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沈浩略带低哑的声音,却让叶洛有点想哭的冲动。“嗯,我会的,你也是,不能太晚睡觉,晚上要喝牛女乃,咖啡少喝点。要多照顾好自己,不要只忙着工作而忘记了吃饭,有时间多回沈家,毕竟家里有佣人,他们会更好地照顾你的。”听到叶洛说起的这些琐事,他多么想说,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你留下来监督我啊,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不想让她难做。
“嗯,我知道,我们、我们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吗?陈初然现在也离开了。”他多么不想谈起陈初然,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想知道离婚后她会不会就马上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为了不让她难办,他可以选择放她自由,但是他没办法忍受再也见不到她的那种滋味,他怕他承受不起,怕他会再次把自己关闭起来。
叶洛转过脸来,认真地看向沈浩,“还没想好,也许我会先回罗马看看,如果初然回意大利了,也许……”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洛顿住了,她不想这么残忍说出那些事,但是……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真的很想跟他好好告别,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子悄无声息地离开。
沈浩也同时看向叶洛,他在等她的答案,但是他又害怕听到她说她会跟陈初然结婚,怕她说她不会再回来了,她要在罗马定居了,他真的怕……
“你……”
“我……”叶洛深吸了口气,“如果初然也在那里,也许我就不会回来了,如果你想叶子的话,我可以让初然带叶子回来看你的,但是……”
“好,我知道。”她想避嫌,但是他不希望从她的嘴里听到她说那些话。
“沈浩,忘了我,找一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吧。”叶洛眼神看向远方,强迫着自己硬下心肠说出这些话来,其实沈浩要真的能忘记自己,那么六年前他就不会还一直等着自己了。
可是她跟他,也许今生注定只能有缘无份了,不然为什么每次他们在一起,身边总会有人受伤呢。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勉强我呢?”沈浩说完的同时,眉头一皱看向天空,太阳这么大,怎么会有水滴在脸上,难道自己哭了吗?
揉了揉眼睛,“这鬼天气,太阳这么大怎么也会下雨?”沈浩低咒着月兑下自己的西装,罩在自己跟叶洛的头上方,叶洛抬眸看向沈浩,“下雨了,我们先跑到那边的摩托车去。”
“好的。”叶洛跟着小跑起来,沈浩紧紧把叶洛护在自己的外套下面,虽然海风很冰很凉,可是叶洛似乎能感受得到他外套上还余留的温度。
两人一起朝不远处的摩托车跑去,“这里也没有一个避雨的地方,”沈浩说话的同时给叶洛戴好了头盔,外套想让叶洛留着遮雨的,可叶洛坚持要他穿上,这才无奈地穿上外套,两人一起朝来时的路开去,记得刚才来的时候有经过一个天桥,那里应该可以避避雨的才对。
没多会,他们就来到了那个天桥下,沈浩月兑下头盔,看到叶洛身上都是湿湿的,有些自责,“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没事,也不知道这雨会下多久。”叶洛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以及越来越暗下来的天色。
“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的意思啊?如果这雨一直下到五点,我们就是赶着回去民政局也下班了,是不是老天爷不让我们离婚啊?”沈浩看着阴下来的天色问道。
叶洛抬眸看向沈浩,她多希望真的是这样子的,但是其实她很清楚,今天下雨又如何,还有明天呢,但是她不想在这时候说这些话来破坏气氛,或者这真的是老天爷在暗示他们呢?
这场雨下了很久,“嗡……”手机的震动声响起,叶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威尔逊,又看了一眼沈浩,昨晚她跟威尔逊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早上还是他送自己来办离婚手续的。
“喂……”
“菲菲,妈咪和爹地从美国赶回来了,我想说……”威尔逊在那头小心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行对了还是错了,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将来沈浩跟叶洛都后悔啊。
“你是说你父母……”妈咪和爹地……两个在她的生命里算起来是很陌生的两个人,两个名字,她跟他们的交集很少,就只有上次在意大利时,托贾一菲的福,才有幸见到他们一面,跟他们一起吃过一次饭。
突然身份摇身一变,他们突然间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她竟然会有种接受不了的情绪,“他们怎么会……”
她记得她之前有跟威尔逊提及过,她暂时还没做好那个心理准备去迎接他的家人,可是……
“他们很想见你,可不可以……”
“可是我跟沈浩在沿海这边,这里下很大的雨,我们一时半会赶不回去的。”叶洛投降了,她就算躲得了一时,她能躲得了一世吗?反正早晚都是要见的,也许早见也未必是坏事。
“没事,那你雨停了就马上赶回来吧,还有……”威尔逊眼神瞄了一眼在客厅里跟贾一菲聊得正开心的父母,小声地问道,“那你跟沈浩……”
“还没办,被雨挡在这里了,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去。”
听到叶洛的话,威尔逊心头一松,他甚至希望这场雨可以一直下着,最好把叶洛和沈浩多困在那头几天,虽然他很清楚父母想要见到叶洛的心情,但是他更希望叶洛和沈浩可以幸福。
“好的,没办就好。”
“那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嗯。”
叶洛挂掉电话,沈浩只是看着叶洛不发一语,叶洛有些尴尬地来回走着,“雨有点小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叶洛看到已经越来越小的雨点,现在应该算是细雨了。
“洛,你就这么急着跟我离婚吗?你就……”沈浩突然问道,这个问话倒让叶洛始料不及,甚至有种措手无措的感觉,“我……”
看着叶洛结巴得略微憋红的脸,沈浩不忍心继续逼她了,“算了,已经四点五十分了,我们现在就算马上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干脆等雨停了我送你回陆家吧。”
关于离婚,谁也没再提过,但是其实两人的心底都很清楚,就算今天没离成,明天也是一样的,只是多拖一天又有何意义?
当沈浩开着那辆拉风的摩托车送叶洛来到陆家大宅门口时,已是晚上7点多的事了,叶洛把头盔还给沈浩时,看着眼前的陆家大宅,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要走进这屋子。
心情忐忑不安,再次看了一眼沈浩,“听说他们回来了,你……不进去吗?”
叶洛还是没办法一下子接受陆震华和林兰从原来萍水相逢的身份,到现在突然变成了她一直在寻找的最亲最爱的两个人。
沈浩也清楚叶洛所说的他们是谁,“不了,你进去吧。”沈浩依旧还站在车边,静静地看着叶洛转身,看着她朝铁栏大门走过去。
叶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里面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寻找了五年的双亲,可是又如何呢?
当真的知道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时,心头却异常忐忑,甚至形容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还记得在罗马时林兰对自己的刻意冷落,很明显的,她也希望沈浩跟贾一菲在一起,那么此刻,她会因为自己是她的女儿就希望自己跟沈浩在一起吗?
既然想过了要放手,其实就不应该再继续纠缠不清了,可是为什么心却那么痛,甚至今天没有离成婚,心头竟然会有几分侥幸呢?
“叶洛……”沈浩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她似早有心理准备般急急回过头去,两人心照不宣地站在原地,几秒之后沈浩快步走上前来,直到她面前才站定。
伸出双臂轻轻放在叶洛的肩上,“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叶洛无声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抬头正对上沈浩看着自己炙热的眼神,正要低下头,沈浩却突然低下头,薄唇覆上她的红唇,缠绵温柔,小心翼翼,甚至叶洛似乎能从他的唇畔听到他低声地说着,“KISSGOODBYE”
叶洛没有反抗,任由行动跟随着心里的所想,为什么她似乎能感觉到沈浩的悲伤,一直到沈浩放开她,“进去吧。”
叶洛这才回过神来,脖颈似还能感觉到刚才沈浩的碰触,“晚安……”急急说完两个字转身去按门铃。
沈浩不想让陆家的人看到自己在,于是转身缓慢地朝自己摩托车停放的位置走去,叶洛的手机在此时响起,“妈……”
“小洛啊,叶子生病了,你快来啊,在人民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叶洛急急挂掉电话,“沈浩……”
沈浩回身看到叶洛朝自己这边小跑过来,心头一阵激动,难道是她反悔了吗?她想要陪着自己继续走下去吗?
“叶子生病了,快送我去人民币医院。”
“好,快上车。”沈浩一听到叶子生病了,也没有多想,直接把头盔交到叶洛手上,甚至连自己都没戴头盔,就骑上摩托车带着叶洛往人民医院而去了。
陆震华,林兰,威尔逊还有贾一菲全部都坐在客厅内,看到贾一菲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足可见之她现在心里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小睿啊,你特地叫爸妈从美国回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怎么我们都到家这么会了,你究竟有什么大事怎么还不说啊?”林兰喝了一口参茶问向一旁的陆睿。
“爹地,妈咪,你们就再等等吧,刚才电话说了她马上就要到了,等她到了我马上跟你们解释清楚这整件事。”威尔逊锋利的眼神扫了一旁的贾一菲,虽然她最近收敛了不少,可是一想起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冒充才害得自己的亲妹妹叶洛在外面多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才害自己明明对她有感觉的,却没有去深究过她的身世。
“好吧,菲菲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坐过来点啊,妈咪都好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妈、咪……”贾一菲愣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陆睿,而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到林兰身边,虽然声音中依旧难掩住她的心虚。
“菲菲,怎么了?怎么手心这么凉啊。”林兰碰触到贾一菲的手异常冰凉,而且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是不是生病了啊?”说着就要探手去模贾一菲的额头。
看到林兰对自己依旧关心,贾一菲一想到等下叶洛一回来,也许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她不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什么也不是的时代。
“啪……”一声,贾一菲跪倒在了林兰脚边,“妈咪,对不起对不起……”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贾一菲,威尔逊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冷冷地坐在一旁看着贾一菲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
“菲菲,你这是怎么了?你快起来啊。”林兰很显然被贾一菲突然的这一幕给吓到了,抬头看向威尔逊,“小睿,还不快扶你妹妹起来。”
威尔逊依旧没动过,他想知道贾一菲现在演的究竟是哪一出,“妈,听她说完。”
贾一菲偷偷瞪了一眼威尔逊,后者此刻正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门口,以及父母身边,刚才似乎有听到门铃声吧,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吧。
“爹地,妈咪,我请你们原谅我,我做了一件错事,可是……”贾一菲依旧跪在那里。
“菲菲,你是妈咪的心肝啊,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地上凉。”林兰起身弯腰要去扶贾一菲,贾一菲有些慌乱地避开了林兰的接触,她越说自己是他们的心肝,她的心底就越害怕。
害怕当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真陆菲时,是否还会当自己是他们的宝贝心肝呢?
“妈咪,我谢谢你们五年来对我的照顾,可是……”贾一菲再次看了一眼威尔逊,见他没有一点儿软化下来的样子,与其等着叶洛过来的时候被他们拆穿,不如自己去承认错误,也许陆家二老会看在自己这么多年相处之情上原谅自己吧。
“孩子,先起来再说啊。”林兰差点就跟贾一菲一起跪到地上了,威尔逊突然起身走到她们身边,扶起林兰,“妈咪,你坐着,先听她把话说完。”
对于威尔逊的冷漠,陆震华威严地坐在另一侧,他总感觉今天的这一切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答案,虽然他也疼自己的女儿,但是如果她真的做错事了,那么他是不会纵容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骗你们的,我当年只是在孤儿院里出生的一个小女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了这么尊贵的身份,成了你们陆家走失的女儿。”贾一菲继续说道,“当年哥找到我时,我见他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而且我更喜欢有家人的感觉,当我某一天听哥谈起我是他的亲妹妹时,我多么感谢老天爷让我有机会能够回到我的父母身边,我从来没有怨过他们抛弃过我。”
“菲菲,你受苦了。”林兰听着贾一菲想起过去的那些事,心头一酸,鼻子涩涩的。
“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还在孤儿院里,也许我现在还得在外头跟人做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也可能养不活自己,更别提出门有车子了,家里还有佣人供我使唤,谢谢你,谢谢哥……”贾一菲说这话的同时看向威尔逊,“谢谢哥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不但体会到了我本身最渴望的亲情,虽然我并不是真正的陆菲。”
“什么……”陆震华在听到贾一菲后面的那话时,突然情绪失控大声问道。
“爹地,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们的,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DNA的事,当哥告诉我这些事的时候我也感到很吃惊,我一直以为我是你们的女儿,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五年前,你们突然告诉我,我是你们的女儿,然后现在又突然说,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是假的。”
“小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震华见贾一菲说得眼泪涟涟,怎么说她也喊了自己五年的爹地,终究是不忍继续强迫她,所以目前唯一知道这所有真相的人就只是威尔逊而已了。
“爸,其实这事也许我也应该负大部分的责任,当年是我跟沈浩一起偷偷取了她的头发去验的DNA,但是我们没有想到DNA的程序竟然被人做了手脚,以至于我们误会她就是菲菲了。”
“不要,我不信,小睿,你骗妈咪的是吧,怎么可能,她就是我的菲菲,如果她不是我的菲菲,那我的菲菲哪里去了?”一想到这些,林兰就止不住的害怕,她宁可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也不愿意去承受自己的女儿可能早已不在人世的想法。
“妈,你听我说,我们的菲菲还好好的,而且……”威尔逊看了一眼贾一菲,她依旧还跪坐在地板上,“而且你们也见过了,就是沈浩的妻子叶洛。”
听到叶洛会是自己的女儿,陆震华心头一喜,在罗马的时候,他就总感觉自己跟那女孩特投缘,却没想到原来她竟然是自己的女儿,那她……
相比于陆震华的开心,林兰却是眉头微蹙,叶洛是自己的女儿,那在罗马的时候自己还有意希望她能对沈浩的事知难而退,自己是不是……
没有想到,自己在逼的却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差点亲手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那……”
“妈咪,对不起……”
“那她是?”陆震花眼神看向贾一菲,不管她此刻是在认错还是怎么着,总归都是她的错,因为她进入到自己的家,让全家人都以为找到了自己失踪的女儿,才会错过了自己跟叶洛相认的时间,才会让叶洛又多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爸,她叫贾一菲,多年前我们找到她时,她或许是被蒙蔽的,但是我不信她完全不知情,有谁会动那么大的手脚,帮她成为我们陆家的女儿,而她自己却不知情呢?我唯一的理解就是她跟那个幕后人合谋想要进我们陆家,至于目的……”威尔逊看向贾一菲,“这个恐怕就得问这个叫贾一菲的小姐了。”
“爹地妈咪,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在陆家已经五年了,如果我真的是有什么目的,我早就做了不是吗,其实我自己也是被蒙蔽的,我甚至比哥还更晚知道那些事,不然……”想起自己为了引起沈浩所做的傻事……
“这……”面对威尔逊和贾一菲各执一词,林兰一时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站哪一边。
“妈咪,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真的是我妈咪,当我得知自己不是真的陆菲,我不过只是有心人安排进陆家的,我难过得恨不得马上死掉,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有妈咪疼了,我……”贾一菲紧紧抱住林兰的腿,哭得惊天动地,此刻,林兰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林兰为难地看着贾一菲,又看了看陆震华和威尔逊,其实跟贾一菲这么多年了,虽然她偶尔时候有些小任性,可是她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突然一夕之间身份转换了,没有变成刁蛮大小姐已经是很不错了。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更不可能因为她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就抹黑了这五年的所有感情吧,人心都是肉长的。
“贾一菲,你别再假惺惺了,你欺骗了我们整整五年,你让爸妈怎么原谅你?都是因为你,害我们没有及时认回小洛,害得小洛母子又白白多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威尔逊上前一把拉起贾一菲,他害怕她一直在自己的母亲耳边说这些可怜的话,林兰会心软,而事实也是。
“痛,哥……”贾一菲无助地拖着身子不让威尔逊把自己拉起,林兰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小睿,你别这样子,菲菲会疼。”
“妈咪……”贾一菲听到林兰的话,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她,哭得更加可怜。
“菲菲。”林兰蹲子,紧紧抱住贾一菲,也是泪如雨下,因为五年来她对假陆菲的母女情份如此之深,一时间也是难以割舍。“小睿,你别再拉菲菲了,你没听到她喊痛吗?菲菲她其实也不知情的,就像你所说,那件事如果要追究起来,你更应该付大部分的责任,”
“妈……”威尔逊没有想到母亲的心里,这五年的时间,贾一菲的地位竟然已经超过自己这位儿子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林兰实在是不忍心自己宠爱了五年的贾一菲在自己面前这般狼狈,安抚好贾一菲的情绪后,站起身走到陆震华边上,“华,我想过了,不管贾一菲她是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不管她跟我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怎么说我们也把她当女儿疼了五年宠了五年宝贝了五年,就算现在知道……知道她并不是我们亲生女儿又如何?这五年之间的感情是不可以抹灭的,所以我想……”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兰顿了一下,犹豫地看了一旁的威尔逊,“如果可以,我希望认她做干女儿,你觉得呢?”
陆震华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威尔逊刚想反驳意见,接收到父亲锐利的眼神,只好保持缄默,其实他也很清楚的,母亲生性善良,宽厚仁慈,算了,如果贾一菲她要的只是这些,那么他也不忍让母亲太伤心。
林兰也注意到了威尔逊似乎有话要说,非但不避嫌,反而特地问道,“小睿,你是不是有意见?”
“没、没有。”威尔逊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手机恰巧在这时候响起,是叶洛的手机号,“我接个电话。”跟家人打个招呼后,威尔逊走出屋外接电话去。
“小洛……”威尔逊一接起电话就急急出口,因为刚才叶洛跟沈浩在沿海那边要回来时明明都打电话说过了,可是这时间都过去接近三个小时了,他们竟然还没有出现。
“是我……”电话那头是沈浩的声音,听得威尔逊心头一提,想到叶洛还没过来,而却是沈浩拿着叶洛的手机打电话,莫非是叶洛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威尔逊那头紧张的口气,沈浩抬眸看了一眼病房,“没事,洛托我打个电话跟你说下,叶子生病了,所以她今晚赶不回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叶子怎么会生病的?”威尔逊听到叶洛没事,这才稍稍放松心,可心一转,叶子是自己的外甥,他生病了,他怎么会突然就生病了呢?
“这……”沈浩犹豫了下,回答道,“都怪我们不好,听妈说,昨晚他们不小心在叶子面前说漏了嘴,说我要跟洛离婚,问叶子以后是想要跟谁在一起。”
“伯母怎么会跟小孩子说这些事呢?”威尔逊不由地皱起眉头,怎么说叶子才五周岁多点,叶欣是个大人,怎么可以在小孩子面前谈起这些事呢。
“也许她也是舍不得叶子吧,然后听妈说叶子半夜起来说是洗澡,结果一呆就呆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把自己给折腾出病来。”
“这孩子……”听到叶子是故意把自己折腾出病来的,威尔逊就一阵心疼,“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这么晚了,我们等叶子挂好吊瓶就要回去了。”沈浩拒绝让威尔逊过来医院,“你明天直接来妈家看他吧。”
“那好吧,如果……”威尔逊又望了一眼客厅内,此刻贾一菲跟林兰那一副亲密的样子,“如果孩子也那么不想你们分开,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叶子的份上,别离了,而且你们又不是因为没有爱情了,更不是因为两个人合不来,真的没必要为了别人去毁了自己的幸福。”
“好的,我知道了。”沈浩挂掉电话,走进病房,叶子穿着厚厚的衣服,头发已经被剔掉了一部分,露出的头皮上插着一个输液的针头,看到这一幕,沈浩忍不住心头一阵哆嗦。
“小孩子输液是在头部的?”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近地照顾着叶子,看到他病了,他的嘴唇有点泛白,可能是生病缺水的缘故。
叶洛无声地点了点头,看到叶子输液,她情不自禁地想到叶子刚出生的时候,因为自己生他时淋了好多雨,所以叶子刚出生的那段时间经常生病,那一段时间,一整个头部好多针头,看着她心疼。
“叶子……”沈浩上前轻轻抱过叶子,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爹地……”叶子乖巧地靠在沈浩的怀里,多少次他生病,都是初然爹地陪着他,第一次他生病的时候,是爹地陪在身边,这次生病值得了。
“嗯,爹地在。”沈浩轻轻地摩挲着叶子有点冰凉的小手。
“爹地,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和妈咪好不好?”听着叶子略带稚女敕的语气,沈浩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门外的叶洛,眼底有犹豫,他多么想答应叶子的,可是他又怕再一次对自己的儿子爽约,他不能给孩子造成一个坏榜样。
叶洛站在门外也听到了叶子的话,手微微一顿,“叶子乖,爹地没有要离开妈咪,只是妈咪有点事要跟爹地处理一下,爹地不会不要你跟妈咪的。”沈浩看着叶洛的背影,一字一顿坚定地说道。
“外婆说爹地跟妈咪要离婚了,以后我就只能跟妈咪或是爹地中的一个人了,我不要……妈咪……”叶子说话的同时,叫住叶洛,“妈咪,我们不要离开爹地好不好,爹地看不到叶子爹地会很想叶子的,爹地很可怜的。”
听到叶子的话,沈浩鼻子一酸,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面对自己儿子的话,他竟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叶子才多大,在外人眼里最风光的自己,竟然在自己儿子的眼里是可怜的。
叶洛偷头擦干眼角的泪水,回过头走向他们,哽咽着告诉叶子,“叶子乖,妈咪跟爹地不会分开的,你乖乖睡一觉,等下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回爹地的家吗?”小家伙激动得差点就要手舞足蹈起来,沈浩赶紧制止他的行动,“小心啊,等下弄掉针头又要挨一针。”
叶子安分地躲回沈浩的怀里,嘴上却带着开心的笑意,伸出一只手拉过叶洛的手“妈咪,”又拉过一只沈浩的手,三只手叠在一起,“爹地,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沈浩抬眸看了一眼叶洛,眼底有着复杂的神色,他多么希望这是她真心的,他很怕明天她又突然跑来跟自己说,要去民政局,要办离婚。
“这瓶快完了,我去喊医生。”也不知道他们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动作多久,一直到叶洛看到头顶的吊瓶里的液体快完了,这才抽回自己的手,走去值班室找医生。
沈浩看着空掉的手,又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已经睡着的叶子,他的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沈浩,这是车钥匙。”秦博从病房外走进来,丢了一把车钥匙给他,“你那摩托车的钥匙给我,等下叶子生病了,你总不会想用摩托车送他回家吧。”
“哦,在外衣口袋里,你自己拿。”沈浩小声地说着,微微侧了子,生怕吵醒怀中的叶子。
“借着孩子的事,你跟小洛的事,是不是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啊,别像我们,总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
“你们……”沈浩听到秦博的话,狐疑问道。
“你最近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你是不是忽略了好多你朋友的事啊,其实陆睿他喜欢简静如,可惜简静如已经回罗马了。”
“这样子,那他为什么不追去啊?”沈浩听说威尔逊喜欢简静如,其实他还是蛮开心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威尔逊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他的对象,最多的也就只是那些杂志报刊随便乱报导的。
“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小洛是陆菲的事,他都还没处理好,他现在哪里有时间去处理他自己感情上的事啊。”秦博回答道。
“医生来了。”叶洛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秦博也在,“秦博,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博让出一个位置给医生换吊瓶,“刚来没多会,我送妈回去了,就过来换部车子,叶子生病了,担心坐摩托车会着凉。”
“哦!”
“这是最后一瓶了,这瓶挂完就可以回家了。”医生熟练地操作着换完吊瓶后跟沈浩和叶洛说道。
“谢谢你啊。”
医生走出去的同时,秦博也尴尬地要离开,“那不然我先离开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好的,洛送送他。”
“不用不用。”秦博连连摆手,“你们照顾好叶子就好,明天见。”秦博说着走出病房。
叶洛和沈浩回到别墅已是晚上11点多,是叶洛开的车子,沈浩一直抱着叶子,直到把他安置好在床上后,没有看到叶洛跟上来,这才起身下楼。
楼下客厅是昏暗的,心头一提,难道她离开了?“洛……”人走到楼下时,这才注意到厨房的照明灯开着,叶洛的身影在里头忙碌着。
刚才只顾着照顾叶子,这才意识到两人今天一天好象都没吃什么东西,模了一下肚子,走进厨房,从身后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叶洛,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拥抱,在黑暗中,更是眷恋。
“洛,洛,洛”沈浩不停地重复着叶洛的名字,叶洛只感觉到沈浩说话的热气不时地打在自己的耳畔,“沈浩,你别乱动啊,我下点面一起吃啊。”
“刚才在医院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沈浩依旧没有放开叶洛的手,而是伸手过去按下了电磁炉的开关。
叶洛无奈地转过身来对视着沈浩,其实他说什么她懂的,他肯定是问自己那个自己安慰叶子说自己跟他不会分开的话,不过见到他紧张的样子,她突然有点想要恶搞的感觉,“什么话啊?”
“就那个啊……”
“哪个啊?”叶洛嘴角一直带着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不过还是被沈浩发现了,“你说过我们都不会分开的,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安慰叶子的,但是我当真了,而且很真,你不可以反悔的。”
“我……”叶洛刚想说些什么,沈浩一个俯身,唇覆上了叶洛的唇,带着点急促,不安,温柔,甚至有侵占的味道,似乎想要在她唇上狠狠烙上自己的标志。
当沈浩的手从叶洛的脖颈后向下游移时,叶洛这才突然清醒般伸手按住了他那躁动不安的大手,“别……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可是我现在更想吃你。”沈浩说完,眼底带着满满侵略的*,继续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唇也不甘空闲地从唇角沿下来到锁骨,一寸一寸往下移。
“沈浩……”叶洛的声音中带着点无助,又似在邀请般,“浩,别……我饿。”
“我也饿。”沈浩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手继续探进衣内伸向她的后背去解她内衣的纽扣。
“咕噜……”叶洛的肚子在此时发出抗议声,沈浩无奈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虽然他的早已起了反应,“叫得可真是时候。”
而后两人同时笑出声来,缓解了刚才暧昧气氛所带来的尴尬,“你先出去,我马上就煮好了。”叶洛边说着边把沈浩往外面推,要是还留着沈浩在厨房内碍手碍脚的,说不定他还真的在厨房里把自己当晚餐吃了。
没多会,煮好了两碗面,很简单的面,没有青菜,只是简单地下了两个蛋,面上浮着几颗葱花,“冰箱里都没有东西,将就着吃吧。”
“好好吃。”沈浩夸张地吸了一大口面,弄出很响的声音。
“乱说。”叶洛看着沈浩那可爱的表情,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你是太饿了,饿了一整天了,就算现在给你一个馒头你都会说好吃的。”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吃,对了,”沈浩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打电话回去给威尔逊时,威尔逊说的那些话,“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见陆伯伯和陆伯母好吗?”
叶洛看向沈浩,是啊,经过叶子的病,她都差点忘记了,自己的父母特地从美国赶回来了,可是自己想见到他们的心却为什么这么矛盾呢?
次日,一大早,沈浩已经在系领带,叶洛昨晚照顾了叶子一个晚上,回房时看到沈浩正在系领带,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领带,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帮他系上去。
沈浩看着眼前的叶洛,“有老婆真好。”说完,偷偷地在叶洛的唇上偷了一个吻。
“别闹了,一会叶子看到了。”叶洛低斥着,不过怎么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撒娇。
“不是吧,小家伙昨天生病了,今天还起得这么早?”沈浩不悦地蹙起眉头,在心头旁算着还是应该把叶子多放在叶欣那里一些日子,虽然自己也很爱叶子,可是他更想努力耕耘,尽快让叶洛再怀上一个宝宝,让他可以弥补他们母子俩那段缺憾。
“呵,烧退了,早上起来听到威尔逊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见到在美国的外公外婆了,就马上就来了精神。”叶洛顾作轻松说道,可是其实她的心底真的很担心。
林兰和陆震华,她不知道等下见到他们时,她是否可以很自然地喊出爸妈,爸这个词在她是生命里有多陌生?她嫁给沈浩,也很少跟沈浩的家里人接触,所以这两个词在她的生命字典里都是陌生的。
“走吧。”沈浩亲昵地揽上叶洛的腰际,“对了,我还没准备早餐呢。”叶洛秀眉蹙起。
“没事,你去帮叶洛收拾一下,我做给你们吃。”沈浩很自然地在叶洛的唇上落下一个浅吻,却不巧被叶子看到了,“我也要亲亲。”
沈浩看到站在门口的叶子,而叶洛早已羞红了脸走进房内,“来。”沈浩弯,抱住叶子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响吻。
“为什么亲妈咪是亲嘴嘴,亲我是亲脸颊。”叶子一脸坏笑地看向沈浩,摆明了是有预谋的样子。
“小鬼……”沈浩说着作势就要亲上叶子的嘴唇,后者连连逃跑并声称不敢,沈浩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叶子,走下楼。
打开冰箱,这才想起,冰箱内没有什么东西,算了,煮点粥吧,煎三个荷包蛋将就下吧。一边忙碌着一边哼着歌儿,叶洛和叶子下楼时,远远就能听到沈浩从厨房里传来的歌声。
“妈咪,爹地心情很好哦。”叶子人小鬼大地调侃着叶洛,叶洛无声地笑着,如果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陈初然的事,忘记沈浩公司的事,这样的早晨是多么美好的早晨。
两人一起吃完早餐,沈浩开着车子送叶洛去陆家,当车子停在陆家门口时,叶洛多次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是却依旧那掩住她那紧张异常的心情。
最后还是陆家的管家开门时看到他们的车子,激动地进去喊陆震华他们说小姐回来了,他们这才被迫无奈地下车。
站在客厅内,看着林兰陆震华对自己的热情,爸妈两个词就这么哽在她的喉间,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看着叶洛看向自己那陌生又复杂的神情,林兰心头一酸,“孩子,你受苦了。”上前紧紧地抱住叶洛。
陆震华只是无声地站在她们身后,他在罗马的时候就有意想要收叶洛为自己干女儿的,却没有想到原来她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看着叶洛隐忍的眼神,林兰的怀抱让她感到很温暖,她推不开,也舍不得推开,可是关于那段缺失的记忆,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词,一个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妈妈,她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张了张嘴多次,却依旧无法叫出口。
“原来,你真的是我的菲菲,上次在意大利见到你时,我就很想认你做我的干女儿,我总感觉我们之间有一股很强烈的磁场在吸引着我们,真好,真好,你是我的女儿。”陆震华似是感觉到叶洛的无奈。
“对不起。”叶洛在努力了良久之后,最终喊出口的竟然是这三个字,也让在场的人同时一愣,然这三个字却是更加刺激了林兰和陆震华内心的不安,是他们对不起自己的女儿,让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孩子,对不起你的是我们,是我们不好,是我们轻信了警方的说法,轻易地移民了,甚至没有想过好好去找你,是我们对不起你。”林兰抱住叶洛,泪水不停地向外涌,当年知道陆菲被撕票了,她多次哭到虚月兑,身体缺水,后来陆震华为了不想让她继续看到这块伤心地,全家人才急急办了移民手续。
要不是多年后,威尔逊一直对陆菲的那事不信,他们也许一辈子也认不回陆菲了。
“陆伯父陆伯母。”同叶洛一样,沈浩一时也改不了口,林兰听到沈浩还叫自己陆伯母,不由地皱起眉头佯装生气道,“小浩啊,你都跟我们家菲菲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还叫我伯母啊?”
“妈咪……”正当沈浩想要改口时,贾一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走下来,身上穿着那不符场合的睡裙。
看到贾一菲,叶洛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慌,她不想跟她有任何相处,以前只因为自己跟沈浩在一起,她就故意陷害了自己不少次,虽然每一次都只是小儿科,可是这次不一样,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才是陆家的女儿,自己是她最大的威胁,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子只是玩玩小儿科吗?
“菲菲,快下来见见你姐。”林兰见贾一菲也来了,满脸笑容地招呼着贾一菲过来跟叶洛问好。
“虽然菲菲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多少都有些感情,所以我认贾一菲当我的干女儿。”林兰面对沈浩的疑惑解释道。
叶洛偷偷看了一眼沈浩,沈浩伸过手来紧紧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似在告诉她,“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外婆,外公。”对比叶洛的无奈,叶子倒显得更加乖巧落落大方。
“这就是叶子啊,真乖,华,你看看,这是我外孙啊,长得跟小时候的睿一个样。”林兰抱起叶子仔细打量着。
陆震话小声地斥责着,“怎么会跟睿一个样呢,我看跟小浩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哦,呵,是啊是啊,不过人家都说外甥长得像舅舅,我看还真有几分像呢。”林兰又不甘地反驳着,也许在每一个老人的眼里,只要好的总是像自家的多点吧。
“妈咪,爹地,那你们先谈,我去换套衣服。”贾一菲说完这些话的同时,还不忘对着沈浩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
“妈咪,那个阿姨的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怎么一直朝爹地眨个不停啊?”叶子指着贾一菲童声童气地问道,惹得一干人等忍不住笑出声来。
“叶子,来告诉女乃女乃,你几岁了,读几年级了?”林兰亲昵地抱过叶子往一旁的沙发走去,女乃孙俩在叙旧。
“我……还是叫你小洛吧。”陆震华看向叶洛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他多少猜到了叶洛心里在想什么,要她一夜之间就突然承认自己换了一个身份,要马上适应那个身份,真的很不容易。
叶洛点点头,明明在她还不知道陆震华是自己的父亲时,两人可以有好多的话题聊,可是当知道他们有了那一层的关系之后,两人之间反而变得有些无言了。
“沈浩,跟我一起去书房吧,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想跟你谈谈。”威尔逊看得出来陆震华是有话想要单独跟叶洛谈,为了不想影响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把沈浩带走了。
沈浩也没有反对,再次握了握叶洛的手,似是在给她打足勇气,“我先上去,你跟伯父谈谈吧。”
叶洛点点头,眼光一直尾随着沈浩和威尔逊的背影,“小洛,这么些年你受苦了,我以前有听沈浩谈起过,你好象是由你养母带大的吧,找个时间,我们得去拜访她才是,感谢她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更把你教育得这么好。”
“嗯。”叶洛小声地应道。
“你对小时候的记忆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吗?”陆震华还是忍不住问道,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着一样血缘关系的女儿,她却对自己这么陌生。
叶洛摇头,“嗯,就以前听我妈谈起过,她刚见到我的时候,问有自闭症,几乎都不说话的,如果不是她开导得好,也许我现在应该算是痴呆症了吧。”想到这些,叶洛就由衷地感谢叶欣,上天让她们相遇,两个同样受伤的人从此互相取暖。
听到这些,陆震华心头更加难受,“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当年那个绑架案,我一定要从头追究。”
叶洛没有说话,她也很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自己就还活着,为什么绑匪要告诉自己的家人,自己已被撕票呢?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钱而做的绑票吗?还是阴谋,为了报复?想到这些的时候,眼神看向陆震华,陆震华欣慰地看着坐在沙发上聊得开心的林兰和叶子。
“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再次带给了我们家欢笑。”陆震华由衷地感谢道。
*
是夜,叶洛哄着叶子睡着后,这才回到房间,沈浩早已冲完凉穿着睡袍,靠在床头看书,叶洛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袍也去了浴室。
等叶洛冲完凉出来时,看到沈浩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还在看着那本书,只是一页也没有翻动过,一直在看着那一页,一看他就是有心事。
“有心事?”叶洛轻声问道,一边拿起电吹风机在吹着自己的头发。
“叶子睡了?”沈浩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走到叶洛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电吹风机,缓慢地一缕一缕帮她吹着那湿漉漉的头发。
“嗯,你有心事?”
“我在想你的事,今天看到你跟你爸妈的相处,我很难受。”沈浩实话实说道,当他看到叶洛看着陆震华和林兰那副难受的表情,她明明有多渴望可以喊出他们,却依旧没有喊出口。
听到沈浩的话,叶洛一愣,她以为她伪装得够好,原来她的演技一点也不好,一下就被看穿了,
“浩,记得当年,当我无意间看到秦博跟我妈相认时,知道我只是我妈捡回来的,我并不是她亲生的时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地要找回我失散的亲人,我曾无数次想象过我见到他们的情景,可是今天,当我真的见到了我亲生父母,我却始终没有办法叫出口,我很难受。”
“我知道。”沈浩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叶洛坐的椅子转过来让叶洛面对着自己,“我知道的,你只是失去了跟他们在一起的美好记忆,你多跟他们相处了,等你以后找回了那些你忘记的记忆,你自然就能叫得出来了。”沈浩轻轻地吻了吻叶洛的额头,拿起电吹风机继续给叶洛吹着发稍。
“真的可以吗?对了,浩,你的公司?”叶洛这才意识到这两天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竟然都忘记了沈浩公司里的事情。
“没事的,你别想太多了,我公司里的事我自有安排,既然沈奕他想要沈氏那就让给他好了,你忘记了我还有一家珠宝工厂,只要有它就够了,我会从头开始的,我可以白手起家的。”
“我相信你。”
叶洛倾身紧紧抱住沈浩,就好象抱住了她生命中的所有,“好了,头发干了该去睡觉了。”沈浩把电吹风机收起来放进柜子里,起身先走向床边。
叶洛只是轻微的靠近,他的身体都会起反应,他不想让她太累了,这几天,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负荷。
次日,陆震华和林兰,一早就叫司机开着自家加长版林肯车去沈浩的别墅接叶洛和沈浩,他们急着跟叶欣感谢,更想从她的嘴里听到那些叶洛曾经被绑架后,她捡到叶洛的情景,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叶洛尽快恢复记忆。
不小心开来一辆车,两辆车子不小心小碰触了下,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陆震华车内的司机赶紧下车查看,发现只是刮花了对方车子一点点儿油漆。
再看看自家的车子,幸好自家车子没什么事,小王正要坐回车上,打算继续开车,对方的司机也已下车,拉住小王不让他离开,“怎么,把我车子刮伤了就想离开?你以为品牌车就了不起啊?”
“你……”小王火暴地正想跟对方大打出手,林兰坐在车后座看到了外面的一切,“华,你下车去看看,小王跟他好象……”
“好。”陆震华紧了紧林兰的手让她安心,这才下车去了解情况。
“小王,怎么回事?”那司机见到陆震华,也被他的气场震住了,没有再进一步动作,两人同时停在那里看着陆震华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
“老爷,我们车子都只是误碰,要说起来是他们超过了中间白线开到这边来的,我们没有要他们赔偿都不错了,还想让我们赔。我看这分明是蓄谋嘛,本来还想我们要赶着去接小姐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如果不行,我看就直接打电话给交警来处理了。”小王一边跟陆震华解释着情况,一边又带着威胁的口气看向对方,并作势要去拿手机。
“叫就叫啊,谁怕谁……”那司机看了一眼路面,自知理亏,可是一想起坐在后座的夫人如果知道自己把车子给刮花了,说不定自己的饭碗就不保了。
陆震华摆摆手制止了小王的举动,看向那名司机,又看了一眼他的车,是宝马,应该也是给人家当司机的吧,直接说道,“年轻人,我们现在有要事要赶着去处理,而且你应该也很清楚会发生这种事,你应该负大部分的责任,这样吧,这是一万钱,你把车子去喷漆下,应该也差不多。”陆震华说话的同时,已经从钱包里拿出一万现金。
那名司机被陆震华说得甚感惭愧,心知自己也是有责任,更何况,陆震华说的话也有理,而且他也愿意承担这全部的错误了,车子拿去喷漆个应该也要不了一万元吧,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钱,连连道谢。
陆震华转身走回自己的车边,小王看着陆震华离开的背影,心有不甘,明明自己就没有错,为什么还要赔偿,一万元相当于自己两个月的工资了呢。
“小王开车。”陆震华要开车门时,远远看到小王还愣在原地,不由地皱了皱眉,大声喊道。
“来了。”小王这才无奈地走回自己的车边。
那名司机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回身坐回自己的车内,坐在车后座的安惠贤原本在闭目养神,一想到早上去沈浩那受的窝囊气,她就火大,好好的一个沈氏,就这么白送给了那私生子,而且还不愿意跟自己解释什么。
甚至还一口一个让自己先离开,他们还有要事要处理,难道真的是儿子大了不由娘,全都是媳妇惹的祸,如果是那个贾一菲当自己的媳妇该多好啊,怎么说她有把柄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也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跟陆震华相处。
想起陆震华,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如果当年不是他先背叛了自己,那么自己这么多年就不会这么痛苦地过下去。而他,却跟着他的妻子,环游世界,从此再也见不到他。
突然好象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赶紧滑下车窗看过去,不想,陆震华正好上车,只见到一个背影,两辆车子擦身而过,安惠贤定定地看向那个背影,陆震华一回到车内就安抚着林兰,“没事了,只是一点小事,小王,开车吧。”
安惠贤直到车子离开,也没有看到那个背影究竟是不是陆震华,回头问向前头的司机,“刚才出什么事了,你处理那么久?”
“没事,只是车子小刮伤,但是对方老板已经赔偿了修车的金额,等下送你到原地了我就马上去修车。”
“下次小心点。”安惠贤无奈地再次闭上眼,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因为太想他,所以就会把任何一个男人的声音都听成是他了。
其实他回来的可能性也很大,毕竟已经知道了贾一菲的身份,只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回来呢?从被威尔逊发现贾一菲不是陆菲时,她就一直暗中派征信社的人在观察他们陆家,却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回来,后来因为沈浩的事,她这才撤回了委托帮忙注意陆家的事。
*
一行人来到叶欣家,叶欣看到出现在自家的陆家二老,以及叶洛和沈浩,她只认识叶洛和沈浩,叶子开心地上前拉住叶欣的手跟她介绍道,“外婆,这位是我的美国外婆和外公。”
听到叶子的介绍,叶欣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叶洛和沈浩,后者点点头,正巧这时,秦博和梓晴也一起回来了,“小晴啊,你怎么也来了?正巧今天叶洛也回家了呢。”
“伯母好。”梓晴把手里的水果给她放在桌上,看到威尔逊和陆家二老时,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是意识性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然……你们谈,我跟小晴还有点事要说呢。”叶洛一想到沈浩的公司现在是沈奕在当家,想起上次梓晴被简静涵打的情景就担心,现在整个公司都是沈奕的了,也不知道梓晴在公司里是否有受到欺负?
“好的,你们去谈吧。陆先生,陆太太,这边请。”叶欣招呼着陆家二老和威尔逊他们进屋内,屋子本身就不大,一下子挤了这么些人进去,整间屋子显得更加拥挤。
“小浩,小博,去烧茶。”叶欣一边给他们搬着塑料椅子给他们坐,一边使唤着自己的儿子跟女婿去泡茶。
“哦,好。”
“叶欣,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你别这么客气招呼我们了,”林兰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叶洛,还是喊出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喊菲菲,“我是小洛的亲生母亲,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感谢你这么些年来对我们家小洛的照顾,太谢谢你了,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小洛,这是一点小心意。”
林兰伸手握住叶欣的同时,递了一张支票过去,叶欣接过一看,竟然用着中文繁体的数字写着贰仟万。
“陆太太,你这是……”叶欣把手里的支票退回去给她,“请你把它收回去,我带大小洛,并不是图得什么怀抱,而是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叶欣说话的同时语气变得有些重,那感觉就好象是林兰这支票侮辱了她这么多年的付出。
“叶欣,你别误会,我不是这意思,我……”林兰急了,看向一旁的陆震华希望他能帮自己解释清楚。
陆震华不负她望,“我夫人不是这意思,我们真的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小洛的照顾,这支票不是想抹掉你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只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小洛依旧是你的孩子,我们只是想知道她当年被你捡到的情况。”
“这些都可以,但是这支票我不能收。”听到陆震华的解释,叶欣的口气也稍稍缓和了点,“当年我捡到她时,她穿着一到有点脏的裙子,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很贵,那衣服我现在还保留着呢,我去拿给你们看。”
叶欣说着,也闲不住,就起身去屋内翻出来,没多会走出来递给林兰,“看,这就是她当年穿的裙子,其实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当年那时候是因为老公有了小三,他跟我离婚了,又不让我带走自己的儿子。”
说这些话的同时看向在一旁跟沈浩泡茶的秦博,“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甚至留了遗书,既然我在这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打算一死了之。”
听到叶欣的这些过去,林兰感同身受,自己当年嫁给陆震华时,也没有这么一帆风顺的,他当初娶自己时对自己很冷漠,甚至还告诉自己他一辈子也不会爱上自己的,却没想到现在两人可以这么幸福,而且一直到头发都白了。
感觉得到陆震华搭上自己手背的手,林兰抬眸看向陆震华,俩人欣慰地对视微笑。
“我站在码头边很久很久,我在想我该不该自杀,生命只有一次,如果我真的自杀了,”叶欣想到那些过去,“那时候有一双小手轻轻抱住了我的腰,她喊我妈妈。”
“那时候的她,好象受了什么刺激,什么都不知道,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也就是那一声妈妈,让我突然不想死了,如果我死了,那么她那么小,她有着一双乌黑晶亮的黑眸,她也一定会饿死的。”
说到这些,林兰急急问道,“你见到她时是不是在秋天?”
“嗯,应该是中秋过后没几天,我记得我跟我老公是在中秋时闹翻的,之后就离婚了,然后……”
“我可怜的孩子。”林兰想到陆菲失踪时是在中秋时,也就是说陆菲在遇到叶欣时,已经受了好多天的苦了,她那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幸好遇到了她,“谢谢你,幸好她遇到了你。”
“然后我就带着小洛,我不知道该给她取什么名字,但是我猜想着她能穿那么贵的衣服,应该是不小心跟家人走失的,我当时特地留意了好久的报纸,却一直没有登出有寻人的报导,我带她去医院里看医生,医生说她是受到强烈惊吓,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如果没有好好照顾很有可能会成为弱智儿童。当时洛洛差不多是七岁,我就把见到她的那一天订成了她的生日,去给她办了领养手续,之所以取名为叶洛,只因为洛跟落下的落是谐音。”
“那时候小洛身上有没有什么伤?”陆震华问道。
“没什么大伤,不过脚上和手腕上有淤青,听你们说的她当年是被绑架的,可能是被绳子勒的吧。”
“谢谢谢谢,这钱,我……”林兰还是想要把支票给叶欣,她不是想要买叶洛的过去,她只是看到叶欣住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想让她住得更好一些,而且如果她不收下这些钱,她心中对叶洛总有无限的愧疚。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其实我很满足我现在的生活,而且我跟小洛,我们俩是互相安慰对方的,我很感谢老天爷让我遇见她,让我重新燃起对生命的希望,所以这些钱我真的不能收,如果你要是感觉亏欠什么,那不然你直接把这钱捐给孤儿院吧,就当是为他们积福。”
“好,兰,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把这钱捐给孤儿院吧。”陆震华说道,也不再勉强叶欣收下这些钱,也许他们都懂,比起那些过去,钱是怎么也买不到的,他们更渴望的那一种感觉。
“嗯,中午在这里吃饭吧?”叶欣开口邀请道,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这种富人家能不能吃得惯那些家常菜。
“那麻烦了。”陆震华爽朗地答应了,他也想尝试一下这么多年叶洛的生活习惯,“来喝茶。”沈浩和秦博把茶倒好一一端出来给他们喝。
“我跟秦博一起出去买菜,你们聊吧。”沈浩和秦博互相对视了一眼,“我也去。”威尔逊见到有机会可以月兑身,赶紧开口道,他可一点也不想夹在他们这些老人家之间话家常呢。
“舅舅,我也去。”
“好。”威尔逊和秦博同时应道,而后相视一笑,秦博上前从叶欣怀中把叶子抱走,“我去叫洛和梓晴一起去吧。”沈浩说完,走上二楼。
一行人一起出去买菜,三位老人家在家里话家常,叶欣把叶洛从小时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以及到她读书,拿奖状等等一一翻出来讲给林兰和陆震华听。
威尔逊看到小王在车内已经打起瞌睡了,上前敲了敲车玻璃,“小王,你下来,我开这车子去买菜。”
小王无声地下车了,听说威尔逊要去买菜,差点没把下巴给惊掉,再看到站在一旁的梓晴,叶洛,沈浩和秦博,也就会意地理解了,“那我……”
“我了解的,你今天可以放假一天了。”
“谢谢小老板。”小王连连应声就离开了,难得偷得半日闲,看来这小小姐回来还真是福星,才第一天就给他们带来了好运。
那一餐,大家吃得是火锅,一家子围在一张小小的八仙桌上,虽然有点挤,不过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却是异常难得。
饭后,威尔逊打了一个电话让小王来接他们,沈浩因为也喝了一点儿酒,所以叶欣强迫让叶洛和叶子留下来,顺便让秦博和沈浩搭陆家的顺风车回家。
沈浩也一起来到陆家,刚才路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约好了陆家的家庭医生,所以沈浩一起来到陆家,毕竟他对叶洛了解得比较多。
刚进屋,佣人就上前接过他们的外套,“老爷,林医生在客厅里等待多时了。”
“好,给我们各泡一杯参茶,就可以去睡觉了。”陆震华看向一旁的佣人说道。
“好的,老爷。”佣人走进厨房里泡茶去,没多会就把茶端上来了,其实林医生一直是那些富人的家庭医生,所以沈浩对他也并不陌生。
陆震华已经把叶洛的大概情况都跟林医生说过了,“依照目前这种情况,陆小姐会失去记忆,要么就是那些记忆太可怕了,她不想去记起,要么就是受到刺激了,如果真的想让她回忆起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是说有法子?”陆震华急急问道,完全失去了他作为一个成功商人应有的睿智和沉稳。
“我这有一个方案,我们其实可以通过重演当年的绑架情节,来刺激陆小姐那段失去的记忆,而且刚才沈先生也说过了,她在罗马的时候有次不小心摔下楼就会有片段闪过,足可见之,她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很大。”
“不行,我不同意,这样太冒险了,而且,我也不希望再一次地让叶洛陷入痛苦的记忆中,我这个哥哥已经失职了一次了,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不等其它人表态,威尔逊首先出言反对,因为只要是涉及到叶洛的人身安全,他一概不允许,更不会同意的。
“是啊,我也感觉这样子有点太冒险了,”陆震华表示赞同威尔逊的话。
沈浩倒是陷入沉思,他想起昨晚叶洛跟自己谈起的她的想法,其实如果回忆起过去的那些事,叶洛或许会痛苦,但是如果没有想起过去那些事,她现在已经是很痛苦了,“其实我感觉医生这个建议可取。”
“沈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浩异口同声喊出他的名字,他究竟爱不爱叶洛啊,他怎么会同意这种荒唐的想法,甚至还说可取。
沈浩缓缓地继续解释道,“昨晚洛跟我说过,当她看到你们站在她面前,她却喊不出你们时内心的失落,所以我想要帮她找回她所遗忘的那一段记忆,哪怕这样子可能会让洛再次陷入过去痛苦的回忆,但我相信,如果洛知道的话,她一定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所以为了逼真,我请求你们暂时不要告诉洛,我们暗暗进行就好了。”
“可是……”
“没事的,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下手会有分寸的。”
“那好吧,小睿去安排吧,一切以小洛的安全为主。”陆震华听沈浩的说法后,也默认了沈浩的想法或许是对的。
“好的,爸你放心吧,我跟沈浩还有一点公事要谈。”威尔逊说着就拉着沈浩往楼上而去,“我昨天给你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昨天威尔逊跟沈浩上楼时,威尔逊已经跟沈浩说了,他愿意投资沈浩,让他重新组建一家葡萄酒公司,可以用分股的形式。
“答案我昨天已经给过你了,我相信我自己可以的,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沈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可是……”
“你放心,我不会让洛跟着我吃苦的,我一定会给她最好的生活,我还是想从事珠宝行业,一是因为洛她是设计师,设计一款她自己的品牌,是她最想做的事。虽然之前她也设计了好多款,可惜却总没有能大量生产的。”
“你想……”
沈浩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好,既然你心底早有打算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临时演员的事我去找,我让小王送你回家吧。”
“好的。”
黑暗中有人拿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我想见你。”阴冷的女音中带着决绝。
在咖啡厅内,某女子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而更为夸张的是,在这个快接近夏天时分,她竟然还围着丝巾罩住自己鼻子下方,这身装束反倒让一旁的人忍不住对她侧目。
她坐在咖啡厅的一角,百无聊赖地搅拌着她面前的咖啡。
没多会,又进来一个打着墨镜的男人,他的脸右侧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蛮横让经过他身边的人退壁三舍。
那男人站在咖啡厅门口扫视了一圈咖啡厅,最后眼角落在最里头的一角,嘴角露出狞狰的笑意走过去。
“找我有事?”那男人说话的同时,粗黑的大手覆上那女人的纤纤白皙的手背。
那女人在墨镜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嘴角依旧扬起,就好似对他刚才的冒犯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从他的手底抽回自己的手,打开品牌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递到那男人面前。
那男人看到支票,双眼冒金光,取下墨镜放在桌子一角,接过支票看了一下上面的金额,贰拾万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又把支票放回原处,“要做什么事?”
那女人微微一笑,她就喜欢他的聪明,“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劲,这个照片你先看下。”
那男人接过相片看了看,“要怎么做?”
“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行,至于做法嘛,你看着办。”
那男人看着眼前的照片,里面的女自,朱唇秀眉,五官俊俏,头发稍长,皮肤白皙,好一个美人儿,就算是不要钱的,要是让他看到落单,说不定他也不会放过的。
更何况此刻还有人出钱找自己办事,“行,她的资料,具体会出现在哪些地方。”
“叶洛,沈浩你应该不陌生吧,他的妻子,这女人的好朋友有简静如,现在在意大利,还有一个好朋友叫梓晴,在沈氏集团当助理,所以你或许也可以利用下她这两个好朋友。”
“哦,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离开他五年又回到他身边的女子啊,果然我见犹怜,怪不得沈总裁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男人听到了照片中女子的简介,忍不住赞叹道。
对面的女人眉毛蹙起,“有问题没?”
“这个……”男子看了看那张照片,又看了看那张支票,要是别人嘛,那贰拾万其实都多了,可是对方是沈氏总裁的妻子,万一要是偷鸡不着,反被逮着,这个风险……
女人看到男子比的手势,很明显他是在说钱不够的意思,“你放心,事成之后还有拾万。”
“行,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记住,如果失败了也不能供出是我让你去做的。”
“你放心你放心,这个行规我还是懂的。”男人此刻只想着怎么在第一时间内跟踪到那女人,然后……任由自己处置。
“还不快走?”女人继续优雅地搅拌着眼前的咖啡,对于那男人还不离开微怒,却依旧带着不愠不恼的语气问道。
“好好,我马上走,老板。”男人笑着把支票和照片塞进自己的口袋,起身时还不忘把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一口气喝光,这才离开。
看着那男人离开,那女人的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叶洛,这回看你还能不能那么幸运。
*
沈浩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碌着珠宝工厂上的事,因为当初这家工厂是他为了叶洛才暗暗收购的,所以当他把沈氏的所有东西都还给沈奕时,这个厂还是他的。
秦博不时地过来帮他,叶洛也在公司里帮沈浩,她是首席设计师,只要她能设计出被人们广泛喜欢的珠宝,那么沈浩就可以很容易翻身。
所以此时的叶洛也感到压力倍增,“洛吃饭了。”沈浩从门外拿着一份便当盒走进来,叶洛从文件中抬眸看了一眼沈浩,“先放着,浩,你过来帮我看看,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设计的花样有点怪了。”
叶洛扬起手里的设计稿,上面设计的花样是两个小人儿在亲嘴的样子,应该是算甜蜜的,沈浩接过稿看了看,也不由地皱起眉头,“这个设计稿是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听到沈浩有意见,叶洛紧张地看向他,沈浩左右摆晃了一下那张设计稿,“这个设计是两个人儿的,那么如果是单身的人不是就有点触景伤情了?”
叶洛顿了下,“有点道理,不然把这个一分为二,又适合情侣,又适合单身的人带。”
“这个主意不错。”沈浩点头表示赞同,叶洛又继续埋头修改她的设计稿,沈浩看着心疼,把便当盒移到她的桌前,“洛,吃点东西了再做吧?”
叶洛抬头正对上沈浩那一双好似楚楚可怜的眼神,明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性,可是她依旧不忍心拒绝她。
“好吧,我去下洗手间先。”叶洛说完,起身把文件收起来放在一旁。
“嗯,我等你。”沈浩目送着叶洛开门的背影,刚要坐下帮叶洛打开她那份便当盒,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是威尔逊打来的。
沈浩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洛,我去接个电话。”沈浩说着转身走出办公室,因为是威尔逊打来的,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应该跟叶洛的事有关吧。
“睿……”
“沈浩,我已经请了临时演员,你一会找个借口带小洛外出,下午我们会开始行动。”威尔逊清亮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要小心点别伤着洛。”沈浩小心地问道,人往那头越走越晚,以防不小心被叶洛听到。
“说了说了,你别忘记了,小洛她不只是你老婆啊,更是我最宝贝的妹妹,我找了她这么多年,我比你还疼她,怎么会忍心她受一点点伤害。”威尔逊听到沈浩罗嗦的口气,忍不住也抱怨起来,怎么说叶洛跟他可是兄妹啊,他就这么不放心。
每次打电话都要叮嘱自己一遍,一定不能伤着叶洛。
“呵,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沈浩说着,“行,那你预计那些人会在哪里动手?到时我找一个借口去洗手间吧。”
“要动手之前我先给你打个电话吧,如果没别的事就先挂了。”
“好的,拜。”沈浩说完挂掉电话,走回办公室,正在低头思索着叶洛一直在忙着设计稿的事,连午餐都没时间吃,该找什么合适的借口让她陪自己下楼呢。
抬眸却看到叶洛的身影闪进电梯,一愣,是叶洛吗?急急上前几步,可惜电梯门已经关了,沈浩快步跑回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也没人,难道自己没有看错,刚才那人真的是叶洛。
还真没想到威尔逊的手脚比自己还快,他是找到什么借口把叶洛骗下去的呢?沈浩没有多想,也跟着进了另一部电梯。
叶洛站在电梯内,手里紧张地握着手机,刚才在洗手间里收到一条短信,说是梓晴在沈氏出了点事,让她速去,接着自己打了好多个梓晴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这才急冲冲地进了电梯,也没来得及跟沈浩多说一句,走到公司门口,站在那里等着出租车,突然有人的手搭上她的肩,她才一回头正要怒斥那人,却不知那人对自己用了什么,瞬间叶洛就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瘫痪在那陌生人的怀中。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沈浩从电梯里走出来,她很想大声喊他,可是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沈浩刚步出电梯,远远就看到叶洛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叶洛似乎没有挣扎,前台同样也看到了,刚要去打电话,沈浩赶紧制止那前台工作人员的举动,“不用了,我去处理。”
沈浩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威尔逊的电话,“你雇的那演员动作可真快,我还没想到这些,他都已经实施行动了。”
威尔逊在那头听着一愣一愣的,“哦,顺利就好,那你先赶去我们事先约好的那里,我稍后就到。”
“好的。”沈浩转身回车库开车子往码头而去,多年前,陆菲就是在码头这里失踪的,等陆家准备好钱去赎人时,没想到绑匪收了钱后却已经撕票。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没有找到那绑匪,那些当年绑架叶洛的绑匪就好象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凭着陆家和沈家这般大势力,却没有挖出他们的存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是移民到那些偏僻的小国家去了,要么就是他们真的已经死了。
沈浩到达码头的时候,那里并没有人,很安静,犹豫了下,沈浩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威尔逊,“睿,我已经到码头这了,可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啊,你请的临时演员呢?”
“没人?你不是说你看着他们先你离开的,怎么会比你还晚到的?”威尔逊也不解道,“算了,你等等,我先电话联系下那演员。”
“好的,我等你消息。”
沈浩挂掉手机,站在码头边吹风,想起很小的时候,因为陆菲的失踪,后来陆家全家都移民去了美国,只有他一个人对她念念不忘。
以前不懂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她,是她给了自己阴暗的童年一缕阳光,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以她为标准,后来却因为叶洛,喜欢上了叶洛,还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人,却没想到,原来是自己的心比自己更早一步发现她就是失踪的陆菲。
没多会,手机又被接起,“浩,不好了,我的临时演员还没开始动手呢,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劫走小洛的?”
“你说……”沈浩愣在那里,临时演员还没动手,那么是……一想到是自己亲眼看着叶洛被人掳走的,而自己竟然还天真地以为那是一出戏,原来这出戏,从一开始都是真的。
“你现在在哪里……”沈浩刚要问威尔逊的位置,他要马上过去跟他会合,手机里有提示,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他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绑架叶洛的人打电话过来要勒索的。
没有跟威尔逊打招呼就马上把电话切换过去,“喂……”急切的声音能感觉到他现在的焦虑,他甚至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沈浩……”
“陈初然?”沈浩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他甚至怀疑是他自己听错了,陈初然怎么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