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景略叹了口气,“月儿给他写了休书,现在他拿着休书离开,与濮阳惠丹在一起,关系匪浅……”
“什么?他们俩又混到一起了?”凉川对于一年前,容雪与惠丹一起散步看星星的事,还记忆犹新。
“惠丹是苡尘的妹妹,现在又与容雪一起,我怕月儿若是知道了,又会是一个打击。”
“诶,这个慕容雪怎么这般糊涂,从前咱们都是月的夫,现在可好,他拿了休书一起,又与惠丹一起,要真是有了个什么结果,咱们是不是又该叫他一声小叔?那他是不是要叫苡尘和明月一声哥哥嫂嫂呢,这关系也太混乱了。”凉川说着,都有些恨铁不成钢驿。
“呵呵,现在还虑不到位份上,只怕,苡尘来了,不会容他拉着他妹妹胡闹。”
“呵呵,他敢这么闹,难道真不想回来了?也不怕月儿跟他秋后算账。”
“好了,明天早起,咱们下山一趟,与容雪好好谈谈。”景略将床上的枕头甩给他一个,“天色不早,睡吧。毒”
“嗯,”凉川笑着接过,嘴角笑容一点点泯去,月兑了衣袍躺,可一想到容雪有叫明月大嫂的可能,就忍不住嗤嗤笑起。
*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
景略和凉川穿戴整齐,正要下山,就见有人上山来送信。
他二人打开信笺一看,居然是容雪约他们醉仙居饮酒。
信上虽没提到明月半个字,但他二人都料定了,他是撑不下去,想他们给他机会,重回明月身边。
一整天,依旧是跟往常一样,明月早起挑水,练拳,然后烧火做饭……只是,现在不但有景略陪着,还有凉川跟前跑后的随着,不让她干一点点粗活。
月的心情渐渐的好转许多,有凉川随在身边,也渐渐找回了从前在黎国时的感觉。
晚饭后,景略将容雪送来的贴子拿出,凉川又打趣地为容雪说了许多的好话。
月儿心里是甜的,她给容雪写休书,是想给他自由,重新选择的自由,现在看来,当初实在太过鲁莽,她与他们之间的情份并不是轻易就可割舍的,若是可以冰释前嫌,她愿意向他道歉,博得他的谅解。
临行前,明月特地换上了件她喜欢的月牙白地织锦石榴锦裙,点点繁花,用紫色的线绣成了九凤展翅而飞,三千青丝用九凤尾钗扣留起一个简洁的发式,略施粉黛,双颊衬托红绯,额前一颗尊贵红色宝石、十分的别致、典雅。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从清境山到醉仙居的路程也仿佛缩短了一半,很快便到达了长街。
三人并肩走入醉仙居,老鸨子热情相迎与上次不同。
见二位公子带了女眷,便不似往常风***,只是客气的将他三人让到上次的雅座里,不用吩咐便摆好了一应的新鲜瓜果,点心。
醉仙居一如既往的热闹。
此番与凉川景略一起,明月的心情又不似上次那般的复杂,一旦决定接受,她便也会接受得彻底,毕竟,她太爱他的夫君们了。
“玉面狐——玉面狐——”
随着一阵浓郁的香风从上蔓下来。大厅中男女们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玉面狐——玉面狐——玉姑娘——”
月目光向着通向二楼的阶梯上望去,就见,二楼的栏杆处,立着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男的玉树临风,一身红袍赫然入目。
女红绯娇媚,眸若秋水,眉如远岱,肤赛桃花,唇似点绛……
月瞧得站在一起的一双人,惊得站起身,居然是惠丹!他与苡尘的妹妹在一起。月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住。
凉川偷眼看向明月,心里丝丝地疼。
“胡闹!”景略手中折扇一合,就要起身,明月一把将他拉住,重新坐到椅子里。
站在二楼的慕容雪,眼尾的余光一直落在明月方向,微微带笑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
花厅里,公子王孙们窃窃私语,“怎么回事?玉面狐找到主了?”
“这个男人是谁?难道是要将玉面狐娶走吗?”
“娶走不行吗?虽说她美人如玉,可慕容公子也是玉树临风哪!想娶哪家姑娘,会不应的?”一位不服气的姑娘酸酸道。
“本公子可不依,本少爷在这儿花的银子都能填海了,被这么个不知名的小子娶走,可不行。”
众人正自议论,就听得二楼扶栏处,老鸨子声音响起,“今夜咱们醉仙居的老板,玉面狐姑娘正式出山,谁的价高,谁就有幸与玉面姑娘一醉方休。
老鸨子话未说完,西厅就有嫖客踩凳子上桌子撸了袖子喊价:“老子出五五百两!”
东厅立即有暴发户一掌拍案,大喝:“大爷我出价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前厅有倜傥公子哥摇着扇子加价。
“两千两!”后厅一位花袍男子一口喊价。
老鸨秀娘倒吸一口气,拿帕子擦了擦额头:“各位大爷,稍安勿躁,请听奴家把话说完。”
众人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垂涎欲滴地看着二楼上的美人。
“事情是这样的,今晚,无论大家出价多少,咱们慕容公子,都会以多出一倍的价钱抱得美人归。”
“为什么?”
“凭什么?”
“哪有这样的道理!”众人不满。
“哈哈哈,”老鸨子哈哈大笑,不断舞动着手里的团扇,“要问这原因吗,奴家就正式向大家道出,因为,咱们的玉面狐姑娘,已经决定要下嫁给慕容公子……慕容公子抱得美人归,自是要高出大家一倍的价钱喽!”
明月面色僵硬,目光忽然灰暗下去。
原来慕容雪请他们来,是来参加他与惠丹的婚礼。
抬起目光,望向那一身的红衫,闭起眼,洞房花烛,喜幔低垂,自己与容雪的花烛夜,仿佛就在昨日,慢慢的,什么湿湿的液体向心里流淌。
“我去教训他。”凉川忍不住起身。
“别去!”明月伸手将他拉住,浅浅一笑,勉强扬起微笑地弧度,“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
“他这不过是气你,我就不信他当真这般小气,居然——移情别恋!”凉川气恼地瞪向那男人。楼梯上,容雪与惠丹亲亲昵昵地走下来,对一众祝贺的客人,频频敬酒,俨然一对情深伉俪。
“月儿,你当真愿意到他们在一起?难道你当真不会嫉妒?”景略的话像犀利的刀子落在她的心坎里。
她今晚来,是想与他和好如初。但现在看来,她的想法太过天真。
慕容雪与黎明月之间,真的是形同陌路了。
当初她给他休书,就是想他能遇到更好的女子,过更自由惬意轻松的日子。
现在,他与惠丹走到一起,她应该为他们高兴。
花厅里,人影攒动,杯盏交错。
他二人轻声笑语,应对自如。
然而,没有人知道,慕容雪那喜悦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怎样情绪。
如果她还爱他,此情此景,她不应该无动于衷。
她与景略、凉川出双入对,与苡尘街角缠绵,为何唯独对他,甩一纸体书。
意断情绝,她就这般高兴?
也罢,他就成全了她。
一把搂过身边的蛮腰,扫落桌案所有,猛地将怀中美人向案上压倒,狂风暴雨般的吻横扫向美人的红唇……
雅室里的内个人,看到这样的景像,无不一怒。
月赫然起身,一怒之下当真想要冲过去,可她那迈开的脚步,只移了半步,仿若重有千金,移不起,迈不动。
如果在他身下的人,不是惠丹,她会豪不犹豫的冲过去,向他追问……可是,现在他身下之人是惠丹,严格说是她的小姑,他与她的小姑一起,相信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今晚,她当真是不该来。
掌声与起哄声中,明月向花厅的另一侧走去。
如果这是他选择的幸福,她不会去破坏,阻止。
她爱他,自然希望看到他能幸福。
一步步迈出醉仙居的大门,心如低泣:容雪,我祝你幸福!
景略与凉川收回落在慕容雪身上的视线,均一言未发地向着明月的方向追上去。
在他三人离开的瞬间,慕容雪放开了身下人,凌然的目光投向门外。
她为什么不过来,哪怕是一句咒骂,哪怕是一句祝福。
她一言不发的走了,这算什么?
……
月飞快上马,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她心痛的地方。
“黎明月,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喝杯喜酒再走吧!”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月紧握了马鞭,他一定要看到她的落魄和狼狈,才会满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