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大家都被这件事震惊了,没有人注意到落在季炎胜身旁的手枪。手枪啊,原来以为是多么遥远的东西,而现在就在离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有人报警了,她听到了大家的声音。如果警察来了,看到了这手枪会怎么想呢?
柴唯安将那用脚夹起那枪,再用力一踢,将枪踢到了一旁的架子下面。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很害怕,会哭吗?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哭呢?严管家将柴外安抱在了怀中,说道:“孩子,别这样,别这样。孩子,哭出来吧。一切都过去了,哭出来吧,会好一些的。”
可是在她怀中的柴唯安依旧安静得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
医院,滴滴的声音不停响着。在一间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警暗暗察。他们低声说着话。
“那个女的呢?”
“今天早上直接送精神病院去了。我过来接班的时候,就只看到她被送上车。看上去也没觉得是有这个病的人啊。昨晚你看那摄像头的录像没有,呀,简直就是恐怖片啊。”
“我是说那个女受害人啊。”
“哦,她,没事。在楼上外科呢。轻伤,就被餐刀扎了一下,也没伤到血管。别看这挺恐怖的模样,那不是她的血。说是鸡血。”
“她也够倒霉的,碰上个有精神病的女佣。”
“有钱人家的太太,哪里是这么好当的啊。现在那受害人还呆呆的,没一点反应呢。我看说不定被这么一吓,也疯了。”
“不会吧。”
两人正说着话,覃宗和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朝着他们中的一个递上了一封信函,说道:“两位,我是里面的季炎胜先生的医生。我已经向警暗暗局说明情况了。他是无辜的,可以不用受监视了。”
警暗暗察接过信函,看了看,确实是警暗暗局签的。打了电话,跟警暗暗局确认的消息之后,两人就离开了。覃宗和马上进了病房,反锁上病房门。
病房是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纯白的墙,纯白的床单。这样的色调第一眼能让人安静,但是看久了也会让人烦躁不安的。这并不利于季炎胜的病情。
而现在季炎胜就靠坐在病床上,曲着腿,仰视着同样纯白的天花板。他的头上缠着绷带,那是严管家那一平底锅打出来的一个大包。
覃宗和缓缓吐了口气,站在床边低声道:“我没有想到会成这个样子。”
季炎胜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才缓缓转向了他,苦苦一笑:“我也没有想到,我会伤害她。我……差点就杀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覃宗和拍拍他的肩膀,“我已经证明你的心理疾病正在治疗阶段,在你做出伤害的事情的时候,你是意识并不在清醒的状态下。所以你不用对这件事付出什么责任。只是你也许会被提出控制外出,牵扯相互的监护责任之类的事情。”
“柴唯安呢?她的伤呢?”他的记忆停留了在见到柴唯安的那一幕。她的下半身全是血,躺在地上。只是这样,剩下的,他已经没有一点印象了。从他醒来之后,他就在这间病房里。门口的警察告诉他,他已经被监视居住了。他得不到一点柴唯安的消息。但是在心理,他也在排斥着获得她的消息。因为他怕,怕听到柴唯安已经被他杀了的消息。
而现在,覃宗和能这么平静地跟他说话,柴唯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覃宗和缓缓说道:“没事,就是大腿被餐刀扎了一下,伤口不大,就是有点深。缝了一针吧。我也是听护士说的,我以来医院就先来看你了。”
季炎胜缓缓闭上眼睛,将头埋在双腿上,长长吐了口气,好在她没事。好在他没有害死她。“我想见见她。”
覃宗和犹豫了,但是还是点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啊。他帮着季炎胜打理了一下,就朝着楼上的外科住院部走去。
柴唯安的病房门是虚掩着的,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床上的柴唯安静静坐着,手上连着点滴,一张脸苍白得不像话。在她身旁围着的是她的爸妈。柴妈妈一个劲地哭,边说着:“你倒是说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警暗暗察,警暗暗察给我们看了那里的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唯安!你……到底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