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瑜整个胸腔都被刚刚初夏挑衅一般的言语引爆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什么?她竟敢和我顶嘴?
他哼了一声,今天可真是怪异,小羊羔也学会反抗了?
突然,他顿了一下,继而冷笑起来,他忘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只温顺的小羊羔,她是一只在成长中的幼豹,今天也许只是她尝试着对他呲呲牙,保不齐哪一天就会反咬上自己一口。文字首发
他与她冷冷地相望,本来平静的心却突然晃动起来,哪怕如此,他却抵死也不会承认,那份令他尴尬的在意便是他心里的死穴,它被他潜藏着,掩埋着,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坦露出来,仿佛一见光,他欧瑾瑜便真的劫数难逃。
这种长时间的凝视,渐渐淹没了两人心中所有的波澜,欧瑾瑜慢慢回过头,他只是用余光轻轻地瞄着她,而女人却像是塑像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叶锦荣嘿嘿地假笑两声,和事佬一样对初夏说:“宝贝,那么说话就不好了,来,敬欧少一杯酒,欧少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女人计较吗,嘿嘿。”
欧瑾瑜呼出一口气,他意外地端起酒杯,似乎在等待着女人那句对不起,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原谅她,可是,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初夏咬着下唇,冷冷地接过叶锦荣手里的酒,她凝望着欧瑾瑜的侧脸,泪却再一次掉下来,似乎整晚的屈辱都在这一刻想起。
她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慢慢将手里的杯子高高地举起,甚至漫过自己的头顶,她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慢慢地流出来,像是泉水一样地流向地面。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这一刻的停摆,因为欧瑾瑜的脸僵在那,他手里的杯子还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整个人都愣在那。
直到女人紧盯着自己,她脸上挂着绝望般的微笑,在他的注视下,把那杯酒干干净净地倒完,她像是挑战一样,对着他淡淡一笑,哪怕脸上的泪还在缓缓地下滑。
房间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笃定一般地认为欧瑾瑜会大发雷霆,可是他却只是愣了片刻,便冲女人一举杯,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酒,脸上始终保持着让人疑惑的笑容。
房间里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而这一刻,却只有欧瑾瑜自己知道隐忍在心中的愤怒快要破茧而出了,笑容被迫挂在脸上,他却觉得脸部的所有肌肉都在痉挛。
他的手不可控制地哆嗦着,甚至拿不稳手里的杯子,掩饰地把它放下来,杯子却可怜地歪在一边。
剩下的酒蔓延至桌面上,就像是一幅波澜壮阔的国家地图,可惜欧瑾瑜无心去看他一蹴而就画成的疆土版图,更没有留意到女人因为抽泣而渐渐哆嗦的肩膀。
欧瑾瑜马上将头转向另一侧,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故意拉过小明星的手,故意慢慢地婆娑着,故意笑着说:“我倒觉得你今晚要有桃花劫。”
小明星嘴里喊着“讨厌”,却装作娇羞地身子向他怀里一倒,欧瑾瑜便顺势将她搂的更紧。
初夏一下子泄掉了所有的力气,刚刚的爆发便是她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在一霎那间的释放,就如同原子能在一瞬的分裂,当那震撼的爆炸之后,只留下满心的孤寂。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男人近乎漠视地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她想起身离开,她觉得自己再留在这根本就是个笑话,却只是刚刚站起来,便一个趔趄歪在叶锦荣的怀里,她无法阻挡自己的昏沉,原来自己真的醉了,原来自己真的累了。
满场的虚情假意,满目的人间闹剧,只是混在其中的人们并不知晓,又或许心里明白,却仍在继续着自欺欺人的把戏,骗的不是别人,而是孤单的自己。
叶锦荣突然哑着嗓子叫嚣着:“怎么样?去我的度假村吧,嘿嘿,怎样?欧少,也带露露去?”
欧瑾瑜的手滑动在露露的肩上,说:“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叶锦荣猛地拥起有些迷糊的初夏,他用手指了指她,嘿嘿地坏笑了几声说:“欧少不介意吧?那我就嘿嘿。”
欧瑾瑜冷冷地望着那个女人,心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嘴里却口是心非地说:“当然。”
却不知,那当然指的是什么。当然不介意?还是当然介意?
宾主寒暄之后,欧瑾瑜紧紧搂着露露走出房间,所以的一切都被他抛弃在那个房间里,包括那个他恨的女人,包括那个他其实有些在意的女人。
他,真的就把她那样地丢弃了,像丢一件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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