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带着泥土特有的芳香气息的春风吹来,将田垄这儿几个贵人的衣衫吹得翻飞起来,遥遥看去似有几分仙人的感觉,尤其梁晏更是赏心悦目,只是身处其境才能感觉到那暗流涌动。
赵汝真的脸上一直挂着严肃的面容,一想到桓嬷嬷着人给她通风报信,说是梁晏正陪着李凰熙在郊外种甘薯,她一听哪还坐得住,他自湖州回京有段日子了,一次也没来看她,这算什么?让她的脸往哪搁?不由提再度提高嗓音道:“你没话可说了是吧?她还是你的表侄女,你们居然这样不顾礼义廉耻……”
梁晏的脸上动怒,眼一眯道:“你在说什么?赵汝真,别以为你挂着我未婚妻的名义就能在此侮辱人,我告诉你……”若是只有他一人就罢,现在不宜与梁家翻脸,不理这赵汝真就罢了,可现在她的话明显针对李凰熙,他就容不得她在此辱及他爱的人。
李凰熙看到她似咄咄逼人的嘴脸,哪有半分她常挂在嘴边的礼法所要求的仪态,看到身边之人不悦的神情,她的手轻轻地一按梁晏的手背阻止他继续再说下去,不由得冷笑道:“赵小姐这是要做甚?我与表叔又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你这么一说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真有什么呢?俗话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我不知道赵小姐因何而来,但还请你注意身份,莫说些让大家都难堪的话……”
赵汝真平常很少会这样将怒气表现于脸上,母亲常教她当好一个主母就要喜怒不形于色,她也时常这样要求自己,现在一听到李凰熙的话,咬着牙道:“没有什么?你当我是好骗的吗?那刚才你的手放在他脸上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白日……”本想直接说出宣婬两个字,但想到自个儿是未嫁女儿家,断断不能将此话说出口,赶紧停止,可那轻蔑的神态已经将她内心的想法表露无遗。
梁晏自问对这赵汝真没半分感情,这婚约也是梁博森要拉拢赵尚书而订下的,他也自问从来没做过什么让赵汝真误会的举动,现在倒好,这个女人突然杀出来指着他骂,真是岂有此理!那扶着李凰熙的手更加用劲,“赵小姐,我不知你哪来的奇怪想法……”
“奇怪的想法?梁公子,我记得我俩已经订下了婚盟,你怎可如此说话?在你眼中可有我的存在?若她不是你的表侄女,而是不相干的人,我认她做妹妹有何不可?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即将是你的妻,多找几个妹妹也是应份的,可她是你的表侄女,你怎可行事如此偏差?我听别人说道即一路赶来时,还以为是我多想了,哪知道你却与她纠缠不清……”赵汝真瞠大眼睛道,梁晏恋上自己的表侄女实在过于肮脏,这是不见容于世人的事情。
李凰熙早就知道赵汝真是怎样的人,所以对她说的这一番话并不出奇,冷哼地打断她那番自以为是的话,“赵小姐,我说你是误会了,我与表叔没有你口中那么龌龊的关系,刚才是我见着他的脸上沾了脏东西,我帮他拿下来而已,而他扶着我,也是因为我的脚受伤了,因而皇祖母让他来赔罪,仅此而已,是不是你想歪了,所以才会这样以为?”
梁晏迅速看向李凰熙,她居然这样说?虽然这一番话撇清了两人有染的嫌疑,但他就是不高兴,那扶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不悦遍布于脸上。
“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郡主,你也是出身高贵的女子,莫做让人不齿的事情……”赵汝真不依不饶地道。
梁晏的怒气横生,一把扶着李凰熙往前走,不再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赵汝真,在去年赵家明里暗里催婚时,他就暗示过赵汝真,他对她无意,希望她能主动退婚从而保全她自己的名声,但这赵汝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不明白,一直是顾左右言他,要不就是一副道德家上身的样子,说教一大通。
见与她没法沟通,况且他已仁至义,她还要昏头地撞进来就怪不得他了,他遂而也不再提及此事,他是不可能娶她的,而且依他现在的处境不宜与梁博森直言退婚之事,所以对这婚期他采取的是拖字诀。
赵汝真一看到他们要走,俏脸变绿,急忙冲上前去不顾礼仪一抓着梁晏的另一边衣袖,“你别走,你在这儿与我说清楚,你与她真的没有什么世所不容的感情……”
“你不是已经下定论了吗?那就自以为是好了,放开,我不会再与你谈及此问题。”梁晏的态度强硬起来,这赵汝真是幸还是不幸与他可没有半点关系,除了李凰熙,其他的女人于他而言只是路人,当真衣袖一甩将其甩开,随即嘴角一冷道:“这还是大白天呢拉拉扯扯的,你还要脸吗?”拿她自己的话回敬她。
赵汝真差点站不稳,看到他们要举步离去,不顾有多讨厌这连暖轿也进不来的田垄,他这样强硬的态度让她不由得慌了起来,虽然这未婚夫一向对她冷淡,但她却丝毫不在意,私下里还有几分窃喜,这样的男子才符合礼教的规范。
只是现在她却半点也不欣赏,莫非自己真冤枉他们了?刻意看了眼李凰熙的脚,好像,好像真的走路有些不自然,遂顾不上大家闺秀轻移莲步的仪态,急忙上前插到这两人的中间,两手稳稳地扶着李凰熙,看到梁晏阴沉下来的脸色。
她道:“那我姑且就信你们所言,梁公子,你当记得自己的身份才好,郡主,既然你的脚受伤了,那就由汝真来扶你吧,男女授受不亲,汝真是女子不用避嫌。”嘴角浮起一抹示威的笑容,“再说我与梁公子有婚约,他做错的事情我替他弥补合情合理,未来表侄女,你可别不好意思,他是男子脸皮粗,可你是女子还要闺誉的,我也不能害你受不知真相的人指指点点。”
李凰熙听着她这一番自以为是的话,心下自然是不悦的,却没有发作分毫,只是淡淡地道:“那就有劳赵小姐了,只是你唤我的一声表侄女,我听了别扭。”
“那好说,郡主,直到你的脚伤好了为止,这段时日我都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行动,梁公子,我知道你的事情很忙,你可以先行离去了,这儿就尽数交给我吧。”赵汝真直觉想分开这两人,所以找着借口支走梁晏,他不是忙到没时间来看她吗?那正好,现在他的责任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也没有再停留的借口。
梁晏暗自恼火,这赵汝真真是欠揍,抢了他亲近佳人的借口就算了,还想要支走他,只见他的嘴角一勾,看似没有再与她相争,而是转到另一方向扶着李凰熙的另一边手,淡淡道:“我只知道人须言而有信,再说我俩光明磊落,无须避嫌,你若心中有疑,找太后娘娘申诉去。”
赵汝真的动作一窒,上勾的丹凤眼里似有一层水雾,今天似乎才看明白他好像真的对她无意。
犹记得去年在赵家花园,母亲给他俩制造机会,让她陪他在园中漫步,他居然问她,“赵小姐,你对我了解有多少?这婚约你不用再审视一番吗?万一我不是你的良人,你岂不是前景堪忧?”
她当时差点喘不出气来,他这话是不是想要与她解除婚约?再说他两人婚前就相识已经强过天底下大多数的夫妻,而且他又是人中龙凤,她哪还会嫌他?比起那些个婚前连面也没见过的夫妻,她还有何不知足?而且她也怕若一放手让这婚约溜走,她如何还能再找到满意的婚事?遂她假意没听清他说什么?“梁公子,你说什么?啊,你看那边的花儿开得真好,我们过去看一看吧,这园子里面的花……”
他当时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不安地低下头,然后眼角觑到他越过她朝她所指的方向而去,她方才松了一口气,欢喜地矜持地跟在他的身后,这样一个俊俏的夫君,傻子才会松手。
李凰熙真想不装了,一把甩开这两人,她夹在中间异常的难受,梁晏的表情冷淡,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有几分不悦,她很想当场大呼惹到他的不是她,是他的未婚妻。还有另一边的赵汝真一直都用幽怨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梁晏,虽然没再争辩,但是时不时也有几分扫向她,让她不爽至极。
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半分改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汝真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如影随行,让人想要忽视也不行。
皇宫,椒房宫,欧阳皇后刻意沐浴过后用手指轻轻地划过皇帝的胸膛,吐气如兰地道:“皇上,今夜让臣妾侍候你,可好?”
皇帝李季基看了眼她刻意媚惑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叫苦,但想到她多次表示两人能不能努力再怀上一个,不想她失望,遂一把揽着她的腰倒在大床上,吻着她的红唇。
房内的气温渐渐上升,躲在外面偷偷瞄了一眼的苏嬷嬷一看心下会意,即打着手势让宫娥都退出去,自己也不逗留,准备到外头的廊下等着,只是不过两刻钟,皇帝即一脸铁青地从房内出来,甚至朝那正要推开殿门的宫女兜心口就是一脚,可见肝火上升,“来人,备轿,摆驾淑妃的寝宫。”
苏嬷嬷赶紧低头,皇上这是怎么了?心时担忧娘娘,遂赶紧溜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欧阳皇后披头散发地将寝殿内的物品都毁了个稀巴烂,她忙心疼地想相上前拉开皇后,“娘娘,地上都是碎片,小心扎到……”
“扎到就扎到,本宫还怕流这一点血吗?”欧阳皇后哭着瘫坐在地上,想到自身的凄凉,掩面哭了起来。
苏嬷嬷扯来披风给欧阳皇后披上,心中有几分了然,“娘娘,地上凉,赶紧起来……”
“嬷嬷,你说我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废物?人人都道皇帝是天下至尊的人,可他非但不能在他母后面前护着我,这也就算了,他现在居然还……”欧阳皇后的脸又红又绿,可见这话不能随便道出口。
欧阳皇后在这两个字到了唇边时方才住口,之前的气氛多好,可是她的手往下一探时,才发现他的呼息虽喘了,但那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不信地又一再验证,甚至还用羞人的方式想要唤醒他的热情,半晌了却是徒劳无功。
大床上,他脸色难堪地看着她,她却茫然地跌坐在床上,两眼幽幽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道:“皇上,你不举——”
若搁平时,她不会这么随便地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两个字,但那会儿的伤感失望支配了她,她只感觉到周身凉颼颼的,两个不经大脑思考的字就那样月兑口而出。
他的脸色大变,当场就赏了她一巴掌,“欧阳氏,朕警告你,不许用这两个字侮辱朕,是你没有姿色,对,是你的错,不是朕的……”然后就是下床穿衣拂袖而去。
“娘娘,您别怪老奴多嘴,皇上的身子您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儿时而行,时而不行,娘娘却说了最伤男人自尊的话,娘娘这回糊涂了,现在皇上到淑妃娘娘那儿去了……”苏嬷嬷见到欧阳皇后恢复了理智,忙小心地劝道。
欧阳皇后将秀发随意地拢好,双眼清冷,不甚在意地讥讽道:“去就去,他就算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废人一个,你以为淑妃就能让他那儿有反应,做梦去吧,若他真能让淑妃生个皇子,那本宫就给那贱人保胎,然后再弄死她又有何难?可这样耍弄心机的机会他都没有本事给我,你说他这人还有什么用?”
苏嬷嬷看到她的心情烦躁,忙轻抚她的背部让她冷静下来,好在进来前她吩咐守门的人都是心月复,遂也不怕娘娘这些个气话传出去让隆禧太后听闻。
半晌,欧阳皇后才冷静下来,不由得想到那天李盛基对孙抚芳的柔情,她的手就握紧成拳,自己不幸也见不得别人幸福,“孙氏那儿如何了?”
苏嬷嬷皱眉道:“娘娘,据传回来的消息说,孙氏将娘娘送去的物品都锁进库房里面,一样也没取用……”
“什么?”欧阳皇后抬高八度地道,“本宫赐给她的都是珍品,她那府邸不是刚刚重建吗?哪能缺得了那些个摆设?她难道不好这个面子?那千年人参她也没吃?”她所赐下的每一样东西都不适合安胎,摆件里面更是暗藏了麝香等药物,味道很淡,一般人还未必闻得到,但是孙抚芳久触那些个物品必定对胎儿不利,流产只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谁也疑不到她的身上,她自有推月兑的说辞。
苏嬷嬷道:“恰恰正是如娘娘所说的那样,不过娘娘放心,那天借赐物的名头,我们在忠王府里面已经找到可用之人,现在正寻找机会下手,必定不叫忠王妃有机会再生下嫡子。”
“那就好,本宫不想再看到她身怀有孕。”欧阳皇后一脸阴贽地轻抚自己的小月复,真希望怀有身孕的人是她,思及那没用的丈夫,怒而将自己桌边的琉璃盏砸碎在地。
李凰熙一直都将精力放在种甘薯上面,对于萧荇,她已经暗中嘱大哥李茴要暗中留意,不能让他有机会破坏,李茴没有多问即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然后萧荇就悲摧的发现,一如赵汝真对李凰熙的纠缠,这李茴突然对他热情了许多,无论是在地里还是回府,哪时候都会见着他的身影,让他不由得暗暗叫苦,那机会竟是一直都没寻着,再想到梁兰鸢遣人给他传的口信,直道庵中生活清苦,她已经到了忍受不了的边缘,要他尽快动手,她自然也会找机会配合他行动。
他看了信一阵的心疼,只无奈他被人看得死死的,还有那一群庄稼汉,他找人暗中使计去收买好找个替罪羊,无奈却无人上当。
“小王爷,你无需跟着在下,那边还需要帮忙……”萧荇正要去方便时,脸色不悦地朝跟在他身后的李茴道。
李茴一把揽上他的肩头,笑道:“正好,我也要去解手,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是大姑娘,萧公子有何不好意思?走啦,别婆婆妈妈的……”
萧荇想要甩下他的手,正要行动时,却看到李凰熙翘着唇角一脸等着要踢他出局的姿态,那正要动手的手就垂了下来,任由李茴姿态亲密地与他一道去解手。
“那个人有什么好看的?”梁晏不悦地道,每每看到她的目光停留在萧荇的身上,他就想要伸手扳回来。
李凰熙却答非所问地道:“我这边都妥当了,褚世泰没有多问,但却愿意配合我们行事,你那边能赶得及吗?”
梁晏表情清冷地道:“你放心,误不了事的,有褚世泰这户部的人帮手,那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李凰熙似松了一口气地道了声“好”,她没想到梁晏会做了这样的准备,这于她而言再好也不过了,只是他的态度自那天起就有些不对劲,她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正事商议得七七八八,左右没瞄到那黏着她不放的赵汝真,趁机道:“你最近都怎么了?若是不想帮我,那你就尽可以一走了之,我不求你……”
“你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他一把抓着她的手怒道,自己暗呕了这么久的事情,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李凰熙冷声道,“这就是你这几天摆脸色给我看的原因所在?”
梁晏觉得自己怎么喜欢上一个缺心眼的姑娘,他气什么她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因为与她置气的缘故,他连支走赵汝真也没有,由得她在此晃荡。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不高兴了这么久,她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嘴角不由得自嘲地一笑。
李凰熙看他笑得自嘲,心头一软,他处处为她着想,可她却连他的情绪也没有照顾到,确实有些该打,左右看了看,一把拉着他起身往那密林中而去,春天发芽的树木遮挡了两人的身形。
她揽上他的腰,“梁晏,这段时间忽略了你是我不对,可你心中不快也应直接向我明言,不然我一直不知道,你却气了个半天那难过的还是你……”
看似在劝他的话,但实则这丫头还是在为自己开月兑,梁晏有些哭笑不得地趁机揽紧她,低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啄,那香甜的气息一直蛊惑着他,他舍不得离开,而是贴着她的唇描绘着,低低地道出心中的不悦。
李凰熙听后却是哭笑不得,她以为是多大的一件事,原来就是为了那天她在赵汝真面前撇清两人关系的话让他不悦,她噘着嘴看他,握紧粉拳就打在他的身上,不让他亲的一推开,“我好心为你着想,你倒好,居然还懒我?你混蛋,你与梁博森现在撕破脸了吗?既然没有,你能提出与赵汝真解除婚约吗?也不能,我这是全心全意地为你想,只因我在意你……”她不喜欢赵汝真,但也不想看她不幸,只是情之一路半点不由人,亲疏厚薄始终是有所区别。
这一番话让梁晏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忍不住拥紧她,“凰熙,若我没有那么破事阻住就好了,携着你一道归隐山林,过着潇洒的日子……”那是他响往的,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李凰熙的头伏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那只是一个美好的响往,人活在世上就如蜘蛛织的网,是没有办法逃得开,最后她伸手轻捂他的口,“好了,提这些个让人流口水的事情做甚?”
他在她的手上轻轻一咬,她感觉到有些许麻痒,笑着躲开,他的头却往她的颈项探去,轻轻地搔她的痒,她低低地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你帮我赶走赵汝真,好不好?”梁晏在她的耳边吹气道。
忠王府,厨房外的空地上,一个小女孩正在看着口吐白沫的狗儿,轻戳它,“起来,起来……”
“二丫,你这丫头在干什么?啊?这狗是怎么了?”正在找女儿的厨娘赶紧一把拉开女儿,看着那着垂死挣扎的狗,“你给它吃了什么?”
“不就是娘放在灶上的汤渣吗?我看剩下的一些是骨头,所以想给大黄吃,娘,大黄这是怎么了?”二丫脏脏的手抓着母亲的衣袖道。
厨娘的脸色却瞬间一变,忙追问女儿是哪一盅汤?女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明白,她顿时瘫坐在地,完了,那一盅汤是给王妃补身子的,她偷偷留了些骨头汤渣想要待会儿自己吃的,现在这狗吃了都死掉了,王妃这会儿只怕也要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