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生死都是一家人(粉红票600张)
钱夫人母女这一去,二夫人知道自己当真是再无一个可用之人,就是可以利用的人也没有了:现在府中哪一个不是心里明明白白的,防贼是的防着她?
她被软禁在太夫人的院子里也有几天了,可是这几天她不管如何对伺候她的丫头,也问不出一个字的消息来:一直都是,应该她知道就让她知道,不应该让她知道的,她就是费尽心思也打听不到半点儿。
金银之物,这两个丫头都不收:金银再好,也没有自家和家人的性命好啊;好话说了一车,丫头只是笑而不答,不然就是一福就走:再好听的话,也不能挡得住板子不是?
二夫人当真是无计可施了,越是如此心头的邪火越是往上直拱:天天晚上所梦,就是二老爷和大小罗氏还她们所生的孩子,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场面;每每惊醒过来,她都气得几乎要吐血。
红袖并没有理会二夫人,就是太夫人也每天早起晚睡忙得不可交,每天也只是问一问二夫人的“病”如何了,看到二夫人也只是让她好好的静养:沈家的人就好像打算要把她软禁一辈子一样,这让二夫人心底更加的着急起来。
红袖并不是没有时间理会二夫人,只是现在不想理会她,就是要逼得她狗急跳墙,到时让她赖无可赖:小环和小佩都已经死了,她再也寻不到替罪羊。
沈五老爷回府了,他是被沈老侯爷急急叫回来的,当然是为了他的婚事儿。
听到入赘二字,沈五老爷有生第一次在父亲和嫡母面前跳了起来说“不”:入赘丢得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脸,此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但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并且是跪在地上连连对着老侯爷和太夫人叩了几个响头,哭得老泪横流;自这之后,他和希兰夫人在京中常常一起出入,并且常常一起到沈家或是六安县主府中相聚。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再说过什么,他们虽然不知道六安县主对沈太夫人说过什么,但是能让沈老侯爷同意的事情,其中的内情一定不简单:沈家并不是能受人威胁的人。
沈五老爷知道了入赘的事情之后,沈府的上上下下的人当然是无人不知道;沈府的子侄们是不敢相信,人人都去寻沈老侯爷;而内眷们都去寻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但是最终还是那句话,亲事已经定下了;事后有人传言说,是希兰夫人已经有了沈五老爷的骨肉,而六安县主找上门来,所以沈老侯爷等人不得不为了遮丑答应此事。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也不管府中上下人等到是什么眼光看待沈五老爷,沈五老爷还是镇静自若的做着他的份内事儿;对于和希兰的亲事,他一点儿避讳没有。
很快此事在京中传扬开来,朝中百官、世家子弟无一人不知;而且亲事也在极快的安排着,三媒六礼是一样不少:只不过是六安县主那边准备,而不是沈家。
沈府准备的并不多,还不如嫁女需要准备的东西多呢。
就在准备沈五老爷亲事的同时,皇帝接而连三的抓了不少人下牢,虽然罪名不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都曾经是太后的心月复之人。
这些人被下到天牢之后,廉亲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廉亲王要进宫面圣。
此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不但是朝中百官都知道,就是平民百姓也有耳闻;只是大家只敢私语,不敢大声议论此事;而廉亲王这一次进宫,足足三天没有出宫、也没有消息传出来。
皇帝依然是照常早朝,只是绝口不提廉亲王之事,朝中的百官也无人敢在这个时触皇帝的逆鳞,不管是幸灾乐祸的、还是像沈、郑两家同样担心的,都没有人敢问起廉亲王的事情。
在第四天,终于有了消息;只是这消息,就是对沈家而来。
廉亲王在宫中写了一封信及一封休书给沈家:信是给沈老侯爷的,而休书是给大姐儿的;送信来的太监还带来了圣旨,说是近来京中发现了外番奸细,为了避免再发生刺杀的事情伤到国之栋梁,所以特意派了禁卫军来保护沈家之人的安危。
同被保护的还有郑府等几家手握或是曾手握重兵,并且同廉亲王交好的大将军或是王公。
不管是沈老侯爷还是沈妙歌,大家都很平静;老侯爷还留了太监吃了茶、给他封了厚厚的茶钱,谈笑风生的送他出了沈府的大门。
沈府之外,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不过倒没有禁止沈府之人出入。
红袖以京中有奸细为命,严命府中的下人们随意出入;就连是采买也由一天一次变成了两天、甚至是三天一次。
沈老侯爷等人都在沈老祖的房里,他们看的不是那一封书信而是那一纸休书。
为什么廉亲王要给大姐儿休书呢?如果是为了撇清两家人的关系,早早写一封和离之书也就罢了;休书,可是对大姐儿的名声有损——犯了七出之条才可以休妻的。
廉亲王一直对大姐儿宠爱有加,以他的性子就算要撇清和沈家的关系,也绝不会不顾念大姐儿的名声。
“怕王爷,已经是十二分的不得已了;”沈妙歌最先开口了:“如此,也许只是为了让皇帝知道,王爷他对我们沈家很不满。”
红袖轻轻一叹,廉亲王倒是用心良苦。他表明他对沈家的不满,就等于是代沈家表明了忠君之意:因为沈家眼中只有皇帝,对于他这个亲家是不闻不问,所以他对沈家有了怨恨之心,才会代子写下休书。
损大姐儿一人的名声,保沈家无虞可算是用尽了心思。只是,皇帝的疑心,是那么容易去的吗?坐到了那张椅子上的人,已经不能用常人之心去揣测了。
红袖的眼圈微微红了,她身后站着的大姐儿静静的,她已经知道自己被福官休了。大姐儿的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小了;但是她没有怒、没有伤心,也没有任何的激动样子,只是静静的立在父母身后,一动也不动。
沈老祖长长一叹,招手唤大姐儿过去搂住了她,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大姐儿,再看一眼休书也是长长的一叹:“我们家,对不起廉亲王爷。”他的手握成拳,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皇帝,也太心急了一些,怕是史书也难饶……”终究是忠臣良将,他不善说皇帝的不是,最后还是住了口。
沈侯爷看向沈老侯爷:“我们……”
“就那样吧;”沈老侯爷看向了沈老祖:“是儿子无能不孝,还要让母亲你偌大的岁数……”
“与你们何干?我没有老糊涂;”沈老祖睁开眼睛,清亮的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为;我们也只是求个心安、自保而已。”
红袖看着沈老祖,忽然间明白了,其实府中所有的事情,沈老祖几乎都知道;只是因为她或是沈太夫人怕她生气着恼对身体不好瞒了她,她便就势装作被瞒住了,不闻不问。
这才真是成了精的老人家,红袖看着沈老祖眼圈红红的低下了头:这是事情都解决了,所以沈老祖什么也没有说;不然她一定不会只是看着而不理会的。
她原本还奇怪,怎么沈老祖对于她自己中毒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呢?原来她心中什么都数儿,当然不用再三的追问。
沈老祖一来是相信她们这些晚辈,再来也是为了磨练她们吧?毕竟,沈府早晚是要交到她们这些晚辈手中:不管是太夫人,还是红袖只有真正的好好的相处,能处置府中的所有事情,才是沈老祖真正想看到,并且能真正放心的吧。
这样一位老人家,实在是应该让人尊敬的:她一直只是看着,并没有对谁说过一个字,因为信得过自己的子孙后代们;也并不认为什么事情都要按照她的方法去做才是对的。
沈老侯爷都齐齐答应了一声儿。红袖便知道又是应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她看了一眼沈妙歌,小夫妻二人起身却没有离开大厅。
他们这几天商量了几次,已经知道沈老侯爷他们的最坏打算是什么:他们老人留下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而暗中送走他们这此沈氏年轻的一辈,让他们远走高飞。
虽然是为了保住沈家的血脉,但是这样的方法却不是红袖和沈妙歌能够接受的。
沈妙歌欠身:“我们,要和老祖宗在一起;你们在,我们在!”不需要说得太多,只一句话足矣。
沈老祖的手紧了紧,立是放松并抚模着大姐儿的头发:“就知道瞒不了你们多久;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便应该明白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此事,由不得你们,必须要听你们祖父的。”
红袖和沈妙歌跪了下去:“活,一家人在一起;死,一家人也在一起!”
大姐儿也跪倒在老祖宗的床前,用她还有些稚女敕的声音说着和她父母同样的话,而且声音并没有颤抖一分,大眼睛虽然红了却没有泪水滚落下来:“活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沈家如果能安排小一辈的逃生,也就是说沈府的人都能逃出生天;只是沈老侯爷等人为了更安全一些,也为了一个“忠”字,所以存了必死之心。
沈家老一辈与少一辈对峙了很久,最终还是被红袖和沈妙歌等人说服:走,便一起走。皇帝都已经不念旧情,沈家又何必再对他说什么忠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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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继续努力、继续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