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换好衣服后,外面也响起了唐子诺的声音。
“四妹,你好了吗?大哥说是时候出发了。”
“哦...”乔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唉,又是长裙子,裙摆拖在地上老长老长的,难道这大齐朝裙摆的长度也是按品级来做的?这裙摆都可以再缝一条裙子了。
乔春本以为皇甫杰会为自己准备一套绿色的衣服,没有想到这次倒是一件粉色的长裙,裙幅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丝勾勒牡丹花,看起来还真是贵气逼人,颇有一国公主之风范。
伸手拉起拖在地上的裙摆,小脸不禁紧拧成一团,慢慢的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唐子诺往里面一看伸出去的手瞬间石化在半空中,嘴巴微张着忘记了刚要说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春看,真美啊!如果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牡丹仙子。
众侍女看着眼前的如同仙女般的公主,还有被震撼到呆滞无法出声的驸马爷,皆是忍不住掩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呃,四妹,你这次从茶仙子化身为牡丹仙子了,真好看。”唐子诺看着她,眸光闪烁,嘴角的笑意难掩。
乔春瞥了一眼门外的侍女,抿唇轻笑看着他眼底的着迷,心里忍不住微微得意起来。
“走吧,别让大哥和湘茹等久了。”乔春晶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亮光,走出房门外看着那院子里的石路,不禁停下了脚步。这么长的裙摆一直拖到大门口,估计这粉色都要变成泥土色了,这哪还会有什么美感?
这不是在整人吗?没事设计这么长的裙子干什么?多不方便啊,又浪费布料。
“我突然觉得缝制这裙子的人一定跟我有仇,他就不能缝一条跟平常那样的裙摆吗?这么长的裙摆感觉就像是便利的摆地布。”
“公主,我们大齐的公主服饰都是有规定的。公主别担心,我们会帮公主提裙摆。”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上前向乔春福了福身子,微笑着解释道。
乔春微愣,随即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唐子诺,这才发现他也换了一套胸前绣着金丝祥云的银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着蓝宝石的玉带,头发上那绸布发带也改由玉簪固发,整个人看起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高贵优雅,丝毫不比皇孙贵族的那些男子逊色。
乔春眼里闪过丝丝赞赏,勾了勾唇角,微微轻启红唇,“真好。”
“呵呵,走吧!我牵着你。”四目相望唐子诺自然明白她的‘真好’意指什么,轻笑出声定定的看着她,眸底的柔情渐浓,像是两汪陈年老酒,将乔春醉倒在里面。温柔的牵过她的手,抬步院子外走去。
乔春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了看两个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后面的侍女们看着恩爱的两个人,眼底流过丝丝羡慕。
大厅里皇甫杰也是一身正而八经王爷行头,而杜湘茹也是一改往常的梳着贵族中流行的云髻,身上穿的还是平时的白裙,只是裙身上多了一些翠绿的竹叶,裙摆上是金丝绣的朵朵祥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站上云絮上的仙子。
“大哥,我和湘茹的这些衣物都是你让人准备的?”乔春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因为,这身行头实在像是替她们量身定做的,如果不是十分熟悉她们的人,也难于制出这种更能衬托出她们本身气质的衣物。
这些裙衣上的花样,布料,款式,不得不说都是完美无懈的,就连那乔春口口嫌弃的长裙摆亦同,如果换成了短裙摆,穿在身上可就大打折扣了,根本就突现不出裙子的流线美。
她只是不喜欢那么长的裙摆,可并不表示她不认同别人的设计和缝制水平。
皇甫杰笑呵呵的打量着乔春和杜湘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跟他大概说了下你们的气质和喜好,其他都是他一个人动作做的。不过,他的手艺真是不错。”
乔春想起了上次她穿着绿色茶花长裙,皇甫杰也似乎说过,他的手艺真不错。
这个他是谁呢?她倒是对他有几分的好奇了,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厉害的裁缝师。就他这水平和手艺,如果在21世纪的话,一定是位不得了的时尚界人物。
“大哥,下回你帮我引见一下这位厉害的师傅。”乔春想到就说,反正,她知道大哥自然有办法。
皇甫杰微微怔了下,颇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这小子他深居简出,不喜生人。”说着,看到乔春垮下来的粉脸,续道:“要不,我试试。也许,他愿意见你这位大名鼎鼎的茶仙子也不一定。毕竟,他也不是谁的衣服都愿意缝制的。”
皇甫杰想起了那个冷面小子,不由的摇了摇头。
或许,让他多认识一些朋友,尤其是像四妹这样活力四射的人。也许他会不那么冰冷,也许他会慢慢的走出自己的世界,融入他们中间来。
“走吧!时辰快到了。”皇甫杰不顾世俗眼光的牵着杜湘茹的手率先走在前头,唐子诺和乔春则跟随在后。
四个人坐在马车上,徐徐往皇宫赶去。
“大哥,前阵子我们那边下冰雹,京都这里没有下吗?我一路走来,沿途看到许多百姓因为这场灾害流离失所,朝廷这边可有往下拔放赈灾银两?”乔春看着车窗外仍旧繁华热闹的大街,柳眉轻蹙,轻声问道。
皇甫杰脸上的神情因为乔春的问题而凝重起来,薄唇紧抿,语气中颇有些失望的道:“皇兄得知平襄一带遇到百年难有的冰雹灾害,翌日便微服出巡,视查民情。”
乔春听着,心里也一改对皇甫俊的前有印象,能够心系百姓的皇帝是个明君。可是,她不太明白,怎么大哥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开心?反而有种很沉重的感觉。
“皇上心系百姓,体恤百姓,这不是很好吗?”
皇甫杰沉痛的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他这是为了证实一个人的预言。”
“哦?”乔春等人齐齐的看向皇甫杰,心里很是惊讶,难道在这之前还有人曾预言过平襄一带要下冰雹不成?这人简直可以跟21世纪的气象员堪比。
她们知道皇甫杰的话还没有说完,也并不着急提问,而是静静的等着他。
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沉吟了半晌,皇甫杰终于重拾话题,续道:“那人是上个月皇兄去皇庙祭天时,偶遇的一位道士,当时,皇兄祭天后,换了衣服只带了几个侍卫在外面巡视民情。在富贵酒楼休息时,有一位道士上前对他说,十二月初大齐朝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灾害。”
“当时,皇兄大怒,直道妖言惑众,本想让侍卫将他交由官府处理。可就在这时,这位道士却言之凿凿的道,妖星再现,天下必将大乱。公子如果要杀我也不错一时半会,不如先将我收监,待到十二月初如果没有我所说的事,公子再定我罪砍我头也不迟。”
“就这样,皇兄将那道士收监待审,后来,你们也知道了,十二月初在平襄一带果然遇到了百年难见的灾害。皇兄收到情报后,匆匆出宫亲自证实,事后,又亲自放了道士并破例封他为国师,赐予府邸,专设一个前所未位的官职,命他全心全意观摩天象,助君辅佐大业。”
说完,便又陷入了沉思中。
乔春几人亦同,个个眉头紧皱,这事太玄乎,世上哪有如此神的人。如果真有那他又何必做一道士,完全可以自立为君。如果说他无心朝政,那他也定然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搭上皇帝。
这种人要么阴险,要么狡诈,绝不会一无所图的攀上皇帝这棵大树。
此人目的不会纯良,搞不好就在前头设下了无形了天网,等着一概人等自投罗网。
乔春的身子不由的颤了一下,心里漫过了丝丝不安。鬼神之说,自己虽是不信,不过自己经历过诡异的穿越,心里面自然也相信这世上有一些奇能异士的存在。
可是,听大哥说起来,这个人的动机实在令人怀疑,她可是真的不相信,他纯粹是为了精忠报国。
“大哥,难道太后娘娘就没有怀疑?没有提醒皇上吗?这事,细想一下还有颇多漏洞的。”
钢铁般的人物——皇甫杰听到这里也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道:“母后自是多番劝说,可是皇兄一反常态根本就不听,以前,他尚是会多少听得进母后的话,可现在,他只相信那位国师的话。”
“哼,我看分明那国师就是他话里的那颗妖星,如果留他在宫里,让他辅助皇上那才会真的天下大乱。”乔春冷哼一声,微眯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道冷光。
如果那国师此刻在她的面前,估计也被她的眼神给射出无数*。唐子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劝慰道:“四妹,你别动那么大的气,你现在的身子哪里能情绪太激动?小心害到月复中的胎儿,呵呵。”
“可不是吗?四妹,小心以后宝宝生出来性格暴躁。”皇甫杰紧接下了唐子诺的话。
乔春不依的瞪了他们一眼,噘着嘴,道:“哪有你们这样的说话的?小心宝宝听到了,以后见你们就咬。”
“见我们就咬?”皇甫杰笑着反问了一句,见乔春点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四妹,你家宝宝会被小黑误以为是它失散的弟弟或是妹妹的?”
越想越好笑,他越是笑,马车里的人也不禁跟着大笑起来。
“笑吧,笑吧。你要是不这样笑,一直像刚刚那样板着脸,紧皱着眉头,我可真会怀疑我家大哥是不是被人换了包。”乔春也跟着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半分不悦。反正,她就是故意这么一说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的。
谁说咬人的就一定是小黑的兄弟,他们完全就是想太多了。
马车内一改刚刚沉闷的氛围,四个人聊起了一些开心的话题,不时的从里面传出了阵阵笑声。
前面驾车的侍卫(李伟)听着皇甫杰那浑厚的笑声,嘴角也不禁轻轻上扬,他都不记得一面逍遥自在的主子已经有多久没有真正开心的大笑过了。
自从卓越大哥受伤后,主子的笑容悄悄的染上了几分忧色,尤其是每天晚上去房里探视卓越大哥时,出来后,总是信步在庭院里,沉默不语。
他总是心疼那样的主子,可又无法替他分忧解难,如今又听了他往日的笑声,他是真的感到很欣慰。
“驭...”李伟跳下马车,站在一侧对着马车上的主子,轻声的道:“主子,到了。”
“嗯。”几人依次跳下马车,不过乔春却是被唐子诺抱下来的。宫门下早已候着一位公公,见他们的马车停了下来便骤步走来,站在他们面前,笑着恭敬的行礼,“王爷吉祥!公主吉祥!驸马爷吉祥!”
“小胡子,可是母后让你在这里候着的?”皇甫杰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小胡子平时是在太后的静宁宫当差,今天不是安公公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是母后差人来接他们的。
小胡子行了个礼,应道:“回主子的话,是太后娘娘让小的在这里等候王爷和公主,太后娘娘让公主先去静安宫叙旧。”
“走吧!”皇甫杰摆摆手,示意明白了,让他在前面带路。
御花园里一片喜气洋洋,已经有不少皇亲贵族在里面走动,乔春看着这些大摆场,心想,皇帝只是娶一个妃子怎么像是迎娶皇后似的。
皇后看到这些也不知会怎么样?妃子就算再金贵也不过就相当于平常人家的妾室,之于皇帝来说她就是一个妾而不是正妻。可这排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连御花园里的宫灯杆上,玉桥边上全挂着红绸布。
皇甫杰扫看着眼前的一片火红,好看的英眉紧紧的拧了起来。这皇兄也太过了吧,不过就是一个送来和亲的公主,一个妃子怎么就破了老祖宗的规矩,按迎娶正妻的标准来布置呢?难道他就一点都不顾及皇嫂的心吗?
还有皇嫂的娘家可是大齐朝的第一外臣,他们的太祖可是开朝太祖皇帝的义兄,几代人全是忠心护国的大将军,战功累累,为大齐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皇兄这般行为,可真的是会让人心寒的啊。
御花园里不少贵妇、贵小姐们指着乔春一行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们瞧,听说那个穿着粉色宫衣的就是太后的义女——德馨公主,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她身边的那个银衣男子真俊。”
“那是德馨公主的夫君,你这个大花痴。”
“你说谁是花痴呢?你还不一样,瞧瞧你看着人家逍遥王口水都流出来了。”
“可是,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呢?她怎么一直与逍遥王并肩而行?啊...逍遥王居然还牵着她的手,这怎么可以?王爷不是一直不喜欢女人亲近的吗?”
“......”
御花园里的凉亭里一群花痴女紧紧的盯着她们看,隐隐约约传来的谈话内容,让乔春忍不住想要爆笑出来。
“一群花痴。”皇甫杰忍不住啐了一口,脚步不觉的放快了一些。
“呵呵。”乔春和杜湘茹不约而同的咬唇轻笑起来,原来逍遥王也有抓狂的时候。
静宁宫。
“启禀太后娘娘,逍遥王和德馨公主等人已到。”小胡子机灵的快步走进大殿,恭敬的向主位上的皇太后禀告。
“哦,春丫头,她们来啦!快快让他们进来。”皇太后听闻立刻笑眯了眼,连忙吩咐让她们进来。
坐在殿下的妃子们听说久闻大名的德馨公主来了,立刻都来了精神,眼睛紧紧的盯着大殿门口。她们之中只有董贵妃见过乔春,主要是因为乔春当天在静宁宫听的封,而且,事后她们着急回山中村,并没有在参加什么皇室的家宴。
坐得离皇太后最近的董贵妃一听乔春来了,狭长的凤眸里忽地闪过一道阴狠的冷光。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就是因为刻着这个女人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到她的面前才让她失去了盼望已久的孩子。
本来她想母凭子贵,再以她的手段定能将一无所出的皇后扳倒,谁料到天不如人愿,让她的孩儿才两个月就没有。
这一切都怪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一个妖女,不仅迷惑了皇上的心,还让她失去了孩子。
现在皇上居然以娶皇后的排场来迎娶晋国公主,不用说,皇上的心也一定是跑到那晋国公主的身上去了。这让她更加无法接受,失去孩子后,皇帝就以她要养身子为由,已经许久没有去她的清泉宫里了。这让她就是想再为皇上怀上龙子也完全没有机会。
现在皇上有了新妃子,她想要重得往日的恩宠就更是不可能了。
都怪这个妖女,她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绝不,绝不...
站在董贵妃身后的覃嬷嬷感觉到了她家主子不稳的情绪,轻轻的在她的背上摁了下,提醒着她眼前的境况。
董贵妃回过神来,稍稍平息后眸中已没有半分阴冷。看见乔春从殿门口走了进来,连忙站起来遂步迎了过去,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热情的牵过乔春的手,笑道:“妹妹,太后娘娘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好些日子不见,妹妹越发明亮动人了。”
众妃子看着董贵妃热情的样子,皆是一怔,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太后眼里的满意,随即又暗暗的后悔自己没有抢先一步。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一件事——皇太后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德馨公主。
“妹妹?”微怔了下,乔春愣愣的看着董贵妃,轻声反问道。谁是她妹妹啊?哪有她这样乱叫的?而且,她这哪是真开心,那笑意明明就没有到达她的眼底。
乔春向来就反感这种虚假的人,勾起唇角,抬眸柔柔的看向董贵妃精致的脸蛋儿,笑道:“多谢贵妃娘娘,只是这个妹妹,德馨实在是担当不起。”
众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皆是一脸嘲笑的看着董贵妃。这个妹妹在大齐朝可是不能乱喊的,像她们同是皇帝的女人平时自是近品级以姐妹相称。可乔春明明就是一公主,她喊人家妹妹,这不乱了套了吗?
“咳咳...董贵妃,你以后说话要多加思量。这事要是传到了世人的耳朵了,该会怎么想?”皇太后刚刚还笑意盎然的脸,此刻已经拉了下来,不悦的瞥了董贵妃一眼。眸光轻转看向乔春时,脸上又扬起了温暖的笑容。
董贵妃听着皇太后的指责,心里顿时又急又气又恨,连忙跪了下去,磕头向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后赔罪,“谢谢太后娘娘,臣妾定会铭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起吧!”皇太后优雅的抬了抬手,眼光却是看向乔春。
“是,谢谢太后娘娘。”董贵妃站起来,心里面对乔春咒骂了千百遍,新仇旧恨之下,她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将乔春咬成肉碎。转过身,红着眼眶看着乔春,柔声的道:“德馨公主,刚刚是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
又假?乔春忍不住一个口三个大,这女人刚刚那眼神明明就想将她碎尸万段,这现在却又柔弱如风中柳似的红着眼跟她道歉。她还真是无语得很,这人活得这么假到底累不累啊?
“贵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德馨哪敢生贵妃娘娘的气。”
乔春自打进了宫就一直以德馨自称,不是她有多爱显摆,而是这皇宫里的人心难测,黑暗中往往会有一些看不见的血手。你退一步,别人就会进一步。所以说,有时候这看似没什么用的身份,多多少少也是可以替自己挡掉一些麻烦的。
“谢谢公主,公主快点向太后娘娘请安吧。太后娘娘可是经常跟我念叨公主呢。”董贵妃破涕而笑,伸手牵过乔春的手,拉着她就往大殿里面走。
乔春没有挣开手,既然她那么爱做作,就她表现一下吧。随着她走到大殿中央,抬眸看着主位上的皇太后,嘴角溢出一抹温和的浅笑,恭敬的行了个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笑呵呵的看着乔春,连忙挥手让她起身,笑道:“春丫头,不必行大礼,你是不是该要改口了?怎么还叫太后娘娘呢?”
乔春微怔了下,随即笑着乖巧的朝太后福了福身子,轻轻的喊了一声,“儿臣给母后请安。”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皇太后笑着连声说了几个好,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皇甫杰拉着杜湘茹和唐子诺一起走到乔春身边,看着喜饮而泣的母后,他自然知道母后的情绪失控是因为她想起了雅芙。于是朝杜湘茹、唐子诺暗使了个眼色,自己率先给皇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民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杜湘茹不亢不卑,落落大方的向皇太后行礼,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春风和煦,暖入人心。
“草民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唐子诺没有官衔,便自称草民向皇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子诺也别总是太后太后的叫,以后也跟春丫头一样,喊我一声母后便是。”太后满眼慈祥的看着他们,随即又对杜湘茹,道:“湘茹丫头,你和春丫头到我这里来坐,咱娘仨好好的聊聊天。”
话落朝她们招了招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乔春和杜湘茹相视一眼,齐齐行礼谢过,乖巧地来到太后身边,任由她笑眯眯的拉着她们的手。
殿下的妃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皇太后两侧的女子,久久不能回神。她们可从没见皇太后对谁这般亲呢过,脸上也是挂着慈母的笑容,这笑容可真是闪痛了她们的眼睛。她们之中全都羡慕着加妒忌着殿上主位两侧的女子,美到让身为女人的她们都失神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入得皇太后的法眼,这让她们实在是难于心理平衡。
皇甫杰则是久久没有从皇太后的那句‘咱娘仨’中回过神来,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母后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他们的事,也表示母后已经当她是儿媳妇了。
本来皇太后一直担忧着杜湘茹的血统,可自从皇甫杰告诉她,杜湘茹的的确确是风劲天的女儿后,她便也十分乐意他们在一起。天下第一庄富可敌国,如果可以跟皇家联婚,那自然就在无形中增加了皇家的力量,她当然也是乐以看到这种结局的。而且皇甫杰一直不近,也不愿娶妻纳妾,她本就十分的着急,现在既然他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她这个做娘亲的当然真心的为他感到开心。
只是,她担心从小在梅林谷长大的杜湘茹会不适应皇家生活,不过,后来她又自己安慰自己,自己从蝶谷出来也可以做一国皇后,她相信杜湘茹应该也是可以的做好一个王妃的。
如果她可以预想到有一天,她的儿子舍权弃位只为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去过理想中的生活,估计她也不会这般乐于促成他们了。
相对于大殿中那些人的心思迥异,殿上的三个人倒是一幕和乐融融的样子。
“母后,我和子诺先去帮忙打点一下,到了时辰再来接母后。”皇甫杰笑着向主位上的皇太后告退,把湘茹和四妹留在太后身边再安全不过了。如果把她们放在外面的御花园里,他反而会提心吊胆,毕竟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再清楚不过了。
“嗯,去吧。”皇太后说着眼光看向那些神色各异的妃子身上,收起了笑容,淡淡的道:“你们也去打点一下吧,今天是你们又添一位新姐妹的好日子,你们都忙去吧。”
“是,臣妾告退。”妃子们缓缓走到大殿中间,齐齐的向皇太后行礼告退。
只是她们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试问有谁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迎娶别的女人,虽然她们也算不上是皇帝的妻子,但始终是共享一个男人。后宫的妃子本来就不少,如今再加一个晋国公主,她们哪里能做到不怨不恨。
乔春和杜湘茹心有所触的对视了一眼,双双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同情的无奈。
这就是天家的女人,在富贵荣华的背后全是别人看不到的心酸和不择手段。
“听说春丫头又有喜啦?”皇太后不再去看那些鱼贯而出的妃子,偏过头满脸笑意的看着一旁的乔春问道。
别看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可她也同样是个一心盼着抱孙子的女人。上次董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也是着实的心痛了好久,皇帝后宫女人不少,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见哪个妃子传过喜讯。
这哪能让她不着急?她就恨不得每个妃子都挺着大肚子来看她,可是天不从人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母后,你怎么知道这事?已经两个月了。”乔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声的应道。
走到宫殿门口的董贵妃听到乔春的话,微微的顿了顿脚步,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可她却丝毫都不觉得痛。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下,抬步往清泉宫走去。
可恶,可恶,可恶的女人。害得她的孩儿没了,她居然怀上了。
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受过的痛苦,她一定要还回去。
这时的董贵妃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她的眼里,乔春就是个妖女,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孩儿就不会没了。如果不是她,皇帝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去她的清泉宫。虽然,这些都是强词夺理,但是,她就是认准了这一切都是乔春的错。
“砰砰砰...”一地狼籍,董贵妃那张精致的脸蛋严重扭曲,满目狰狞,狭长的凤眸里如火海翻腾,双目喷火。
“啊啊啊...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一个低贱的农妇可以一跃成为堂堂公主?为什么她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关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董贵妃气疯了,想到在太后的静宁宫里乔春当着那些妃子的面给她难堪,想到她的孩儿没了,乔春却有了,想到皇帝一次在与她温存时,嘴里喊的是乔春的名字,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折了乔春骨,喝了乔春的血,剁了乔春的肉。
她恨啊,她怎么能不恨?就因为她的出现,她的一切都变了。
长盛不衰的恩宠也成了过去,就连以前那些天天奉承着她,人前人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妃子们,现在也敢给她阴奉阳违了。这叫她怎么不气?怎么不恨?在皇宫里,你的恩宠没有了,就代表着你的地位也没有了。
那些可都是她争来的,千方百计算来的,怎么能因为一个下贱的农妇就付之以东水了呢?
她恨啊,好恨,好恨...
覃嬷嬷给殿内的宫娥们使了个眼色,那些还要收拾破碎片的宫娥们便鱼贯而出,并关上的殿门。
“娘娘,你心中有气有恨我都明白,可是,你这个样子女乃娘心痛啊。”覃嬷嬷轻轻的扳开她的手,看到她的手掌心不禁破了皮,连肉都翻开了,顿时心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双手可是要弹琴的怎么能受伤呢?
这双手可是以后要重得恩宠的本,只要寻得机会,以她家小姐的容貌和才艺要重新赢回皇帝的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娘娘,你别再任性了,听女乃娘的话,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你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贵妃娘娘,想要重新取得皇上的恩宠也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你怎么能老是伤害自己呢?你只有每天过得光鲜亮丽,那些人才不敢看不起你。皇上才会重新看到你的好。”
“你听女乃娘的话,世上的男人不会喜欢整天死气沉沉、怨天愤地的女人。你如果实在是气不过,如果她就在皇宫里,我们会有办法惩治她的。这事你不要管,让我来帮你。不管成还是不成,都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覃嬷嬷是真的心疼她家娘娘,而且她也明白,如果要设计帮她家娘娘出气,不管成与否,她都不能让她家娘娘沾上一点关系。在这皇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看透的东西远比董贵妃要多。
往往一个不小心,别人就会在背后坐等你的成果,顺利来个一石二鸟,那样的事情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家娘娘手里有半点血腥。
“女乃娘——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不气啊。你也听到了,她害得我没了皇儿,而她却一点惩罚都没有。你这叫我如何对不起我那可怜的皇兄啊?我实在是不甘心啊,为什么我这么辛苦得到的一切,因为她的出现就什么都没有了?”董贵妃虚月兑的坐了下来,嘴角抽搐着,恨不得撕烂了乔春那张精美的脸,那张散发着幸福的脸。
她落到这般田地,她怎么能让别人过得那么幸福?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娘娘,你先把身体养好,女乃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再怀上龙子的。你一定要相信女乃娘,女乃娘不会害你,只会心疼你。”覃嬷嬷走上前,轻柔的抚模着她的头发。
打从小姐出生她就是进了府做她的女乃娘,从未离开过她。这十几年来,她们名为主仆却情同母女。小姐的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又是大齐朝的第一才女,难免会心高气傲。
“女乃娘,你对我真好。”董贵妃轻轻的把头靠在覃嬷嬷的怀里,嘴角终于有了丝丝笑意。
她知道覃嬷嬷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帮她实现,这些年来,她的事情都是覃嬷嬷一手打理的。她们不是没有做过狠毒的事情,可是覃嬷嬷从来都不会让她的手沾上血,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包办。
以前,她不明白。现在,她慢慢的明白过来了。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御花园里一片通明、热闹万分。
皇帝和晋国公主已经行过礼,因为是娶妃,所以也只需给皇太后行礼,再送入专属宫殿即可,无需百官观礼,也无需行封礼。
宴会设在御花园里,席位中间搭了一个戏台,那些戏班子的人早已在那咿咿呀呀唱着戏。台下也早已坐着不少皇亲贵族,也不是知是真喜欢,还是追随主子们的爱好,倒全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大齐朝的贵族很喜欢听戏,传说是太祖皇帝那会儿传下来的,据说是因为太祖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很喜欢听戏,也喜欢唱戏。所以,不管是民间的文人雅士,还是皇亲贵族都当品戏是一种高雅的事。
乔春也看得津津有味,以前,她的茶馆里也是有设戏台的,不过,因地而设戏类。毕竟人民都喜欢自己家乡的戏,所以,哪里开分店,就会在茶馆里请人唱本地的戏。
有些地方,她干脆就设一个空戏台,让一些老戏骨自己组戏班去唱。这些不仅满足了老戏骨,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的营业额。
董贵妃看着宫灯下安静的坐着看戏的乔春,心里面恨得牙痒痒的。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就像此刻的她雍容柔美,两弯柳叶眉下镶着一双明眸,明眸中宛若盛载着一湖春水,微波荡漾,樱唇粉润,身段苗条,玲珑有致。
她身上有一种纯净的、出尘的气质,气质翩然,让人一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董贵妃越看越不是滋味,低头摊开手看着受了伤的掌心,她的凤眸中又燃起了火苗。
乔春心中没有由来的一颤,感觉有一道冷冷的光朝她射了过来,可是她抬头四周看了下,却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轻轻的摇了摇头,重新将眼光调回到戏台上。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是宫斗剧看太多了,一进皇宫就草木皆兵。
乔春喝了一口茶,眼光瞄向身旁的杜湘茹,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放下手里的茶杯,乔春站起来向四周扫看了一圈,却仍旧没有看到杜湘茹的身影。
不是说好了,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吗?她怎么会一声不吭就离开了?乔春想到她是个涉世不深的姑娘,而且只身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连忙转身准备到四处寻一下,可此时的御花园人很多,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站着或坐着一起聊天。
乔春没有目的的在御花园里寻找杜湘茹,她想通知大哥,可又不知大哥和唐子诺在哪个地方?
寻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踪影,这个时候,乔春的心更加着急起来。
站在路边的宫灯下,扭着手指无措的踮着脚四处张望,只希望那道熟悉的身影可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白裙,裙上绣着翠竹的姑娘?”乔春喊住了一位端着茶水从石路上走过的宫娥,着急的问道。
那宫娥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乔春,却也没有认出她是谁,不过看她衣着华丽便也不敢怠慢,蹙着眉沉思了一会,道:“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有看到一个白裙姑娘站在玉桥边,不过距离太远是不是夫人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啊!”乔春道了声谢,连忙往宫娥指的地方走去。
总算有了点头眉,乔春心里稍稍的安了些。因为今天是皇帝和晋国公主的成婚宴,虽然女子们皆不敢着大红色衣服,怕对皇帝的妃子不敬,却也不会有人选穿白色衣裙。所以,乔春可以肯定,如果真是白裙女子的话,那就一定是杜湘茹。
只是,她有些搞不明白,她怎么会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跑到这边来呢?
乔春望了一眼后面那喧嚣的地方,大概有些明白过来了。杜湘茹一直就安静惯了,她不喜欢呆在一个人多又吵而且还没几个熟人的地方。
脚步放快了一些,乔春转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玉桥也看到了玉桥上那一袭白裙的女子。弯起了唇角,一步一步的朝玉桥上走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乔春有些赞赏杜湘茹的选择了,这么个宁静又可以赏景的地方,人站在这里就有一种心怡神宁的感觉。
乔春慢慢的走到了杜湘茹的后面,刚想开口喊她,她突然看到杜湘茹放在玉桥栏杆上的手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记得杜湘茹的手指又白又长,可眼前这人的手指一看就没那么白皙和细女敕,也没有那般纤长。
这是一个套,一个引她来这个偏僻的地方的套,乔春现在就是用膝盖想,也可以想到是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
怎么办?怎么办?乔春迅速的扫看了下四周,身上的血都快要冷了。因为这地方太偏了,而且她刚刚还转了好个弯。她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丫的,皇宫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都不明白,她到底招谁惹谁了,这皇宫她也没来几次,怎么就会有人想要害她呢?
乔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拼命的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还来及她细想,前面的人已经转过身来。
“啊...”乔春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因为那人的脸上涂着油彩,画着一张血盆大口,她刚刚突然的转过身,着着实实的将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吓了一大跳。
眼前的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的真面目,乔春可以断定此人就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而且还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仁慈。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冒杜湘茹?是谁派你来的?”乔春一边问,一边暗暗的运功,准备开打。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就向她招呼过来,乔春狼狈的挡了她几招,却因为自己身上那超长裙摆的裙子而施展不开手动,节节退后。
背抵在玉桥的栏杆上,乔春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心生一计,待她走近时,又与她缠打起来。
“砰...”水面上击起了一道高高的水花,乔春华丽丽的掉到湖里了。她刚刚已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就是为了这一刻。乔春怕那人也会跟着跳下来,便佯装不会水性,拼命的伸手在水里扑嗵起来。
白衣人见乔春根本就不识水性,天气又天寒地冻的,也就懒得下水,而是站在桥上看着乔春一下比一下弱,直到水面恢复了平静,她才满意的离开了玉桥。
水下的乔春憋着一口气,慢慢的朝左边的湖边游去,她刚刚就已经看到玉桥的左边是一个水上凉亭,她只有憋着气游到凉亭里再露出水面来呼吸。
噗...吐出了一口又腥又咸的湖水,乔春紧紧的攀着水里的亭柱,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乔春偷偷的望向桥那一头,只见那白衣人还站在湖边,静静的盯着湖里看。
乔春被吓了一大跳,慢慢的挪到桩子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乔春已经冻得全身发抖,脚也有了抽筋的预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水里,不然,等一下她不被冻死也会因脚抽筋而成为新水鬼。
伸手模了下月复部,乔春一咬牙,重新潜入了水里,往湖边游去。
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也就只剩死路一条了。她还不想死,她有太多的牵挂,她的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宝宝。
拼命的往湖边方向游去,渐渐的身上越来越冷了,脚也开始抽筋了,更可恶的是那长裙摆就在这个时候缠住了她的脚。她慢慢的往水里沉里,憋着的气也快用完了。
乔春悲哀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成为湖中的新女鬼?
她不服,她不甘心。
或许是人在绝境时总是能激发出超强的潜能来吧,乔春在水中利索的月兑下自己身上的长裙,待到双脚终于解放后,她拼尽了全力往上游,脑袋露出水面拼命的吸着美味的氧气。
丫的,要是让她知道是谁这般害她,她一定会狠狠的咬死她。
人家是活得憋屈,她现在是活着憋气。
宴会上已经开始人仰马翻了,众人都开始在四周寻找失踪了的德馨公主。
“公主...”
“公主,你在哪里?”
乔春隐若中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声音,可是离得太远,她就算出声呼应,别人也未必就听得见,更有可能会把敌人引来。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敌人就是再不济也能把自己像只蚂蚁般的捏死了。
她不敢冒这个险,吸够了气,她忍着痛继续往湖边游去。
“春儿...你在哪里?你应一声好不好?”唐子诺红着眼,发了疯似的运着轻功四处寻找乔春的身影。
宴会前皇甫杰带着他去认识了一些官员还有一些世家的掌砣人。皇甫杰说认识这些人,以后在商业上多少会有些帮助,他想到了三年之约便也就随着大哥交结识了一下。
谁知道他回来后,就只看到杜湘茹正在找她。
那一刻,他心里无比的害怕,这皇宫是什么地方,他也是知道的。大哥当下就找了些人开始四处找她。
“春儿...”
“公主...”
“在这里,快点来啊!”突然玉桥边传来了宫娥惊慌失措的声音,唐子诺和皇甫杰双双运着轻功过去。
“人呢?公主到底在哪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着那个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的宫娥。
宫娥伸手指了指湖面,嗫嚅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