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凌子寒厮混了整个周末,雷鸿飞心满意足地回到学校。文字首发凌子寒也不再待在家里,而是悄悄到西山训练营进行恢复性训练。对于杨志宏、陈益松、李清以及相关人员的监视与侦察都不是他的责任范围,因此他从不过问,只是需要他配合的时候再出去。
他仍然很少见到父亲,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是否清楚自己与雷鸿飞之间的事。他自认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违反工作规则,因此心里坦荡,并无不安,只是与雷鸿飞刚定情不久,觉得还没到告诉父亲的程度,所以才保持沉默。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只要他不提,凌毅便从来不问,尽力给他最大的空间,让他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这是他对儿子的爱与信任。
时间平静地流逝,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凌毅和吕鑫都不想再拖。那些人已经在注意凌子寒,如果再不控制住,有可能会让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于是,吕鑫下令“收网”,并将此事通报给凌子寒,要他注意活动范围,不要卷进去。
凌子寒在星期五一早就打电话给雷鸿飞,问清楚他的离校时间,下午准时去门口等他。他本想接到那个愣小子就回家,与杨志宏他们隔绝联系,谁知杨志宏和李清却提前来到飞行学院门口。两人一直坐在车里,一看到凌子寒过来就下车迎过去,让他闪避不及。
凌子寒只得站在那儿与他们闲聊,好在他的形象一直是个无所事事的小孩子,因此对许多话题都做茫然状,使他们的交谈进行得很艰难。杨志宏和李清倒也不恼,难得有这样如一张白纸般的少年,让他们觉得别有一番趣味,感觉很愉快。
雷鸿飞穿着便衣走出校门,一眼便看到凌子寒和杨志宏、李清站在一起,以为他们是约好了来接自己,便高兴地奔过去,抬手搂住凌子寒的肩,对杨志宏和李清笑着点头,“你们来很久了吗?”
“没有,刚来。”杨志宏亲热地说,“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吃晚饭。”
凌子寒心念电转,知道避不过去,只好微笑着与雷鸿飞一起上了他们的车。杨志宏与李清相视一笑,也随后上了车。
雷鸿飞欢喜地搂着凌子寒,懒洋洋地看着外面掠过的街景,随口问:“今天吃什么啊?”
杨志宏兴致勃勃地说:“陈总在郊外搞了一个农场式的度假庄园,非常美。他是美食家,还专门请了两个名厨打理他的小餐厅。菜都是农场自己种的,鸡鸭鱼猪也都是自己养的,绝对没有污染,完全是绿色食品,咱们去他那里尝尝鲜。”
“行啊。”雷鸿飞顿时有了兴趣,“我是听说过北京附近有不少这种小农庄,在网上也看到过照片,确实很不错。”
杨志宏与李清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那个农场的情况,说得美不胜收,喜得雷鸿飞差点手舞足蹈,对凌子寒说:“那我们就在那儿住两天,你看好不好?”
凌子寒此时是个有些怯懦腼腆的少年,对他的话当然没有异议,乖巧地笑道:“好啊,就听你的。”
雷鸿飞很开心,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凌子寒依偎在他怀里,眼里满是愉悦。
“你们的感情好得真让人羡慕。”坐在副驾位的李清回头看他们,接着注意到雷鸿飞搂着凌子寒的胳膊,有些诧异地问,“怎么没见你们戴那款情侣表?”
凌子寒有些沮丧地说:“我的摔坏了。”
雷鸿飞马上安慰他,“没事,我拿出去找朋友帮忙修,或者就送到专卖店去修。”
“拿给我吧,我帮你们找人修。”李清很热心,“我有朋友认识专业的修表师傅。”
“好。”雷鸿飞爽快地点头,“我的表放在宿舍里的,平时飞行的时候不戴那个,刚才出来得急,忘戴了。”
“哦。”李清笑着点点头。
杨志宏调侃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丢三落四的?那等你飞上天才发现忘带东西了怎么办?那不是很惨?”
凌子寒和李清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雷鸿飞哈哈大笑,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车却越走越远,直到夜幕降临,还在往远处开。高速路渐渐变成普通公路,然后换了乡村公路,因为是到农场,倒也正常。雷鸿飞没有怀疑,只是看着窗外越来越多的大片田野,开玩笑地问:“志宏,这儿不是北京了吧?你是不是把我们带到河北了?”
“我也不知道啊。”杨志宏大大咧咧地说,“陈总说这地方还是属于北京管辖,他交税都在北京的税务局。”
“哦?北京有这么大?”雷鸿飞很惊讶,“真没想到。”
凌子寒靠在他身上看窗外的风景,一路上都很少说话。他有点纳闷,看他们出来的路线,感觉有点诡异。现在看来,如果那个农庄是子虚乌有的事,很可能就是这两人想逃,但察觉到国安方面的“收网”行动,于是把两位“太子”带着,一有风吹草动就挟持,以便顺利逃月兑。他暗自琢磨,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必须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绊住他们,而且不能让雷鸿飞遭遇危险。
车子从乡村公路拐到另一条更窄的田间土路,在夜色中向前疾驰。路上没有灯火,只有天上的一轮明月照着大地,让车里的人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似乎有一个农家大院。
雷鸿飞早已饥肠辘辘,伸长脖子看着前面,有点不耐烦地说:“我都快要饿死了,你小子到底要带我们到哪个荒郊野外去吃饭啊?”
“快了,马上就到了。”杨志宏叹气,“我也不知道有这么远,以前只是听陈总说过几次,这还是第一次来。”
“嘁,你小子会不会老眼昏花,迷路了?”雷鸿飞对他不屑一顾,“你到底是不是路痴啊?我对你表示严重怀疑。”
杨志宏笃定地笑,“你这就小看我了,咱们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迷路。”
李清温文尔雅地说:“应该前面就是了。”
雷鸿飞这才安静下来,将脸埋进凌子寒的颈窝,一边亲吻一边嘟囔,“好饿……”
凌子寒被他灼热的鼻息喷得很痒,边笑边躲。雷鸿飞立刻忘记了饥饿,与他在车座上闹成一团。两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让前面的杨志宏与李清都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车子终于驶进一个山庄大门,此时已是月上中天。郊外的春夜依然有些寒意,伴随着几声零星的狗吠,有两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孩提着古老的灯笼迎出来,为他们照路。
雷鸿飞推开车门跳下去,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这才笑道:“就凭这灯笼,这地方一定错不了。”
“谢谢雷公子夸奖。”陈益松朗声说着,缓步上前,对他和他身后的凌子寒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公子大驾光临。”
雷鸿飞从小到大就常常被人叫“公子”,早就听惯了,这时也没谦虚,豪爽地笑道:“志宏那小子对你这地方赞不绝口,我也想见识见识。”
“不敢当。”陈益松对他微一躬身,抬手示意,“请。”
雷鸿飞与凌子寒跟着他往里走,一路都能看到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再加上廊前檐下挂着的灯笼和那些穿着古装样式的服务员,感觉象是一脚踏进了哪个古代官宦富商的大宅,颇有意味。
雷鸿飞虽然看着粗豪,其实很识货,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五大三粗的模样。他母亲是文化部高官,来往的有不少是著名作家和艺术家,多多少少总会给他一些熏陶。走进灯火辉煌的餐厅,他扫视了一下墙上的画和博古架上的摆件,不禁连连点头,“陈总,你这儿花了不少心思吧?”
“不值一提,不值一得。”陈益松连连摆手,“都是小摆设,博人一笑罢了。”
“陈总太谦虚了。”雷鸿飞拿起一个玉雕看了看,惊讶地说,“这是真品,值不少钱,你就这么放在外面,不怕人偷?”
陈益松、杨志宏和李清都笑了。杨志宏上去拍拍雷鸿飞的肩,“他这里是私宅,不对外营业,只招待朋友,谁来偷啊?”
“哦。”雷鸿飞点点头,把那个玉雕放回去,转头问道,“可以吃饭了吗?我饿坏了。”
他一点也不客气,陈益松反而欢喜,连忙吩咐,“通知下去,赶紧上菜。”
三个人招呼着雷鸿飞和凌子寒到桌旁坐下,酒菜立刻流水价送上来。雷鸿飞一看,不算那瓶拍卖行里买来的名酒,单只论菜,这一桌只怕也不下万元。他皱了皱眉,对杨志宏说:“我俩是哥们,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这架势可不是朋友之间吃个便饭。我跟子寒虽说都有个好爹,可他们都是铁面无私的人,我们根本就不敢乱说乱动,更别说请托帮忙之类的事了。”
陈益松笑出声来,“雷公子快人快语,令人佩服。你放心,我们也没什么需要二位公子帮忙的,就只想跟你们交个朋友。这顿饭不是鸿门宴,雷公子只管痛快地吃,不用担心。”
雷鸿飞看了看身边的凌子寒,见他一直笑眯眯的,也不知是没听懂他们的话还是觉得吃了这饭也没关系,不过,只要看到他的笑容,雷鸿飞的心就安定下来,于是一挽袖子,“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杨志宏哈哈大笑,“正该如此,咱们是多年好友,还客气啥?”
凌子寒不声不响地把每样菜都尝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确认里面没加特别的“佐料”,这才装作被烈酒辣到了,捂着嘴咳起来。
雷鸿飞关心地轻拍他的背,“你别喝酒了,来饮料吧。”
“有,有鲜榨果汁。”陈益松立刻吩咐服务员去拿果汁。
雷鸿飞捡了几样凌子寒爱吃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来,多吃点菜。”
凌子寒咳得双颊微带红晕,赶紧吃了几口菜,这才缓过劲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杨志宏他们三个人,腼腆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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