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训夫记 第八十九章 互信

作者 : 懒喵肥肥

卫若子风风火火地闯进落梅轩偏厢的那间角房时,杜沛然正围着火炉子,与福伯相对而坐。两人居然坐在一起,手中各自拿着瘦长的布条,缠着一根根长短相若,细长均一的黑木炭。

卫若子一眼就看清二人手中的细黑木炭,正是前几日,她磨着福伯帮她弄的炭条。当时看着一堆堆零零散散,黑忽忽的炭木叉叉,长长短短的,她跟福伯比划了半天,才把她想要的效果表达出来。过后还有点忐忑,不知福伯究竟有没有到位地明白她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她只是想做一些可以随身携带,拿出来就能写写划划的炭笔而已。

谁叫她是个哑巴呢,总不能走到哪里,有话要说时,先给人比划一通:哎,你这可备有文房四宝?她可不相信除了莫安之那种妖孽,别人就着她的手势,便能看懂她写出的每一个字。话说,她跟莫安之比划的那些,那丫真心看明白了没有?

福伯这间屋子简陋得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份,除了一床一桌,再加两把小椅子外,居然很难再找出些什么多余的布置。这会儿卫若子冲进屋子,便很难再从房里找出第三把椅子出来。福伯见是她,忙站起来,搓了搓黑乎乎的炭手,冲卫若子憨憨一笑。然后从边上拿出一根用布条缠绕得细密紧致,粗细合适的炭笔,递到卫若子手中。覆着布纱的脸上,只有大小不一的两只眼睛,露出询问的眼神看着卫若子,等待她的肯定。

卫若子太高兴了。这笔比她想像当中好太多,太方便了。她忍不住“哇哇”叫了两手,伸手就要去搂福伯。福伯经了上次的教训,哪还不知道她过份热情后会有些什么举动,早探开身子,躲到一边。嘴里再“啊呀啊呀”一通,边示意,边满意地笑着推门走了出去。

杜沛然高举着手中的笔,冲卫若子邀功般地笑道:“这可是我的功劳。没我使力,这炭条儿绝切不得这般均等划一。像福伯那样就拿个挫子干挫,怕不得挫到明年,到头也挫不了几根能用的。”

卫若子不出声,也不坐。就那般站着,歪着头,眼光不善地看着他。

杜沛然一脸苦相,指着嘴角一处裂伤,看着卫若子诉苦般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没逃过。他今日上朝之前,已经找我打过一场了。”看着卫若子的眼光很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不由苦笑更甚:“还不满意?你总不能叫我月兑了身上的衣服,让你看看我满身的青肿,那才满意罢?”

卫若子嘴角终于抽动了两下,心想:这主意貌似不错哦,美男健壮的果。体哦,有没有六块月复肌?想想都想喷血啊……

杜沛然见她眼光骤然清亮,竟是生生地打了个寒颤,暗道:“这丫头不会真想这般干吧?”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前襟,忙不迭地将卫若子扯到刚刚福伯的椅子上坐下,顺手将早就备好的一叠四方笺纸递到她手中:“试试,看好用不好用。”

卫若子握了握:还好,跟以前的炭笔粗细差不多,布条柔软,手感貌似不错。随手在纸上画了个扭曲摇摆的兔斯基,炭迹均匀,软硬度也能接受。脸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杜沛然见她满意,也懒懒地笑着说道:“知道你定会来福伯这里等我,便先来等着了。结果看到福伯正在给你弄这些,顺手便帮了个忙。”

卫若子就在纸上写:“想叫我感谢你?门儿都没有。昨晚上的帐我还没找你算呢。”

杜沛然无奈说道:“还真没完了?”

卫若子便拿着笔,不怀好意思将他打量了打量。

杜沛然将之前没缠完的炭条拿过来,再扯出一根细布条,接着继续缠。一边缠一边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卫若子在纸上刷刷两下写完,然后将纸举到他面前,那纸上写道:“你跟莫安之,究竟是什么关系?”

杜沛然停了手中动作,难得认真地看着卫若子。半晌,才幽幽问道:“我说了,你信不信?”

卫若子想了想,看回他,也认真地点了点头:最起码,这丫不会害他。

杜沛然见了又是一阵沉默,突然摇头说道:“你既然信我,那便先别问这个。我怕我说了,你便不信我了。”

见卫若子的眼神隐隐地又开始冒怒火,忙又说道:“除了这个,你问什么我都诚实答你。”

卫若子本想发火,转念想了一想,还是压住。忍着火气又写:“神机子真是你师傅?”

杜沛然便笑:“自然是真的。”

卫若子眼珠转了转,又问:“那,他有没有本事治好我这哑巴?”

杜沛然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脸上却依然笑道:“这段时日我已经帮你调过不少药方,你也试了不少,感觉怎样?”

卫若子耸耸脸,摊了摊手:没感觉。

杜沛然叹气说道:“你这是寒气客于厌,则厌不能发,发不能下至,其开阖不致,故无音。是为气滞血瘀。你本先天体虚,内有蕴热,再骤染寒邪,寒邪包热,闭郁于内,再致脉弦紧弱……或许找到我师傅,会有法子也说不定。”

卫若子一听他掉书袋就头大,好在有最后一句,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那你师傅……”

杜沛然没让她写完,打断说道:“我师傅一向行迹无踪,神出鬼没,除非他来找你。你若是想要主动去寻他,那可是难得紧。”

见卫若子一脸懊恼,便又说道:“你家状元公已在想办法寻他,不日便会有音信。你大可放心。”

卫若子闻言心中一紧:莫安之找神机子?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会是冲着给她治哑巴去的,她倒情愿相信他是为杀人灭口,彻底断了让她再度开口说话,帮他爆料的可能。

杜沛然却道:“我一直不懂,你究竟怕他什么?”他抬眼看着卫若子,若有所思地道:“你是他的女人,他不会杀你。”

卫若子突然很想笑:尼玛,这丫不会也跟香琴那丫头一样,也来一句“他喜欢你”吧。这事太搞了。莫安之那丫虽然没把她当成原版卫若子一般,对她怀着似海深仇。但她也没必要白痴地以为那丫就会因为这点放过她吧?保不齐那丫还打算拿她当一辈子性.奴用呢。要真这样的话,不光穿过来这辈子,再捎带上上一辈子,她TM都算是白活了。

卫若子便在纸上写道:“我若是再逃,你还会帮我吗?”。

杜沛然淡笑答道:“你信我,我自然帮你。”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说着呢,香琴忽然一阵风似地推门进来,急火火地道:“小姐,小姐……小姐,你果然在这里。出事了。”

卫若子将手边手笺纸将进脚下的火炉中,抬眼疑惑地看着香琴。

香琴道:“三小姐又被老爷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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