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王扶着明月坐上马车。
月抬眼刚好看到马车里,南宫勋投来的那两深谙的目光。
琅王眼神在他二人之间徘徊片刻,定到皇兄身上,“琅儿,请皇兄下车!”
“为什么?”南宫勋视线一眨不眨地定在明月脸上。
“这是臣弟的马车,请皇兄坐自己的龙辇去!”小烧包一点也不客气嬗。
“那么,好吧。”勋欠身拉过明月,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转头对着她意味不明地勾唇:“朕的女人,当然要跟朕在一起。”
月身子骤然一僵,“皇上要是真想带着我回去,那么,就请带着我的尸体回去。”月目光滞直,一双凤眼淡漠地落到勋面上,口中银牙狠狠咬舌……
“别——”他急忙伸手去按住她牙关,却为时已晚铕。
一柱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他兄弟二人同时一愣。
“皇兄,你,你下车!你要是逼死了姐姐,那琅儿会恨你一辈子!”琅儿小小的身躯抱住明月肩膀,修长的睫毛也被泪水湿弄,贴在眼睑处,湿诺诺地让人心疼。
“你,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朕回家?”南宫勋痛惜地眼神落在她嘴角许久,狠狠地吐出几个字,两只握成拳头的手深深掐入肉里。
月儿什么也不想说,只微微将头侧向一侧,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请皇兄快下车,难道你真的想让她死吗?”琅儿顾不得是否侵犯的天子威严,瞪着他歇斯底里地吼叫。
“她,今天必须跟朕回宫!”说着,一掀轿帘,南宫勋纵身跳下马车。
月疼得全身抖成一团,
琅儿身子一僵,伸也小手摇着明月,抹了抹眼泪,抽泣道:“姐姐,你太傻了,有什么事,琅儿会帮你的,你怎么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月儿露出一抹浅笑,捏捏他粉嘟嘟的小脸颊,微笑着摇摇头。
琅儿从怀里拿出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血,眼泪一时间就更多了,抱着她拼命的大哭。
哭了许久,才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儿,“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姐姐知道。”
“嗯?”月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其实,”琅儿抽了抽嘴角,似乎下一秒,还便再哭出来,“其实,皇兄将皇后皇嫂给杀死了!”
什么!明月心中一凛。眼前出现了媚皇后那雍容端庄的笑脸。
为什么?月追问。
“宫中的人说,皇后娘娘与侍卫私通,还怀了孩子,皇兄一气这定,赐大皇嫂毒酒和白绫。”
月儿轻叹,缓缓闭起眼,皇上有了新欢,西域公主,哪里还记得别人的好。据她看来,媚皇后对皇上痴情一片,怎么可能。
琅儿看她沉默不语,心中窜火,用手轻推了推她。
明月睁开眼,对上琅儿焦急的眼神,心中明白了他的担忧,伸手抚了抚他浑圆的小肩膀,这样机灵可爱的小男人,等长大了,还不知道会被多少姑娘倾慕呢。
“姐姐,你失踪这么多天,还是被男人劫走的,一旦回宫,肯定也是死罪。不如,就现在,姐姐,你快跑吧。”
俏眸眨了眨,眼底一片冰冷,事到如今,天子脚下,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琅儿从怀里拿出一包金锭子,放到月儿手里,“姐姐,你一定要逃走,出城,之后去我的觉晔岛,只要到了那里就是安全的,我派我的侍卫护送你去。”
月儿美眸流转,神情淡漠地摇摇头,艰难地吐了几个字,“我--会---害了----你。我不---想---那样。”
“姐姐活着最重要,再说,皇兄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琅儿伸手挑了轿帘,看到皇兄的龙辇走在前面,而他的马车随在后,后面虽也有皇兄的禁卫,可马车周围的人都是他的手下。
打定主意,琅儿从马车一侧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套侍卫穿的衣衫。
月看着那衣衫,眉眼闪过惊诧。
“快点换上男装,离开!”琅儿即严肃又镇定地将衣衫塞到她手里,说着,自己则转过头去,面壁似的捂住眼睛。
也罢!月儿咬紧唇瓣,就算回到宫里,说不定他还会将她塞入地宫里,一如从前一样的折磨她,或者,直接也赏她一杯毒酒,了此残生。
既然还有可以见到家中亲人的希望,她要搏一搏。
很快,月儿换上了侍卫的衣衫,长发束起,戴上银色的铠甲,俨然是一个单薄清瘦的英俊男子。
琅儿回过头的瞬间,几乎看呆了,她比他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要美。
琅儿伸出小手勾了她的脖子,飞快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姐姐,等我八年,我娶你做媳妇儿。”
月莞尔浅笑,默默地点了点头。对这个小家伙只有感激,至于将来,等他长大了,一定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她会祝福他的。
月随在数名侍卫当中下了马车,站到街巷的角落里,目送着那浩浩荡荡的皇家马队越走越远。
侍卫带着她到了医馆看了舌头,大夫给开了些药粉,要她含在嘴里。各中滋味,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负责护送她离开的侍卫头领,给她牵过一匹宝马,一行人向京城的方向驶去……
这边南宫勋的龙辇经过琅王府,他亲自下车来接明月,谁想到,掀开马帘只看到琅儿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睡大觉。
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提了琅王抓出马车,正要询问。
一只泛着寒光的厉剑劈头砍来……
南宫勋定睛一看,居然是景略这个旧相识,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这就说明,月儿不是他来救走的。
喝退了身边的所有人,南宫勋赤手空拳跟景略打到一起……
混战之中,南宫勋受了景略一剑,正中软肋部位。勋倒在众人的呼喊声中……景略愤怒的翻遍了所有的马车,均未见明月的影子,这才抽身而退。
消失在铺天盖地的侍卫人海里……
月儿以为自己又一次逃出了魔掌,不曾想,仅仅过了一天时间。
她便被人擒住,五花大绑的带回到南宫勋面前。月儿被人推着走入空荡的宫殿。
入内室,一眼便看到了南宫勋。
他正安静地躺在寝殿正中的沉香木榻上,几名太医正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做最基本的护理。
月冷冷地收回目光,这一次,又再劫难逃了。可是,他为何会受伤?
明月走进来的时候,脚步极轻,南宫勋眠目睡在是榻上。
自月认命地站在一边起,他便静静睁开了眼,暗黑的眼神清明锐利,唇边带了些许笑意,若非他的面色过于苍白,根本看不出他身上还带着伤。
“你还是回来了!朕很高兴!今后若是再想跑,朕一定会打折你的腿!”他声音似调侃地低低吐出。微微透着无力。
月并不理会他的警告,依旧低垂着头,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他看着她一动未动地样子,神色微变,瞥一眼身边的内侍,“将她带到朕的榻前来。”
那内侍应了一声,便提着她身上的绳子将她推近。
令明月不得不看向榻上的男人。
到了近前,月才得以看清,这刻的南宫勋面色苍白,嘴唇干涸。与往昔那个神彩飞扬的帝王派若两人。
大医准备好更换的药物,轻轻地拉开了他的衣襟。
月看到他身上内里的白色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拿掉带血的纱布后,内里的伤口一直不断涌着血。
月儿胸中一窒,心里揪紧,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脸。
南宫勋睇着她脸色的变化,唇边已经勾起戏谑的弧度,微微笑道:“皇后,该不是心疼朕吧?”
“你说什么?——”月儿看到御医们拿起烧红的刀子,剜掉他腰月复间渗血的腐肉……
那一刀下去,就见南宫勋额角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下,彰示了他正在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