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男人的鼻息声里夹杂着不屑。浪客中文网文字首发
初夏愣了片刻,嘴唇颤动着,却还是说:“求你。”
他的脸登时冷下来,就连原本炙热的血流也在这一刻冷却,逐渐降低的温度封缄了胸膛里的滚烫,那里面的共鸣声低沉却无力,一切温存都死于这骤然而至的变故。
她说我需要一些钱?这一句话她说的太过直接,直接到了无耻的地步,而这一切恰恰验证了宇凌萱所有的告诫,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纯。
她可以为了钱故意接近楚天,她可以为了钱和别的男人倾诉,现在她同样为了钱对他说,“求你。”
她的脸一点一点模糊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不清晰,而刚刚他的眼还贪恋地追随着她所有的细节,就连她额角碎发随着她身体的动作而轻微舞动的样子,他也看得真切。
原来一切的人与事不是你看不清,而是再不愿看清,又或者说是害怕看得太过明白,因为人若是太清楚反而受伤。
他的冷眸定在她的眼上,那里面闪动的光影细碎如常,可他却看得迷茫,再一次对这哥女人无所适从,他突然觉出自己的可笑,早该知道她不同寻常的乖巧是有原因的,像她这样的女人做每件事都自然有她的目的,包括对他的好。
可是,可是他却愚蠢到有些伤心。
他从水中站起来,并不擦干身体便拥起她走进客房,他和她一起倒在宽大的床上,带着水渍,他湿漉漉的身体紧紧贴着她,可她似乎并没有躲避的意思。
等了好久他突然出声,话说得狠绝,“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不是说再不会爬上我的床吗?这么快就食言了?”
她唇动的时候,脑子却停滞下来,以至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幸击中他心里隐藏的要害,“我是食言了,可你不也食言了吗?你说过我们再不相见,可是现在呢?能迫使你改变所作出的决定,我想这样的女人恐也不多见!我算不算得上是个异数?我想,我对于你还是重要的吧!”
男人略迟疑,继而狂笑不止,虽然那笑容本身的含义与外露的动作大相径庭,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可他还是笑了,只不过他笑的不是女人,而是自己。
停住笑,他才说:“没错,你很特别,因为在床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你更合我的胃口!”
他的话轻薄着、骚扰着她的自尊,她脸色突变,只是那淡淡的潮红色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让人抓不住痕迹,男人就只能看到她神色安然地望着他,甚至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反而嫌弃起自己那颗易怒的心来,它会不会太过敏感了,只因为这女人的几句话,便使得他心里的怒海汹涌翻滚,可她却依旧不动声色,显得他像个傻瓜一样。
其实,他不知道,有时候心中特有的敏感只为一个特定的人而设。
男人报复一般,他撕扯着她身上的睡裙,“在床上,穿这些做什么?”
初夏再一次听之任之,可她的服从看在男人眼中便成为了最大的讥讽,他突然抵在她的脖子上问:“给你喝安眠药是不是有些多余?即便不喝,你也会乖乖留在这,只要有钱,你便会听话,钱便是天底下最神奇的药是不是?”
她无力与他抵抗,从牙缝中挣扎出声:“是。”
这一个字饱含了她舍弃的所有尊严,她现在不配拥有这些,尊严对于一个穷人来说太过奢侈,它和她爸爸的命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男人带着最大的恨意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死死地压在身下,没有任何的温存话语,省下那项运动前该有的戏码,没有一丝怜惜,他挺身而入,进入这个他一度想念至极的身体。
反反复复,她的身体支离破粹一般,撕裂的痛楚牵扯得连胃都在恶心,五脏六腑告急似的痉挛。
男人没有停歇的进攻如同冲锋陷阵,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他的目标就是征服,就是惩罚,他要彻彻底底地惩罚她,惩罚她在自己身体里留下的渴望,惩罚她在自己心头种下的情殇。
纠缠中,初夏颤抖的手疼得忍不住一挥,一声轻响落地,本不十分明显的声音夹杂在男人沉重的喘息里,却莫名地扯出他的一阵痛。
那微微的痛却似乎只是心中的一角,你不看它时,可以佯装它不存在,而今无情地被人拽出来,不留一丝余地,寸寸缕缕,分外鲜明,带着隐忍于心头的暗红色陈旧血迹,一点点地坦露出来。
他忽地停下动作,手本能地模向床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果然,它不在了,他奋身翻下来,远离她的身体。
她一怔,在残存的光线下,她看见男人正躬身在地下模索着,夜很黑,她看不清此时此刻他眉目深处的变化,惟听见他的喘息里再不见了方才略带怒意的**之气,而换成一缕不可言说的焦虑,她听见他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站起身的时候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的身体背对着她,扫在他身上的是窗外那一抹白月光,照上去冷冷的,和他这个人很相衬。
他慢慢向外走,边走边穿上衣服,直到门口才说:“钱,我会给你。”他说得就像是吃完饭,对着服务生喊出一句买单。
她不明白他的这一句算什么,冷冽的话击在她心上,不能说不疼,哪怕这便是她想要的结局,可想象是一码事,现实却是另外一码事,即便事情的前因后果,所有的过程你已想了千遍万遍,可当它明明白白呈现在眼前,才会知道那痛又怎是一个惨烈可以形容,它固执地坚守在心底,不言不语。
欧瑾瑜已经走出房间,门关合的一瞬,他才猛然发现身上很飘,手里却很沉。
那里面的东西再一次碎得不成样子,而毁坏它的人却还是那同一个人,或许这就是命运。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表,即便没有灯光,他的指尖仍能触到那上面的裂痕,这只表一如当日时的可怜,它再一次被那女人误伤,他紧紧地握着它,像每晚躺在床上时一样。
她离开时不曾带走任何他给与的东西,包括这只导致她欠下巨债,被迫卖身的罪魁祸首,那只珍藏版的卡地亚手表。
他一直把它放在床头,每天都听着它秒针的滴答声入眠,仿佛只有那样才会心安,就像她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可是他忘了,时间一直向前,即使他拥有傲人的财富,也买不了一个时间的回还。
他与她,不可避免的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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