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铯 第18章 吾心亦吾道

作者 : 墨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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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伯牙齐的担忧,还是两只小妖的嘀咕与辩论,早已和令狐卫羽没有了关系。

一瞬间的顿悟,让身体像是被开启了什麽机制一样,瞬间开始狂爆地向她的周围抽取庞大的灵力──自天、自地、自万物拉扯,犹如她当初重塑灵胎一般,再度地将整个山谷搞得树仰妖翻。

虽那程度远远不及刚刚两人对战的情形,却是同样地让那一丝丝被抽取得近乎实质的灵力,刮着牠们的脸、一阵阵地泛着疼

至於那猛然抽取灵力的动作,甚至还扑向了刚刚在空中因撞击,又因相互抗衡的几百根黑色小刺和由五行聚灵阵,所相消而残存的一股混沌力量。

“不好!”伯牙齐看着那一阵吸收灵力的波动连他们方才过招的残力都不放过,连忙是惊愕地月兑口而出。而身体,更是想也不想地,直接自穴窍里溢散出自己的灵力,挡在令狐卫羽的身前,企图阻止她去胡乱吸收不该吸收的力量。上次,还有旭阳奔雷帮忙净化带有任何杂质与戾气的灵力;而这次,就是天火,恐怕也难以这麽快的在令狐卫羽体内帮忙净化!

浑沌的力量并非不好,他就像是未明事理的婴儿,往前一步、是天高海阔;往後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而令狐卫羽目前再修练上,虽然早已拥有傲视於同龄人能耐;但是没有受过正统修仙教育的她,在道心的构筑以及巩固上,就好比那脆弱的婴孩,随时都有可能误入歧途。她此刻冒然接收了混沌的力量,虽然不见得会立刻出现什麽状况,但长久下来,这股没有被掌握的力量,将很有可能会在日後,成为她道心修炼的盲点。

所以他绝不允许!

“啊!晚了晚了!花妖你快快想法子啊!”一众小妖兽们在旁惊呼四起。

只因为,那一股混沌的力量,竟是穿透过伯牙齐所阻挡的路径,直直地往令狐卫羽的身上窜去!

伯牙齐本来是刻意地站在靠近混沌力量的方向,企图达到最大的阻拦效果。没有想到,那力量竟然恍若有了意志般地,竟然是强行突破了他的防御,更是执拗地想要进入令狐卫羽的身体!

“可恶!”他愤恨地咒骂着,是再度迅速地欺身向前,希望能够阻挡那些犹如箭射一般的混沌力量。

虽然他不明白那些力量为何要如此,但他始终直觉到──绝对绝对,不能够让令狐卫羽吸收到这股力量!

“花妖快啊!”小妖兽们在下头一面为伯牙齐加油,一面担忧地看着始终毫无半点动静的令狐卫羽。也不知道为什麽,上次小狐妖吸收力量是惊天动地的,她本身、倒还有点动静可查,让牠们不至误会她以惊一命呜呼了。但是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地,毫无办分移动、胸膛更是微弱地毫无办点起伏!

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你们大爷的!”伯牙齐气骂道,“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一点帮助都没有!”

实在是吵死了,一点儿也不让人集中注意力!

而就在此刻,令狐卫羽的身上顿时光华大放!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丹田中,紫黑色的太极迅速地转动着,每一朵花正迅速地绽放、凋谢、含苞、又绽放各自成一世界,又彷佛相呼应而生。各种驳杂的灵力自令狐卫羽的毛细孔窜入,顺着那拓宽的筋脉、迅速地被引导至丹田中。那紫黑色的天火,一耀一曜地,反覆地、吞噬着这些包含着一丝混沌的力量,并反哺给那一朵朵光芒忽明忽灭的花朵,又再度顺流回令狐卫羽的筋脉。

“看!小狐妖的样子很奇怪!”忽地,一只小妖拉扯着嗓门,大声地吼道,“而且,这天、竟竟然是大亮了!”

道以为何?

各种不同的色彩,带着令人炫目的光芒,自天而降。看上去有如彗尾、拖拉成一道道美丽而神秘的轨迹。

常无欲以观其妙。

丹田中,在经过激烈地运转後,倏地回归於安宁。彷佛遁入虚无极静的世界,就像令狐卫羽此刻看上去,同样没有半点动静;看上去,她依旧像是沉醉在参悟着什麽,并不断地领略其中的至巧至妙。

“这是!”伯牙齐错愕地看着这异相,饶是他平常总能喋喋不休地叨念,此刻也不禁瞠口结舌。

道以为何?

有形无形,有色无色,有情无情

迅速坠下的光亮,紧紧地包围着令狐卫羽,扭动间,犹如巫者们、正跳着某种诡谲的舞蹈。

丹田中,那大山猛地再度鼓胀冲天而起、峡谷也再次地轰鸣而陷落,滔滔河水如天上而来,奔流冲击着岸边,更是激荡起无数碎石与的水花。

何以为道?

何以修仙?

令狐卫羽整人人瞬间如那被压制到底而猛力反弹的弹簧,带着破风般的声响,整个人被牵引地飞快地冲向更高的天空。

高空中,稀薄的空气,就像太空一样,几近真空。却更是充满浓郁的灵气,连带着那雨水,一丝丝间、也渗透着一股至纯至洁的脉动。

一道修长的身影,倏地出现在令狐卫羽身前。一头倾泻着皎洁月光的白发,衬着如宝石般的眼眸蔚蓝而闪亮而看着令狐卫羽那被天道牵引而不住痉挛的娇小身子,那宁淡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疑惑;神识扫过、这才发现了不同

“明阳之体?真是稀奇了还是这麽早觉醒?”清冽如冷泉般叮叮作响的嗓音缥缈,随即,又似是感叹般地说道,“罢罢且当缘份吧”

双手反向相结成莲指,白发有意识地伸向了令狐卫羽紧绷的身躯,

“汝以为,道为何?”

彷佛带着开天辟地之势,那声音直接地撞击着令狐卫羽的神识!

緅色的双眸顿时睁了开来,紫黑色的瞳仁不断地颤抖着。

“道法自然。”原本清脆甜美的声音,因为体内的躁动,而显得有些沙哑。

“汝以为,修仙为何?”

“以追求无尽之道。”

“汝以为,道为何?”

“为天地真里。”

“汝以为,道为何?”那清冽的声音,似乎并不满令狐卫羽的答案,重复地问着,“天地有其之道,万物相辅而生。汝等只为天地一惊鸿,刹那间早已成白骨。修仙何为?求永生。何以修仙?悟天道。天道为何?汝竟从未想否?”

不知何时,方才围绕着令狐卫羽的光辉,如同上次的雷劫天象,再度地被吸收道了她的体内。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扰乱平衡,而是一缕缕,顺着紫黑色的太极,温驯地加入了这一切的轮回。似乎他们的相容,是再简单而自然不过的事情

大道至简,观自在人心。

心境,再次地开阔了起来。

“吾心亦吾道。”而这一次,令狐卫羽再没有犹豫。

“喏,勿忘矣。”桃花般的粉色唇瓣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越过此坎,汝之修练应有所长进。若再有疑难,可至草音山询本仙。”

语罢,那修长的身影,顿时化作一道清风而拂过令狐卫羽的脸庞,再转眼,这渐渐转红的天空里,就只剩下她和一轮残杳的月,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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