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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徐非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的长信,我哭得已经没了力气,我爱颜波爱的辛苦,有他知道,可是他爱我爱的辛苦,又有谁了解呢?人们常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能开心的去活着呢?知晓了徐非的全部事情,我才明白,生活,远没有嘴上说说那样简单。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挥之不去的痛苦,是任凭怎样的努力,也驱赶不走的。谁都想开心快乐的过日子,但,“看开”二字,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有些人的悲伤,是命中注定的。我希望,徐非也能幸福,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女人。我不会恨他的,我不擅长去恨别人,尤其是,爱过自己的人。
我站定了脚步,又把这封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呵,徐非该是一个怎样的心思细腻的人啊,黑色的墨水笔,淡蓝色的信纸,在这个网络年代,很少能见到还有人用纸和笔来写信了。他的字是整齐的繁体楷书,字体隽秀,没有错别字,就连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
颜波在走廊的尽头喊我:“婧,婧,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徐非也在里面吗?”
我把信叠好,擦干眼泪,微笑着走过去:“没有,他早就回香港去了,办公室里只有他的代表律师一个人在。涛涛,没事了,咱们走吧。”
“你哭了?”
“呵,才没啦。}”
我低下头:“不是,才不是。要不,给你看看前几张吧。”
颜波接过信纸的第一页,没几秒钟,便看得直皱眉头:“怎么全是繁体字?写的倒是很工整,可大部分的字我都不认识啊。你能看懂吗?”
呼~我的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看不懂就好。
我忙这些信纸放进上衣口袋:“徐非是香港人,写的当然是繁体字了。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系有一门选修课,就是古汉语。我选修了两年呢,不仅提高了文言文水平,还认识了不少的繁体字。”
颜波居然抱了我一下:“婧,怎么办啊,我越来越爱你了。徐非比我优秀太多,我真怕他把你给抢走了。刚才,你在里面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我又进不去,只好自己胡思乱想一通,我还以为,徐非也在,他又用花言巧语来打动你了。”
我笑了:“怎么会呢,徐非再好,我爱的人也不是他啊。”
颜波小声的说:“婧,我必须承认,我确实不如徐非,幸好,上天让我先认识了你,又给我机会让我弥补过错,不然,不然……”
“涛涛,你听过张爱玲说的一段话吗?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颜波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呵呵,你断章取义了喔,后面还有一句呢,‘原来你也在这里’。这句话好像不是用来形容有情人的吧,放在我们身上,不太合适诶。”
我挠挠头,撅着嘴说:“哎呀,反正就是这样意思啦,你又取笑我。”
颜波把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前:“我没有取笑你,婧,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副傻乎乎的样子。”
“都说我傻乎乎的了,还狡辩说没取笑我,哼。”
“呵,女人不傻,男人不爱嘛。”
“真是的,讨厌啦。”
我们俩就在律师事务所的大厅里,站立着相拥,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奇怪的目光。恋爱中的两个人,就是要随时随地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意,虽然我们当初的恋爱形同虚设,可此时此刻真实存在的温馨感,又怎能说不是一场甜蜜的恋爱呢。
我想起了什么:“涛涛,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什么事?”
“涛,你在大学时有个师弟,叫李毓铭,英文名叫,对吧,他是怎么死的?”
颜波明显僵住了,他轻轻的推开我,沉默不语。
我继续追问:“徐非在信中没提李毓铭是怎么死的,他只说,李毓铭向你表明心意,你不但拒绝他、嘲笑他,还把这事告诉了寝室的同学。可我一点也不相信,徐非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李毓铭是徐非十几年的好朋友,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到了可以为对方牺牲性命的地步。你知道么,李毓铭的死,对徐非的打击有多大,甚至影响了他的后半生。”
颜波若有所思:“徐非的信里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只是讲了他从小到大的故事,还有和李毓铭的友谊。他还说,恩,恩,他还说了,他来到太阳城,跟我在一起的……原因。”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没抬头看颜波,不管徐非离开与否,他都是颜波的心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