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昊南在撇开顾筱北的时候,思路从来都是清晰而敏锐的,现在就是如此,所有发生的这些事情,任何细微的蛛丝马迹都在他的头脑里过了一遍,事情由模糊变得清晰,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个蓄谋已久天衣无缝的阴谋,从顾筱北被劫走开始,又或许更早,这个处心积虑的序幕便已经悄悄拉开。文字首发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运转就无法停下来,而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都跟鑫亿集团的幕后操纵者有关,他隐居后台,一点点的侵入本市各行各业,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着自己和顾筱北一步一步地踩进来。
在自己伤痛、内疚、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却在一旁欣赏他的杰作!
可以肯定的是,顾筱北一定落在这个幕后人手中,而文以墨他们制造的自己和安雅的假新闻,顾筱北也一定看见了!这个人要干嘛?他是要自己的地盘还是要用顾筱北来威胁自己,还是他,就是要顾筱北!
厉昊南想到这些,心跳得几乎要滚出胸腔,只觉得一阵蔓过全身的冰凉,脑袋也嗡嗡作响。
在这场阴谋诡计里,厉昊南不怕公司的损失,他怕的是顾筱北有危险,可他又不能责怪文以墨等人,他们当时也是没办法。自己是顾筱北的爱人,可以为顾筱北牺牲一切,但今天这番成就都是兄弟们拿命换回来的,他们没有义务为了顾筱北自毁江山!
“昊南,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召开一个记者会,去澄清一些事情,说当时流言太多,你和安雅的事情只是权宜之计!”文以墨看着厉昊南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慌又难受,当初他想出这个办法时,也没想到顾筱北还活着啊,现在怎么办?顾筱北在厉昊南心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他再清楚不过!
“不行!”厉昊南果断的打住了他要说的话。
文以墨忍不住抬头起看厉昊南,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他感觉厉昊南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出尔反尔的如何取信于人,以后谁还敢相信咱们!”
厉昊南目光似乎是在看着文以墨,又似乎只是将目光落在他身旁某个虚无的点上,“这件事情,归根到底错在我身上,这两年,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到儿女情长上,对鑫亿集团疏于防范。而作为王朝帝国的法人代表,这次当众吐血,更是影响极坏。你们和下面无数的兄弟把身家托付在我身上,是我连累了你们,让你们失望了!”
“昊南,你别这样说!”陈家强哑着声音说,这些年,压在厉昊南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他们心知肚明。
“还有,就是安雅,她无论怎么坚强,怎么能干,但她只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要像爱惜生命一样爱惜自己的名声,她一会儿和我高调结婚,一会儿又大肆张扬的说是权宜之计,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文以墨和陈家强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厉昊南从来不是个做表面人情工夫的人,如果他不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就不是对兄弟朋友重情重义的厉昊南了。
“可是,筱北呢,她万一知道你和安雅……”文以墨焦躁的耙了下头发,自己当时真是病急乱投医,结果后患无穷。
厉昊南一动不动的站着,原本已经染霜的两鬓,灰白的范围好像在迅速扩大,好半天,他似乎经历着这一生最艰难挣扎的时刻,才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和筱北,也许终归是没有缘分的,如果能找到她,我们误会解开,重修旧好,如果……这辈子,就这样吧!”
说出了这句话,厉昊南的心里仿佛都被赫然掏空了一块,之前的担心,焦虑,痛苦……全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前所未有的空荡荡的感觉,就连双脚都仿佛踩在厚厚的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着力感。
屋里的众人,心中都是难受异常,厉昊南最是不肯轻易妥协的人,他的坚持,注定了对事业,对爱情,都势在必得,可是就这样一个来不肯轻言放弃的人,今天,他为了公司,为了安雅,为了责任,竟然自己说出要放弃顾筱北了!
最后,厉昊南掸了掸衣角,神情已经恢复冷峻,吩咐道:“鑫亿集团那边继续派人去查,一定要知道幕后老板的详细行踪,包括那些手下的资料,他们都跟什么人接触,统统给我查清楚。还有,目前和东欧交易的那批货,要让大家盯紧点,鑫亿集团选在这个时候出招,应该不止现在看到的这样简单。”
“好,我马上去安排。”文以墨点头,想到侯在外面的贺子俊,文以墨迟疑一下,开口说道:“昊南,我们在找到那具假尸体时,还发现了一张银行卡,是用顾晴北的名字开的户。我当时怀疑这件事情跟顾晴北有关,就找到了她,稍稍对她用了些手段,她承认筱北在那天来给厉熠过生日之前,曾经见过她,是她害怕贺子俊发现筱北恢复记忆了,才给了筱北钱,要求筱北离开这里的!”
“她要筱北离开的!!!”厉昊南震惊的皱眉,想起儿子过生日那天,顾筱北脸上带着悲苦的搂紧孩子,如同生离死别,就是因为她说以后不再回来看孩子了,自己才会那么失控,才会对她说出那么狠绝的话,原来小丫头是有苦衷的,原来是顾晴北逼她的!
众人同时发现,厉昊南冷峻的面孔很快的带上几分阴厉森冷,一双幽深的凤眼仿佛没有温度,盯着他们的目光都犹如泛着森森寒意,吓得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
心浮气躁的贺子俊怒气冲冲的走进厉昊南的总裁室,见厉昊南坐在椅子上,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先是骇异莫名,厉昊南,他怎么突然两鬓染霜?他不会追时髦“染发”了吧?
厉昊南丝毫也不理会贺子俊怪异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香烟,随意的姿势彰显着霸气、冷傲,声音淡漠的说:“请坐。”
贺子俊冷哼一声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开口,“厉昊南,你和安雅是怎么回事?筱北呢,你和安雅结婚了,筱北怎么办?你是不是早就跟她离婚了?她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既然你这么聪明都想到了,还来问我干嘛?”厉昊南面色波谰不兴,他可以因为宠爱顾筱北,在她面前低三下四,他可以因为顾筱北在自己兄弟面前失态,但他却没兴趣在外人面前展示他的痛苦和落寞。
“厉昊南,当初是你答应我的,会好好照顾筱北的,所以我才没跟你争,所以我才陪着你演戏,一起骗失去记忆的她。但是你是怎么对她的?前段日子我看见她站在火热的太阳底下给房地产公司发报纸,她还对我说是她出来体验生活……那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贺子俊浑身紧绷的抑制住身体的轻颤,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气恼和悲愤。
厉昊南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贺子俊的质问击中了要害,以致于胸口某处都在紧缩,自从离婚后,顾筱北吃过的苦,遭过的罪,他都清楚,可是在顾筱北生死未卜的时候,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些,他觉得那是自己最不堪忍受的一件事情。
他想起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天,此时越发肯定孤单站在雨里的人就是顾筱北!
顾筱北啊,他是那么的爱她的,那是个让他捧在手里怕摔倒,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人,可是他却让她遭受了一切世俗的苦难。
“筱北恢复记忆了,是她坚持要跟我离婚。”厉昊南目光淡淡地看向窗外,他只能简短的回答,如果让他将那些撕心裂肺的旧事重提,他恐怕自己会在贺子俊面前失态。
“她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贺子俊璀璨的眸光里带焦灼和忧虑。
“在你结婚之前。”厉昊南有些恶意的说出这个事实,这个世界上的痛苦悔恨太多了,他真的需要找个人分享一下。
“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贺子俊激动的跳起来,俊朗的脸上都是愤怒,几乎是在对厉昊南大吼大叫,“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她失忆了我把她让给你,可是她恢复记忆了,你总要告诉我一声吧!”
“是她自己不让我告诉你的,你结婚那天,她还跑来求我,让我跟她假扮夫妻在你面前演戏给你看的。”厉昊南的声音里中带着嘲讽,想起当时顾筱北的模样,心中又涌上无尽的伤感。
“筱北,筱北自己不想告诉我的?”贺子俊拧着眉毛,极力的回忆着往事,对了,一定是顾筱北恢复记忆以后,发现呆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晴儿,是她的亲姐姐,以她那种舍生取义的性格,一定会因为顾晴北的存在而放弃自己!
贺子俊颓然的坐进椅子里,捂着脸弯下了腰。
在这件事情里,自己怎么能把推月兑得了责任,自己怎么能全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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