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山窝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桔子园,桔树挂满纯白色的桔花,望去背后山窝是一个成“凹”字型的黛青色的册屏,风景壮丽秀美极了,置身于此犹在诗情画意的梦幻里。大家便停下来在此拍照。我心里多么想能和丹合照一张双人像那该多好啊!丹却离我若远若近,再说我见大家没人合照,如果我贸然与丹合照定会令人引起想法,也许自己心里有鬼吧,就这么在心里犹豫起来。我见丹她不是特别喜欢照像,起码在现在没有要照像的意愿,我便暂时放弃与她合照的念头。等会在什么地方或许还有大把机会呢?我随便照了个单人像,我在一棵花满枝头的桔子树前,稍息地站立着姿势,双手甩在后面,我平时是个摄影爱好者,但我向来不喜欢自己照像,偶尔被同学拉去拍得总不尽人意,故我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心情照像,可那次自我感觉良好,洗出来后,果然挺不错。这也许是因为丹在的缘故吧,我在拍照的时候丹就在我身旁像一个摄像师般对我的姿势动作进行指点纠正,我便很自然乐意地顺从了她的叮示。
走着走着,雨越下越大,由毛毛细雨转为纷纷扬扬的小中雨,微风吹来,还真让人感觉有点冷。我和丹渐渐落在后面。我很是懊悔来时怎么就不多穿件衣服呢,我见丹冷得有点发抖,我身上只穿了件纯白色的衬衫,虽感到阵阵凉意但比起娇柔的丹来还是能挺受得住。我很是担忧丹,怕她淋了雨因此生起什么病来那就麻烦了。丹也真是的,别的女生都穿有外衣面衫,她却穿得这么少,一件T恤而已,于是我想了个主意,暗地里找到我们社里的主编,我们主编是九六级的帅哥,即将毕业,我和他关系还不错,他当时身上除了件厚厚的黑色高领毛线T恤外还有件灰色夹克外套;当然,我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他说明来意,我只是含蓄委婉地向他点明了一下丹的处境。主编这人是仗义,有风度的,他二话没说便爽快地除下外套给丹穿上。我问丹好点了吗?丹说不那么冷了。我见她头发梢上溅落着点滴雨珠,脸色泛白,嘴唇暗黑,刹那,我感到一阵心酸,我不能为丹做点什么,连给丹头上撑起一小片晴朗的天空我都无能为力,要是我事先备带有雨伞,我就不会让她淋着了。
丹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众人在密带雨林中跋涉穿行并没感到有什么不适,丹却皮肤过敏,手背上长起了红红肿肿的小疙瘩,奇痒酸痛的。丹开始哭丧着脸,开始抱怨这与我们为难的鬼天气,抱怨这讨厌的山沟雨淋,埋怨那令她心烦痛恶的疙瘩。我听着丹那喋喋不休的满月复牢骚,顿生起一种深深的失望,先前对她那种思念倾幕的心开始发生了点质疑和动摇。丹,难道你天生就是这么娇气,这么任性的吗?这不过是人生之中的某一小段旅途偶然所经历的风雨,根本算不上什么坷坎挫折,想以后人生之中不知有几多风雨等着你去顶挡,几多荆棘坎坷等着你去闯,几多艰难挫折等着你去面对等着你战胜呢!这么点不如意就这么心灵肤浅,那以后遇到更多更大的不如意你该如何、直接、勇敢地面对呢?
丹当然绝不会料到我会在那时产生如此离奇而实在的念头想法。可我当时怎么连一句劝慰,鼓励她的话言都没有说呢?要明白,那段时间是我与丹交往最密,接触最深的时期。如果我说了点什么,或许多少会对丹有种镇静平和的心理作用。丹很担忧那种令人红肿的疙瘩,奇痒火辣难忍,她最害怕的当然是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特别是在脖脸上。谁让人家天生就是一副美人胚子呢,对自己的容颜相貌珍视呵护至极。这种皮肤过敏症主要是密林里的湿气细菌碰附在人体皮肤表层上所感染引起的,我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经历,一般过后几个钟头会自行消退,若及时涂擦些诸如“风油精”、“皮康霜”之类的外用药品更快痊愈,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丹说她很少上过山林,故很敏感。
我见丹始终一副忧心仲仲的神情,便开导她说,用不着担心,等会就没事的了。她的脸脖上并没有感染上,以后注意点不要用手去抓碰脸脖和脸脖尽量不要附靠着林木可避免再被感染。
丹伸起她的双手让我看,她的手指所出现的症状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了,原来细长如葱的手指变得肿胀粗粗的。丹一副可怜兮兮的,我只好安慰她说,“没事的,你信我,肿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肿了,它然后便会慢慢的消退,恢复原状。”我还对她介绍了一些外用药。
就在丹缩回手的蓦然间,我不经意地发觉丹在学校里竟然涂鸦了指甲油,虽说是粉白色的,但给我那刚刚已平静下来的心境引起了极大的震憾,这次不仅仅是深深的失望,而是由衷地感到无可言喻的失落与悲哀。先前那个清纯、朝气、健康的丹刹那逐渐离我遥远模糊起来。我所心仪喜爱的女生应是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我最反感厌恶的就是那些刻意的乔装打扮与涂脂抹粉,轻浮、矫揉造作的女生。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是定论说丹是一个什么样的坏女生。只是,我当时心里感到很沉重很沉重,很压抑困惑极了,我不知道这隐隐约约的意味着什么,希望这不会影响破坏丹在我心目中良好的,近乎完美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