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烟阁处于蔷薇宫中,是王上就寝的地方。
朝颜将彻雪带到外面,就离开了。
彻雪来这里,她是很放心的。殿月一定不会刁难她,到时候自然会送她回去。
彻雪走进珑烟阁内。
殿月正在桌上写字。
心烦的时候他最喜欢写字或者练剑。
如今夜深了,他一直等她,便写字养神。
彻雪走进来,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写着最后的几个字。
彻雪慢慢走过去,看着他写。
字如其人。便当真是这种意思。
笔走龙蛇,又有一气呵成之势,一派天成。
殿月停笔。看着彻雪说:“念出来。”
彻雪看看他,将纸上的字念了出来。
“兴亡天下几多愁,千古悠悠莫等闲。只叹世间多世俗,万里江山待指点。”
“你说,本王能够去指点江山吗?”
“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还会怕说真话吗?”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天下割据,一名男子想要一统天下。他统一六国,统一文字,车道,货币,度量衡….他也曾经标榜是为了天下苍生,最终,他如愿以偿,却用暴政让百姓受苦。说到底,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野心成就霸业,却不能忘记百姓安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你仍旧以为我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难道不是吗?各国安好,明明由于牡丹国的地理制衡而表面平静,为何你要打破一切?你如此好斗,只是为了满足你的控制**而已。最终民心向背,百姓受到战乱之苦,你是否能懂得他们的苦痛?”
“表面安静,只会让百姓生于安乐之中而不自知危机。必须让他们明白,天下只有奋进之人才可以存活。一时的苟安,只会让人心腐朽而已。”
“你真的懂他们吗?为何水仙国,莲花国都臣服于你?只因为他们不愿意将百姓卷入战乱之中。今日我会站在这里,也仅仅是由于不希望樱花国的百姓受苦。两国相争,殃及池鱼,百姓受苦,你就算统一了天下又如何?大家仍旧生长在自己的国家。改变的仅仅是每年的“进殿”对象变成了你而已。说到底,你为了自己的所谓尊严,弃天下百姓的安宁于不顾,你还能说你做的对吗?….五国的百姓早已经习惯了区域性的长治久安。大家相安无事的生活着,你妄图打破平静,只能说是没事找事。”
殿月不言语,只听她说。
“你真的有想过吗?樱花国根本不愿意与你一战,你却非要滋事而起。又是何故?你不轻视你的任何对手,所以你将樱花国视为假想敌。你如此多此一举,不就是想要换来臣服?樱花国就是你眼中的一根刺,你不拔,你就不舒服。多可笑?你看别人眼中是刺,可明白你眼中早已经有了横梁?你可知道,你的对手根本不愿意同你一战。他们只求能够保住百姓的安宁,这才是一个君王的分内之事。在这个世界,所有的关系都是单纯而简单的。你却妄图破坏,有一天一定会自食苦果。”
“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
殿月根本不在意彻雪说的是什么,他只是想听她说话。每当他听她讲话时,便会觉得内心安静。
她不怕他,她根本不屑于他。所以,她的话让他觉得听得稀奇。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这种境界你根本不会明了。
若你有朝一日能有这种心思,只怕天下不需要你费尽心机也会归你所有。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彻雪说到激动之处,不禁感慨万千。若殿月没有所谓的野心。只怕她如今还在祭司宫中。
她可以在想见琉樱的时候琉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殿月笑着看她。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彻雪想要挣月兑,却用不上劲儿。
殿月用手扶住彻雪的肩膀,想要吻她,彻雪一个激灵用头撞上他的额头。
殿月松开她。
却也不恼。
彻雪只觉得被戏弄,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三尺焦桐为君死,此曲终兮不复弹。还望你自重。”
她转身要走,却被殿月拉住。
“樱花祭司终身不得婚嫁。你曾经为谁弹过一曲?”
“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五个国家吗?我只能说你眼界狭小。你所谓的一统天下也仅仅是个虚幻的梦想而已。蚍蜉撼树,实在可笑…我劝你放弃你的野心吧。放我回去。从今以后,樱花国不会与你为难,你的所谓雄心,你自己知道便好,不要贻笑大方。我根本不是这五国之人,你懂吗?”
彻雪看着殿月。这种人只有打击他的自信心,也许他心中清楚后,便会放她回去。
只是彻雪想的太过简单。
殿月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
“你如此想要回去?还编出这么多理由?你心中之人,是在樱花国?本王很好奇,他到底是谁?”
殿月不再以“我”称呼自己。他刻意的强调“本王”,也是在向彻雪强调她的处境。
“你说,若本王今日要了你,你会不会死了要回去的心?”
“我不会死心,只会死而已。”
殿月看着她,她越是如此反抗,他便越想让她臣服。
“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多蔷薇花的刺能不能拔光。”
殿月将彻雪抱起,向床榻走去。
彻雪越是挣扎,殿月抱的越紧。她想起以前看电视里面常常有咬舌自尽。如今,自己是不是也要以此自尽。
可是,她使劲的咬下,却只是感觉到疼痛,舌头只是破了点皮,血在嘴里,腥腥的。
殿月将彻雪压在床上。
用手扳开她的嘴巴。
“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自杀方法?”
他看着她如此费劲,只觉得好笑。
“你马上就要娶亲,为何还要如此待我?….男欢女爱,难道不应该讲求你情我愿?你如此行为,是不是只是要戏弄我而已?若你是这个目的,那么我告诉你,你已经成功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身边的女子成千上万,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
“娶亲?是呀,我要娶亲了。”殿月松开彻雪,坐起身子,彻雪连忙窝着靠在床边。
她满脸恐惧。她如今栽在这个地盘的老大手里,在这个没有法律可以保护她的地方,她不知道该如何月兑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她连选择死这张王牌都用烂了。当真只能见机行事。
“男欢女爱,讲求你情我愿?你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凡事不可强求,两心相知,才可以同床共枕,才可以白头偕老,才可以共度一生。”
“哈哈哈哈哈….”殿月笑出声音。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彻雪轻声的说着:“来到世间如此遭罪,为何不找一个彼此深爱的人携手同行。你未曾爱过,又怎会知道其中的滋味。”
“若我愿意尝试,你会给我吗?”
殿月极其认真的询问,倒让彻雪吃了一惊。他这又是要搞什么鬼?
彻雪不回答。只是抬头看着床顶的帷幔。
青纱帐,小思量。非同心之人,岂可同床共枕。
“你当真如此怕我吗?”
“我怕这里的每一个人。自然也包括你。”
“你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人?你说说你怕我什么?”
“我怕你强人所难。”
殿月眼神一滞。
“我如此,你认为是强人所难?”
“不是,是煎熬。所以,你让我死吧。或者放我走。”
“若我两样都不选呢?”
“你到底要如何,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你马上就要娶亲了。你的妻子如果知道你如此这般,她情何以堪?若你不为她着想,也为….”彻雪没有将朝颜二字说出口。朝颜自小便待在他身边,他一直都没有觉察出她的感情,只怕是故意的吧。若说出口,他定以为朝颜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也许会让朝颜难过。
“也为什么?接着说。”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何必隐瞒,如今我已为刀俎,生死都在你手中。”
“倘若我说,我心中有你,你可信?”
此话一出,殿月自己都惊觉。
“我信。”
彻雪看着他,认真的回答。他想说什么,就顺着他说吧。彻雪只能如此。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中局面,这个话题。
“可本王不信。”
彻雪在心中叹气,他果然是满脑子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本王不愿娶那女子,你可知道。本王想在娶亲之前放肆一回。你是最好的对象,因为本王不用为你负责。若你将本王伺候好了,本王自然会保你在蔷薇国安好…”
殿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他只是突然觉得感情若是外露,必然让他今后很难同她相处。他还没有想好自己的感情,所以,他要赢在开场。
可他不知道,这场游戏,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他爱上彻雪,而彻雪心中只有琉樱。
彻雪狠狠甩了殿月一巴掌。
为他的侮辱。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只是为了赶紧同你结束这种无聊的对话才会附和你。你以为我会落入你的圈套?在你说话的一开始,我就已经在想如何拒绝你了。既然你根本无心于我,还省得我想办法拒绝你。”
按照殿月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过一个普通女子的巴掌。
可他确实没有躲过。
只因为他想不到。他忽略了。或者说他太执迷于他心中的战术。
殿月不再同她纠缠,瞬间靠近靠在床边的彻雪,他的吻落在彻雪的脖子上,彻雪使劲推开他,然后照着殿月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殿月不为所动的继续着,彻雪已经满嘴血腥。
那味道充斥着她的呼吸。她开始惶恐了。这一次,殿月是来真的。
她只能卖力的咬着,直到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月兑落了一般。
她的外衫已经被滑落至肩下,殿月深深浅浅的吻都落在她的肩头。
羞辱的泪水滴落在殿月肩头的伤口上。
殿月将她的头扳正,吻在她的嘴唇上。
泪水滴落到殿月的眼脸上,有眼泪顺着彻雪的脸颊滴落到他的嘴里。
殿月已经疯狂了。当那泪水落入他的嘴里,他才有些清醒般的松开彻雪。
此时的彻雪满脸都是泪水,嘴角仍有残留的血迹。
殿月看向自己的肩膀,血已经渗了出来。
“你杀了我吧,算我求你….”
她第一次求他,居然是求他杀了自己。
“我是真的爱你。”
殿月将彻雪抱到怀里,用嘴唇吻着她的眼角,又慢慢的吻过她的脸,将她的泪水吻干。
彻雪只觉得恐惧。他如此的认真。
她没有力气逃月兑。却也容不得自己坐以待毙。
“我心中早有所爱,你来的太晚了。”
彻雪无力而坚定的说着,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若他的感情不是假的,那么又怎么能容忍她如此的拒绝。他如此的骄傲,断然不会再刁难,而会选择用各种方法得到她的心。
那时候,她便能有时间想办法。即使不能,也能让她今日月兑困。
殿月果然中招。
他松开彻雪。
将她的衣服拉好。彻雪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任由他的摆布。
“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谁才真的值得你爱。你回去吧。”
彻雪故意装作镇定的从床上下来,不急不慢的走出珑烟阁,随后飞快的跑了起来。
殿月一个人坐在床边,肩膀的血仍旧渗着,他也不看它。
那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你来的太晚了”
彻雪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穿梭,他不断的回味着。
珑烟阁内静的可怕。只有殿月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