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章奇耻大辱
非正规的地方倒也不怕移民局,只是当初我混黑帮的时候,多多少少在地头上干过些得罪人的事情,有很多人也认识我,所以,躲都来不及,哪还能雇我给他们做事情?就这样,两天以后,我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了。文字首发
好吧,即使没钱可以睡街上,可是吃不饱饭怎么解决?我和妹子苦熬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走路都直发晕,望着咖啡店橱窗里的芝士蛋糕,我馋得口水流了一地,没办法,为了生存,我拉下脸皮做了一件丢人的事情偷东西。
我长这么大,这是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偷东西,以前,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小偷,可是现在,我自己反倒成了贼,我不想找什么理由为自己开月兑罪责,因为直到现在,我还认为这是我一生中的奇耻大辱……我走进一家超市,趁着管理员不注意,悄悄用刀片在米袋上划开一条口子,这样米就会顺着口子往外流,然后偷了大约一斤大米,米是装在袜子里的,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管它卫生不卫生了。
我拿着装好的米回去分给妹子一起吃,由于没地方住,自然也不可能烧水做饭,只能抓一把生米放在嘴里干嚼,配上从麦当劳拿来的免费食盐,吃着还有点儿像锅巴味儿,妹子开玩笑说,原来米还有这种吃法,干脆将来开餐厅把它做成一道菜谱吧!!
我尴尬的随着妹子一起笑,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儿,想当初,我请人吃一顿饭,几百块的账单我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现在,竟然落魄到这种程度,我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感慨之余,我又向妹子提出卖项链的事情,但她始终仍是那一句话死也不卖……悲催的,女人呀,女人,永远都是那么不懂事儿……
偷来的一斤米也没多少,我和妹子两个人一天便吃完了,饥肠辘辘的我寻思着再去偷点儿,可是当我走到那家超市门前时,我脚步停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突然很鄙视我自己,我扪心自问,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不是没念过书,也不是没受过教育,更不是不懂得礼义廉耻,我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呢?没有了就去偷,那我岂不是一辈子就是个做贼的命?
罢了!!穷就穷吧!!大不了饿死横尸街头,我可不想再丢这个人!!想到这里,我赌上一口气,转头就离开了那家超市,而且我还在暗中告诫自己,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去偷!!
不过,高尚了一把骨气是有了,可肚子该怎么办呢?我也不想两手空空回去让妹子失望,于是,我沿路经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顺手在里面抓了一把免费的食用糖,然后低着头出门灰溜溜的去找妹子。
妹子见我回来,殷切的问我:“亲爱的,米呢?快拿出来吧……你看,我刚才去店里拿了些免费的胡椒调料,我们今天换个口味儿好不好?”
我很颓废的告诉妹子:“对不起,今天没有米,我只弄到一些食糖,要不我们就喝糖水吧?”
妹子一愣,忽然她很警惕的看看四周,随后十分紧张的问道:“你被人发现了吗?”
我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妹子想了想说:“没关系,你在这里等,我去偷。”说完就要走。
我一把从后面拉住妹子:“别去了,我们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好吗?”
妹子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相处了这么久,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性格,她没有怪我,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说:“嗯……亲爱的,你喜欢喝糖水,我陪你一起喝……”
妹子的话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我多希望她能骂我一顿或是发发脾气,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可是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在这种最艰难的日子,维护我那颗廉价的自尊心比什么都来的重要,我忽然感觉自己是个畜生,我不配拥有妹子对我的感情,像她这样的好女人,怎么偏偏就跟了我这么个王八蛋?
后来,为了勉强填饱肚子,我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翻了翻垃圾箱,我连着翻了好几个垃圾箱,终于让我找到一根火腿肠,我拆开包装用鼻子闻了闻,擦,我说怎么整根都不要了,原来是过期的,坏掉的部分散发出阵阵的恶臭,尽管如此,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我没有告诉妹子火腿肠过期的事情,直接把好的那一部分掰下来给妹子吃,至于坏的那一部分则留给我自己,妹子就靠着这半根火腿肠熬过了一晚上。
但我的运气却没有妹子那么好,烂掉的蔬菜可以吃,发霉的大米也可以吃,唯独过期的肉类绝对不能吃,我吃下那根火腿肠没几个钟头便开始拉肚子,一趟一趟上厕所,拉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稀,到最后就只剩下黄水了,这还不算,由于我上厕所的次数太多,一个晚上多达数十次用卫生纸擦,结果菊花被卫生纸擦出血来,也正是从那天起,我得了个痔疮的毛病,直到现在拉大便的时候都要饱受万箭穿心之痛。
我很后悔吃掉那根火腿肠,不但搞坏了身体,而且还把肠胃仅有的那点儿油水都拉了出去,这样一来就更饿了,在那些天里,我几乎看什么都像吃的,甚至有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把胳膊放在嘴里咬两下,权当是体验咬东西的感觉,记得有一次,晚上我搂着妹子睡觉,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发神经抱住她的脑袋啃了好几口,吓得她之后每次睡觉都要用衣服盖着头才敢和我一起睡。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又或许是我坚持原则没有再继续偷东西感动了上帝,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终于有幸被我找到一份工作帮人整理仓库,但可惜的是,这只是一份兼职,虽然薪水还行,但工作时间却少的可怜,每星期只有一天班,干一天给六十块钱,也就是说,我要用这六十块钱负担我和妹子两个人一星期的伙食费,这显然是不够的,更别提租房子,而且工作强度也高的惊人。
第一天上班,仓库经理吩咐我把一百二十个大箱子全部抬到楼上去,我掂量了一下,每个箱子最少有五十斤,我已经很久没干过重体力活了,现在一下子要我干这个,身体肯定吃不消,再加上流浪的日子我一直都没吃饱,拉肚子拉的我手脚发虚,所以,咬紧牙关干完了一天下来,我直接昏倒在卫生间的马桶上。
尽管工作非常辛苦,可当我结束工作拿到薪水的那一刻却很满足,整整六十块,很长时间没有碰过这么多钱了,我差点儿当着别人的面哭起来,有了这些钱,我和妹子就不用再挨饿,发薪水当天,我领着妹子去吃了顿难得的大餐,说是大餐,其实就是炸鸡和薯条,我们两个狼吞虎咽吃的连渣都不剩,通过这件事我才发觉,人原来活着是这么的简单,有时候**少一点儿,就很容易过的幸福……
那顿大餐一共花费了我十五块钱,剩下的四十五块还要坚持六天半,为了保证天天都有饭吃,我不得不把这四十五块全部买了最便宜的食品,可是没想到,人在生活有保障的时候,吃饭多顿少一顿无所谓,但人在生活困难的时候,饭量却变得奇大,原来计划着买来的东西在第五天的时候就吃完了,还剩一天半怎么熬?没办法,我只能用仅有的几枚硬币去超市买了几罐狗粮。
狗粮就是狗罐头,用来喂宠物的,逼到这个份儿上,再恶心的玩意儿也得吃,只要吃不死人就行……时至今日,回想起那段折磨人的岁月,真的是不堪回首,痛苦,疾病,饥寒交迫,彻夜不眠,屈辱……仿佛是一记烙印,牢牢地刻在我心中,我曾无数次的想要将它忘记,但我做不到,人的记忆是无法抹去的,尤其是这种深入骨髓的伤害,它只会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而愈加清晰,有的时候,我很希望自己突然变成一个痴呆儿,这样,我就不会时不时的从梦中惊醒,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有这么一段经历,恐怕我也写不出什么东西来,世界上更不会出现这么一本书我的烂赌人生。
流浪的日子是异常艰苦的,今日不知明日事,吃了上顿没下顿,人在那种环境下非常没有安全感,也很容易在精神上崩溃,我之所以能一直坚持不放弃,完全是因为有妹子,她是我灵魂上的依靠,她会在我失落的时候给我打气,中国人有句老话患难见真情,这份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恩爱下去,然而,世事难预料,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件小事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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