五小姐和姑爷琴瑟和鸣很快就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二太太正陪着老太太说话,大太太则是在心里盘算着兄长的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八小姐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甩了甩帕子忙道,“祖母,五姐姐果真是个有福气的,世子能好好待姐姐是最好的了。只是听说世子不纳妾,不知道王妃是如何想的。”
四小姐抬头飞快逡了老太太一眼又低下头,谁说不是呢,五妹妹果然是有福的,世子重情重义肯定不会亏待五妹。八妹妹眼下挑起这件事,难道是想给三房添堵吗?幸好三叔三婶不在此。
八小姐自小在老太太跟前养大,多少了解老太太的脾气,老太太对五姐不待见,三叔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三婶没用,四哥也没什么出息,如今只不过是借着有个世子女婿就高傲起来。
果然老太太冷哼,“是恭亲王府虽说子嗣不薄,可五丫头要为王府开枝散叶,单凭她一个怎生伺候得姑爷?姑爷也是年轻气盛,待过了一两年定会改变主意。王妃是个有主见的,岂能容忍他胡闹?”
很久之后老太太才知道自己是大言不惭了,她对南宫炎太不了解,也误解了王妃。不过这是后话了。
大太太却是想着如今有恭亲王撑腰,不知道能不能扳倒三叔。想着看了女儿一眼,平乐侯也是好的,颜公子一表人才满月复诗书,定然不会亏待了琴儿。若是借着平乐侯和郑相的关系,就算不能让王府削爵降位,但是能三叔身陷囹圄就够了。到时候再慢慢收拾夏氏。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南宫炎本想骑马的可是又担心妻子受冻,只好跟她坐了一辆马车。半个时辰后回到了王府。
夫妻俩先到凝香院给王妃请安,王妃问了在冉府的情况,因为夜色深了就不留他们多说,让婆子丫鬟们送回了天然居。
在院子外头碰到了南宫炎的贴身侍卫常宁,见他有话要跟世子说,冉幽蝉便带丫鬟回了内院。
青竹服侍她梳洗,月兑下厚重的氅衣,换了一件月白色四喜如意纹褙子,袖口处文雅地绣了竹叶纹。头上的不要取了下来,只剩下两只碧玉簪,看上去虽没有今日打扮的贵气,却平添了几分淡雅灵动。
青莲捧了茶盅给她,欲言又止,紧紧咬着下唇,看上去楚楚可怜。
“有话就说。”冉幽蝉端了粉彩釉描喜鹊登梅的茶盅抿了一口。
青竹见状屏退了屋里的小丫鬟,让木香守在门外,海棠往炉火里加了银碳,这才站到青竹身边,正好她也有话说。
“夫人,奴婢今儿听太太屋里的芍药说,她无意间听到大太太和容嬷嬷打算让容公子纳七小姐为良妾,而且此事已经跟老太太提起,奴婢跟老太太身边的冬香姐姐有些交情,她说老太太没反对,让大太太做主趁早跟太太说了。”
冉幽蝉端着茶盅的手一顿,眼中快速闪过寒光,“我今儿没听母亲说起,想必大太太还没跟母亲说。七妹虽说是庶女,可也是冉府正正经经的小姐,大太太也好意思说出口。她那个侄子不学无术纨绔子弟,还动手打死了同房丫头。如今在牢狱里还谋划着此事,果然没安好心。”
“夫人,冬香姐姐说容公子已经被释放了,京兆尹还赔着笑脸送到容府,听说还赔偿了不少贵重东西。”青莲抬眼去瞧自家主子,期期艾艾地说。
“动作倒挺快。”冉幽蝉把茶盅重重地搁在桌上,想着什么眉头蹙起,“难道大太太打算让送七妹过去冲喜?”
青竹青莲听闻皆是惊骇,此等事不是没有,何况大太太一直针对三房,四爷好歹是嫡子,只有安姨娘妾生的庶女好拿捏,何况三太太根本不是大太太的对手。
冉幽蝉低眉看着汝窑美人觚里头盛开的梅花,空气中清冽的幽香。此事事关七妹妹的终身,一来把父亲拉进去,以后父亲看在七妹的份上也不好对容家发难。二来,若是以后容家当真出了什么事,父亲也不会不管不顾,怎么说也要想办法帮上一把。再来,挑拨父亲跟梁少卿的关系,梁少卿没有什么后台就算不甘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打的好算盘。”冉幽蝉眼神凛冽。
海棠原本还想禀报些什么,只是如今似乎不是时候,算了,待夫人心情平复后再说吧。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屋里的八角琉璃宫灯发着柔和的光,照耀在冉幽蝉白皙如玉的脸上,浓密卷翘的睫毛遮盖着藏有愁绪的眼眸,手里捧着没有多少温度的暖炉,呆呆地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宫炎一进门就看到这情景。
此时的冉幽蝉紧咬着唇瓣,脸上带着疲惫,右手手肘撑在桌上支着额头,这样的她看起来很是脆弱。
南宫炎见到的都是端庄娴静的她,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里好像没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闷闷的疼,大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拿了暖炉放到桌上,抱着她往床铺走去盖好被子,见她冻得淡紫的嘴唇,揽着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
“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没事的。”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多少能猜到一点,能让她操心的只有娘家的事了。而且方才常宁来报容昌茂已经出狱。
“云天……”冉幽蝉喃喃地喊着他的表字。
“嗯。”南宫炎把自己身上的氅衣盖住她的肩膀,嘴唇轻轻亲吻着她的发顶。
隆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