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漠北王看着风流云,眼中有些不敢置信,一声大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流云笑着轻摇了摇头,提步缓缓的向一边走去,一边幽幽的道:“王上,我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放肆!穆云,你这是要造反吗?”漠北王手指着风流云,手指一蜷,猛地挥下袖袍,被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这漠北王的位置,这漠北王的确是准备要留给风流云,但是,漠北王现在正直壮年,这传位那也至少是几十年后,准确的说,是漠北王给自己百年之后,找的一个继承人罢了。
更何况,现在见风流云这样子是要造反,他怎么会不吃惊。
“造反?”风流云一声冷笑,“本公子可从来都不稀罕你这破位置,这王位,还不值得我大动干戈的造反”
要是造反他早就造了,他就真的以为,他风流云稀罕漠北王这个位置吗,要是他想要这个位置,还能等到现在?
见漠北王那愤怒的咬了,风流云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唇。
他以为,他会改变的,以前为了王位,可以放弃他的母亲,现在,又是为了王位,竟然连他都可以放弃,那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仁至义尽,他风流云,可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你的外公,穆云,你难道要帮着一些外人,来动摇我漠北江山吗?”漠北王见硬的没用,一声长叹,语气也软了几分,穆云心里还是念及亲情的,不然,就不会在危急时刻赶回漠北,还救了他。
“看来,你还没忘了,你是他外公”一边的凌归玥突然插口,她柳眉微微一挑,看向漠北王,讥讽道:“您老下杀手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起来,你是他外公?”
真是可笑,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将别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漠北王被噎得一怔,一张老脸顿时被憋得通红。
“外公?”风流云慢慢的走到一边的暗黑大椅上坐定,开口道:“你年事已高,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穆云!”漠北王一声大喝,“你放肆!”
他如何会听不懂他的话,想不到穆云还真的是要造反啊,王位他自己传下去,和被逼下位,那可是两个概念,两个截然相反的概念!
一阵刀剑相撞,盔甲摩挲的声音之后,又是几个大将,领着一群士兵进入了大殿,即使是宽敞无比的大殿,也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漠北王见到来人,顿时心中狂喜,他的人终于是来了。
见此,漠北王大笑,道:“穆云,你恐怕是忘了,本王才是这个漠北的王上,这个地盘,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别忘了你手里的权利,也是本王给你的!”
“是吗?”风流云不屑的一声冷笑。
漠北王心里顿时涌出一阵不好的预感,心里一紧,他猛地转头扫向路里,袖袍一挥,命令道:“路将军,给本王将这个逆子给拿下!”
可是,听到漠北王的命令,路里并没有做出任何上前的动作,只是将目光投向的一边大椅上,那个慵懒邪魅的男人。
“路将军,你这也是要造反吗?还不给本王拿下这叛贼!”漠北王心血上涌,差点没气得一口血喷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将军,将王上带下去,好好的休息!”风流云袖袍一挥,拿起案台上的茶盏,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茶。
“是——”路里双手一合,向着身后的人一挥手,“来人,将王上带下去!”
漠北王简直是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他的军中大权,怎么会全部落到的穆云的手中?他甚至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穆云,你大逆不道,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本王是白养了你这头白眼狼”几个彪形大汉将漠北王制住,漠北王嘶声呐喊,满脸的狰狞不敢置信。
这穆云竟然为了几个外人,背叛他这个亲外公?不,怎么能这样!
他培养了这么久的继承人,在关键时刻,竟然会反咬他一口。
“风流云……”少惊澜蓝眸瞥着被拉远的漠北王,殷红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开口道:“这件事情,你打算,让朕就这么算了吗?”
少惊澜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风流云这是在救漠北王。
风流云知道,如果他不出手囚禁了漠北王,要是让少惊澜亲自出手,一旦是落在了他的手中,那漠北王,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路一条。
听到少惊澜寒冽的话语,风流云看着他一声低笑,两手一摊,有些苦笑道:“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他当然不会以为,按照少惊澜的脾气,会这么简单的算了。
少惊澜眸光紧紧的锁视着风流云,半响,开口道:“风流云,上一次的月支,是你自己放弃了,朕也爽快的收下,这一次,如果你还是要大方的让出”
少惊澜一声冷笑,袖袍一挥,手肘撑在膝盖之上,俯视着周围的士兵,才缓缓的紧着着道:“多这一点不多,朕也不介意,将这漠北,扩展成天傲的领土。”
下面的漠北大将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有些搞不懂这少惊澜的意思。
凌归玥听得少惊澜的话,眸光沉了沉,瑰红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手捏着少惊澜微凉的掌心,却是感觉温暖无比。
风流云是个老练成精的人,如何会不懂得少惊澜话中的深意。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登基为王,漠北天傲一世永好,那人的命,也能留下来,而第二个呢,就是漠北王死,少惊澜领兵夺下漠北,从此,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漠北。
风流云隐隐的苦笑,这怎么看,是人都会选第一个,而且他都是占便宜的那个人,可是,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从来没打算要当这什么个劳什子漠北王。
要是他想要这王位,也只是举手间的事情,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他本来打算是将这少惊澜打发走,在漠北的王室中,选出一个继承人,然后继续自己的逍遥日子,但是,这该死的少惊澜,将他的后路都给堵得死死的。
一些漠北的大臣,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少惊澜话中的意思,一个个瞬间狂喜,可是,狂喜之后就更疑惑了,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夜帝不但不找他们的麻烦,还要帮助嫡王子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路里将军看看风流云,又看向少惊澜身边的凌归玥,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眸中闪了闪,一副似懂非懂的意思。
“哎”风流云隐隐的一声低叹,移开和少惊澜对视的双眼,“你们还真是会逼我”遇到这一对坑人的夫妻,还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风流云铁羽扇啪啪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还有退路吗,看来他逍遥自在的日子,怕是没有了。
少惊澜勾唇一笑,爽快的道:“这一次,朕依旧依旧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说到这里,少惊澜语气一转,“不过,你不会是又给朕跑了吧?”
上一次的月郡,这家伙,可是见鬼一般的跑了,最重要的是,还留下一封让他想宰人的信!
“我敢吗?”风流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月郡他可以毫不怜惜的扔掉,但是,这漠北,他不能……
他毕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是这里的一切,给了他新生,除了漠北王,还有他的族人,恐怕是他前脚一离开,后脚这少惊澜就灭了这漠北……
大掌被一个纤细的小手握住,少惊澜暗蓝的眸光慢慢的转向身边的凌归玥,淡淡的勾唇一笑。
少惊澜反手捏了捏凌归玥,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让风流云上这个位置,总比安放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要强吧?
而且,想到这里,少惊澜眸中闪过一丝算计般的笑容,他一手放在椅头,身体缓缓的靠向身后,双眸虚空一眯,要是这风流云忙着管理漠北的天下,我看他还有没有时间缠着玥儿!
少惊澜想着,目光有些夹风带寒气的扫向风流云。
要是让漠北的朝臣,知道了少惊澜心里还有这么幼稚的想法,估计是两眼一翻,就那么过去了,原来江山社稷,也是可以用这样来换的。
“我说少惊澜……”看着少惊澜那晦暗不明的眼神,风流云嘴角隐隐的一抽。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风流云目光在凌归玥和少惊澜两人之间不停的扫视,道:“你这不会是在报复本公子吧?”
“你自己脑补太多——”少惊澜袖袍一挥,站起身来,随口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脑补?凌归玥听着少惊澜的话,扯了扯瑰红的唇角,默默的咽下一口茶水。
“无论你想做什么,两天后,你输给朕的牛羊皮革,可别忘了,不然的话……”少惊澜拽起凌归玥就往殿外走去一边接着道:“朕就帮你亲自动手”
风流云看着少惊澜的背影,等少惊澜亲自动手了,他还不想国库多几个窟窿,那也是要钱修的。
风流云狠狠的一咬牙,被气得跳脚,这该死的少惊澜,他竟然还惦记着这茬儿!
迦夜给风流云一个挑衅般的笑容,转身紧跟着凌归玥出了大殿。
“惊澜,你先进去,我还有点事要吩咐”在小宝宝们的房间门前停下,凌归玥向里面推了一下少惊澜的腰。
少惊澜修长的眉头暗暗的一蹙,瞥了眼身后的迦夜,点了点头。
少惊澜刚走出一步,又退了回来,将自己身上的貂皮大氅解下,带着男子阳刚气息的温暖大氅从头到脚将凌归玥包裹住,貂皮绒领中,只露出一张精美的小脸。
少惊澜给凌归玥系好,紧了紧她的衣襟,才走进房中。
“你,跟我过来……”凌归玥转身过身,犀利的眸光射向迦夜,语气中,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息,说完,凌归玥瞥了眼房间,转身就走。
迦夜狠狠的抿了抿唇,提步跟上凌归玥,脚步有些迟疑,嘴角也有意无意的扯出一丝苦笑。
四周一片安静,寒风呼啸屋檐呜咽,风打着旋儿掠过,将凌归玥的青丝撩起,扑散在她绝美清冷的容颜之上,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
长长的披风在凌归玥身后坠地,在青色的地板上拉出轻微的痕迹。
“迦夜”凌归玥一步顿住,抬头望向天上的一轮圆月,目光幽深一片。
“小姐”没等凌归玥继续说下去,迦夜咬咬牙,开口道:“这件事情,我自己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迦夜捏着手中的黑剑,紧得几乎是咯吱发响。
凌归玥转过身,看向一脸阴郁的迦夜,那有些无神的面庞,还有那眸中的血丝,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你还爱凝竹吗?”凌归玥一针见血,直击要害之处。
迦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突然感觉到身侧一抹熟悉的气息,他嘴张了张,淡淡的开口道:“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凌归玥眉头一蹙,勾唇一笑,道:“不是不爱了,是太爱,而不敢爱了吧?”迦夜对凝竹的感情,她是最清楚的,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听见这句话,迦夜脸色脑中一懵,手中的剑都有些握不稳。
凌归玥看着迦夜的失常,淡淡的摇了摇头。
爱一个人的感觉,她很清楚,如果让她忘了惊澜,即使是流尽生命的最后一滴血,都不可能办到,因为,那已经是融入了骨髓之中的一种习惯。
仅仅是一个名字,对迦夜的影响,都能如此,爱与不爱,这答案,也是不言而喻的。
迦夜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不语,低下的目光中,暗黑一片,如无尽的夜空一般,只是袖中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凌归玥瑰红的柔唇慢慢的勾起,笑道:“凝竹可不是非你不可,你这小子要是不珍惜,她等你,给你机会,小姐我可不会,等回天傲之后,我就将竹丫头打包给嫁了……”
凌归玥说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吭——”
迦夜的剑,猛地插入石板之中,僵硬的青色石板,顺着一道剑口,噼噼啪啪的迅速的龟裂开去,钻快碎石,不停的飞射向四周的石壁上,又反弹而下。
凌归玥面上一阵风掠过,再一看,眼前哪里还有迦夜的影子,只留下一块残破的青石地板,在寒风中打着颤。
凌归玥柳眉一挑,原来这就是不在意了?
非要逼她!
看来,还是得下猛药,只是希望,这不要猛过头了才是。
“去吧……勇敢一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什么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凌归玥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凝竹的身影,从一根石柱后慢慢的走出,看着迦夜离开的方向,眸中又升起点点希冀的星光,璀璨如同明珠一般。
是吗,迦夜心里真的还有她?
凝竹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唇瓣,提气一个轻盈的旋身,便追着迦夜离开的方向而去。
迦夜的身躯紧绷,像是一只展翅的雄鹰一般,在黑夜之中,飞速的掠过,穿梭在重重叠叠的房屋殿宇之中,只是,从那瓦片翻飞的声音,还有长靴下一个个入地三分的鞋印得知,那力道是如何的凶狠。
迦夜身后,一个娇小轻盈的身影紧追而去,有些艰难的跟着他狂怒般的背影。
一处空旷的地带,突来的声音,乍破了四周的安静。
“轰轰哗哗……”
迦夜手中的漆黑长剑翻飞,刀光剑影之中,尘土翻飞,碎石漫天飞溅。
“迦夜,迦夜,快停下来”见到迦夜这个样子,凝竹眸中有些惊惧,她还没有见到迦夜发脾气,他一直都是冷静,甚至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啊——”
迦夜仰天一声长吼,哐的一声,长剑月兑手而出,猛地投射在一边的石壁之上,石壁以剑身为中心,迅速的噼噼啪啪龟裂看去,一条条细缝闪电般的扩散,半响,石壁哄然倒塌。
“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迦夜双拳紧紧的捏着,一滴滴鲜血从他的掌心流出,他目光灼灼的锁着凝竹,眸中猩红一片。
他好恨,真的好恨这样的自己,连这么一会儿都坚持不下去!
压抑了一年的怒火,这一刻终于是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迦夜……”听到迦夜吼出的话,凝竹身体一窒,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往后退去一步。
凝竹强忍住眼中的快要决堤的泪水,他还是不希望自己回来吗?
“对不起,对不起……”凝竹死死的咬着唇,不停的说着对不起,说着,想伸手去触碰那狂怒中的男人。
“不要碰我!”迦夜猛地拂开凝竹,怒极反笑,“你把我当成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愿意的时候,由着我缠着,你想离开的时候,就毫不留恋的抽身而去!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在乎过吗?”
迦夜嘶吼出声,凝竹低头,一言不发的承受着迦夜的怒火,袖中的手紧紧的绞着衣袖,两行清泪,决堤而出。
迦夜再也冷静不下了,这么多天的故作冷漠,视为路人,似乎已经是达到了他的极限,心里被压制的感觉一旦破开一个小口,就像是决堤的潮水一般,瞬间蜂拥而出!
凝竹低着头,不敢直视对面男子那深邃透骨般目光。
“是的,你怎么会在乎我呢?”迦夜有些自嘲般的讥讽出声,“那天我给你的选择,你明明知道,我是说真的,可是你还是要放弃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就那么低贱吗!”
“不,不是这样子的!”听到低贱两个字,凝竹猛地抬起头,终于是大吼出声。
怎么能是低贱呢,迦夜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他值得拥有最美好的一切,而不是她这个残破不堪的女人,现在她想要给,可是,迦夜却不再需要了。
迦夜说,他已经不爱她了。
“不是这样子的,不是的……”凝竹抱头拼命的摇晃着,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脑中一片混乱。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迦夜看着凝竹眸中滚落的泪水,心里猛地一窒,针扎一般的疼痛骤然袭来,那一滴滴泪水,像是灼热滚烫的油滴一般,每一滴,都滴落在他的心间。
迦夜袖中的手青筋暴起,紧了又松,强迫着自己移开眼,转身就走。
“不——”迦夜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被凝竹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女子纤细的胳膊搂着他精壮的腰肢,温热的柔软抵他僵硬的后背,迦夜浑身瞬间僵硬得如同一块铁板。
独属于她的清雅药香随风飘进他的鼻尖,瞬间,每个毛孔都充满着她的气息。
“迦夜,如果你这一次推开我,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我是真的要走了……不回来了”凝竹脸在迦夜的背上蹭了蹭,月光下,那脸上的疤痕依稀可见,只是因为那柔和释然的笑容,显得宁静一片。
闻言,迦夜瞳孔瞬间一缩,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见迦夜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开口,凝竹水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接着开口道:“如果,我给你的记忆,真的不是那么好……”沙哑的嗓子,有些艰难的道:“那就忘了吧,我会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是希望……”
凝竹一句话停住,没有再说下去,如果真的不爱了,那她纠缠着还有什么用,只希望,她离开之后,迦夜可以幸福。
凝竹勾起一抹苦笑,迦夜是一个那么好的男子,他怎么会不幸福呢?
一直没有等到迦夜的回应,凝竹低声一叹,一点点的松开手,无力的搭在身侧,最后看了眼迦夜的背影,青色的长靴一点点的退后,最后,猛地吸上一口气,转身就走。
“站住!”纤细的胳膊一紧,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凝竹浑身一僵,手臂上那凶狠的力道,将她捏得生疼,但是,却木木的站在原地,不敢转过身躯,生怕她转眼,看见的又是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神。
“你又想到哪里去!”迦夜抓着凝竹的手臂,猛地一个拉扯,随着一声细小的闷响,娇小的女子,瞬间落入男子宽敞的怀中。
“迦……迦夜”凝竹鼻尖被撞得生疼,她呆呆的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脑子里一片浆糊。
“这一次,你又想离开多久?”迦夜双手紧紧的捏着她的双臂,那咬牙切齿的话语,那阴鹜的眼神,似乎要将身前的女子生吞活剥一般,迦夜扯了扯嘴角,眉头也愤怒的一挑,轻声问道:“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那语气,分外柔和,柔和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只是,在这安静的夜里,却听得让人发毛。
“我……”凝竹一怔,半天都吐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吗。
迦夜缓缓的闭上眼,一声低笑,随着一声爆喝:“又是要走,你又要走,你他妈的就知道逃避!”凝竹也没有想到,迦夜会猛地爆出这么一句粗口,瞬间大脑死机的愣在了原地。
可是,这还没有完,迦夜咬牙切齿的道:“别人一逼,你就只知道往自己的乌龟壳里钻,这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又想逃!?”他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凝竹被迦夜一顿连珠带炮的话给说傻了,眨巴了一下眼睛,只是傻傻的看着迦夜那不停动着的唇瓣,可是,那泪水,却是不受控制的沿着脸颊滑落,眼前的越来越模糊,但是,那感觉却是越来越熟悉。
“……你就不能多哄哄我吗?”迦夜越说,越是委屈,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一张俊朗的脸,却是忍不住柔和。
“你……?”凝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英俊男子,贝齿死死的咬着唇瓣,双眼一眨,晶莹的泪水从密密的睫毛中滚落下来,心里的激动,翻滚咆哮。
她的迦夜,是她的迦夜,那个会耍赖总是想尽办法粘着她的迦夜,而不是那个拒人千里的坏蛋。
迦夜胸膛不停的起伏,一番狂轰滥炸之后,慢慢的深处修长的手指,略带薄茧的指月复擦拭着那让他心疼的泪水,迦夜低声一叹,“你赢了!”
遇到这个女人,他这辈子,就注定是输。
“不要哭了……”迦夜抿了抿唇,指间的泪水灼得他心里生疼生疼的。
他一声低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到底是还是没能忍住多久,要是不给这丫头一个记忆犹新的教训,坚定一下他的地位,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心里一个动摇,又把他给抛弃了!
可是迦夜越擦,手中的泪水越多,手捧着那张哭花的小脸,扯出一丝笑意,很没原则的哄道:“好了,我错了,我的错,不要哭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算了,他上辈子肯定是欠这丫头的,这辈子才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呜呜呜呜……”
凝竹猛地撞进迦夜的怀中,像是小兽一般的呜咽出声,一个不慎,迦夜搂着撞想他的女子,脚下抑制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凝竹脸埋在迦夜的怀中,低声喃呢,是她的错,是他让迦夜辛苦的等了这么久。
迦夜顿时手足无措,这丫头,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怎么哄都哄不住。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迦夜只好静静的陪着她,等着怀中的女子安静下来,一边开口道:“不过,这次可是你自己投入爷的怀抱中的,没有爷的允许,你以后哪里都不许去”
脸上的阴鹜一扫而空,迦夜俊朗的脸浮出一丝笑意,这到手的人,他可不会再放手。
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凝竹闷在迦夜怀中,用力的点了点头,双手从他披风斗篷中探进去,紧紧的搂着迦夜健硕削窄的腰肢。
迦夜手覆上她的后脑,他这一路,还真是受苦受难,这丫头,非得逼他用最狠的办法,才敢承认自己的心!
不过,她受苦,他也没少受煎熬,好几次,看着她那脆弱的身影,都差点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
“知道错了?”迦夜手挑起凝竹尖细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他怎么就栽在这么狠心的一个女人手中了,不过,现在,他是不是应该讨要一点利息?
迎着迦夜那火热的眼神,凝竹有些难堪的移开眼,脸也忍不住别开。
她的脸,即使迦夜不在乎,可是……
感受到她的躲闪,迦夜眉头一蹙,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将她的脸掰过来,目光细细的凝视着她清秀的容颜,几不可见的一声叹息,低唇吻上那一道微红的痕迹。
凝竹双眸猛地瞪大,脸上温热感觉,直达心里。
迦夜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扣着她的脑袋,温热的唇瓣一点点呵护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传达着他心里浓浓的神情,最后,滑至她柔软的两片唇瓣,辗转允吸,神情喃呢。
凝竹搂着他的腰,完全沉溺在这一个深情的吻之中,不能自拔。
月光下,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吻得不分你我,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余下银白的月光,静静的流淌。
很久之后,迦夜才离开那思念依旧的柔唇,双眸凝视着那眼前女子那泛红的脸蛋儿,微阖着睫毛之上,还依稀挂着晶莹的细碎泪珠,迦夜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舌忝舐了一下自己浅红的唇瓣,双眸瞬间跳出两朵火焰。
唇瓣上的温暖离开,凝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突然。
突然,凝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清醒,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迦夜,那天……你说……喂——”
凝竹一声轻呼,吞吞吐吐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都被迦夜打横抱起,牢牢实实的搂在怀中,宽大的披风斗篷,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罩住。
“你干什么?”凝竹惊道。
“我干什么?”迦夜低眉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俊眉一挑,唇上勾出嬉笑的弧度,笑道:“你跑了一年多,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
凝竹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迦夜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原地几片树叶随风飘落而下,除了一地的碎石乱叶,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题外话------
他们干神马去了涅…。
先吃饭,再奋斗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