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听葛四说到这里一个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又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站定,伸手指着葛四,现出一副惊骇的表情。文字首发
葛四原本就坐在正南的身旁,见他忽然之间神情大变,还当他是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不免困惑地四下里望望,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后这才转过头来,问正南他这是怎么了?
正南又狠命地吞咽了几下口水,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怯怯地问葛四道:“你是说,你是和eduardo一起来的?”
“系啊!”
“中美联合考古队?”
“系”
“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色给(三个)美国人,呢个(两个)省里的领导,还有鸡个(一个)向导,鸡个翻译,再有就系我和我堂弟呢个脚夫一共系九个人……”
“今天几号?”
“8月10号,还是11号?我也记不清了吼!”
“哪年?”
“当然2001年啊你不会系刚才溺水坏了脑子吧?”葛四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正南回答道。
正南的脑袋里确实在嗡嗡作响,可他分明知道这并非像葛四所说的那样,因为落水所致,反而是他忽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两年前已经死去的人,由此而引发的恐惧。
中美考古队遇难的事情发生在两年前的2001年,眼前的葛四对于队中人员组成的描述与杨峰的说法完全契合,甚至还道出了不少不为外人所知的细节,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他又分明当自己还被困在两年前的云雾当中,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并不是人葛四的情形与鲁滨逊刚好相反,如果说鲁滨逊失去了两年前的记忆尚属正常的话,那葛四还停留在当初考古队被困于此地的瞬间,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正南正是想到这里才警觉起来,他知道有种说法,一些人死后的灵魂会因为某种原因一直停留在原地,并且还对自身已死的事实浑然不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他生前的行为或动作这在日韩恐怖片中已经都属于老套的桥段,该不会自己竟在真实世界里碰个正着吧?
葛四对于正南的举止大为困惑,一个劲的问他到底则么了。这已经不是正南第一次“见鬼”,所以他很快从最初的惊恐中回复了过来,伸手向葛四索要鲁滨逊的那本日记。
葛四倒也痛快,一边将日记还给正南,一边嘀咕着将这本日记怎么会被丢到水里之类的疑问,满脸都是农村汉子才有的朴实表情。正南琢磨着对方即便真的是鬼,看样子也未必就会对自己不利,他反倒可以从对方那里打探一下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有助于让他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南左思右想之下,一时又选不出个合适的提问的切入点葛四在考古队中只是充当脚夫的角色,对于较为专业的东西肯定知之甚少,真要问他有关云楼和飞栈的问题,他十有**只会更加茫然。从他刚才的话语中已经透露出来的信息表明,他们一行人进入到这百花谷后一路到此,也被困在了这团迷雾中无法月兑身,难道他们都是如此遇难的?那么鲁滨逊当时又是怎样逃月兑出去,进而落了个失忆的结局的呢?
正南忽然想到了个问题,觉得其中有几分可疑,便隔着几米远问葛四刚才为何如此干净利落地斩下巨龟的脑袋,难道他就不怕这么个庞然大物吗?
葛四咧着嘴哈哈一笑,不无得意地解释说,他们考古队一行九人自从到了这山谷中后,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巨兽了,先前碰到过的蝾螈、蝗虫甚至麻雀,体型与刚才的巨龟都不相上下,并且凶猛异常,好几次甚至差点将三个老外咬伤,每回都是亏了他和他的表弟两个人仗着手中的砍柴刀左挡右砍,这才力保大家平安到了这处古墓……
葛四说到得意处抬起一只胳膊,将上面一道足有20公分长的伤口展示给正南看,并说这就是他在与巨型蝗虫搏斗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正南走近两步,看到这道口子着实不小,要想完全愈合的话怎么也要花上几个月,并且还会留下难看的伤疤看得出葛四也算是个硬汉了,对此竟丝毫不以为然,只当它是向正南炫耀的资本而已。
葛四为了让正南看得清楚,一直将汗衫的袖子撸到了肩膀上。正南注意到这是他的左臂,视线下意识地转到了他的上臂上,正想看看他是否也有跟自己一样的龙纹图案。
可结果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结果大大的出乎了正南的意料,令他一时间忘记了葛四是鬼的身份,凑上前来看了个仔细,又抢过葛四的另外一只手臂,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可最终连龙纹的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正南撩起自己的袖子,问葛四是否在谁身上见过这样的图案?
葛四瞪着杨锦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说他们乡下人可不兴纹身这种时髦的东西!
正南差点被他的话噎得背过气去,心想恐怕再怎么新潮的人也不会想要这种古怪邪气的东西长在自己手臂上吧不过照道理说葛四不该对龙纹浑然不知啊,即便是他的身上还未曾出现,与他同行的人肯定不能全都幸免,至少青山曾说他见过鲁滨逊的身上也有龙纹,难道是葛四根本就不曾注意,又或者是鲁滨逊的龙纹是在他们到过云楼之后才出现的?
众人行至飞栈为止,只有林炀的手臂上还未出现龙纹,种种迹象表明,两年前的考古队跟他们有着类似的遭遇,如果非要说出什么不同的话,正南始终觉得就在于龙纹之上,至于其中有什么道理,他暂时还无法参透罢了。
从满是疑问的状态中回复过来,正南又开始对眼下受困的局面头痛不已了。葛四毕竟是个鬼魂,正南对此还心存芥蒂,潜意识里不愿与他一起谋划出路,只顾着一个人对着浓雾不停地大喊大叫,却没得到同伴的任何响应。
不过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效果,云雾似乎随着他的大喊而逐渐变淡,正南开始还当只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在水面上较难判断远近,可他所在的这条飞栈的两端分明朝远处延伸到了更远的距离,这可是确凿无疑的例证了。
正南兴奋地转过身来,正想让葛四一起分享他的这一发现,可刚才还坐在河边的葛四此时却不见了踪影,放眼望去,除了那具没有脑袋的巨龟尸体外,四下里空空如也,连那两个沉重的箩筐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连同这葛四其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正南吁了口气,心想葛四虽然身为鬼魂,却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这样的经历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可总还觉得有几分别扭,等下与同伴会合精辟,可不能将这番经历告诉青山绿水之外的旁人,免得他们跟着担惊受怕……
说话间浓雾差不多都已经散尽了,云楼现出了它的全部面容。正南惊奇地发现自己就站在距离它不到百米的地方,需要仰视才能将整座建筑收入眼底。
云楼共有八层,底部以八根直径近半米的楠木大柱作为地基,承载楼体于河面之上;层与层间用8根圆木柱子支撑,外以八根梓木檐柱顶起飞檐,彼此牵制,结为整体;全楼梁、柱、檩、椽全靠榫头衔接,相互咬合,稳如磐石。更神奇的是八条飞栈直奔云楼而去,会合于楼前一个不大的平台之上,犹如八条黄龙,飞腾于宽阔的水面上,又如从云楼正面飘出的八条丝带,一直朝向峡谷的南边伸展游动……
正南现在就站在其中的一条黄龙上,愣了足足有两分钟之久,只感觉自己如同还在梦中一般,之前去过的北海流宫与这比较起来,就显得雄伟有余而惊艳不足了。云楼连带着飞栈沐浴在阳光下,反射着多彩的颜色,任凭是谁初次看到,肯定都会以为到了人间仙境,满眼里有的不单单是虚幻而已,简直就是超越了人类能够凭借想象创造出来的一切建筑……
说不清过了多久,正南终于从对云楼痴迷地观望中回过神来,这才想到该去找另外几个同伴。他琢磨着既然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其他人应该也会很快赶上来才对,可左右两边的栈道上却空无一人,着实奇怪。待到他完全转过身来,这才发现所有人又都重新汇聚到了来时的那个土丘下,并且正朝他这边拼命地招着手,依稀可以看到他们大张着嘴巴,可究竟喊些什么实在是听不清楚了。
正南奇怪于众人的举动,为何在云雾散去后却还停留在岔路口,而不是上前来与他会合?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不过他还是沿着来时的飞栈飞快地朝回赶去,同时心中产生了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总觉得众人所在的地方可能出了什么大事件。
不过转念一想再大的事又能有多么严重,还能比他碰到葛四的鬼魂来的奇异?随之他也就没那么担心,脚下却越发加快了速度。
这一路跑得他气喘吁吁,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回到了起点,刚想质问青山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并说再不赶快转移到云楼那边的话,说不定等下云雾又会重新笼罩下来了……
话音未落却见每个人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似乎对他所着急的事情漠不关心一般,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正南刚想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就见人群左右分开两边,闪出了条缝隙。他透过缝隙望去,只看到孙建仰躺在河边的沙地上,咽喉处被割裂开来,血早就已经流失殆尽,染红了身下一大片的河水。
尸体旁边,林炀瘫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把满是血迹的小刀,不住地打着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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