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我便可。文字首发”楚天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他不是多话的人,所以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内心最直接的声音,他不屑去铺垫任何,所有的过场话在他眼里无疑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从接管家族生意的那天开始,他身上的压力便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与日递增,无知者无畏,他每每回望自己当时做过的决定都会十二万分的害怕,如果要他重新来过,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做出任何一个决定。
弱冠之年,也许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似乎还在懵懵懂懂地憧憬着学业完成以后的人生理想,还在家长的羽翼之下备受呵护,而他,却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纸上谈兵的宏图壮志,更没有人可以为他遮挡风雨。
从那一场天崩地裂的变故之后,他便知道他已然失去了许多,即便再不愿,一切也已经发生,人总要面对,他似乎没有时间去凭吊过往。
时间甚至残酷得没有给他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没能让他一步步慢慢地来,一切都迫在眉睫,紧张得令他没有学会走,便要飞快地跑起来。
他做了,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他也不会吭一声,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为他的伤而流泪,也不会有人为他擦掉血迹,他微微一迟疑,也许还有一个人,却在心里问自己,那个人算得上吗?
那一段痛苦记忆的缺失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他甚至一度那样猜测,当时他忘记了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种幸运。
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纷乱的发挡在眼前,惴惴不安同小鹿一般的眼睛便从发丝之间露出来,慢慢那眼睛里升腾起无数的小火花,他看不懂那些火花代表了什么,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烦躁起来。
初夏僵在那,他的回答未免太直接了,这简直是一种**果的骚扰,这会不会是又一个不平等条约?
刚刚的恐惧慢慢被满腔的怒意替代,她微微蹙着眉,微启的唇还没来及发表她的抗议,章伯便先她一步,拽着她离开了这里。
姜还是老的辣,章伯似乎明白,再继续下去,只怕这个女孩子就是不想怒也怒了,可是小主人的性子他最明白,他一向是这样我行我素的,以前便如此,现在便更是变本加厉。
其实,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主人究竟为什么会不嫌麻烦地捡回来这么一个女孩子,若是说因为她漂亮,那么,路小姐似乎也不比她差,而且人品学识样样都好,且身世家庭都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即便他心里有再大的疑问,他也不敢去过问,他是家里的老仆人,从楚天父亲那一代便在楚家,他是看着楚天长大成人的,他知道,楚天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也知道,楚天要做的事,必然有他的道理。
作为仆人,服从远比自作聪明要重要得多,既然楚天要她留下,他便要想方设法留下这个女子。
他拉着初夏向书房里走,直到关上门,初夏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率先笑了笑,算是缓和一下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口说:“不好意思,初小姐,我们少爷说的有些唐突,不过他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初夏忿忿不平,她是在欧瑾瑜的身边待过,在常人眼中那并不算是一个光荣的历史,即使她的初衷只是因为爱他,可是旁人却不会认可这些,所以她便更加在意别人对她的态度与口吻,“如果说不是故意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尊严,那么,以后杀人放火之后,只要说我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无罪吗?”
章伯哑然失笑,这小姑娘还真动怒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初夏在那拼命地倒着气,直到她呼吸渐渐均匀里许多,才说:“初小姐似乎言重了,少爷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和杀人放火相提并论似乎不大合适吧!”
初夏被他问得无言以对,他便接着说:“刚刚我不是有意偷听小姐电话,但也听懂了几件事,一,小姐现在似乎正在找住的地方,二,小姐现在需要一份工作维持生计,那么第三,不知小姐学的什么,像是和演艺有关?”
“乐器。”初夏平和地回答,仿佛被人看透了一般,没了刚刚的铁骨铮铮。
章伯笑着点头,继续说:“既然如此,为何不答应我们少爷的要求,试一试又何妨?当然,你不了解他,他人品是没问题的,你的担心大可放在肚子里,我倒是有一件事要问初小姐。”
初夏好奇地望着他,他一直镇静的面容上稍稍闪过几丝茫然,犹豫了片刻才说:“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少爷留初小姐在身边的意图,但是有一点,我看得出,最近他的饮食好了许多,有小姐陪伴,他吃的比以前多了,话也比以前多了。”
初夏真想打断他,什么?从见到楚天的那天开始,他说过的话绝不会超过十句,这就是他所谓的话说得多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而且全发生在那个叫楚天的男子的身上。
她一愣神,便没有听清章伯后面的话,只听见他说:“我却知道初小姐是不同于别人的,自从小姐被救回来的那天起,少爷便寸步不离,就连吃饭也是在那个花房里,现在更是小姐吃,他便吃,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晚上他留在小姐那,竟然”
初夏的耳根子都要冒血了,他想说什么,不是自己没清醒的那些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暧昧举动吧?
好在,章伯的回答没有什么爆料,“他竟然亲自守护你多个夜晚,所以,我猜想,你对他或许是有特殊意义的。”
“你说楚天夜里也守着我?”初夏不解。
“所以,我冒昧问一句,初小姐是不是以前认识我家少爷?”
初夏摇摇头。
章伯似乎也无意再去追问,只是垂下眼默不作声了好一阵,方才抬起头,问:“刚刚我的提议,小姐想的如何?小姐不必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只当是做家教,教乐器,如何?”
初夏呆在那,她没有回答,便被一声闷闷的响声打断,门开启的瞬间,章伯似乎有意识地背过身去,故意不与某人的目光接触,也许他说的太多了。
而初夏却只是一愣,便有一只手轻轻地拉过她,他的手冷冷的,却很柔软,他牵着她走出来,她便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跟随着他。
她懵懵地,却听见他对她说:“答应。”话说得简短温和,却不容别人反驳,依旧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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