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释魔宫。
慕容雪倾身侧坐,单膝曲腿垂在椅下,手提一把白玉酒壶,高高在上的坐于云坛上,独自饮酒。
在此之前,他是滴酒不沾的,可如今,自命不可一切的男人,感情受挫,总也需要酒入愁肠意为解忧。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不好了!”天护法一身灰色的短衣襟,一头短发乱七八糟地立在头顶,急匆匆跑进来,吓得面如土色宀。
慕容雪俊颜一黑,怒意上涌,“混帐东西,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回禀少主,据属下的属下刚才来报,说看到您的心上人来兴师问罪来了!”左护法说着吓得全身瑟瑟发颤,要知道刺杀景略的事件的主谋可是他想出来的。
这位未来夫人怒气冲冲的前来,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少主为了她都变得不像少主了,一会追究起来,他是难辞其咎的含。
“我的心上人?”连慕容雪也对这个称呼为之一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喜色瞬间染上眉梢,起身上前一步:“你说明月来了?”
“是的,怒气冲冲,恐怕是为了昨日的刺杀行动而来!”
慕容闻言垂眸,心里突自思索着,‘或许他说得没错,她来了,是为了那个姓景的而来,自己于她,断是不会生出思念之情的!’
一念至此,慕容雪攀上眉梢的喜色黯然,再抬眸之际,已是面带冷色,“传本尊命令,将圣使们送来的歌姬舞姬带到这里来!”
“咦?传她们来干甚?”在左护法印象中,自从圣使们送少主的歌舞姬以来,三年也为有所施展,只好吃好喝的养着,令好些个舞姬从曾经的窈窕淑女变成了丰腴地胖墩。
不知还跳不跳得动了。
当黎明月惶惑不安地走入圣坛之时,之前来时的种种不安和担忧已受数化为乌有。
圣坛之内,歌舞升平,倩影婀娜,笑颜如花,杯影交错,好不逍遥。
而慕容雪伟岸的雄姿就置身于众美之中,左搂右抱,乐不可支。
原本她担心他对自己说些什么情呀爱呀、此生唯一,至死不渝之类的话,可如今看来,分明是多余的担心。
如此一想,一双晶莹澈明如琉璃的眸子里蕴含的,可就另有一番情绪了。
微微眯起的凤眸里流溢着的是似有似无的蔑视意味,穿越一回,再回首,唯有她的皇帝哥哥最像男人,只有一位爱妻,别的女人从不多看一眼,那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天地相离,哪怕阴阳两隔,那情不变。
慕容雪点墨黑眸从她闯入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特别是惊见她眼中的那抹蔑色,心中烦乱倍增,双手搂着两美女可就受了罪,被他大手钳得皮肉青紫,疼得吃呀咧嘴。
明月虽身着女服,却按江湖规矩双手抱拳,客气地拱手道:“打扰慕容少主清幽,实大在下罪过,但若是无急事,也不会前来打扰,烦请慕容少主借一步说话!不知可否。”
借一步,慕容雪心头就是一喜。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一双大手依旧揉搓在美人肩头,无酒自醉着:“明月公主如果是想要下追杀令,可以跟我的护法谈!释魔宫向来无往不利,想要谁的性命,从未失手过。”
“呵呵,”明月轻轻笑着,心里百般压抑着。
“我要下的这单追杀令,并不要取性命,而是要活的,至于具体的情况,请慕容少主找一个安静所在,如若不能,在下只好另谋能人!”
“哦!”慕容雪大手一松,推开两侧美人,“你即要与本尊单独谈,那你可知若要本尊帮你完成此次行动,酬金可是他们百倍。”
“若是银子可处理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好!”慕容雪侧目,摆手,“你们退下。”
极快,一个个纤细婀娜地女子鱼贯而出。
云坛内,变得寂静无声。
明月轻移莲步,来到霸道扬张的慕容雪面前。
鬓边的发束随步履飘然轻荡,让慕容雪有片刻间的失神,她如此客气的声音让他感到陌生,却又不愿揣摩,只凝神等着她的下文。
“我要你在两日内活捉黎离离!”
“若是直接杀了她,不是再省事!”
“不行,我要的是活的,若是她死了,你一纹银子也拿不到!”明月凝眉,她一定要亲自问她。
“我可以答应你,但却没有说过我收酬劳是银子了?”慕容雪邪眉轻佻,垂眸睨她的眼底目光热切,只是长长的睫羽轻垂掩去了表达内心真情的所有情绪。
“那你要什么?”明月下意识地模了下腰带,他的流氓行为她是见识过的。这色胚要是真使出蛮力,她怕是走不出这座魔窟了。
“本尊最不缺少的就是金银。”其实她缺银子大可以跟自己说,他可以无偿提供。想起她是跟着安苡尘那个号称京城第一美男的小白脸来的,心里的不舒服又无限的累加。
“慕容雪,如果你想要以此威胁,乘人之危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走!”
“哼!”慕容雪冷冷哼之,“本尊要女人的话,不亚于你皇兄的内宫!”
“我皇兄后宫只有皇嫂一人!”凭你也配与她皇兄相比?笑话!不过现在有求于人,还是暂忍一时,明月想着压低了声音,耐着性子轻问道:“那慕容尊主是不想接我的单了?”
“接,本尊一定会接,”即使不为黎国天下苍生,也只为自己。
“那你究竟要什么报酬?”
“这个,自然是你有的!”
“你,”明月恼怒,转身捂住衣襟,“交易就是交易,无关肌肤之亲!我可不是你的女宠们,任你胡来。”
“哈哈,”慕容雪朗声而笑,“本尊要的自是你能给得起的!”
“那,-----那,----咱们一言为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明月犹豫着,还是答应了,因为现在,为了景略的家人平安,她已别无选择。
*
与慕容雪达成一致,明月便离开。
刚走出云坛数十步,经过狭窄的通道,总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她,转过身,又四下无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呼吸身,还有气息扫过她颈边汗毛,心猛然收紧。机械的慢慢转身,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个张狂的家伙不肯轻易放地她,身后突地传来一呼风声,明月驻足,回头,淡淡的烛光中有一团金色的东西,正慢慢向她靠近。
是什么东西?
明月定睛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倒退一步,吓得脚软摔倒在地。
难道那家伙用什么野兽做宠物?
野兽若不从小训养,野性难去,不知眼前这个……
她稍微动动,对方也跟着晃动。
大气不敢出的瞪着那两团东西,她不动,对方也不动。
就在这时。动作极为灵敏的长毛团凑近她身前。
明月听到那团长毛团,喘气地声音。还不时的以它的长长毛发在她身上揉蹭。不用再想了,眼前这东西肯定是那个色胚养的宠物……
长毛团在她脸上、身上乱闻一气,倒也没更多行动。
明月忐忑不安的心略为放松,试着柔声道:“嗨你好啊!”说着大着胆子试着抱它,“让我看看你是属于什么物种!”
那东西听到她说话,歪着长毛脑袋疑惑着,对于她的手并没有什么烦感。
轻轻的抱起长毛,托到烛下打量,琥珀色的圆眼,金色长毛,湿漉漉的鼻子,长长的胡须。呃……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金毛狮子!
明月托着它,眉眼惧到一起,试着轻轻梳理它满头长毛,它居然也不避开,乖乖的任她模着。
见它对自己不抗拒,她也就壮了胆子,秀眉一扬,清澈的眸子更是晶莹透亮,扬唇,那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居然也有爱心喜欢养宠物?这倒是意外了。
“小家伙,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其实,姐姐没有恶意的!姐姐是来见你的主人的,现在姐姐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的玩去吧。”试着想将它放回原地。轻轻缩回手地打算开溜。
她停下手,金毛狮子可就不乐意了,低吼一声瞪着她。
明月心里一紧,忙二度将她捧起,指尖轻抓她的长毛。
金毛狮子懒洋洋地攀着她的手臂,舒服地闭了眼。
明月脸上表情一僵,难道这丫的喜欢被人蹂躏?
想到这儿,停了手,慢慢拿开,果然金毛狮子马上睁开圆滚滚地红眼,瞪着她。
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又不耐烦了,竟开始皱鼻子,露出凶相。
明月一惊,急忙又抓上它地满头长毛。
金毛皱起的鼻子瞬间恢复正常,再度懒懒地睡在她的肩膀上去。
明月对天翻了个大白眼,真是什么人养出什么东西,那个霸道的张狂色胚就爱粘女人,就连驯养的畜生也喜欢女人给它抓痒。
既然不得走,也只好捧着这只家伙,待得出山,见到安苡尘再说。
可就在她一动,金毛狮子警觉坐起,虎视眈眈的瞪着她。琥珀色的圆眼在烛光下放射出恐怕的红光。
明月心里凉飕飕的收回脚,堆出一脸的笑,金毛狮子才安静下来。
无奈的蹭了回去,继续着指尖动作。对着四周高声抗议起来,手上的动作自是不敢停。“喂,有人没有?把你家的什么东西抱走!”
结果四周依旧既往的安静。连刚才与她交谈的慕容雪也消失不见了,或许那厮现在正抱着哪个美妞***一度呢。却苦了她在此为他的狮子抓痒。这叫什么事了。
明月郁闷的想一脚踹它下去,但终是怕它兽性大,没敢乱来。
心头将那个家伙默念几十遍,即将养了这样东西就应该圈起来,像现在这般散养缠人,算什么事啊。
黑暗的角落里,一张女子怒意勤勤地眼中有狠决闪过。
她本来私放了金毛吼,是想让它咬断那女人的脖子,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只畜生会喜欢她,不但没有伤害她,还托住了她。
真是,可恶之极!
“黎明月,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善的质问声传来,明月诧异地抬起头,怎奈一只利剑已抵到喉间。
这是好最恨的方式,或许她还不太了解自己,她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被胁迫。
明月无所畏惧地抬头,对上红衣姐姐的血红怒目,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哪是听不懂,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宫中戒备森严,犹如龙潭虎穴,你竟要他为你舍命冒险!”
“呵呵,你们释魔宫不是号称武林第一暗杀组织的么,怎么,根本是虚张声势吗?若是没有那个本事,不答应我就算了,我可没有强要谁的命,你是误会了。”
迷迭看她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胸中怒意更胜,想到自己近一月时间在圣锋顶上受尽折磨,都是败她所赐。
“好了,小长毛,你自己玩吧,姐姐要走了!”说着放开懒在怀里正舒服着的金毛狮子,起身就要走开。
“你等等!我要你收回你的追杀令,否则今天你就不能走。”
金毛不得舒服,转过身就看到迷迭抓着明月不放,顿时,视迷迭为敌。
呼呼的发出不压抑的低吼,原本团成一团的身子也微伏低,摆出了要攻击前的猎杀姿势。
“如果你们不想接我的生意,大可以让慕容雪亲自来跟我讲,我会另寻他人。”明月反手将她的手打开,无心跟她纠缠。
心里又想到等在外面的安苡尘,这个男人到底不是她的男人,否则也不会她多时不归,也不进来寻找。
若是景略,凉川必会随她左右。……心中再度一惊,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居然将这两个人视为自己人了。看来有时候,即使是被强迫多了,也会在潜意识里行成一种习惯。
*
就在她分神胡思之际,迷迭却抓住了这个空当,翻手就是一掌推向她的面门。
明月闪身躲过,不想身经百战的迷迭实为虚掌,实招直击肋骨。
腕间一沉,指尖多了三颗银针,向着迷迭的软麻之穴飞射。
不想就在这时,金毛狮子起身飞扑,实实在在地去接她的三颗银针,明月看在眼里,想这小家伙若是接了她的银针,只怕是活不过明天,终是动了恻隐,飞身上前,双手去接长毛。
不料,刚接到那团长毛,小月复处传来一阵巨疼。而另一端的通道上,慕容雪和安苡尘居然并肩而站,走过来的同时,看到明月实实在在的受了迷迭一拳。
慕容雪对于迷迭的武功心知月复明,她学武十年,一般人受她一拳恐怕都会伤及内脏,何况明月全然没有武功底子。
月复部一阵巨痛,明月面色一凛,身子软绵无力地跌了下去。
一股股热流从身下流出,瞬间染红了衣裤。
边走边聊的两个人,几乎同时看到明月倒地一幕。
“住手!”慕容雪急吼一声,飞奔过来。已是来不及。
迷迭看到慕容雪飞奔过来,第一个飞到明月身边,眼里的快意化为重重灰暗,拉住他的手,“空雪,既然你不能爱我,那么,我宁可你恨我。”记住,总好过被遗忘。
“滚!”慕容雪忍无可忍,冷喝一声甩开她。
“啊——”明月痛苦地跌在地上,长毛蹲在她身边,轻蹭着她的裙摆,嗓子里咕噜着发出委屈的呜呼声。
“明月,你怎么样?”慕容雪抚起她入了自己的怀中,紧张的拉她的手腕。
明月颤微微地抬起手,水亮地明眸里染上血红一片。
慕容雪也看向她的手,只见明月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掌心被鲜血染红了,黑眸骤然一暗。
冷森的目光点点渡到她的鲜血淋淋的衣裙上,眼底有杀意风起云涌。
安苡尘雪白的银狐短靴落在她身边,明眸同样落在她染身的鲜血上,轻抽一口冷气,好看的轩眉渐变紧蹙。
慕容雪的脸色变得阴森可怕,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她大步走回自己的寝殿。
不管不顾地将傻掉的明月放到床上,拿过她的手腕,指尖搭上,闭起嗜血的黑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脸上的阴雨也随时间的推移激增。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明月心头百般感集,几乎被自己衣裙上的鲜血给吓晕了。
她不是这个封闭朝代的女人,她知道如此状况是怎么回事。
眼泪一大滴,大滴的落下去,冲刷着衣裙上的血色,很快就阴湿大片。
慕容雪落在腕上的手指变成了掐指。
“这孩子---是谁的?--是我的,还是那个姓景的?”
明月双眸被泪水冲刷得清澈透亮,抬头对上他怒视的眼神时,晶莹的泪光在眼中打转,泛起近乎自嘲的笑意。
一向洁身自好的她,居然被男人质问,孩子属于谁。
她这个糊涂母亲,孩儿来时,她浑然不觉,这刻,又在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悄悄的从身体里溜走。
丧子之痛,有几人能懂。
“告诉我,是谁的?”
“放开我!”
他的质问,换来明月冰冷的回应。
她吃力地起身,轻推开腕上的手,再不屑看他一眼,一步一个血印的,托着染红的血裙,缓缓离开。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一个孩子,她的亲骨肉,就这样没有了。
没有了。
“公主!”一个清柔的男声落在面前。
明月怔怔的抬头,被泪水模糊为的视线并不能将面前的男人脸看得真切。
却依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男人手腕。哽咽着近乎哀求:“带我走,带我……”
话不及说完,便再难支撑沉重的身体,眼前被无数的黑点聚拢,一头扎到男人怀里昏厥过去。
安苡尘一把将她接住,身上洁白似雪的长袍被她污浊的衣裙染上了点点梅花。
若在平时他是忍无可忍的,但这刻,只一心要将她带回家。
抱起她,满怀馨香,目光对上面色凛冽的慕容雪,只微一点头,便急匆匆地迈开脚步,抱着她绝尘而去……
慕容雪看着她的背景,只觉得似有一只手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掏空了。
一种离开她,生活也没有意义的念头涌上心头,随手抄起案上马鞭大步流星地追随而去……
安府别苑
安苡尘带着明月从释魔宫离开,并没有急着将她带回家,而是直接送到了他自己的医馆里,命两名女大夫好生的治疗后,才又趁着夜色将她抬回别苑。
回到别苑,亦是守口如瓶,对于景略也是只字未提。
如此一来,在他家里作客的人可就不单单是景略一行人,又多了个魔煞,慕容雪。
弄得他的别苑影卫、杀手无数。个个风里来云里去,好不热闹。
但这份热闹并不被邻里所见,在外人看来,他的别苑,依旧是座闲置的奢华大宅。
翌日夜,明月门外。
一抹灰色蟒袍落在门外,焦躁地徘徊。
青芜拉开&房门,为难的扶着沉香雕花门扇,低声道:“公主请慕容宫主不要忘记与她的约定,至于见面,公主不想见任何人,就请慕容宫主回去吧。”
慕容雪并不理会青芜,伸手推开她,径直迈进了房门。
深邃地目光落在屏风上单薄地背影,深眸紧拧。
“慕容公子,公主不想见你,你————”青芜见他硬闯,脸上的柔色尽失,恨恨的就想骂街。
不等明月出声,慕容雪再次回头对青芜道:“麻烦姑娘,给我沏壶热茶。”
青芜哪里不明白他是有意支开自己。但主子之间的事,确实不是她一个丫头可以干涉的,何况,他,怕是孩子的父亲。轻叹一声,拿了案上的茶壶,轻关上房门。
“孩子的事,对不起!……”慕容雪等青芜走出。
上前掩上房门,再次渡到桌边,凝视着屏风上一动不动地单薄身影。
“我不知道什么孩子。”明月打断他地话茬儿。声音更冷了三分。
“孩子,是我们的,对不起。”
“慕容尊主在说什么孩子,我不懂。”明月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掐入皮肉。他还好意思来跟她说孩子的归属。
慕容雪到了唇边的话,顿时被卡在了喉咙处。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你与景略有夫妻之名,而我们……让我怎能不去胡思乱此想。”
“慕容尊主多思多虑了,我们之间,除了那个交易,没有任何关系!”
他上前,走到屏风前,“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点解释地机会?”“尊主实在想多了,我说过我们没有关系,又何来解释。”明月轻轻出声:“如果慕容尊主是为了这事。那你可以请回去了。”
慕容雪锁紧了眉头。如果那日不是一时大意,想在她面前故弄玄虚,招了那些女人回来,迷迭就不会有机会伤她,说来都是自己的过错。
只是,他万没有想到,她会怀上他的骨肉。若是没有景略,他断然不会怀疑,说白了还是不信任惹出的事端。
长呼了口气,伸手落在她地腰际,轻拥入怀,“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打开心门?接纳我?”
“我一向如此,所以我们各走各的路,慕容尊主也不必为我的事烦恼。至于你所说的接纳,根本从无谈起,还请慕容尊主不要再提。”
她相信慕容雪今天晚上站在这儿是想知道孩子,可现在孩子没有了,就算是她承认孩子是他的,也没有必要给那缕孤魂找到他的根源了。
“什么是没有必要,我觉得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慕容雪开始有些烦燥,他进屋这么久,她都没有转过身来面对他,她甚至不愿再看他一眼,这对他而言又何曾不是一种藐视。
“我们之间,是场错误,这错误错得不在我,也不在你,就让它被时间冲淡,遗忘吧。”
慕容雪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埋藏在他心里的那个夜晚,他同样曾经抗拒过,如果他不是慕容家族的唯一传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一世绝学丢失在他手上。
他也不会接受那么样地安排。
原本再次见到她,以为是天意安排,可以成就美好的姻缘,可面对她的旧疾,他还是选择远远的看着她活下去。
“慕容尊主,还主不要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将黎离离带到我面前,至于其它并不重要。”
慕容雪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被她的话扫出了太平洋,寒下了脸,“你我之间不是只有交易。”
盯着眼前娇弱得如同风柳的人影,眼里快喷出火,恨不得上前将她压在身下,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有多深。
“呵呵,那依慕容尊主看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
慕容雪突然发觉,他错了,一味的追究孩子真是错得变谱,既然不能自控的爱上她,就应该爱她所爱。
学会包容与关爱。
“我们之间有情!”也许现在她还感觉不到,但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爱上他是种正确的选择。
明月的眉头也慢慢拧紧,“一厢情愿与两情相悦有质的差别。”两人静静的站着,许久,明月的声音再度响起:“夜深了,还请慕容尊主早点休息,极早完成你我交易。”
*
夜静更深,青芜看了床上的明月苍白的脸色,心里就说不出的酸。
“公主是金枝玉叶,如今却落得个流离失所,刚怀上的骨肉说没就没了,受这样的罪,若是皇上知道,还不知要怎么心疼呢。”青芜说着抹去眼泪。
“青芜,”明月伸手将帕子递到她面前,轻唇轻轻地勾了勾,“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天意吧,这孩子就算没有掉,也留不得!”
“这——”青芜自抹着泪,想到公主身上的蛊毒,心头又是一揪。
“公主,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鬼丫头,有话你就说嘛。”明月点了点头,拉她在自己身边躺下。
青芜放下手中针线,合衣躺于她身侧,给她掖紧了被子。侧身看着明月。“公主,景公子和慕容公子,您喜欢哪一个?”
明月疲累地扬了扬眉,慢慢勾出抹凄凉的笑意:“景略心有所属,慕容雪身边亦是美女如云,他们俩于我,都不过是被命运强行留在身边的男人,就算真的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
“景公子不会,他会给公主幸福的!至于那个慕容公子,”青芜说着顿住,迟疑了半响,才缓缓开口:“那孩儿,当真是公主与慕容公子……?”
明月轻轻的闭起双眸,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或许真是意外,奴婢看他一个大男人,在公主的屋外站了一天一夜,恐怕对公主的感情是真的。不如公主就把他留在身边,细细的观察一段,反正咱们复国也需要人手,不如,公主就给他一个机会。”
明月侧过身子,对上青芜苦出汁来的表情,“你这丫头,几时被他收买了,张嘴闭嘴都是为他说话!”
“奴婢不敢,奴婢全都是为公主着想,公主若是不能接受景公子,就不如,先把身上的毒解了,再与慕容公子一起,就算是过隐居的生活,也给快乐。”
“解毒!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五个能为我解毒之人是谁,况且就算知道,又怎能如当初一样,受动的接受……?”明月苦笑,这穿越穿得当真是欲哭无泪。
“奴婢知道,景公子,慕容公子!若是当初好好的问皇上,就好了。但愿皇上可以没事,”青芜说着,双手在胸前合十,默默地祈祷……
一阵急促混杂的脚步声向在门外。
明月与青芜同是一惊。
听这声音,似乎来人不少,且来者不善。
“你若是真的担心你的皇兄,就不应该躲在这里了!”一个女声传来。
明月与青芜错愕地起身,看向不知何时闯进来的女人。
黎离离,袭着逶地的明黄长袍,瑰丽端绝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明月平静的心绪更次失去了规律。
一怔之下,倏然起身下了床。
打着赤足站在黎离离面前。
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情绪激动地摇晃着她的身子:“你说,你把皇兄怎么样了?”
“你放心,皇姐是不会这么快就让他死的,皇姐要他好好活着,活着娶我为帝后!”
“你说什么?”明月被她的说法震慑得心头一紧。不敢置信地看她微笑的脸,知道景略所说非虑,民间传闻属实。
只是如此的不伦之恋,却发生在皇族兄妹之间,如此定会成为一国笑谈流传百世。黎离离反手抓住她的手,洋洋得意地笑道:“我说我要与黎桦成亲,做他的帝后。”
“这不行,这不可能,皇兄他不会娶你的!”明月甩开他,后退两步。
“哈哈哈,”黎离离朗声而笑,“现实摆在眼前,已容不得他不同意了,何况,他已答应我了。”
“你,”明月摇头,看着失去理智,近乎疯狂的笑容,万分心寒,“你知不知道,强迫得来的,不是爱情,只有苦果,你要逆天而行,是得不到幸福的。”
“我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你只告诉我,传国玉玺在哪?只要你肯交出玉玺,我可以考虑放过景家一族人!”
景略一族人!虽然她没有,也不知道什么玉玺,可也不能看着景家人白白蒙冤。
“只要我把玉玺给你,你就放了景家族人吗?”
“是的!没错。”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是什么?”黎离离不悦地扭头看她,眼底闪烁着忽明忽暗的锐色。
“交出玉玺之前,我要见皇兄一面。”
“见皇兄!”黎离离垂眸,沉吟着,并不作答。
只是将目光淡淡扫过身边,穿着打扮十分怪异的男人。
那男人身袭精短利落的紧衣紧裤,一头发棕黄色的头发编着数十条小辫子,条条辫子上都坠着一颗黑色的玛瑙石,随着身体的移动而绽放着神秘地光泽。
那男人看懂了黎离离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送到明月面前。
青芜看在眼里,急忙上前,以身挡在明月面前,“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什么?”
黎离离接过穿着奇装异服男人手里的药瓶,执在指法把玩着,“你要见你的皇兄可以,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公夺信用,所以,你必须先服下这个,我才会派人送你去见你皇兄,”说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公主,你不能服这个,说不定是毒药!”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铁塔般地挡在了明月身前。
明月看着面前的男人,唇角旋开抹苦涩地笑:“凉川!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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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歌先去睡了,好累好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