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浪迹天涯
她望着我的动作,没有做出反应,好像有些顾虑。文字首发是的,她有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对我也不是完全的了解。她执意要留在这里恐怕也仅仅是出于对垃圾的恐惧,而不是对我有什么好感。而且,我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垃圾对她所造成的阴影还是深入骨髓的。
可能她在担心,如果跑不掉怎么办?万一被垃圾抓回去,肯定会遭致更加严厉的报复。而我又是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当然,如果她知道我刚才用我心爱的座驾来换回她的自由,我想她会毫不犹豫的跟我走,可是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我想起了老头对我经常说的一句话,跟不跟随你,输了我不负责。每次老头都会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给我建议,但决定权却留给我自己。他这种行为处事的方式,也深深的影响了我,毕竟,人总是要对自己负责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你事事都依靠别人的意见,那么你永远都长不大。
想到这里,我再次的打开门,用手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反正现在垃圾已经被我引开,去还是留你自己决定,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不会勉强你。就像我前面提到的一样,这也是一种赌,只不过现在的赌注不是钱,而是她自己。赌对了,她就能远离垃圾的魔掌,赌不对,也许,她就永远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她很迷茫的望着门外,想踏出去,可是又不敢。我想她现在心里一定很复杂吧,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来说,确实是难为她了。不管怎么样,再艰难的决定,我还是要交给她去抉择,有些事情,外人是帮不上的。过了一会,她好像下定了决心,冲我点点头,表示可以。我再次做出一个ok的手势,表示,你确定吗?想好了吗?她再次很肯定的点点头,眼神里还有些胆怯,让我有一种想抱她的冲动。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垃圾应该很快就回来,早早撤离才是上策。我见她主意已定,马上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衣服,行李,等等,好在我东西不多。多年的流浪生活,让我养成了精简的习惯。凡是不实用的东西我统统不会买,平常我会把一些备用的生活必需品装在一个背包里,一有突发状况马上就能提包走人。
不出3-5分钟,我收拾完了,刚要走,一拍脑袋,糟了,差点误了大事。我赶忙从床底的夹板中,把垃圾同志卖给我的那把枪取出来,带在身上,以防万一。我环顾了四周,想想还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有,确定可以了,我对着女孩做出一个手势指指门外,意思是说,走吧?女孩冲我点点头。
我跟女孩出了门,朝着与垃圾相反的方向走了。去哪呢?无所谓,我流浪惯了,对我来说,哪里都是家。房子是租的,住不住都没关系,只是可惜了我交到房东手里的押金,看来是要不回来了。(当地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退房前要提前2-3个月通知,或者找人顶替,否则押金不退)。我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盘算着去哪里合适,先躲一躲,等明天比赛的事情解决了,再作打算。
我一路走,女孩就一路跟着我,时不时的还向四处张望,生怕路上遇见垃圾同志。我能感觉到,她对我还是有戒心的,虽然她一直在跟着我,不过总是有意无意的跟我保持一段距离,我想她也一定是在很无奈的情况下才不得已跟着我这个陌生人走的吧。她一个女孩子流落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举目无亲,估计身上也没钱(有钱也被垃圾抢去花掉了)。也许她现在并不期望能跟到一个好人,只要那个人能够管她吃住,不虐待她就好了吧。
所以说,人要活下来其实挺简单的,无非是衣食住行,过多的烦恼往往来自于人的贪念,而这一点在赌徒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其实有时候,人在生活中眼光适当的放低点,你就会觉得活着并不是那么累。要知道,任何东西的获得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在你享受赢钱的快感的同时,是否曾经考虑到将来的某一天,当你失去这些东西的时候,你会有多么的痛苦?
中国人有句老话,享福太多会折寿。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属于你的,而有些东西是不属于你的,当你所享受到的或者你得到的东西超出了你驾驭的范围,那么你就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道理,当年的武大郎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以武大郎的长相和条件,却娶了一个像潘金莲那样的老婆,最终只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虽然,他的兄弟武松为他报了仇,但逝者已矣,就算武松杀掉多少人也换不回他兄长的一条命不是吗?
我跟女孩走了一段时间,正好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我想,老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拦下了出租车,打开了车门,让那女孩坐后面,我坐前面。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想了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小旅馆应该是最合适的了。大地方住店要身份证,我们两个黑户肯定是不行的,而且还要找那种家庭式的旅店,(英国有的普通居民的房子都有好几个屋子,有时候会有一些人把空出来的屋子装修一下变成家庭式旅馆,来赚点外快,价格相对便宜一些,最重要的是不用注册登记),像这样的旅店一般用来招待像我这样的背包一族(说白了就是那种半流浪汉性质的群体),相对来说也不太引人注意。
我打定注意后,跟司机说了地址,那个地方我以前住过,只是很久没去了。司机说了声ok,就驱车拉我们到了我说的那个地方。下车后,我来到那个家庭旅馆,开了房,把女孩领上去了。进屋以后,我把包放下,用手势告知她,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不要乱跑,她点点头,表示明白,我这才出门去了。
出了门,心想买点东西,于是就满大街找24小时便利店。这个地方比较偏,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买了些生活必需品(主要是帮女孩买的),零食,快餐,还有一张电话卡,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有卖零售**,我寻思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买,心想,还是等到真正用的时候再来吧。
回去后,女孩正在屋里看电视,看到我进屋,本能的站了起来。我把刚才买的快餐给她,她也没有跟我客气,接过去就吃了,看得出来她饿的厉害,吃起来狼吞虎咽的,我告诉她别急,小心别噎着,也不知道她是听懂还是没听懂。趁她吃的时候,我去上了个厕所,出来一看,晕,妹子你几天没吃饭了?把我的那份也吃了,我饭量就算不小了,你一个小女孩一顿吃的顶我两顿。看来垃圾同志真的没少虐待她,连饭都不给她吃。我叹了口气,心想,吃了就吃了吧,挺可怜的,我以前也挨过饿,知道那滋味不好受,早知道给她多买点了。
此时的我也没有心思吃饭,女孩的事情暂时可以放在一边,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看老头,顺便了解下病情,跟他这么久,有病都不知道,实在太不该了。比赛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就顺其自然吧,我望着还在吃饭的女孩,心里想,使劲吃吧,多吃点,如果明天我过不了那最后一关,到时候别说你了,连我自己都没得吃。
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该做的的我都做了,也算对得起你了。如果明天我能彻底翻身,有了钱,到时候再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安置你。你要是希望将来能躲过这一劫,那就保佑我明天大获全胜。呵呵,要是能跟你说说话就好了,起码还能缓解一下我的压力,守着你这么个会说话的哑巴,想说都说不出来。
夜深了,困意阵阵袭来,心想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我跟女孩用手势做了个睡觉的姿势,我想告诉她,要睡了。女孩还在吃,看到我做的这个手势,嘴里嚼着东西马上停住了,脸上很为难的表情。我不解,这是怎么了?女孩想了想,咽下了嘴里嚼的东西,不吃了。坐到床边去慢慢的月兑衣服,低着头不看我,我一看,糟了,她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马上冲她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指旁边的沙发,然后指指我自己,我指指她,再指指床,告诉她,我睡沙发,你睡床,明白?她扑哧一声笑了,女敕白的小脸泛起了阵阵红云,就好像过节蒸的大馒头,让人忍不住想上去狠狠掐一把。(北方一般过节有蒸馒头的传统,跟平常的馒头不一样,有的上面会有红点做装饰,看着比较喜庆,不同的北方地区也有些差别,至少我老家是这个样子的,南方的朋友可能没有这个传统)。
说实话,我挺喜欢看她笑的,很天真的那种笑容,像天使。而且她天生有着北欧人的那种优势,自然白,五官精致,唇红齿清,像她这个年纪,正是青春发育的最好时候。西方人的基因一般是比东方人老得快,女人过了25岁就成一包渣了。他们那的人一般30-40岁的人跟咱们这边50岁的人差不多,更老的那简直就没法看了。
看着她笑,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虽然跟她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对她挺有好感的,如果我们之间可以交流的话,我真想问问她,你想不想当我老婆?呵呵,有点异想天开了。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对她产生了感情,只是我自己还没有察觉罢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天会让我们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彼此?难道就不能浪漫点,又或者像正常人一样呢?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想的时候,偏偏就不来,不想的时候,全都堆一块儿一股脑的跑出来。
我跟她道了声晚安,(听不懂拉倒)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由于白天想的事情太多,睡得不是很沉,恍惚之间半睡半醒,偶尔还能听见她吃东西的声音,(妹子你到底多少顿没吃了呀?),水声(貌似在洗澡?),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终于睡死了。
第二天早上,被电话声吵醒,一接,医院来的电话,老头醒了,我听了以后,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上帝保佑,无惊无险。我赶紧从沙发上起来,女孩还在床上睡,也不知道醒了没有,我现在也没空搭理她,赶紧去厕所冲了把脸,抬头一看,正好看到横梁上挂着的**和,(原来昨晚是在洗内衣),下流的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我靠,好大的尺寸,我被深深的震精了。哎?这么说来,那她现在岂不是没穿内衣?要不然……我去!太龌龊了,我赶紧把思绪拉回来。一会还要去医院看看老头呢。
我洗完了脸,换了件干净衣服,一模,晕,枪还在身上别着呢。我是拿出去还是留家里?留家里我不放心,毕竟这里是旅馆,还是带着吧,虽然麻烦,安全要紧。我拐走了垃圾的女人,现在正满世界找我呢,万一大街上碰见他,说话还能有点底气。想到这里,我使劲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尽量遮住不让别人看出来。然后准备出门。
就在我开门的时候,女孩从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原来她早就醒了,估计也是被电话声音吵醒的,她望着我,露出疑问的表情。我用手势告诉她,我出去有事,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她点点头,表示明白。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基本都能明白我表达的意思,我的肢体语言也在这种情况下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出了门,正好有去医院的公车,本来想打车的,现在也省了。我坐上了车,看着车外的景色,脑子里重复着昨天想的事情。人要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大脑不去想事情就好了,那就没有那么多烦恼。想着想着,到站了。我下了车,往医院的方向奔去。
到了医院,直达老头的病房,一进去,看见老头正在喝水。老头见我来了,马上放下杯子。我问,你怎么样?还可以吧?老头说:我没事,小毛病,挺一挺就好了,人岁数大了也是没办法。听他这么说,我完全放下心来。忽然想起昨天医生说的话,就问,医生没跟你说动手术的事?老头说,没必要,我跟他们说好了,过了中午我就出院,晚上最终比赛呢,别耽误我发财。
我想了想,问:真的没问题么?你确定?昨天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危险。老头说,到了我这个年纪,能活一天是一天,有些事情就不要勉强了。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可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脸色还不错,姑且相信他吧,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这时,老头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我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难道你看我的脸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我说:为什么这么问?他说,有点不像平常的你,你怎么不问我对最后一场比赛的看法?我想,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女孩的事情了,你再神,也不能神到这个程度吧?我说,是有点事情发生了,不过跟你刚才提的没有关系。于是我就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老头就在一边听,也没插话。
等我说完,老头问: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我说,不知道,我心软吧,那你呢?当初为什么要帮我呢?这次是我第二遍问这个问题,同时,我等来的是老头的第二次沉默。良久,老头还是那句话,我想死后上天堂,说完,一脸的伤感。这时,我已经强烈的感觉到,事情远非他说的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理由,既然他不方便说,那我也不好再问,可能只是时候未到吧。我想,将来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老头拿起杯,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转移话题:比赛的事情你有谱了没?怎么也没见你问我的看法?以前你一有事就问个不停的。我说,问也没有用,拿主意的还是我自己,你不是说了吗,要自立,我现在就要自立一回给你看看,我不是白跟你这么久的。老头嘿嘿一笑,问,说的不错,有实际的想法没有?我想了想,说命运安排我们认识的,我的新生就是从你开始的,当初是你把我拉出火坑,既然所有的事情从你那里开始,就从你那里结束,我这次要用你的方式来玩这场比赛。
老头听我说完这番话,收起了戏谑的笑容,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跟我说,孩子,你终于长大了~~
我说,也许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学会了去担当,可能人经历过了,到了一定的时候,有些事情自然就会明白了。我现在心里已经不像上次决战那样紧张了,只觉得很平静,可能你说的对,胜负什么的不重要,人一辈子,要担心的时候多了去了。就算这次我真的翻身了,又能怎么样呢?最多只是做回一个普通人。未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这样的大场面等着我。如果我每次都这么顾虑重重,那以后还就没法过了。倒不如放宽心,一切顺其自然吧。
老头看着我,说,很好,如果我像你这个年纪就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也不会落的晚年凄凉,希望你将来能找到自己的美好生活,不要像我。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说:不如我们做个测试吧,跟最后这场比赛有关的,老头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就问:什么测试?
我问老头,你知道孔明和周瑜么?老头说,他俩是谁?(谅你也不知道),我说,他俩是中国古代的两个智者,当初他们在讨论问题的时候,曾经把问题的答案写在手上,看看对方想的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样。(我也只能简单的给他解释这个过程,如果要详细说的话,什么三国演义,草船借箭,借东风,哪辈子才说得完,说了他也听不懂,况且以我的英文水平很难将这一古典名著完全的表述出来)。我说,咱俩吧今天想押的球队的名字用短信互相发给对方,看看我们是不是想的一样?
老头说,有意思,看起来挺有趣。于是我俩拿出手机,开始互发短信。我发了个“意大利”给老头,不一会,我也收到了老头的短信,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单词:“意大利”。老头收到我发的短信,呵呵一笑,很好,看来你终于学到点东西了。我说,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数据什么的该分析的也分析了,概率也总结了。我说过,我要以你的方式来玩这最后一场比赛,既然当初是你把我救回来,那么这一次,我们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输了,就当是还你人情,至少,在跟着你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又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用最后的50块换来的这么久的太平日子,也值了。
这时,老头拿起了杯子,喝完了了最后一口水,对我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们走吧,这里太闷了。我问:去哪里?他说:当然是出院啦,去投注站。我说,你不是要等到中午才出院的么?你行不行呀?老头说:没事,我已经好了,你别瞎操心。说完,老头下了床,说,你等我一会,我上个厕所,顺便办理一下出院手续,一会咱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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