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晴看着他的眼睛很诚挚地说:“他是我的朋友,你没有权利阻止我交朋友。”
“晴儿,你都不允许我和程欣遥走近,你又为什么可以和他讲话?你这样并不公平!”周仲凯很是不满。
“这一样吗?”闻晴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和他怎么也说不清楚的,“我不想多说,再见。”
闻晴急急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多东西真的就差那一步就变了许多。
她来到门前,借着昏暗的灯光掏出钥匙打去开门,突然一一个阴影就要头顶打下,覆盖了她,一只手还撑在了门板上。她心一惊,反射性地转头就对上了季羽墨的眸光。
“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闻晴抿了抿唇,鼻息间竟然有属于烟草的味道,是从他的身上传来的,“你抽烟了?”
每一次都觉得他的身上很干净干爽,也没有见过他抽烟,以为他不会,没想到他竟然会。
“偶尔会抽上一两只。”在他心情有些烦燥的时候,他需要烟来镇定自己。他看着她半开的门,“不请我进去坐坐?”
闻晴站在门口依然没有要退开身想邀请他进去的的意思:“现在已经很晚了,有空我请你去喝咖啡。”
“我不会吃了你。”季羽墨利用身高的优势,伸出长臂推开了门不请自进。
闻晴也只好跟着进去,把门关上。
她把手里的包包放到沙发里,看着坐到沙发里的离羽墨道:“想喝点什么?”
“有红酒吗?”季羽墨优雅地跷起了一只腿。
“喝酒后不能开车,你能不能点其它的。”闻晴双手撑在沙发背上拒绝他。
“水吧。”季羽墨轻笑一笑,一只撑着头靠着沙发,“你是怕我喝酒后赖在这里不走吧?”
“你想太多了。”闻晴转身去拿杯子替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的面前,“你有什么事?”
季羽墨拿起杯子就轻啜了一口水,沉思了半晌才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们的宝宝已经不存在了,你到底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你想要做什么?”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向她身边的人坦诚,她隐瞒孩子的事到底为了什么?他开始怀疑自己答应他是对不错?
闻晴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敏感的话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要说谎。”他提醒她。
闻晴沉默,她对他却是撒不起谎来,只好选择了沉默。
“如果你是想用宝宝来留下周仲凯,你已经做到了。但是你要知道你这是在欺骗他,如果他知道了,于你们的感情也是不好的事情。你确定要继续这样下去?”季羽墨觉得她是要玩火,“如果你们的感情已经到了需要孩子来维系,那么你们的感情也不怎么样。”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闻晴一时火大了,怒目相对,只因为他的话已经戳中了他的痛处,“像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季羽墨,如果你是来嘲讽我的,那么我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闻晴不客气地站起身来示意她要逐客。
季羽墨不怒也不气,薄唇还勾着笑意。他自沙发内站起身来走到闻晴的面前,离她很近,近到他的呼吸都喷吐在她的头顶,她给感觉到一阵热气。她微垂下眼睫,一层暗影就落在眼下。她想要退开身和他保持一些距离,可是他却看穿了她的意图,在她抬脚之前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凑唇在她的耳边低语:“我只是一个能给你忠告的人。”
“我不需要!”闻晴伸出双手去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可是季羽墨的胸膛坚实有力,不是也可以推开的:“你放开我。”
“这是自然。”季羽墨很是大方的放开了手,微笑依旧在他的眼底荡漾着,“谢谢你的水。”
他便启步离开了,留给她一个高大的背影。
闻晴一动不动,努力地吸着气,胸膛起伏得厉害。
季羽墨走到门口,扭开了门,离开前又留下一句:“自己的事情一定要想清楚,否则最终痛苦的人还是你自己。”
他从来不是话多的人,也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自多和闻晴认识后,却总是要插手她的事情。他这是助人为乐吧,呵呵。
季羽墨离开了,只剩闻晴一个人,突然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脚下一软,便滑坐在地上,眼眶酸涩难忍,不知不觉竟然有热烫的眼泪流出。
第二天一早,沈清柠是在卫暻然的怀里醒来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卫暻然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了。她和他面对着面,他的呼吸都没有太过用力,他的手枕在她的后脑勺上,这一夜都没有动,只怕吵醒了她。她照顾自己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他想她能好好休息一下。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早安,老婆。”卫暻然微笑着给她一个早安吻印在了她的唇角。
“早。”沈清柠回以一个笑,这才发觉他的臂被她压下脑袋下面,“你这样压了你一晚上了?你的手臂一定麻了吧?”立即要起身把自己的脑袋从卫暻然的手臂上抬起,想要让开身去,语带歉意:“手臂已经酥麻了吧?”
“还好?”卫暻然依然保持着手臂伸直的姿势,微笑着回答她。
“我帮你揉揉。”沈清柠说着便伸手去按揉卫暻然已经麻木无知的手臂,结果这一按把他的神经唤醒般,本来没有知觉的手臂顿时酸痛起来,仿佛有寒针在他的手臂上刺着。
沈清柠看到卫暻然皱眉咬唇的模样,似乎在隐忍着痛苦般难受。她这才放开了手:“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来。
“不好意思。”沈清柠抿了抿唇,“是我不好。”
“如果真的觉得亏欠我,那用行动表示一下,也好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心灵,怎样?”他扬了眉梢,每次都会趁机占她的便宜。
沈清柠睁圆了水眸,表示对卫暻然总是来这套的无语表现。
卫暻然则是勾深了唇边的笑弧,长臂一伸,便环上她的肩头,将她拉下来,他的唇就准确地封住了沈清柠的唇,来了一个早安吻。
亲吻的两人没人发现门已经被打开,直到来人轻看到这样的火热的画面立即轻咳了一声,才让两人停止了这个吻,然后分开。
来人正是赵芝秀,看到这样的场面,在她的眼里是极致的暧昧,脸色沉了下去,十分不悦。冷眼扫过沈清柠,觉得是她在勾引自己的儿子犯罪。
沈清柠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然后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发皱的衣服,拢了拢长发,脸色透出水润的嫣红:“妈,早。我给你倒水。”
“妈,你来得是不是太早了?”卫暻然则没有一丝的尴尬,自然自在地说。
“是啊,我也觉得我来早了。”赵芝秀冷眼看着两人:“暻然,你是病人,这里是医院,你就一点都不懂克制吗?你真是让人一点也不省心。”
卫暻然则瞄了一眼正在替赵芝秀倒水的沈清柠的背影:“妈,你想太多了。”他当然知道母亲意有所指,他蹙最一下眉,把话题转移开去:“你这么早来医院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听心儿说你的住院了,我来看看你。”赵芝秀坐到了沙发里。
昨天卫暻心回去就对母亲说了卫暻然因伤感染发烧住院的事情,说得眼眶泛红落泪,听得她也是心惊肉跳,万分难受。纵使儿子有再大的错误,毕竟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世上有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心疼。
她是一夜难眠,这一大早便赶过来,索性见他脸色不是算太差,心里也有松了一口气。
沈清柠把倒好的热水放到赵芝秀的面前:“妈,喝水。您吃早餐了吗?我现在去多买一份。”
“不用了,我吃过了。”赵芝秀的视线落到水杯上,“我就是来看看暻然,同他说几句话话就走。”
沈清柠不再插话,做着手边的事情,仿佛一个不存在的人。
卫暻然看向母亲,示意她有话就说。
“你的伤势心儿已经告诉我了。”赵芝秀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慢,她一想到卫暻然身上的伤,她就揪心难受,仿佛那一鞭又一鞭的是抽在她的身上,“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怨不得任何人,有事情明明很简单的就能解决,可是你却太过逞强固执--”
“妈,谢谢你的关心。”卫暻然适时地打断她,不想她说太多而让沈清柠有负罪的感觉“我有我自己的解决方法,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沈清柠当然也听出赵芝秀话中所指,是她连累了卫暻然受罚。如果他选择和她离婚,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赵芝秀也不想多说,她知道卫暻然也不会听她的,与其在这里唠叨,不如去公司。
“妈,我送你。”沈清柠跟在赵芝秀的身后送她出去,正好下去买早餐。
出了病房门,赵芝秀来到电梯边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沈清柠:“我对你说的话你有告诉暻然吗?”
“嗯。”沈清柠点点头。
“那他怎么说?”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他不同意。”沈清柠如实道,“我已经很努力地解释了,可是他不接受这样的方式。他总是说他有自己的解决方法,我无法说动他。”
电梯刚好下来,镜面的面板将她高贵的姿容映照在上面,却显得冰冷异常。电梯门打开,赵芝秀和沈清柠前后进去:“说不动他?如果你真的愿意接受我的说的条件,那么你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用最狠的手段就会达到目。”
很多种方法?最狠的手段?
沈清柠有些不解,抬眸看着赵芝秀平静而高贵的脸,不曾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失色,依然精致风韵,透出女强人的干练。
“妈,我不想让暻然难做,他应该得到快乐和幸福。”沈清柠知道她自己就是那个最有用的筹码,最狠的手段。
“他的快乐和幸福并非你一个人可以圆满。”赵芝秀如此道,正中沈清柠的下怀,她真的不可以取代他生命里的所有,这样他会不完整。
“不是因为你他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不是会最亲的人决裂。”赵芝秀依然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你永远都不知道吗?你就是暻然所有不幸和痛苦的所在。所以你没有资格说这些大话。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爷爷已经放言要和暻然断绝关系,这样你也无所谓吗?还是你希望卫家像苏家那样倒下,你试管去。”
电梯到了底楼,赵芝秀便匆匆离开了,沈清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陷入了沉思。
可是她已经答应卫暻然不再离开他,她要怎么办才好?
沈清柠去买回早餐回到病房,心里都是赵芝秀说的话。她怎么能让卫暻然重蹈他们苏家的覆辙呢?那样的痛在她的身上已经刻下了深深的伤痛,她不希望在他的身上成了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至少现在不能让卫暻然担心。她强扯起笑容,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吃早饭了。”
“清柠,我妈说的话你都不必放在心上。”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床沿边上,“你的心里只要装着我装着我们这个家就好了。”
“我知道。”沈清柠端起稀饭准备喂他。
“我看你是不知道。”卫暻然怎么会没看出她脸上隐忍的痛苦,他把她手上的碗放到了床头柜上,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他,“我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让我放弃你放弃我们的婚姻。”
“暻然,我……”她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什么都别说,交给我就好。”卫暻然打断她,“如果你放弃了才是衬了别人的心。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说过一切有我,就交给我。”
沈清柠听着他的话却流出泪来:“不要再用这些话安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