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这招谁惹谁了我”
安道全急哭道。先是被李远诓来,本以为医好风和花的烧伤就能逃离虎口,万没想到半路又跳出个程咬金,完了,完了,今生怕是命绝强盗窝了
他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李远咳了一下,咪咪笑道:“安神医呀,我也没想到这个事情会到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悬壶济世也算是你们郎中的本职之一,起初可能会受点委屈,慢慢就习惯了,而且还会引以为豪呢”
安道全蓦地回头瞪着李远,瞪了不过一瞬,又耷拉着脸,不敢发作,哭道:“李头领,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安道全上有八旬老母――”
“下有三岁小儿,全仗你一人扶养是不?”李远剜了他一眼,甫后拍拍手,一个喽罗端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掀开看看。”
安道全憋了憋嘴,咽了口口水道:“甚么?”
风和花的伤未完全治愈,公孙胜要指明自己要去干甚善事,决计不会是害命的东西。说着,伸手掀开了黑布。
“虎骨?”两只眼睛猛地瞪圆。
李远嘴角翘起,转身走出了门外,背对着安道全道:“公孙先生既然拉你行善,足以说明他乃向善之人,又岂会将你永久禁锢。那些虎骨,送给你的,我李远说话一般是算数的。至于虎鞭,我降的是头母老虎,没有那玩意儿……”
“呃……”纵然安道全脸皮奇厚,但门口有两个美女站岗,老脸也不禁红了起来。捧着那些虎骨,鼻孔里不屑哼出一股气,当初要不是为了这些虎骨,哪会来到这晦气的地方。想罢,正欲扔掉,却又不舍,忙不迭地小心收好。
……
虽然公孙胜说是给安道全一天的时间考虑,但那**果的威胁之意,白痴都能感觉的出来。所以,第二天,不出所有人的意料,安道全乖乖就范。
看着安道全一脸憋屈样,李远心里好笑,对公孙胜道:“公孙先生,村中百姓瞧不起病的比比皆是,到时只有安神医一人,恐怕会忙不过来。”
安道全眼中精光一闪,那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对对对,李头领明鉴”
公孙胜心知李远奇思妙想,必然有了主意,便道:“李兄弟有话但讲,贫道无有不从。”
安道全倒是讶于公孙胜对李远的态度,似乎一切都是李远在拿主意。李远道:“我认识一个郎中朋友,虽说医术造诣不高,但治些头疼发热的小病却也绰绰有余。所以,不妨可以请他来协助安神医。”
他口中的郎中朋友,自是基地医馆里招募出来的初级郎中。想要升级,唯一的途径就是给人看病,经验槽满格后,便升为中级郎中。若在平时,带初级郎中出门给人看病,委实有些麻烦。现在,有公孙胜这个现成的大善人在,于人于己都有益处,何乐而不为。
这是好点子,公孙胜欣然同意。
不得不说,公孙胜是个言既出,行必践的人。第三天一大清早,便派人催安道全起床,准备赶往就近的一个村子。强盗向来是劫掠的代名词,小喽罗们听说公孙头领要带郎中去附近的村子,帮那些土鳖免费看病,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惊天奇闻,简直惊天奇闻
李远早起惯了,等他练完枪,安道全这才施施然地背着药箱子来到关隘前集合。李远没打算跟随,不过好歹这是公孙胜首次出行,怎么也得送送。
俗话说的好,艺多不压身,安道全除了拥有一身医术,如果还拥有一身武艺的话,也不会混到如此地步
“虽然仅有一身医术,但我依然犹如梨花压海棠,走到哪都有人抢。”
安道全站在关隘前,愁眉苦脸地向李远诉苦。昨儿公孙胜说了,要把梁山周边的村子绕一圈,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决计走不完。加上按他的职业习惯,外出看诊两天歇三天,比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犹不及,如此算来,起码要一个月。唉,真是一份苦差事。
李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武艺高强的多了去,掌握了专业技术的反而少,自然有人抢着要。又听安道全问道:“李头领,您的那位朋友呢?”
“猴急什么,下了山自然会见到。”李远好心道,“我先提醒你一声,我那朋友脾气颇为古怪,素来不喜和人说话。别到时热脸贴到冷,自讨没趣。”
安道全连连称是,心中却不以为意:我等皆为医者,志同道合,岂能跟别人一概而论。
公孙胜也打发好一干人马,自己装扮成富商,那些小喽罗则是府里的小厮,推着装满药材的江州车儿。他走到安道全身旁道:“安神医,你那药箱子也让下人提”
安道全回过神来,忙要他命似的紧紧攥着道:“不敢劳烦,不敢劳烦。”
众人感到好奇,但也没再管他。李远嗤笑了下,安道全胆小,但身为一名郎中,倒也有一些些职业精神。
山寨事务繁忙,晁盖和吴用他们并未下来送公孙胜。其实,他们从心底就不是很赞同公孙胜的做法,一直以山寨喽罗病患甚多,郎中无法走开为由,拒绝让山寨郎中随公孙胜去替老百姓免费看病。否则,公孙胜也不必因为郎中的问题而搁置自己的计划了。
“出发”
公孙胜少见的意气风发,微微扬起右手,露出宽大的袖袍下粗壮,却显白净的手腕。
就在这时,安道全往观看热闹的人群扫了一眼,突然咦了一声,道:“那两人好生熟悉。”
李远耳利,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群喽罗,也不知是说哪个,不由好笑道:“你在山上待了也有段时日了,见过的喽罗少说也有过百,岂非没有眼熟之人。”
“嗯,有理……”安道全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仿佛自言自语,“不对,不对,那两人好像不是在山里看到的,可是在哪见过呢……”
听到这里,李远眉头微皱,心头莫名一紧,赶忙收起了方才的轻视之心,问道:“他们是谁?在哪见过?”
安道全又望了下道:“嗯?不见了……”
“确定不是在山寨里见过的?”
“不是……”安道全拍拍脑袋,“哎呀,得补补脑了,想不起来了”
李远缓缓吸口气,在心底留了意。安道全是南方人,受朋友之托才来济州。却说是在梁山之外碰到过梁山的人,这事里头应该有点猫腻。
“想起来后告诉我。”
“哎,是”安道全虽不知李远是何用意,但也得应承不是。至于能否想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