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里他们也常常是这样聚首痛饮长聊的啊!怎么一回到京城,这常做的事就变成了谋逆之罪了?!
这帮得理不饶人的骂人嘴里不吐脏子的文官们,真是要活活地让他们有理的话说不出来给噎死在嘴巴里!真是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鲜于须没什么表情,静静地看着下面一群争得面红耳赤的乱哄哄的臣子。
米珠小小的身子尽量退出战圈,无奈地看着这帮人的口舌战。
李相摇了摇头,表情是不可思议;杨洁是望着米珠,大叹可惜了。
皇上没有发话,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继续吵继续吵,你们继续……
唉,要是此时此地有个凳子啊,椅子嘛的,坐坐躺躺再来一盘点心嘛的,边吃边观战,还是挺不错的消遣的!
米珠很无良地翻了翻白眼想着,靠在雕着盘龙的大殿金柱上闭目养神。
“老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你看你看,这就是敌人砍的!这么大的一个疤,老子都没有退缩,到这了又怎么会退缩?!”
疤大还拿出来显摆,知不知道羞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损伤,懂不?大头兵……
“爷几个只不过是跟王爷喝喝酒而已,昨成了谋反了?”
小子,跟王爷喝喝酒而已?自古以来,有哪些谋事的不是在饭桌酒席上就敲定了的?混蛋小子乱说话,让人给坐实了……
“哥几个拼生拼死守住了楼刹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咋一回来,就变成谋反了?”
兔崽子,怎么说话的你?自视功高劳苦,乃谋反之因由也……
听着秦浩几个大嗓门,每说一句,米珠就在心里月复诽一句;每月复诽一句,都有大臣出言与她所想所说的一模一样。
唉,唉,唉!
不是她自己口才横溢,而是这样的戏码,她天生就会,天生就懂,未卜先知!
总之,一句话,她懒得理!
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鲜于须,瞟到米珠正在闭目打盹儿,威严的俊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这贤弟,果真是临危不惧,临变不惊!特异独行!
其实,一上朝,便收到这么多参米珠的臣工们的折子时,心里是非常愤怒的。
一方面气米珠不懂得掩饰,就算聚将会饮也不要太明目张胆,落人口实嘛;
另一方面又恨这帮臣子,不懂得相互理解相互体谅,见腥就上,见缝插针,见错就参,大参特参,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乱,没有团结之心,一心想要窝里反也!
如今,看到米珠这样,那气不知不觉就消弥了去。
不管谁说什么,他都信他。
就算他真的反,他也信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何况先皇临死前有过交待,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一定要坚定不移地相信九王爷!
即便没有先皇的交待,鲜于须还是义无反顾地相信米珠!
这是宿命使然!
没有理由的全部信任!
他不出声,就是想看看,这帮臣子到底想要闹成什么样?
到底还有没有人想到要问问他这个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