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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亲王看着拉着琉璃美人儿的马车走了之后,心情舒畅的上车道:“走,沈府。”
沈老侯爷的病已经好转:京中许多王爷公主的病都已经好转了不少,大家心知肚明,就是皇帝那也是心中有数儿的;只不过沈家和郑家做的并没有破绽而已,就是皇上也不能说人家是装的,只能说其它人装病,而沈、郑两家的人赶巧罢了。
到了沈府前,廉亲王面上的笑容更盛:“来人,递上爷的贴子去。”
沈府门房早已经看到廉亲王的马车,当下便有人进去报信而门房的头儿迎了上来,先跪下给廉亲王请了安:“王爷,您府里请。”
廉亲王一面走一面问:“你们小侯爷在不在府中?”他可是为了沈妙歌来的,如果沈妙歌不在,那他可真就白走这一趟。
“回王爷的话,我们小侯爷刚回府不久。”门房回了话后,不想居然得了廉亲王的一块银子,足足有五两之重。
这下子可让门房喜出望外,这位王爷不是来寻自己府上爷麻烦的,只是他每次来并不是都有赏银,全看他老人家的心情而定;看来今儿皇上的赏赐让王爷很高兴啊。
廉亲王坐下不久,沈侯爷过来见客:他的腿还有些不方便。
“咱们是通家之好,你腿这样还出来做什么?有沈贤弟来就可以了。”廉亲王欠了欠身子。
沈侯爷笑着给廉亲王道了喜:他们早得知了廉亲王事情,当然是十二分的高兴;至于廉亲王为什么要放弃,他们并不深究,反正这位爷的性子就是如此。
只要此事不假就成。
廉亲王笑着和沈侯爷闲话了两句,沈妙歌便过来给廉亲王见礼:“怠慢了王爷,刚刚在下在后面陪小女,换衣服耽搁了一点时间。”
廉亲王笑得很开怀:“无妨无妨,嗯,贤弟坐,坐。”然后转头道:“侯爷有什么事儿自管去忙,不瞒你小王今日是特来寻沈小侯爷说两句话。”
沈侯爷看了一眼儿子,打了一个眼色让他小心应对,便起身笑着留廉亲王用饭,转身出去了。
廉亲王看着沈妙歌笑得更欢快,却笑得沈妙歌全身发毛:“王爷,您有什么事儿要说?”
廉亲王左看右看:“嗯,你有没有小书房,我们去你的书房谈如何?”
居然还这么神秘?沈妙歌却也没有推辞,起身带着廉亲王向书房而去;说实话,他应对这位王爷,每每都有履薄冰的感觉。
廉亲王到了书房坐下后,直接开口:“小王当日曾说,日后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情,对不对?”
“不敢,在下哪里敢……”沈妙歌刚说了半句话,便被廉王打断了。
“敢,你一定要敢才成;”他笑得如同一个狐狸:“我都已经做了,并且还给你在皇帝面前表了功,你怎么能说不敢呢?不敢,那不是陷小王我于欺君之罪?”
沈妙歌有种不妙的感觉:“王爷……”
“唉,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的,你也不用谢我;我嘛,决定要做一个逍遥王爷,懂了吗?这事儿,小王可是在贤弟你的要求下做出来的决定,小王我可是完成当日的承诺了——向来我都是一诺千金的。”
沈妙歌听得大愣,他知道廉亲王得了赏,也听到宫中传来消息说廉亲王交上了许多银钱等等,那造反之事,他是不为了的。
只是,此事同自己有什么关系?
廉亲王看着沈妙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你我兄弟相交,小王深知你们沈家为国为朝廷的一片赤胆忠心,如果有事求本王答应,当然除此之外不作他想;所以小王便直接做了,也免得你再费心思、想法子来让本王答允你的所求。”
沈妙歌愣在了当场:打死他,让他求廉亲王一件事情,也绝对不会是求廉亲王不要造反了!如果他那样说,不是找死赚命长嘛;这可和他们沈家是不是忠君爱国没有半点关系。
他如果真那么做了,不是忠君爱国而只是一个大傻蛋而已。
虽然他不是一个大傻蛋,但是被廉亲王笑眯眯的扣上了一个大傻蛋的帽儿:他不戴也要戴。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皇上听到廉亲王如此信口胡说,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廉亲王看沈妙歌立在那里不动,收了三分笑容:“唉,我说沈贤弟,就算我是事先有应诺在前,但是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就不说一声谢谢给小王听一听?”他居然明明白白的说什么牺牲了很大,让沈妙歌的额头都要见汗了。
他可是敢说,沈妙歌可不想听的。
沈妙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如果一谢此事便板上钉钉——他就是史上最傻的那个蛋。
廉亲王很认真的看着沈妙歌:“贤弟,亲兄弟明算帐,你不能连个谢字也没有吧?我可是……”
沈妙歌不得已经躬去,打断了廉亲王的大逆之道的话:“谢谢王爷。”成全两个字他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廉亲王大笑:“不谢不谢,兄弟相交何用一个谢字。”听得沈妙歌这一肚子的气,不是你应硬逼着我谢你,我会谢你?
他收了笑容:“不过,小王来不是为了此事;小王是为了王妃的病而来,贤弟啊,小王平日里没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夫妻的地方吧?”
这一下子沈妙歌的头疼了起来:这位廉王爷,当真是能胡搅蛮缠。
他也是聪明人,立时上前伏身低声道:“我的王爷,我的亲王,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好不好?在下谢谢王爷了。”
廉王这是有所为而来,让他再兜圈子下去,吃亏的人只能是自己。沈妙歌立时叫破了廉亲王的心思。
廉王有些不快的看向沈妙歌:“小王正高兴呢,你怎么能打断小王的兴致?贤弟,你要知道,小王的目标就是要为祸京中——”他拉了长长的声音。
听得沈妙歌心提了老高。
“王公大臣们。”廉亲王说得很理直气壮:“我感觉我们两府交情不错,是小王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才特意前来寻到贤弟府上的。”
沈妙歌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敢情,我们交情不错,所以您才先来祸害我们家?
只是,他也只能忍了;对方是王爷不可怕,是太后最爱的王爷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位王爷脾气古怪,这位王爷他是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论,只凭自己心情好坏行事。
为了不给沈府寻麻烦,沈妙歌只得再次赔礼:“王爷,您就饶了在、饶了小弟吧;有什么事儿,兄弟之交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请王爷您示下的吧?”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和廉王称兄道弟:廉王一次次的称贤弟,而且越来越重,他如果再不识抬举,天知道这位王爷会再寻他什么麻烦。
廉亲王终于又笑了,还拿扇子拍了拍沈妙歌的肩膀:“很好,不错。”他咳了一声儿:“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算是不能众乐乐,也要兄弟一起乐是不是?贤弟你有好东西却藏着,哪里如小王我这么待贤弟大方——你一句话,我连江……”
“王爷,您说得是什么东西?”沈妙歌的汗都要下来了;廉亲王今天摆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请王爷您明示,小弟我立时给王爷奉上。”
“贤弟又来装傻,还是心意不诚啊;那么有趣儿的东西,怎么就给小王府上一份,而且还是让王妃那么不雅的一种?”廉亲王一面说话一面连连摇头。
听到这里,沈妙歌明白了:这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他助了廉王居然被反敲竹杠!
只是此事他不能做主:因为东西是墨神医的,要问过墨神医才行。他一面应酬着廉亲王,一面使眼色打发心月复去后面传话儿。
廉亲王看到有人出去也知道是沈妙歌问此事去了,他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过倒也不急在一时,便和沈妙歌闲谈起来,一副我今儿要在你府上用晚饭,说不定还会用早饭的样子。
王爷要耍赖,那还真就无人有法子;沈妙歌也只能苦笑相陪:满朝的王爷,不管内里如何,都很爱面子的;只有这位是什么也不论,只论他自己高兴不高兴。
红袖听说廉亲王居然是为此而来,笑着摇头:“都说这廉亲王沾不得,还真如此啊;”她打发映草去问墨大夫了,好在廉亲王也不是当真的恶劣不堪的王爷,如果墨大夫不同意,也不是不能打发走廉王的,只是不知道他又会想要什么罢了。
按着廉亲王的性子来说,反正不为难的事儿,他绝不会让你做!红袖终于领教了廉亲王的惫懒之处。
墨神医却不在意那些药,只道:“随意,如果还想要新样儿的,我这里还有,这几日无事又弄了几种新鲜样儿。”
听得红袖不知道应不应该笑:怎么净这么古怪人!让人把墨神医送来的药取出一半儿来,另外装到一个精美的匣子里,打发人送到了前面。
沈妙歌看到匣子松了一口气,把东西送到了廉亲王面前:“王爷,您请看一看。”
廉亲王打开匣子之后,细细看了各药的使用法子及后果,大笑:“好,果然不愧是小王的贤弟啊!”
他把匣子交给身后的人抱好,回头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道:“你不会,再给旁人了吧?”他不问沈妙歌还有没有,只问他会不会给他人。
他断定沈妙歌还有存货;只是要用这些药来祸害人,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最好是除了沈府只有他廉亲王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