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娴心头一惊,抬眼看向龚梦舒,却见她一双明眸紧紧盯着自己,林雪娴不由心虚,便低下了眼皮。文字首发
“此番去南京,经历了许多波折。有些事是可以避免的,希望将来不要再出这样的纰漏,否则我不会再任其发展,袖手旁观的,必会追根揭底,查个水落石出!”龚梦舒说话掷地有声,话中警示意味明显。林雪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龚梦舒心头一口气出了,对卢青青道:“姐姐,我们去大厅吧,大家都等着,咱们也早些过去团圆。”
“嗯,”经此变故,卢青青性情温顺了很多,她颔首,体贴道:“你长途奔波才回来,要不要我替你抱着孩子?”
龚梦舒见卢青青一脸渴望的模样,便点点头,道:“嗯。”便把孩子递给了卢青青。
两人边说话便往外走去,竟把心事重重的林雪娴晾在了一旁。林雪娴独自在屋内待了许久,方才缓缓地走出了屋子,但身影却有些驼背,未老竟有几分衰态。
程家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唯有程瑞凯铁青着一张脸,龚梦舒知晓程瑞凯还在为李哲翰的事情而生气,可她自认自己光明磊落,因此面对程瑞凯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与举止并无任何内疚之处。龚梦舒的不以为然让程瑞凯蹙着剑眉,不时在暗暗揣度着她内心的所想。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用完了晚膳,程家人倒也识趣,吃完饭都寒暄叙旧了几句,便让程瑞凯和龚梦舒早点回房休息去。卢青青因为是戴罪之身,所以态度很是恭顺,并没有再像过去那般争风吃醋。程瑞凯对她本无好脸色,但见卢青青在一旁尽心尽力服侍他,而且还很贤良淑德地照顾着他的儿子,于是那张紧绷的脸方才有些放松。
“梦舒妹妹,我让人备了热水在你的房中,你伺候瑞凯沐浴更衣,一路奔波,你们都累了,早点休息吧。”卢青青待众人都走差不多了,才低声对龚梦舒说道。
龚梦舒连忙摇摇头,道:“不,今晚我自个儿带孩子,多谢你了姐姐。”说完接过卢青青臂弯中的孩子,转身就走。她又累又疲惫,程瑞凯的不信任让她有些心寒,因此对卢青青的一番好意敬谢不敏。
“龚梦舒,你站住,把话跟我说清楚!”程瑞凯见龚梦舒当他是空气一般,连瞧都瞧不上一眼就要走,心头有气,便站起身来,冷声喝道。
龚梦舒站住,背对着程瑞凯,淡漠道:“你让我说什么?”
“你自己想想!”程瑞凯声音很硬。
龚梦舒迟疑片刻,终于忍无可忍。“又是李哲翰么?”她冷笑一声,道:“若你是想和我谈他,那就免了。我累了,想早点去休息!”说完转身便抱着孩子走开了,只留下程瑞凯在大厅里生闷气。
夜半时分,或许是心事重重,或许是精神颓废,龚梦舒带着孩子,早早洗完澡上床休息了。孩子在摇篮里熟睡,她也方昏沉沉睡去,程瑞凯则蹑手蹑脚爬上床来,满身酒气扑鼻而来。
龚梦舒被床的动静弄醒,她翻过身,见是程瑞凯,不由出声质问道:“你好端端喝什么酒!到我床上做什么?”
“我回来睡觉!”程瑞凯向后仰躺在床上,语气依旧生硬,但身体却黏在龚梦舒的后背。
龚梦舒向着床角缩了缩,他散发着热气的胸膛却紧逼着贴了上来。
“你究竟要做什么?”龚梦舒转过头来,程瑞凯用力地搂住了她,用他灼热的唇封住了龚梦舒还在说着赌气话的小嘴,他嘴里的酒气熏得她头晕。
“唔……”龚梦舒委屈地想掉泪,程瑞凯也觉得自己心头憋闷。这场牢狱之灾的解救过程不明不白,其实在他心头,害怕问龚梦舒她是如何救他的,他不敢面对事实的真相。因而这个吻,显得特别霸道,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他灵活的舌头犹如蛇一般探入她的口中,像是要吸走她的灵魂。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龚梦舒不知所措,她含着泪抗拒着程瑞凯,推着他强硬的身体,紧咬着牙关,不让他吻她,可是程瑞凯猛烈地吻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他的吻更加深入,直亲得她娇喘吁吁。
龚梦舒越是抗拒程瑞凯就将她压得更紧,这还不满足,他的手在龚梦舒穿着薄薄睡衣的胸前探索,衣襟一点点地被拉开,他用大掌捧握并不停搓揉着她胸前最柔软的部分。
“你,放手!”龚梦舒的脑子“嗡”地一声,涨红了脸低声喝道。
“不!”程瑞凯也压低嗓子回敬道。两人都有默契地小声对话,唯恐吵醒襁褓中的孩子。
程瑞凯在黑暗中探索着龚梦舒柔软的身子,龚梦舒脑海中的防线终于被击溃。她在程瑞凯犹如暴风骤雨的亲吻和中,一点点软化……因为怀孕生子,两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如此亲热过了。
程瑞凯迫不及待地剥离去龚梦舒身上所有的衣衫,而他自己则早已等候就绪,龚梦舒纤细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他光果的肩背,烫得吓人。她竟开始回应他,报复似的。她咬他的嘴唇,程瑞凯有些惊喜地回应,可是龚梦舒的嘴却分离开,她探索向下,然后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
“啊……”程瑞凯低吟一声,被激怒一般回吻过去。两人在床上纠缠厮斗,就像仇人一样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但身体却犹如两块磁石一般,紧紧贴在一起。当干涸已久的鱼儿终于遇见了水,一切似乎都鲜活了起来。
“梦舒……”程瑞凯在火热激情中低唤龚梦舒的名字,龚梦舒搂住他结实的肩背,闭上了眼睛,低低回应他。不管她对他有再多的怨,可她的心头还是有对他更多的爱。他猛烈的进攻让床榻都不堪重负地响了起来。
龚梦舒害羞地死死咬住程瑞凯的肩头,唯恐被孩子听见。
“叫出来,梦舒,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程瑞凯喘息着在龚梦舒的耳边低语,一边用力驰骋研磨着龚梦舒,迫使龚梦舒和他一起攀越情潮的最巅峰……
“不……唔……”龚梦舒无意识地低喃,身心好像被烈火炙烤一般,在情爱的高温炼炉中一点点地被融化了…….
无尽的缠绵好像有半个世纪那么久,到了最后,两人汗湿的身体紧紧相拥在一起,相伴随着**过后的喘息。程瑞凯满足地闭上了眼,将龚梦舒紧紧抱在怀中。
“梦舒……”程瑞凯在龚梦舒的耳边低唤。
“唔?”龚梦舒慵懒地回应,几乎都快睡着了。
“你……和那个李哲翰……没发生什么吧?”程瑞凯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
滚烫的血液一下子从龚梦舒的身体里退去,她的心,还有整个人在瞬间顿时降回了冰点。
她咬着嘴唇,泪生生地被吞进去。她紧紧地闭着眼,再睁开的时候,视线是模糊的,世界是黑暗的。程瑞凯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手指也没有了从前的温度。
她的心头一凉,猛地推开他的手,心灰意冷地说:“原来,你心里头一直是这样想着我的。”
“我怕你吃亏。”程瑞凯觉察出了龚梦舒的不对劲,连忙解释道。
龚梦舒在黑暗中凄冷一笑,眼泪在她眼底里打转,她哽声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会乘人之危么?李哲翰是君子,他没碰过我!”
“是么?”程瑞凯有些不相信,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天下会有不贪腥的猫么?”
龚梦舒没有再回答程瑞凯,她蜷缩着身子,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了自己光果的身体。龚梦舒觉得此刻自己很狼狈,有生以来唯一的一场感情,终究落得个这种不清不楚的下场,她还有什么尊严,程瑞凯从来就没有和她交心过,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她。
“我不想回答你了,程瑞凯。”龚梦舒疲惫地闭上了眼,“我想睡了……”
程瑞凯问不出结果,却也知道自己的过分,他不是不相信龚梦舒,但他不相信男人。
可是见龚梦舒好像生气难过了,他的心也跟着疼惜了起来,便伸出手去抱住了龚梦舒,轻拍她的脊背,道:“那你好好睡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现在再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晚?龚梦舒木然地缩在程瑞凯的臂弯中,觉得心灰意冷。
夜深沉,无处说凄凉。天亮了之后的日子还如过去一般死水微澜。
经此历劫之后,程瑞凯继续当他的茗城警备司令部司令,程察仲的病也好了,每日还和妻妾们厮混。只是程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于当年年底病逝。三小姐程墨琳在料理完程老太太的后事之后,得到程瑞凯的资助,留洋美国。
龚家也有变化。龚弘文在睡梦中撒手归西,龚梦舒虽然悲痛,但还是觉得龚弘文如此去了也好,对谁都是一种解月兑,尤其是对龚太太伍佩思来说。龚梦舒要将母亲接到程家一起住,方便照料。但龚太太伍佩思却婉拒了,她喜欢清静惯了,便独自回到龚家,宁可自己一人过日子,也不愿打扰龚梦舒的生活。
龚梦舒于第二年替程瑞凯再添一女。程瑞泰也终于对龚梦舒死了心,林雪娴在百般努力之后,终究也替程瑞泰生了个女儿。
时光荏苒,历史的车轮呼啸着滚滚而过。宅子还是巍峨的宅子,人还是熟悉的人,但心却变得荒芜。深宅大院的后花园里,时常能看到一位清丽的妇人,站在满园梅花树下怔怔出神。
“章台路。还见褪粉梅梢,试华桃树。坊陌人家,定巢燕子,归来旧处。黯凝伫。因念个人痴小,乍窥门户。侵晨浅约宫黄,障风映袖,盈盈笑语……”
多少年少轻狂的梦,总被无情雨打风吹去。龚梦舒站立在微风中,春寒料峭,不胜弱衣,依稀回眸,竟茫然不知何处是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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