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宫芊柔哽咽一滞,泪眼迷离的抬头,面前少年那张即便苍白却仍显风采的脸上正带着淡淡的怜惜。
怜惜吗?
要不是他刚才的那番话,她怎么能这样狼狈!
宫芊柔咬牙,索性一把夺过来,狠狠的在上面擦了眼泪,又弄了一滩鼻涕,才扔到一边。
瞪着她的举动,少年皇帝几乎哑然。“你——”
“我,我怎么了?”
几乎是立刻,宫芊柔就回喊过去。
理智回笼,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在这个少年面前哭的一塌糊涂。更几乎不记得刚才她一时情绪激动到底喊了些什么。
或许她刚才那一时的情绪不控,已经让她一脚踏入了死地。可现在她也顾不上,只因为此时此刻,那些什么生死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许是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少年又是片刻的怔愣,才道,“这回,可觉得好些了?”
宫芊柔轻哼了声,别眼不想去看他,“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我发泄。”
少年皇帝虚弱的斜躺到了床上,不置可否。“哦,要是我真这么想呢?”
宫芊柔翻了个白眼,“如果是,那我就多谢你!”
少年因为她含着泪湿的白眼,嘴角不由勾起,“自然要多谢我,因为你要谢我的不止这一件。”
什么?
宫芊柔错愕,心跳也因此猛地快了几分,她转头看向他,掩去眼里还没有彻底离去的雾气,“你说什么?”
花锦竹笑了笑,凝睇着她的湛清眸光里微微闪动。“那日你从这里出去,右相和你谈了什么?”
宫芊柔心头一颤,脑中一闪那个所谓表兄在她身上的肆意妄为,不由得咬唇垂首,“若是皇上想问抚远将军的事情……”
“不!”
不容宫芊柔说完,花锦竹已然摇头,轻声中,他抬起自己手腕,指了指当中一点,“我想问的是……那天你没事吧?”
看着那少年所指的地方,宫芊柔的眼睛陡然便睁得滚圆。
只因那柔弱的手腕之处,赫然正是——脉门。
——“我握着你的脉门,你用不了内力的……”
先前这个小皇帝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的暧昧低语像是蚕丝般在她身上渐缠渐紧,而后又是议政殿中那人已然探入她体内的手指……眼前片段闪过的幕色,只让她全身犹如风中落叶般颤抖。
可是他不过是个病入膏肓,连臣子野心都察觉不到丝毫的小皇帝?怎么心思竟缜密成这个样子?
花锦竹把她眼底的慌乱看在眸中,却是启唇一笑,“若是我没有猜错,你……是失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