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深红色的宫殿绿丛环绕,潇湘殿之内地铺白玉,檀木做梁,珍珠为帘幕。五尺宽的沉香木软榻之上,皇后宁涵兮一袭缕金凤舞宫裙,万千青丝梳成华髻,发间插着一支七宝凤簪,面容端庄艳丽,凤眼下垂,朱唇轻启,“何事?”
近身太监安德明躬身道,“娘娘,常贵来报,说是有一名男子跟着赫连长君回了府,自称是赫连长君请来的武师。可赫连长君给了他一些银两将他打发掉了。不过请娘娘放心,奴才已经派人前去查他了。”
“只要与赫连长君相关的人,绝不能姑息。”皇后媚眼含恨。
“奴才,准旨。”
太子淳于朝宗仍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指环道,“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小子已经被澹台靖昊要走了。”
“怎么,宗儿,你见过他?”
“哼,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他。”朝宗想到沐夕,除了他,谁还会如此大胆敢如此多管闲事?
“母后,您还是省点心,他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宫,到时候有他的苦头吃。”朝宗自是知道澹台靖昊练兵一向严格、辛苦,没有人受得了,但也从没有人逃得走。
“宗儿,凡事切不可大意,他母后就那么阴险,连死也要陷害于我,难保他没有暗下谋划。”
“母后,您多虑了。这么多年您也看到了,他在那个地方,每日与畜生呆在一起,连个奴才将他打到在地,都无力反抗,他还有何能耐谋划什么?”朝宗嘲弄的笑道,望到皇后还是面露愁丝,于是起身移步到她身边道,“如若母后还是不放心,那就让他永远呆在马场,不许他再出来半步。”
皇后微微摇首,“不妥,你父皇是不会答应的。此事要从长计议……”那双丹凤眼渐露杀意,脑海中浮现出一抹绝美的容颜,笑若春风,赤红的嘴角鲜血汩汩,但笑容却依旧扬在唇畔,鬼魅般的令人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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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的经历,让沐夕深思难眠,这麦城到底不比绿荫寨,人心都比寨里的人怪多了,懦弱、强势、野蛮……她所到之处居然没看到一处是美好的。
沐夕拿出玉佩悠悠长舒了口气,此时,她很是想念家,想念整日粘着自己的锦丝,想念冷面心慈的爹爹辰易,想念古灵精怪的娘亲陌娘,还有憨厚的三叔穆伦和总爱与自己作对的四叔凌非。
沐夕嘟着嘴,将剑抱着怀中,热泪盈满眼眶,“我好想你们啊,我要回家。”弱小的内心在夜深人静之际静静哭泣,泪浸湿了被衾,不知不觉渐渐睡去,残泪还凝在眼角,泛着淡淡的夜色。
大概是太累的缘故,沐夕睡到次日辰时才起,照镜时才发现眼睛是红肿的。于是用浸了冷水的棉巾敷了许久,待红肿稍稍有些缓解,便出了客栈,打算给锦丝买些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