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祸 第五章

作者 : 韩媛

“我……我是御神。”仿佛下定决心,斐阳看着她,缓缓的说。

“御神?”李舒静蹙起眉头,眼中布满疑惑,对他所说的名称完全陌生。

他刻意坐在离她最远的沙发一角,语气变得严肃,“斐家第十七代「御神?”」她还是不懂。

见她仍然一睑疑惑,斐阳眯起眼,“能够看清过去和未来的事,同时能看到每个人的命运、遭遇。”

“你是算命的?像……半仙那一种?”她只能用最平庸、晟无知的说法解释。

他的眉头微微抽动,当她是个异类似的瞅着她。

半仙?算命的?真是令人听了气愤不爽的说法,她竟然把他归类在这一种身分上?

“你敢把把那种形容词放在我的身上,就死定了!”他恶声警告,还狠狠的瞪着她。

“那和你身上的伤有什么关系?”他还是没有给她答案,事实上,他说的话,她一点也不懂。

就他解释的方式……也不懂,而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对他的事懂得愈多,对自己就愈不利,所以保持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就好,她一点也不想对他多加提问。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奇异,平板单调得像是和他讨论的话题,没有任何特别的音i义。

斐阳微微讶异的挑起眉头,看向她,“你……你不在意我的身分?”

“在意?”李舒静的眼中充满疑问。“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如果她问出口,说不定他会把自己的身分更加深入的对她解释……突然想到什么,她心生恐惧,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摇头。

“不!我不在意你的身分,你……难道你希望我很在意?”

“你不觉得我的身分……让你充满压力、恐惧、不安?”斐阳为了求证,又怕吓到她,轻声的问。

“恐惧不安?因为……你看得到我的过去?看得到我未来的命运?觉得待在你的身边,好像所有的秘密都被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真的是这样子吗?你已经抱我的一生全看完了?”她这么一想,确实感到不安,但是……

莫名的,看着斐阳,她有一种认知与了解。

他是一个这么自大嚣张又目中无人的男人,凭他的个性,一定十分不屑做出这种需要浪费心神、心力和心情的事,除非必要,否则……他应该没那么多空闲与时间把精神耗费在别人的身上。

“你觉得我这么无聊,老是喜欢看人家的命运?”斐阳冷冷的瞪着她,扬起轻蔑的笑容。

就是因为烦了、倦了、腻了,不想总是面对成群崇拜他、恐惧他、敬重他的人,所以他才选择在众人没察觉的情况下离开,还有……在他对她的存在充满好奇……

李舒静看着他,还是平淡又毫无惊奇,除了方才他身上伤口的转变令她惊讶外,她在知道他的身分后,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以往的态度。

“那不就好了吗?”她伸出双手,在自己的前方摊平。

“什么?”斐阳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着他。

“既然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那我对你有什么好恐惧害怕的?我并不觉得你有哪里和我不同,除了恶劣、恶质,喜欢整我为乐的坏习惯。”李舒静耸耸肩。

“我和你……没什么不同?”虽然高兴她并不会把他当作不正常的人看待,但是被她这个平凡人视为同类,同身分,同地位……

斐阳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只是就他字面上的意思,把他想成是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小人物,她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或者,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御神这个身分代表了什么。

李舒静突然又想起什么,“结果你还是没有和我解释清楚,这和你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就变好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知道这个重点。

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又涌起某种不安和极度渴望对她进行测试的期待感。

“因为我是御神,所以我的身上……拥有平凡入所没有的灵力,这些灵力可以保护我免于受到伤害,就算受伤了,也拥有自动修复的能力。”他的眼中闪烁着异常的光芒,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

“灵力?法力?法术?”

“算是。”

“你既然有那种……呃……灵力,为什么当时不把被你毁了的厨房、客厅、电视机、音响全修好?”电视上诡异怪诞的影片里,那些有法术的人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斐阳彻底无言,睨着李舒静,没想到他的真实告白,换来的结论,竟然只是这样样……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的问题很奇怪?”她不置可否的回瞪他。

废话!哪有人在知道他的能力后,可以问出这种奇怪问题?她是不是没听懂他的意思?他有能力能够帮助人身上的伤,这种能力跟医学截然不同,不需要靠药物,不需要动手术,只是运用一点能力,就能让对方的伤痊愈……她一定不知道,除了她以外,他的存在是多少人渴望占为已有的,再加上他的外表……

“好吧!所以你因为有那种……能力,所以身上的伤确实算是恢复了,对吧?”那么她就不用再担心,也不需要为了他救她才受伤一事感到内疚。

“你的反应只有这些?真是令人惊奇。”斐阳忍不住低哺。

连续几次的测试,得到的效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心情变得复杂。

为什么她是他的命定?为何他与她之间未来存在着关联?也许他终于有一点了解。

他一直希望能够过到一个完全不受自己影响的女人,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拥有一个让他轻松自在面对的对象……

为什么是女人?因为他是男人。

虽然他是御神,可也是个男人,如果在意的对象是个男的,希望和哪个男人有亲密的友谊关系……他无法想象自己拥有可以称兄道弟的亲密男性……所以他与她之间是相友之命罗?

不!与她成为一辈子的朋友……虽然他从过去至今从来没有称得上明友的同性与异性,但是对于她是自己的朋友这种想法,他莫名的排斥啊!

那么……相仇之命?

他再次皱起眉头。是的,他和她每次面对时总不免争吵,但那种争吵并不像是将对方当作真正的死敌,对他来说,这是好玩的相仇,是能令他调解心情的拌嘴。

相亲之命?他和她会成为亲人?成为家人?

不!

一想到此,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脸色更难看了。

和她成为家人?谁要和她成为家人?这不是代表她有可能成为斐家某一人的妻子……而他只是她的家人?

他厌恶这种认知,也绝对不愿意接受这项认知。

那么……他突然低下头,看着掌心。婚姻之命……

瞧他忧郁又有些晦暗的神色,李舒静好奇不解的来到他的眼前,跟着低下头,瞧着他的掌心。

“你的手掌……怎么会?”她忍不住惊呼。

他的掌心有一条很大的疤痕,说它是疤痕其实也不是真的疤,是一条很清晰的痕迹,从虎口处开始,直达小拇指下方,有一条长长的肤色掌纹,就像每个人手掌内都有纹路一样,只是他的掌心多了一条。

“绝姻线。”斐阳淡淡的说,眼神变得沉暗。

因为他是斐家第十七代传人,为了保持与生俱来的能力,不能与太多女性拥有频繁的接触。

虽然有些继承者最后也都走上婚姻一途,但是都没有好结果,因为身分的不同,继承者的另一半总是承受不住压力而选择将对方放弃,又或者当初因为御神的身分带着崇拜的爱意,却在婚后发现原来他们也不过与一般人没两样,当她们心中的神话在生活一块后完全被破坏时,有些人也选择不让自己的人生痛苦,永远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而离开,因为这些例子不断的在继承者身上发生,所以不知何时开始,凡是御神的继承人,只是一出世,手上都会多了一条这种痕迹,就是注定一生将孤独到老……

“你的在左边……好奇怪喔!”孪舒静笑了笑,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斐阳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向面带微笑的她,随即瞪大眼,感觉绝冷的胸口变得火热、激动。

她笑咪咪的看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面对他。“我们的掌纹好像是一样的……只是我的在右边。”

那是一个有着和他掌心纹路相同线路的手掌,生命线、事业线、财富线,以及……绝姻线?

有诡怪!真的有诡怪!

瞪着坐在对面的斐阳,李舒静有种浑身不对劲的怪异感。

从今天早上开始,不知为何,这家伙莫名其妙的一直用令人感到微妙心情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她。

拾起头,瞪着他,她再一次捕捉到他对她近乎恍神的注视。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有事在困扰你吗?”他真的很不对劲啊!连她都感觉到了,他没有否认的机会。

坐在餐桌旁,放下手上的筷子,她皱起眉头,等着他出声。

“不!没有。”斐阳睁眼说瞎话,垂下眼,难得态度没有平时的高傲与目中无人,有那么一点点的老实感。

“斐阳,你摆明就是有问题……该不会你的心中正在打什么鬼主意,又想逗我了吧?”想想她也真是有被虐狂,明明这家伙难得怪异的温和,她竟然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好像不被他气得牙痒痒的就浑身不舒服。

“我能有什么鬼主意好打?”低头吃饭的斐阳不住抽动嘴角,表情有点无奈。

他给她的印象就这么糟吗?他有这么恶劣吗?难得的平静,想当好人,也要被质疑?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鬼主意好打,只是……今天早上开始你就不正常,我觉得很不习惯。”一向说话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家伙突然转性,谁习惯得了?

“怎么?在意起我了?”他忍不住嘲讽。

“谁要在意你?你又有哪里妤值得我在意?”李舒静低声反驳。

是啊!他怪不怪,与她何干?他有没有不对劲,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他突然变得月兑线,少一根筋,也是他的事,她何必为他担心?

说好听点,他住在她家,虽然非她自愿,但是生活中有个人陪伴,让她不至于太过寂寞。

说难听点,他只是暂住,只是暂时停在这里,有一天他还是会离开,她依然只是自己一人……她确实不太需要在意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态度。

这个家是她的,而她将永远待在这里,他只是个过客,只是她人生中的暂时入侵者,有一天他和她将再也没有关联,有一天她还是会成为孤独一人……她已经不想让自己存在任何等待、期望的想法,从小等待着父母,长大后等待拥有朋友,又等待着拥有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直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等到,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停了又走,她无法挽留任何一个人……她还学不会教训吗?

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吗?

人啊!单独出生于世,死后也是自己一人走,谁会相陪?谁能相伴?她不是早已了解了吗?何必再去思考关于自己以外的人呢?

“不过……”想到了什么,斐阳像是想通了某件事,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开怀。“我倒是很在意你。”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他很在意她?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李舒静有些发儍。

“曾经有一种传闻,命定的两个男女,他们的手上会有对方的掌纹,只要找到与自己掌纹相同的男女,那么对方就是这一生的命定人。”斐阳意味深长的说。

“命定人?什么命定人?仇人还是敌人?”她瞪着他,一脸疑惑。

轻笑一声,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愉悦,看着她,与她四目相接,轻声的说:“爱人、夫妻、结发者、一辈子相处白头到老、儿女成群的另一半。”

“啥?”令人感到不自在的微热温度爬上脸颊,李舒静的双眼瞪得好大,心跳急促如擂鼓。

“现在我有一点点相信男左女右的说法了,男人出生注定的生命姻缘全被记录在左手掌心,而女人的则是记录在右手掌心……我相信只要你伸出左手,我的右手掌心纹路肯定也与你相同,因为你的右手里有我的命定印记,而我的右手……有你的命定印记。”

脑袋乱成一片,李舒静发不出声音,愣愣的看着斐阳缓缓的伸出右手,摊在她的眼前,然后看向她,等着她伸出左手,与他比对……

左手莫名的冒着汗水,她忍不住紧紧握拳,忍不住吞咽唾沫,忍不住心跳加快,怎么也无法压抑。

“舒静,伸出你的左手……”

那低沉嘶哑的声音缓缓的传入她的耳中,仿佛变成令人恐惧不安的催命符。

下一秒,李舒静站起身,选择当个缩头乌龟,选择逃避他说的可能性,她……不要给她任何期待,不要给她任何渴望,她已经不想再做个只会等待、期望的傻瓜了。

不一会儿,三楼的房门被她用力的开启,又用力的关上。

坐在餐桌旁的斐阳在她自自己的面前逃离的瞬间,收回手,缓缓的敛下笑容。

逃吧!逃吧!他有无数的方法可以与她确定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逃啊!就算她想逃,他有了决心和领悟后,她怎么可能逃过他的五指山?

她啊!注定属于他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命定人,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命定人,他……好不容易才愿意接受自己对她有感觉的事实,承认自己对她拥有渴望的期待后,她如何能逃?

就算是沉沦,他也要拉着她一块!永远!

温温热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

被触模的温度徘徊在她的唇瓣、颈间,又慢慢的游移到她的耳朵。

轻佻酥麻的战栗感令她不住的打哆嗦,感觉心跳的频率莫名的加快。

她低声申吟,紧闭的眸子缓缓的颤动,似乎不满终于得以入睡的倦意被打扰。

对她来说,今晚又是一个可怕的失眠夜晚。为什么?因为他说的话吓坏了她。

她几乎被他那时认真的模样与自己当时心情的激动吓死了,所以从躲进房里开始,完全无法恢复理智。

等到她恢复理智,大脑足以思考时,发现自己已经呆坐在床上足足一个小时,然后……她又很悲惨的开始失眠,从晚间十点失眠到清晨三点,好不容易累得能够昏睡之际,竟然又被打扰了。

撇开头,她企图逃离被打扰的挑动,不住逸出不满的低喃。

可惜,她的小小愿望无法实现。

那一抹轻柔的温度再次覆盖在她的唇瓣上,而且愈加嚣张,她的唇瓣被开放,有一种湿热的温度窜进她的口中,与她颤抖的舌头嬉戏。

胸口内的气息瞬间被夺走,李舒静皱了皱眉头,转头闪躲,可是仍然逃不过被侵袭的窒息感。

唇瓣被啃咬着,舌头不断的被挑撩,她伸出双手,想要拨开那愈来愈过分的干扰。

突然,双手被紧紧的扣住,无法动弹,昏沉疲倦的思绪令她在茫然中沦陷,发出困扰的申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何她再怎么闪躲都会被打扰?

吃力的睁开眼,她无神无焦的眸子缓缓的眨啊眨。

阴暗的室内显示现在仍然是夜晚,她再次合上眼,企图等待昏眩的思绪恢复清晰。

一阵低沉带着玩味的笑意,隐隐自上方传来,流入她的耳中。

起先她有些迷糊,不懂为何只有她一人的房里竟然有其他人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混乱的思绪稍稍清醒后,她倏地睁大眼,眸底闪动惊慌的光芒。

她被压着,被一个十分沉重的重量结结实实的压在下方,而那重量竟然连她的唇瓣都占有,这种感觉就像被人亲了,不只是被亲,连她的舌……她惊悚又错愕,眸子瞪得更大了,在黑暗中,看到一双危险的眸子与她相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就算醒来时她仍然虚弱,可是为了这个可怕的发现,她发狠似的抬起脚,毫不留情的朝上方用力踹去。

似乎早已预知她会有这种举动,男人离开她的唇,快速跳离她的床铺。

身子不再受到束缚,李舒静赶忙跳下床,快速打开房里的灯。

刺眼的光芒令她痛苦不堪,直到眸子适应明亮后,愤怒又迷惑的狠狠瞪着他。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里?”

头晕目眩,脑袋内似乎有千把锤子正在乱敲,即便如此,她仍强迫自己清醒。

她很确定房门上锁了,怎么……怎么他又进来了?难道……难道他用自己的能力把她的门打开?

这……这太过分了!

斐阳毫不客气的躺到床上,一手撑着头颅,好整以暇的冲着她扬起性感的微笑。“凭那个小小的门锁,你以为它如何能阻止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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