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日暖,大好阳春三月天,不是极冷亦不是极热,正好宫中珍花异草盛开之际。
“娘娘,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您自进入皇宫便进冷宫,好不容易皇上找您侍寝,岂可怠慢啊?”栖霞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桃花枝桠,神色焦急。
秦落依不语,依旧是我行我素地往前走。
“娘娘,咱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
“栖霞!”回头,不悦地瞪了一眼人儿,秦落依望着她,目光沉沉。
“你真觉得得到皇上的宠爱很重要吗?”
闻言,栖霞点头如捣蒜,小眼亦忍不住憧憬起来,“当然,大王乃真龙天子,谁不想得到宠幸?”
欲往前行的脚步蓦然顿住,秦落依往栖霞方向前进一步,嘴角轻勾,“哪怕你面对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
“皇上龙马精神,岂可与市井上的糟老头儿相比?”
“哦?”媚眼如丝间,笑容不自觉漾于水眸间,秦落依抬起手,纤纤玉指勾着栖霞姣好的下巴,笑道:“如果,给你这个机会,你可愿意侍奉我们尊贵的大王?”
俏脸腾地红透,被强大的气压压得透不过气的栖霞不自觉后退一步,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只是,卑贱的宫女,怎么,可能,能会有这等机会?”
秦落依笑了。
松开她,随意拨弄着发丝,她笑道:“明白了。”见对方一脸尴尬,她抖抖身上的纤尘,继续朝前走去,“好久没逛御花园了,随意走走吧。”
娘娘何时逛过楚皇宫的御花园了?
狐疑地望着那抹倩影,栖霞虽不解她话中何意,但经过刚才一番交谈的她却再不敢怠慢,只得战战兢兢的跟上去。
“娘娘,那边好像有笛声?”
如舞的步履蓦然停住,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原本平缓跳动的心脏瞬间加速。
双手紧握成拳,浓浓的怒火在下一刻填满胸腔。
没错,就是这个笛声。
这个害的她错付真心,害的她父皇母后惨死,害的她国破家亡的笛声。
顺着声音拨开挡在前方的桃花枝,下一刻,那熟悉到她几欲挫骨扬灰的影像瞬间映入眼帘。
司徒谨!
她握住双拳,双眸恨恨地瞪着前方,仿似要将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瞪出血窟窿似地狠。只是,对方却好似没有察觉般,依旧长衣飘飘,修长的手指执着长笛,薄唇微微吹着天籁。
他的前方,大辽的公主,那晚与她极尽缠绵的女人,元香,正舞着长鞭,笑颜妍妍地望着对方。
“谨哥哥,成亲后我们也天天这样好不好?你吹笛我跳舞。”
“好,楚儿说什么都好。”
依稀还记得当年,一曲长歌,一袭轻舞。男情妾意,美好似神仙。也一度以为此爱将伴着他与她直至终老,却没想到对方却狼子野心,森森地将她的心撕裂。
爱有多深,恨有多浓。
“娘娘,娘娘”
栖霞焦灼的声音传进耳中,终于拉回了她的神智。
秦落依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栖霞,我们走。”
栖霞莫名跟上,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生生地跌到地上。
“什么人?”
声音惊动了沉静在歌舞中两人,只见声音落尽,一缕红色长鞭挥舞过来。秦落依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脖子一紧,人已被长鞭带着甩了出去。
“噗通”一声,瘦弱的身躯已然被仍如湖中,索性湖并未太深,只是连番折腾下,秦落依的全身竟沾满了泥。
穿着红色鞋子的脚狠狠地踩在了扶在湖边的手,阴柔的嗓音传来,“你是谁?”
“回禀公主,她,她是秦妃娘娘”胆小的栖霞失声哽咽。
“秦妃?”元香与司徒谨对望一眼,只见对方淡淡一笑,走上前将女人揽在怀中。
“可是凤梧宫的秦妃娘娘?”
一只大掌顺势递到自己面前,熟悉的嗓音再度传进耳中:“多有得罪,娘娘莫怪。”
“请容末将扶娘娘起来。”
秦落依心内一紧,下意识地将双手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