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邪 第40章 两个问题

作者 : 犀利歌

(读者徐有华祝女友李梦霞3月6日生日快乐!)

夏侯水听正衡这样问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老弟你想太多了,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文字首发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年孙殿英第一次盗掘东陵的时候,咱家老爷子曾化装成卫兵,想跟着他捞些油水,可后来有了不少周折,老爷子为了保命,险些与孙殿英拼个你死我活,虽然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可这里不比香港,毕竟是孙殿英的地盘,万一被他认出来了,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正衡心想难怪义父自始至终都不肯露面,原来是存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也不能怪他过分小心,虽然夏侯家称得上是富甲一方,可眼下兵荒马乱的,真要得罪了孙殿英这种带兵打仗的主儿,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以至于让义父对孙如此忌惮呢?

夏侯水打了个哈哈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分赃不均呗孙殿英当年将慈禧陵洗劫一空,所获珍宝不知装了几大卡车,可对手下却极其严苛,甚至要对每个进入地宫的人都要搜身,防止他们私藏宝物。你是知道咱家老爷子的脾气,虽然凭着他本事,偷那么一两件东西后安全离开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可他对孙的做法气愤不过,便私下里撺掇几个当兵的,在东陵通向马家峪的道路上预埋了不少**,待到运送宝物的卡车经过时,冷不丁的引爆引发一阵混乱,借此让孙殿英他让出些宝贝出来……

“按理说这个计划十分完美,那些押送卡车的士兵谁不是对孙恨之入骨,只要骚乱一起,必定就有不少人跟着哄抢一通,到头来谁是祸首也就无从稽查了。可不曾想孙殿英竟然亲自押运,爆炸声一响,老东西站在吉普车上立时就放了几枪,把众人吓得都规矩起来,再没一个人敢轻举妄动。可他仍旧不肯善罢甘休,很快就把那几个埋放**的抓到了严刑拷打,咱家老爷子自然也就和快被牵扯了出来,好在他一早就溜之大吉,算是保全了性命,只是怕这次北平之行再遇‘故人’,这才始终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事情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义父会如此谨小慎微了正衡只好怪夏侯水不早说,险些让自家人之间产生了误会。

夏侯水赶忙解释说他也是刚才知道,打晕孙殿英其实就是夏侯古所为,夏侯水开始还不理解,听了他的讲述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正是有了这重顾虑,这才会又是乔装,又是远远跟随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跟孙殿英在墓道里来了个不期而遇,为求自保也就只能出此下策,要说起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是不知道孙殿英伤势如何,是否还记得袭击他的人的模样?

正衡让夏侯水不要过分担忧,只说现今众人被困在地宫当中,孙殿英又是惜命如金的人,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就算真被他认出了义父,料定他也不敢立时发作,等到大家安全月兑困,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嘛!

夏侯水认为正衡说的在理,索性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正衡刚才说的什么图啊画啊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衡从怀中模出个东西递给夏侯水。夏侯水接过来看了半天,却不急于说些什么,反而问正衡是从哪里来的?

正衡见夏侯水似乎知情,只好耐着性子从头讲起,将卷轴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夏侯水一边听,一边仍旧仔细地打量着卷轴,心中似有暗想。正衡从旁问了几遍,他这才“嗯”了一声,又将卷轴举到正衡的眼前,指着其上道:

“衡弟,你看这里是什么?”

正衡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又看,这才发现卷轴的圆柱形侧面对称的位置上分别有两条细线,虽然只有分毫的宽度,可质地显然与其它部分并不相同,反而像是某种半透明的凝胶类的材质。两条细小贯穿整个卷轴的侧面,继而又向两端延伸,直到汇聚在两端的两个圆孔上。

两端的这两个圆孔大概有铜钱大小,比照周围略微凸起,一白一黑,虽然样式比起一般的卷轴有些异样,可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别的什么……

夏侯水肯定知道什么,可正衡知道他最喜卖弄,只好耐着性子一再追问,过了半天这才见他抿了抿嘴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哪里知道它有何底细,你问我还不如自己想呢……”夏侯水憋了半天到头来就说出这么句话来,把正衡气得不轻,可还未等他发作,他又赶紧继续说,“不过,自打看见这东西,忽然让我想起个事来,这事一直困扰我很久,衡弟比我聪明,不知道对此是否有别样的看法……”

原本指望着夏侯水能够识得卷轴的来历,却没想到他竟会反过来求助于自己,正衡难免有几分失望,不过鉴于夏侯水是从这卷轴上联想开来的,又或许困扰他的事情与此并非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呢,权且听他说说也好。

夏侯水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件事说来复杂,不过归根结蒂可以用两个问题概括,衡弟你比起我来更能称得上是行内之人,应该对此会有更加读到的见解吧……”

正衡用指骨在夏侯氏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道:“少罗嗦,有话就说,有那什么快放……”

“何其粗鲁”夏侯水撇了撇嘴,“听好了,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发丘模金、搬山卸岭,古往今来这许多盗墓之人,究竟是为何而盗墓?”

正衡一开始还屏气凝神地倾听,没想到夏侯水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冷不丁“嗤”的一下笑出声来:“水哥到底还是个文弱书生,看来是在这地宫待得太久,脑子都不那么灵光了要说起来挖坟掘墓还能为了什么,无非是求财罢了,水哥莫不是想拿我开刷吗?”

“非也非也”夏侯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求财之说的确可以适用于大多数人,可别忘了搬山道人只为寻找‘丹珠’以求长生,从来不为财物所动,他们的所作所为就不在衡弟你所圈定的范围之内了……”

正衡想想也对,虽然未曾亲见,可对搬山道人的行事风格也早就有所耳闻,他们好像的确与旁人格格不入,盗掘古墓却不为求财,净找些虚无缥缈的仙丹古药,可谓着实古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也并非错的离谱,正所谓财者,利也,不管搬山道人所追寻的“丹珠”有何功效,都被寄予长生不灭的希望,细数下来,这群自恃化外高人的牛鼻子老道,其实也都是些趋利避害之徒而已,没必要因他们的存在而妄自菲薄,自找没趣。

话虽如此,正衡仍对夏侯水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困惑。要知道现在情势逼人,可不是闲话家常的时机,夏侯水提出的这个问题,怎么看都更像是没话找话,毫无意义可言。

夏侯水似乎看出了正衡困惑,未等他开口抱怨,就率先说道:“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衡弟你模金倒斗,目的又是几何?”

正衡这次是真的笑出声来了:“水哥你还真是看得起我,竟然把我从发丘模金之徒中**出来,说得我好像鹤立鸡群,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一样,倒让弟弟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夏侯水却是一脸的认真:“咱们兄弟分别了几年,不过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世间若是有人对你所处的境地无比了解,那除了咱家老爷子外,就只有哥哥我了老弟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真的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只为趋利图财吗?我看不全是吧,难道就没受到外力的威逼,比如这个……”

夏侯水说着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环形。正衡看得真切,心知他说的是自己那块龙尾石,不免为之一震,黯然神伤起来。良久,才重又对夏侯水道:

“水哥说的极是,想我正家不知遭逢了什么诅咒,竟然要为他人驱使,这事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你们父子知道。好在老弟我乐天知命,对倒斗模金也算是颇多兴趣,既然能够深入秘境,探寻那许多光怪陆离,又能满载而归,于乱世间仍能够吃喝不愁,何乐而不为呢对了,你拐弯抹角了半天,到底是啥意思,再卖关子,我可就不客气啦!”

夏侯水见正衡耐心全无,又欲动手,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脑门道:

“急什么急,好戏总在最后。我这两个问题看似全无意义,可你若是细细琢磨一番,说不定会得出意想不到的结论你的境况既是如此,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还有别人也跟你一样?古往今来发丘模金、搬山卸岭之徒甚重,其中不乏具备经天纬地之才者,仅凭他们一身本事,开疆拓土封侯拜相又有何难,何苦做这蝇营狗苟之事,还要被人冠以‘贼’名,说来说去,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他们和你一样,都是身不由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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