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凯中证券离开后,江心妍走在街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咖啡,刚刚她应该把咖啡泼过去的……呵,没有那么洒狗血啦,而且多浪费。
再说,知道李尚伟有对象,倒是让她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来到十字路口,她看见行人号志小绿人底下的秒数是“”,但八秒要跑过宽大的斑马线对她来说太吃力了,何况她手上还拿着咖啡,因此她决定等下个绿灯。
忽然间,她感觉一道灼热视线盯着她,她下意识地往前一看,斑马线的另一端,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手提黑色公文包的男人,正迈开大步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刚刚是他在看她吗?她不知道,因为她并不认识他。
男人身材挺拔颀长,有着一张英挺成熟的脸,略微方正的下巴让原本线条立体的轮廓更显沉毅刚强,脸上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厉色,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愈走近感觉愈强烈。
直到走到她面前,江心妍这才惊觉自己至少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看了八秒以上,正想抬头说抱歉,可一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她的心立刻猛地震了下。他的目光幽深锐利,让她彷佛像是被盯住的猎物,无法动弹。
她不知道这男人为何要用这么强烈的目光看着她,她该感到害怕的,但视线却无法自他身上离开,完全被他所散发出的强悍侵略危险气息所深深震撼。她有着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掠夺的错觉,总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
是她的错觉吗?一样强烈的灼热视线,刚刚就是他盯着她?
一颗心跳得非常快,她说不上是因为害怕还是有其它原因,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叭一声,一辆经过的汽车突然按了下喇叭,让他们从对视中回神。
看见男人越过自己往前走,江心妍没有多想的开口,“那个……”
她没想到男人真的停下脚步了,然后回头,一双深沉的眼眸盯着她。
老实说,他这样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教她内心悸动不已,更有点哑口无言。
是紧张,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一个陌生人刚刚是不是在看她感觉好奇怪,万一人家说没有,其实盯着人看的是她,她不就很丢脸?
只是,都把人家叫住了,她至少要开口说句话。
但可以跟一个陌生男人说什么呢?她紧张得心脏用力跳着,而后忽然看见自己手上的咖啡,总算找到了好借口。
“这杯咖啡请你喝。”她拿着咖啡的手伸向他。
看见男人皱起眉,她僵笑了下,连忙解释。
“这杯咖啡是我刚刚买给朋友的,不过他没有空喝,然后因为这是美式咖啡,我一向只喝加牛女乃的拿铁咖啡……”没有再说下去,清丽白皙的脸蛋因懊恼而微红,她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样说,好像是这杯咖啡没人要喝,所以才要送给他。“对不起,当我没说。”她收回手,低下了头。
“给我。”男人说话了,声音低沉充满磁性,不过语气冷淡。
他真的想喝吗?江心妍不确定地看着他。
“不是说要请我喝?”男人再度出声。
“……对。”她将咖啡拿给他。
男人接过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江心妍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没想到男人会接受咖啡,只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气氛莫名的诡异。
但不就是她自己开口要请他喝咖啡的吗?有什么好觉得怪异的?
不过她突然就说要请他喝咖啡,会不会被误以为是在搭讪?察觉自己似乎就是在做那种事,她脸颊不禁热红。
幸好,她应该没有机会再跟他见面了。
两人只是偶遇而已。
当小绿人再度出现,江心妍吐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来到了童装王国,江心妍将一连赶了多日的设计图拿给好友卢奕茜,她的工作是童装设计师。
她和奕茜是高中好友,毕业后一起去美国留学,她主修音乐,而奕茜念的是经济。奕茜早决定毕业后就回台湾进入自家的童装公司上班,所以平常很注意儿童服饰,可能是受了好友影响,因此每当她看见可爱的童装就忍不住拍照,久了,她自己也随手画些心里想要的童装,意外受到奕茜的赏识,就这么误打误撞成为童装设计师。
奕茜父亲一手创立的童装王国,高峰时期在台湾有近七十家的连锁直营门市,但随着全球经济不景气、生育率降低的影响,目前的店面大概只剩十家左右。
此时,卢奕茜正看着好友的设计图,她一张一张的翻阅,露出满意的笑容。“心妍,这次的设计很棒。”
国内的童装市场被大陆进口的便宜童装给打乱后,童装王国目前以外销欧洲为主,而心妍梦幻又不失纯真的设计风格,在法国及欧洲其它国家都很受欢迎,令她甚至有到法国成立直营门市的想法。
“是吗?我还怕妳会不喜欢呢。”江心妍这次设计走的是气质公主风,裙襬下加了蕾丝,让衣服看起来更华丽更有质感。
“我对妳的设计一向很有信心。”卢奕茜看到好友表情怪怪的,关心的问:“妳怎么了?今天脸上都没有笑容。江爷爷的病好一点了吗?”她听说江爷爷病了好一阵子,之前一直住院,目前在家休养。
“嗯,医生说我爷爷是长年辛苦工作,积劳成疾,要爷爷好好休息,不能再工作了。”她对公司经营一窍不通,又不像奕茜那样很有商业头脑,因此才让爷爷始终无法好好休养。“看来,为了爷爷,我得赶快找个有经营长才的男人结婚才行。”
“上次跟妳相亲那个凯中证券的李尚伟,后来怎么样了?”卢奕茜问着。江爷爷这一年来一直积极为心妍安排相亲,大家都知道老人家其实是想找个能力不错的接班人。
“李尚伟?算了,别提他了。”一提起这个名字,刚刚所见到的活自动浮上脑海,江心妍猛摇头,试图将那些画面自脑海甩掉。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有先去找他,原本是想也许该给他一次机会,结果让我看到很劲爆的事。”江心妍将自己刚才在凯中证券所看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好友。
不意外的,卢奕茜也感到很震惊。“我知道现在的富二代、富三代有的真的很爱玩,但李尚伟看起来长相斯斯文文的,不像爱玩的人,怎知却是玩这么大,在上班时间上演秀?真是太夸张了,可见他私下一定玩得更疯,真是人不可貌相。”她也曾在朋友的婚礼上见过李尚伟。
“看到的时候,我也有些讶异。”可能是因为李尚伟表演出来的深情模样太真实了,才会连她爷爷都认为他对她是真心的。
“看到不该看的,妳要不要去洗个眼睛,免得乱长东西出来?”
“还好,我挺幸运的,没有看到重点部位,所以应该不用去洗眼睛。”
卢奕茜忍不住笑场,江心妍也跟着笑了。
笑过之后,卢奕茜表示自己对某人的行为很感冒。“那个房薇心,她该不会是知道李尚伟是妳的相亲对象,所以故意去勾引他,跟他有一腿的吧?”高中时,大家是同班同学,她多少也清楚好友和那女人之间的恩怨。
想起房薇心,江心妍皱起眉。“不知道,当时我转身就离开了,没有和她说话。”不过房薇心转过来看见她时,的确是给了她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那个女人,我看她肯定还在因为高中时的事记恨妳,所以当妳被卓斯凡取消婚约时,她才以高中老同学的身分在众多媒体面前批评取笑妳。我看这次一定也一样,她是刻意要破坏妳的相亲。虽然拜她所赐,知道了李尚伟是什么样的人,但她肯定是故意去勾引李尚伟的。”卢奕茜一想到房薇心对好友做的事就气愤不已。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没办法,谁让我曾经伤害了她。”想起高中所发生的事,江心妍也耿耿于怀。
“别受她影响,妳哪有伤害她?每个人都有选择朋友的自由,妳不跟她做朋友,也不能就说妳伤害她,总之是她自己心理有问题。”
“不是那样的,如果当时我可以婉转一点拒绝,又或者答应跟她做朋友就好了。”江心妍知道好友是在安慰她,可她自己明白当年的事她确实有错。
她从小失去父母,因此爷爷非常疼爱她,她要什么有什么,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再加上爷爷是商场上人人敬重的“江老”,她便被大家称为江家的小公主,而一直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她,当时的个性也实在骄蛮任性,不太会为别人着想,喜欢和讨厌都是很直接的说出来。
所以上了高中,当房薇心说想要跟她做朋友时,她的直觉是不喜欢对方,就很直接的说不想跟对方做朋友,结果,她没想到同学们就此误以为她瞧不起房薇心。事实上,她连房薇心的家世背景都不知道,哪可能有什么想法,但在那之后,房薇心开始被孤立排挤,不久就转学了。
虽然当时她说不想做朋友纯粹是个人感觉,没有所谓的瞧不起,不过她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高傲的锋芒实在太锐利了,就算是无心的,也的确伤害了房薇心。
而人,总是在跌了一跤之后才会有所领悟、有所改变……
回想起当年的事,江心妍心情百感交集,那时的她,真的是太任性自我了。
卢奕茜看着好友没有说话,直觉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心妍,妳还没有把那件事忘了吗?我是说,妳还在想卓斯凡吗?”
“斯凡哥?不想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而且人家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还想干么?”江心妍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卢奕茜看得出来好友是在苦笑,当年卓斯凡另娶他人,带给好友及江家的打击非常大。
心妍十几岁时,江爷爷就为她选定了未来的夫婿,也就是明达电子的卓斯凡,两家将会联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因此心妍多年来一直等着大学毕业后就跟卓斯凡结婚,谁知最后卓斯凡却娶了他的初恋女友。
媒体都说江老逼婚不成,才被明达电子摆了一道,脸丢大了,当时落井下石的人不少,房薇心就是其中之一,那阵子心妍的心情真的很糟,幸好她是撑过来了。
不过也因为那件事,心妍的个性有了改变,就好像人家说的—在一夜之间长大。
后来,心妍投入喜欢的童装设计工作,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作品很赞,从中获得了成就感及肯定。
她是很高兴好友能藉工作忘掉不愉快的事,可心妍却彷佛也把自己的心给封锁起来似的,她多次要介绍男朋友给心妍都被拒绝,结果一晃眼,她们年纪都不小了。
“李尚伟的事,妳打算怎么跟江爷爷说?”
“就说对他没有感觉就行了。爷爷应该会再继续安排我相亲,我想总会有一次遇上不错的人吧。”江心妍不想爷爷失望或生气,决定隐瞒部分事实,反正她本来就真的对李尚伟没有任何感觉。
“心妍,我知道妳想做个孝顺孙女,但也不要因为江爷爷中意某个人,妳就去跟对方相亲,甚至最后还要跟对方结婚。我在想,也许妳可以自己去认识人谈恋爱,总比刻板的相亲要来得好。”
“自己去认识人?妳也清楚我现在的生活圈很小,而且谈恋爱太麻烦了,就听爷爷的安排吧。只要他高兴,病能快点好起来就好了。”江心妍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别再让爷爷为她担心。“还是妳最让人羡慕,有爱妳的老公,还有自己的事业。”
奕茜在两年多前认识了大她五岁的傅立恒,两人谈了三个多月的恋爱就闪电结婚,她还记得那时奕茜说,因为每天都想要和对方在一起,也已认定且肯定对方是自己将来的另一半,有同样共识自然便结婚了。
对于好友的羡慕,卢奕茜脸上的表情黯然。“妳可以不用再羡慕我了,我可能会和我老公离婚。”
“什么”江心妍很惊愕。“奕茜,妳在说什么?为什么突然说可能会离婚?妳和妳老公不是很相爱?”她是童装王国的设计师,又是奕茜的好友,因此有时会跟他们夫妻一起吃饭,他们看起来非常恩爱啊?
“婚姻不是只有爱就够了。妳也知道我婆婆一直很不喜欢我这个每天早出晚归的媳妇,对她来说,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工作,不是事业成功,而是相夫教子。在我跟她说了两、三年内不可能生孩子后,她很生气,争闹不休的日子让我觉得很累。”卢奕茜很无奈的说。
江心妍一直晓得好友和婆婆处不来,但她没想到那会影响他们的婚姻。可她知道好友不可能会放弃工作,不只因为童装王国是好友过世父亲一手创立的,更因这里也是好友从小到大成长的王国。
“奕茜,那妳老公怎么说?”
卢奕茜叹口气。“其实我还没有跟他说起离婚的事,他的律师工作也很忙,不过,他应该也对我们的婚姻感到疲累了。”
江心妍无言了,不知该跟好友说什么,结婚还真是件麻烦的事,就算跟自己爱的人结婚,也无法保证婚后不受其它因素影响,依然可以过得很幸福。
知道好友还有很多的工作,她便不多待,起身要离开时,眼角瞥到放在一旁约五、六本的财经杂志。好友因为念经济,自大学时就有阅读财经杂志的习惯,看到第一本杂志封面上的男人,她呆了下。
是他
刚刚在十字路口见到的那个男人!
她忍不住伸手拿起杂志。“奕茜,这个人是谁?”
“他是黎康。怎么,妳不认识他?他现在可说是商界的当红炸子鸡呢。”
当红炸子鸡?她不知道。她一向很少注意财经消息,当然,这类的杂志也很少看。
她低头继续浏览,看到封面旁边的标题写着—
黎康成功的秘诀:我的二十四小时是四十八小时。
相当强势的一句话,但他给人的感觉真的是这样子,把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使用,绝不只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而已。
“黎康是白手起家的,他和朋友杨威翰一起成立东祥映管,本来只是间小公司,但是刚好搭上LED的热潮,成为国内光电专业的制造公司,之后的发展更有如蚕食鲸吞般,短短几年就并吞了不少下游公司,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一跃成为光电界的明日之星。据说不出几年,他们将占领整个台湾市场,触角也早延伸到对岸去了。”卢奕茜解释。光看这一、两年有多少财经杂志争先恐后报导他们的事迹,就知道他们有多传奇了。
“听起来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江心妍盯着封面上那张微抿着唇的俊颜,他的表情比她刚刚看见时还要更深沉冷厉,这是因为照片的关系吗?
“厉害当然是一定有,但听说手段很可怕。”
“什么意思?”
“妳不觉得他的表情很阴沉吗?听说他们为了能顺利并购别人的公司,行事向来不择手段,所以尽管褒的人有,但贬的也不少,都说他们是豺狼虎豹,还有人说他们是毒蛇、是奸商,一旦被他们看上了,就连月兑身的机会都没有。”外界绘声绘影的传闻不少,有的也可能夸张了点,但不可否认的,他们的实力相当惊人可怕。
奸商?江心妍不禁挑起眉,想起以前似乎也有媒体如此形容爷爷。
此时,卢奕茜有电话进来,江心妍放下杂志,朝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了,然后便离开。
黎康手拿着咖啡回到公司,因为办公大楼地下停车场正在整修,因此他把车子停在一百公尺远的付费停车场。
秘书王诗晴见到上司回来,甜美的笑道:“康哥,你回来了。”
“打电话给威翰,让他到我办公室来。”
“是。”看到他手拿咖啡,王诗晴有点惊讶。“康哥,你买咖啡喔?”当了康哥快两年的秘书,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康哥从外边买咖啡回来,因为公司本来就有现煮的咖啡。
黎康看了下手上的咖啡,没有多做解释就走进办公室。
王诗晴也不以为意,反正康哥话本来就不多,她于是先打电话给威翰哥。
她和康哥、威翰哥从小一起在育幼院长大,康哥今年三十一岁,威翰哥则小康哥三岁。从小他们感情便很好,康哥大学毕业退伍后有了创业想法,就和还在念大学的威翰哥一起创立了东祥,康哥是执行长,而威翰哥是总经理。现在公司发展得不错,两年前她大学毕业后,也进入公司当起康哥的秘书。
几分钟后,杨威翰走进黎康办公室,黎康给了他一份收购数据,不浪费时间的开始讨论,交换彼此的意见。
他们在育幼院长大,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征服世界!
只不过虽然感情好到像亲兄弟,个性却截然不同,一个深沉冷静,一个热情有劲。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互补关系,让两人在工作上更合作无间,共同朝他们的目标努力打拚。
“威翰,新店那块地现在进行得怎么样?”黎康问道。
三个月前,他们成功收购了新店一间下游工厂,意外发现只要把工厂旁边那块近一公顷的土地买下,他们就可以迅速扩厂,届时生产量将会是现在的三倍以上,而且难得的是那地区交通也很便利。
“康哥,事情有些棘手,你也知道江老他目前人在家里养病,公司几次派人过去,代为管事的黄经理也做不了主,只说董事长没有要卖地,所以连交涉的机会都没有。”杨威翰也正为此事伤脑筋。
那块土地是属于江氏企业所有,八十多岁的董事长江东成,商界尊称他为江老,以前是大地主,后来也经商有成,是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不过近几年来,江氏企业的大陆投资都踩到了地雷,损失惨重,一般公司要是遇上这种情形早垮台了,最后是江老来个断尾求生,先保住台湾的母公司放弃大陆市场,再加上千笔土地做后盾,江氏企业才没有倒,只是如此折腾下来也已经元气大伤了。
“我想过几天再派人去交涉。”杨威翰说。
“不用再派人过去了,交给我,我亲自去拜访江董事长。”
“好。”通常若康哥说要亲自出马处理某件事,那就表示他对那件事是誓在必得,而杨威翰就会有默契地全权交给他,不会再过问。
讨论结束后,杨威翰看见桌上的咖啡。
“康哥,这杯咖啡是谁的?你买的吗?但你不是不喝这种用塑料膜封杯的咖啡?”康哥在某些事上总是要求完美,他说塑料封膜会坏了咖啡的味道。
“有人送我喝的。”
“是吗,我看你也不会喝,给我喝好了。”杨威翰伸手就要拿咖啡,他这个人可没那种完美的洁癖。
但他的手却落空了,因为黎康比他快一步拿走咖啡。
“这杯不行。你想喝咖啡,让诗晴帮你煮一杯,她煮的咖啡很好喝。”
杨威翰一脸纳闷,不知道康哥为何不给他喝那杯咖啡,因为康哥明明就不喝塑料封膜的咖啡啊,难道他现在想喝了?算了,他也只能去找诗晴帮自己煮一杯了。
在杨威翰离开办公室后,黎康看着拿在手上的咖啡发呆,不过是一杯咖啡,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在意,不想让它被别人给喝了……是因为送的人的关系吗?
他看着咖啡,目光深沉起来。
不久后,他将前去拜访江老,也可能有机会再跟她见面,若再次见面了,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望着他发傻?
先前在路上他没想到会遇上她,因此相当震惊,或许露出了不该有的表情,所以让她吓呆了,因为她看起来有点紧张的样子。
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六年了,但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她美丽的脸蛋少了娇气,多了分成熟温婉的韵味。
为什么她会开口说要请他喝咖啡?是随便找个人把咖啡送出去吗?
想必是那样。
黎康内心为此莫名感到不快,最后他将咖啡放到办公桌上,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