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钰一人一骑,奔驰在最前方,飞速『逼』近易天行,这也怨不得其余几名骁将腿短,五方卫的坐骑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但是神骏如薛钰胯下异兽的,绝无仅有。
易天行正杀得痛快,忽然身子一紧,心头无端生出凶兆缠身的感觉,顿时心头有凌,暴喝一声:“闪开!”手随声动,双手向前推出,然后朝着左右一分,汹涌的真气呈扇形激『射』而出,立时将阻挡在他前方、两侧的官兵扫得口喷鲜血,跌倒在地。
薛钰见状剑眉一挑:“好个小贼!受死!”手中亮银梅花枪一抖,绽放出一团斗大精光,直刺易天行胸口。
易天行反手拔剑,轻轻一点,正中薛钰枪尖,轰的一声,气浪翻腾。
薛钰闷哼一声,身形一滞,连人带兽定在当地。
易天行人倒是没事,胯下战马却守不住这股力道,哀鸣声中,不自禁的后退三步,四蹄都在打颤。
易天行的目光落在薛钰的坐骑上面:“好一匹红瞳雪狮子!”
薛钰满眼都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小贼你倒是识货,乖乖下马受缚,本将饶你一命。”
易天行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道:“可惜如此异兽,今日要死在这里,真是暴殄天物啊!”
薛钰顿时气结:“你找死!”说罢一拍红瞳雪狮子天灵:“上!”
红瞳雪狮子怒吼一声,浑身雪白长『毛』根根直立,一双血眼『射』出两道光华,正中易天行胯下战马。
那匹马本就力竭,再被红瞳雪狮子的天赋异术所慑,当场就长嘶一声,再也站立不住,偏身瘫倒在地。
幸好易天行反应迅速,一感觉到身子摇晃,立即双脚离开马镫,纵身跃开,这才没有被马匹抛落在地,不过这么一来,终究分了他的心神。
不等易天行站稳,一股狂风呼啸,薛钰已然再次挺枪冲上,恶狠狠的刺向易天行咽喉。
就在此时,易天行背后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另外两名骁将也已杀至。
易天行临危不『乱』,面容平静的扬手一剑,缠住薛钰的长枪,绕了个圈,然后轻轻一振,借力向后飘去,月兑离薛钰的攻击范围。
易天行身在半空,腰肢一扭,硬生生转了个身子,剑光骤然暴盛,宛如一朵千瓣白莲绽放开来,挡住急速『射』来的三支飞旗。
铮铮连声,易天行的剑光每与飞旗交接一次,身体便颤抖一次,等到三旗被易天行击落,他的身势也已经用尽,只能无力的坠落下来。
除了薛钰,领命击杀易天行的两将一前一后,已经来到易天行身外十余丈远近。
前面一将浓眉大眼,身披铁甲,肩膀后面『插』着九支三角旗帜,与适才攻击易天行的飞旗一般无二,手中持着一支玄『色』大旗,上面绣着一只昂首啸天的白虎,瞠目喝道:“杀!”
随着他的喝声,他座下乌骓马骤然加速,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冲向易天行,人还未至,大旗如枪,猛然扎向易天行眉心。
易天行刚才接过对方的飞旗,知道来者内功深厚,虽然比起自己尚有不如,但是已经可以给自己造成不小的损耗,对方人多势众,如果与之硬拼未免得不偿失,因此脚下毫不犹豫的一蹬地,斜斜飞出三丈,让开那持旗将领的正面。
持旗将领狞笑道:“在我宁畅面前也想逃跑?”说着双臂一挥,旗帜翻动,宛如长河浪涛,朝着易天行滚滚卷去。
易天行反手一剑,斩在白虎玄旗上面,只觉剑光落处柔不受力,竟有深陷泥沼的感觉,正待抽剑后退,旗面上忽然传来一阵雄浑绵长的震『荡』之力,震得白玉剑不住颤动、嗡嗡作响。
易天行暗呼一声厉害,这宁畅手中大旗兼有枪棒之效,旗面又能阻挡夺取敌人兵器,刚柔并济、攻守皆宜,实在是个难缠的人物,比起骑着红瞳雪狮子的薛钰还要危险。
就在此时,最后一名将领也自出手,只见他双手同时向前一抛,两团西瓜大的圆球带着两条铁链飞『射』而至,对着易天行当头砸下。
不等易天行反应,那两个圆球便当空爆炸,从中『射』出无数飞镖,夹着火焰黑烟,铺天盖地,将易天行身外十余丈方圆笼罩在下。
正要追击易天行的宁畅见状吓了一跳,硬生生勒住马匹,洪声骂道:“章焘!你瞎了眼么?”
章焘是个面冷如冰的消瘦汉子,闻言根本不加理会,径自把手一抖,炸开的圆球又在合拢,势头不改,跟在漫天的烟火飞镖后面,重重落下。
易天行一见头上飞镖的覆盖范围,便脸『色』一变,沉声怒吼道:“起!”一面还剑入鞘,一面浑身肌肉紧绷,真气运转到极致,双目碧光闪烁欲『射』,肌肤变得晶莹如玉,其上金光隐隐流转,周身『毛』孔喷『射』出五彩烟气,转瞬间便在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一朵朵彩『色』莲花,随风飘浮。
紧接着,易天行深吸了一口气,双臂向上缓缓举起,仿佛擎天巨人在高举苍穹,朵朵彩莲随着他的手臂冉冉升起,最后在他头顶形成一片厚重凝实的五彩云层。
噗噗噗,落物之声密如骤雨,不绝于耳,五彩云层的表面就像是沸腾的开水,翻腾不已,不时有一缕缕彩『色』烟丝爆散开来,散逸在空中,但是易天行体**出的五彩烟气绵绵不绝,随着时间推移,云层不见薄弱,落下的飞镖火焰却渐渐稀疏起来。
不过易天行却丝毫没有轻松的念头,章焘倾尽全力的一击双流星已经悍然落下,轰在五彩云层上面。
易天行惨哼声中,一口鲜血喷『射』出来,云层轰然爆散成缕缕烟气,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不过流星锤也被高高反弹回去。
章焘咦了一声,似乎对没有击杀易天行表示诧异,双手一翻,两颗流星锤再次落下。
宁畅虽然对章焘敌我不分痛下杀手表示不满,但是也看出这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大旗一挺,锋利的旗尖发出黝黑的光芒,朝着易天行狠狠刺下。
薛钰也趁机绕到易天行身后,银枪如电,刺向易天行背心。
易天行满口血丝,显得有些狼狈,三面受敌,形势也是凶险万分,但是他站在当地,一动不动的开怀大笑起来。
宁畅看似豪勇,实则生『性』谨慎无比,见状不禁心头生出疑『惑』,旗势一缓,留下三分力道应变。
而章焘狠辣、薛钰骄狂,都没把易天行的异样放在心上,一个想只要自己双锤落在易天行身上,对方纵有万千诡计也是白搭,另一个想小贼死到临头还敢故弄玄虚。
就在锤、旗、枪欺入易天行身外丈许远近的时候,易天行猛的大喝一声,双手闪电般捏了个法诀,对着地面一放。
蓬的一声,环绕着易天行,一圈尘土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十二道戊土神符。
易天行长声大笑着挥臂如风,点在十二道戊土神符中央,顿时神符转化为十二道剑光,朝着章、宁、薛三人『射』去。
西卫八骁中,薛钰出身最为富贵,一生顺风顺水,从未吃过亏,因此胆气最壮,见状冷笑一声:“雕虫小技,破!”亮银梅花枪一扫,幻化出四朵枪花,正中『射』向他的四道土剑,当场击碎成漫天尘土。
章焘力猛招沉,对付小巧功夫却非所长,将身体易缩,收回流星锤,挡在自己正面,谁知易天行发出的土剑眼见就要『射』中流星锤,其中一道土剑忽然一沉,『插』中章焘坐骑,另外三道土剑自行爆散开来,面前蒙蒙一片尘土随风飘来,弄得章焘狼狈不堪。
宁畅应对起来却要轻松得多,大旗展动,将四道土剑卷入其中,用力一抖,便将土剑震成飞灰:“小贼,这就是你的依仗么?”
易天行抹了抹嘴角的血丝,淡淡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既然伤了我,便等着我讨还回来吧!”说罢身形一纵,飞身跃起,一剑刺向章焘。
章焘坐骑惨死,猝不及防之下,未能挣月兑马镫,连人带马跌了个滚地葫芦,又被漫天黄土罩了一身,刚刚翻身站起,便见一道如虹白光,闪耀在眼前,顿时又惊又气:“小贼安敢欺我?”对着迎面刺来的白玉剑视而不见,两颗流星锤月兑手而出,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以易天行的眼力,自然看出章焘此举并非虚招恐吓,而是实打实的对攻,只得收回剑招,挥手一剑点在一颗流星锤上,借力向后飘出。
宁畅大笑着一抖大旗:“还给你!”一蓬黄尘从旗帜中喷『射』出来,撒向易天行,接着旗帜一刺,乌龙一般直『插』易天行胸口。
易天行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左手在地面上一撑一推,身体飞速后退,躲开宁畅的攻击,不过他以寡敌众,始终是吃了大亏,身体还未落地,薛钰已经扑杀过来,不仅枪如游龙,就连他胯下的凶狮也血口大张,狠狠朝着易天行右腿咬去。
易天行脚踏星辰,身体险险从薛钰的枪光旁边擦过,反手一掌拍向红瞳雪狮子右耳。
红瞳雪狮子不愧是异种猛兽,察觉到耳旁风生,竟然如同武林高手一般立即侧头闪避,使得易天行一掌落空。
易天行一击不中,立即抽身远逸,同时撒出一把碧莹莹的毒针,止住对面三将的追击。
薛钰紧握长枪,指着易天行喝道:“小贼,你刚才施展的可是天机步?”
易天行笑嘻嘻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薛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是就交出步法,本将军替你说情,饶你一命。”
章焘、宁畅听到薛钰的说话,对视一眼,没有搭话,不过心中暗自打鼓,天机步乃是天机门绝学,这个门派不仅武道通玄,更以先天易数闻名天下,擅于掌握天机、趋吉避凶,几乎没有被人杀死的先例,倒是他们的对头往往不得好死,如果这个少年是天机门的弟子,倒是一件麻烦事情。
易天行嘿嘿笑道:“你是觉得自个儿天真还是觉得我够蠢?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薛钰正『色』道:“谁都知道天机门的弟子不会通匪,我们截杀你只是以防万一,既然可以确认你不是土匪,自然没有必要杀掉你。”
易天行冷笑道:“如果我刚才被你们杀了,岂非死得冤枉?”
薛钰轻描淡写地道:“我们此番出兵是为了剿杀叛军,功在社稷,你适逢其会,如果被误杀,就当是为国捐躯了吧。”
易天行讥讽道:“把头颅借给你邀功的烈士么?”
薛钰道:“剿匪乃是国之大事,宁枉勿纵。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不过现在已经能够证明你与匪徒无关,你如果乖乖配合我们,便能免死。”
易天行道:“如果不配合呢?”
薛钰悠悠地道:“无论是谁,妨碍官军剿匪,便算不得无辜。”
易天行怒极而笑:“好样的,够霸道。”
薛钰道:“你束手就擒吧,到了军营我们再说。”
“说你妈!”易天行大声骂道:“你们几个白痴,以为老子有空陪你们闲聊么?去死吧!”
薛钰没有想到易天行在这种形势下面还敢辱骂自己,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挺枪杀出,章焘见状也随之出战,唯有宁畅听出易天行话里有话,高声喊道:“小心!”
薛钰一面策马奔驰,一面叫道:“小心什么?”
宁畅闻言一愣,他只是觉得易天行意有所指,具体有什么危险却毫无头绪,登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薛钰啐了一口:“胆小鬼!”提运真气,打算朝着易天行全力一击,忽然胸口一滞,气息竟然紊『乱』起来,心脏痛如刀绞,当下惨叫一声,握不住长枪,跌落狮下。
紧跟在后的章焘见状吓了一跳,勒马踯躅,心中犹疑不定,随即想到薛钰冲得太近,搞不好中了易天行的什么邪法或者暗器,自己不宜与之靠近,远攻比较保险,大喝一声,待要扔出双锤,谁知真气一转,他的心口便是一阵绞痛难当,翻身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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