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太太见儿子发呆,端起酒杯圆场道:“巴尔赞,你知道我这儿子脸皮薄,既然不怪他就请别取笑他。[本书来源]小子不知事,你的胸怀广博,就请原谅他吧。”十三桥和瓦东寺两位土司,一个是安多的姐夫,一个是安多的妹夫,感激安多解了大家的困境,自然都帮着自己岳母,起来向大家劝酒。
安多平复下来,朝李文秀道:“抱歉,委屈你了。”想到汉人女子最为重视贞洁名声,此事切不可让他人知道,污了阿秀,惟有自己承担,忙站起来,朝巴尔赞土司行了一礼,道:“是小侄之错。小侄担心拖久了惹来麻烦,便带着您匆匆离去,实在是失礼。”
巴尔赞道:“算了,这侍女你也看过了,我巴尔赞就送与你吧。”拉着身后一个美丽的女子,厌恶地往安多这边一推。安多推辞道:“安多不识得这姑娘,安多连她的脸也没看见。”上一句假话,说得他心惊肉跳,但为了护住李文秀,纵使说了假话要下地狱,也是值得之事;这后面是真话,他确实没看见,说得倒是坦然。
巴尔赞冷笑道:“我家女儿你不要,我家侍女被你看光了,你也不要,真不识抬举!”十八寨土司丹增听了这话,脸色顿变,眼露森然。
安多不急不躁,缓声道:“小侄不敢!达娃小姐高贵美丽,是小侄不识风情,不敢高攀;这姑娘是你心尖上的人,小侄更不敢夺您心头所爱了。”巴尔赞哼了一声,道:“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着了!”看了一眼跪在脚下楚楚可怜的女子,他又有些舍不得,训道:“人家不要你,回后头站着去。”那女子泪眼朦胧,退回他身后。
十八寨土司丹增站了起来,道:“光有歌舞,未免寡兴,去年‘望果节’上,德格家的三少爷英勇无敌,让众勇士受挫。我不服气,今日咱们再比一场,如何?”
李文秀看丹增一脸敌意,抬脸转向安多。她俏脸之上带着一抹粉红,在昏黄的火光并不明显,坐得近的安多自然能看见,但见她眼含求解之意,轻声道:“他要和我比试摔跤。”李文秀忽然来了兴致,道:“去吧,再赢他一次!”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丹增土司施施然站到了场间,居高临下挑衅地望着安多。安多在李文秀透亮双眸的注视下,缓缓起身,将长袍一甩,走了出去。
土司后面的家丁们为二人呐喊助威,两人去年的那一场激烈的比试,让众人记忆犹新,更注定了他们的第二次交手是一场势均力敌、不能善了的角斗,大家更是拭目以待。丹增土司身壮力大,在去年以前,是康巴一带有名的勇士,上次输给安多,让他记恨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逮着机会挑战安多,为的是一雪前耻,将达娃小姐的心给躲回来。大家知道德格家的三少爷出家十九年,却不知道他在这十九年间习武所用的时间比念经多上千倍万倍,去年一鸣惊人,将“康巴第一勇士”挫败,今日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位土司“请”到了官寨,让众人敬佩不已。
两个同样高大的人矗立场中,相比之下,丹增更显粗壮孔武,安多匀实一些,却更见灵活,到底谁会获胜,大家分成了两派:支持安多的,自然认为安多能赢;看好丹增的,都希望他能一报前仇,重登“第一勇士”宝座。于是乎,场上的人还没有动手,场下的人已经斗着喊开了。
安多**站定,虎背微弯,凝视着丹增,并不着急出手;丹增瞪着安多,脚步一蹬,大吼一声,率先扑向安多。安多未使内劲,虽下盘稳扎,但丹增这一扑之力实在不小,让他稳固的双腿摇晃了几下,一付要被丹增扑倒摇摇欲坠的模样,让李文秀紧张起来。
安多稳住身形,轻巧的避过了丹增踢出的右脚,随之一记重拳,敲上了他的右肩。丹增自小到大经历过摔跤角斗数不胜数,久经战阵,自然练就了皮粗内厚的抗打之功,安多这一拳不带内劲,虽重,打在丹增身上却不见多痛,他反手便与安多扭在一起。“为了达娃,我一定要打败你!”丹增咬牙切齿,在安多耳边低声说道,安多一个晃神,脚下一个踉跄,被丹增踢中,向后便倒。安多倒下之时,右足一勾,将丹增带倒,随后一个翻滚,反将后面倒下的丹增压在了身下。
旁边的人呼喊起来:“安多少爷,用劲!”“三少爷,压住他,不要让他起来!”对面丹增土司的人也不遑多让,大声地为他们的英雄鼓劲:“起来!用力扳倒他!”“丹增土司壮如牛,快打倒他!”声浪越来越高,场中的两人滚在地上,先是安多在上面,后来又被丹增压在了下面。斗得久了,仍旧是一个僵持局面,真可谓势均力敌!众人都盯着场中的情形,焦急地等待着胜负,李文秀的手中满是汗水,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谁也没有想到,场中的两人竟然在大家的瞩目中,倏地分开,一同跃起身来。这回,有了刚刚比试的经验,两人都不敢率先出手,只是盯着对方,各自左右盘旋,找寻着对手的破绽。只见安多东一闪,西一避,丹增数次伸手扭他,都给躲开了去,见他身法灵活,丹增怕扑空,不再像先前那样莽撞全身相扑。见安多躲避,丹增土司那边的人不干了,叫道:“胆小鬼,不许躲!”“丹增土司,扑到他!”德格土司作为主人,自然人多势众,喊起来的音量更是整齐:“三少爷神勇,扳倒他!”“三少爷,像去年那样赢他!”
李文秀听着众人的叫声,忽然想到了三年前苏普和桑斯儿的一场摔跤比试,想到了苏普获胜时阿曼带泪的如花笑脸,不禁望着场中火堆发起了呆。在李文秀的恍惚中,安多和丹增又一齐倒了下去,李文秀恍若未见,满心满脑都在想着苏普和阿曼他们成婚后在一起的快活日子,眼眶中升腾起了一层薄雾。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的欢呼声一下子高了许多,将李文秀惊醒过来,看着场中摇摇晃晃的模糊人影,李文秀伸手拭了拭眼角,这才看清站立的身影,见安多脸露微笑,缓缓向她走去,在他身后,是横躺在地喘着粗气的丹增土司,李文秀站起相迎,笑道:“就知道你会赢!”
安多看着她水波荡漾的双眸,显然是哭过,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不由心中激荡,道:“有阿秀在一旁,我自然能赢。”比试时,丹增土司那一句“为了达娃,我一定要打败你”,让他隐隐生起了不能在阿秀面前输得念头,此时看见李文秀的笑脸,比赢了摔跤还要让他快活。
德格土司和他的太太看着场中两两相望的身影,不由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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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的写的东西已失去信心,我是不是该弃坑呢?给我一点点的鼓励,让我有动力坚持下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