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安为了能打败侯真,带着侯钰溜进父亲的书房,试图从书里找出办法来,反正他们的父亲几年都未回来过了,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揪住。文字首发两人翻了许多书,几番商讨之下,商量出了用诡计引开侯真,再骗到陷阱里痛打落水狗,这样就能稳胜了。
果不其然,侯安和侯钰终于在侯真手下赢了一次。只是这一次赢得很不光彩,还间接害了侯昌摔折了胳膊。
二夫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告状,几年前丰姿绰约,如今渐渐堕落成市井泼妇,指着三夫人的鼻头声色厉茬地喝斥道:“你的两个儿子胆大包天!一点都不顾及血脉之情,下手狠辣,不但把真儿的腿给打折了,还迁怒昌儿!你是怎么管教的!”
“侯真生来强壮,如今更是初入武道门径,安儿和钰儿年幼体弱还未曾学武,你说的话我是不信的。”三夫人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说道。后院之主空悬已久,二夫人早就自以为是地认定是侯家后院的女主人,三夫人看得清楚,只要侯安还认她做娘一天,侯太老爷自会看重与她,争来争去已没有任何意义。
二夫人被三夫人的一句话给气得半死,想到身在显赫的侯家不敢过于娇蛮,最后只敢低声咒骂了几句甩袖愤愤而去,看样子不闹出点什么誓不罢休。
几年来摩擦不断,原本脆弱的姐妹关系也愈见恶化,加上家主自爱妻亡故后变得放浪形骸,抛妾弃子终日在外,数年从未归家一次。三夫人明白二夫人心里的凄苦,丈夫在世,却如守寡,只得把心思全部放在儿子身上,试图通过儿子得到侯家赏识来为自己挣得一点地位。早年她也是这般打算,现在想通了,侯家一不是皇室二不是贵族,其地位之高愣是与之平起平坐,可见地位超然非她所能想象。
守活寡的日子过的凄苦,表面上不敢有任何越矩,安分守己做好本分才是最重要的,侯家岂是一般贵族王侯可比,不至于会给她一个令人称羡的高贵身份,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亦不会相差甚远,娘家有侯家帮衬她别无所求,二夫人这般做法,最后只会自掘坟墓。
二夫人闹得声势颇大,大宅内人人皆知。她让侯真出来指证,侯真说是侯钰把他骗进陷阱,侯安就说是自己的主意,甘愿自受责罚。侯太老爷从始至终并未露面,只有夏达站了出来,放言关了侯安和侯钰两人一个月的禁闭,二夫人与侯真以为沾了便宜,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大哥!达叔他不识黑白,明明是侯真的错,干嘛把我们给关起来!”侯钰愤愤地说道。
侯安抓着一只鸡腿,边吃边道:“傻瓜,这你都看不出来,达叔明明是在帮我们,你见过谁在禁闭期间还有好吃好喝的?”
“可是……”侯钰挠头道。
“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侯钰眨了眨眼睛,望着侯安的面庞一脸困惑,显然没有听明白。
“哼,欺负我们就要让其付出代价!侯真和二娘高兴不了多久,你就瞧好吧。”侯安故作高深地说道,脸上浮现出与之年龄不相称的阴狠。
侯钰想了想后又沮丧地说道:“大哥,要不是因为我没用,也不会连累你。”
“别说了,我是你大哥!”侯安小手一挥,颇有大人说一不二的风范。要不是当初三娘救了他一命,早就死了,他一直都记得这份恩情。再说侯钰一直都很乖巧听话,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当做亲弟弟来看待,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侯钰听了很是感动,扑哧一笑,拉了拉侯安的袖子,怯声声地问道:“大哥以后也会保护我的,是不?”
“那是当然!”
侯钰像是不放心似的,紧接着说道:“我们拉钩钩。”
“……真是麻烦。”
侯安臭着脸,觉得丢人很是不愿意,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和侯钰勾起了手指。
这次禁闭,兄弟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一层,喜在心头的侯安根本不会想到,数年后发生的一件事,使他和侯钰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侯安和侯钰从禁闭室里出来之后,侯真像是不屑般再没主动找过麻烦,侯安也深知不学武就打不过侯真,也没上门滋事,如此这般相安无事了近一年时间。
来年初春的某一天,夏达突然跟侯安说可以修炼了,期望来得如此突然,侯安喜不自胜,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侯钰,两人高兴了许久。
夏达为侯安粹体,并教了他低阶高级拳法奔雷拳。侯安对于利用叠加攻击加大攻击力的招数,可以对抗比自己强壮的人的拳法,特别感兴趣,心存长久以来被侯真欺压的抑郁,练得格外卖力。
侯安自小天生聪颖,仅仅六岁便能断文识字,十岁熬打筋骨正式开始习武,天赋果真如侯太老爷所断,着实惊人,十二岁就达到了武士阶,虽然不至于把奔雷拳使得出神入化,但也小有所成。侯真期间借机生事,想试探侯安的武技厉害到何种地步,不料次次被侯安打得伤筋断骨,此后再也没敢小看,以至于每次见到侯安和侯钰都绕道走。
后面几年,在侯安十三岁时文采更是惊艳,以太祖王朝的科举题目,写出令人赞叹叫绝的文章,可谓是文武双全,冠绝亢龙城,一时风头无人能及。侯钰望着一年一个样、快要变得不认识的大哥,羡慕仰望之余难免暗生妒忌,加上三夫人时不时跟他说一些令他反感的话,心里很是犹豫不定。
侯安在演武场练得汗流浃背、双拳舞得拳风阵阵,片刻后收了拳势,眼角余光瞥到侯钰眼底的羡慕之色,便走到侯钰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早就让你跟我一起学武,羡慕了吧?我去跟达叔说说,叫他也教你几招。”
“不不,不用,……我,我不想……”侯钰眼神闪烁,含糊地表达出不想学武的意愿。
侯安不以为意,以为侯钰是吃不了修炼的苦,大刺刺地承诺道:“好好,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今后我保护你就是。”
望着侯安离去的背影,侯钰神色痛苦地握紧了拳头,回到屋里扑到三夫人怀里大哭了起来。
三夫人模模侯钰的头发,低声哄劝道:“钰儿,娘不让你学武是为了你好,娘绝不会害你,听娘的话,现在忍一忍,更不要对安儿表露出想学武的意愿,明白么?”
“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只能被人保护,我真的很想学武!还有,他是我大哥啊,娘!”侯钰哭道。
三夫人用手绢擦去侯钰脸颊上的眼泪,叹了口气。
“安儿是嫡子,你争不过他的。”
“我不和大哥争!大哥要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
“你不学武就是不争,知道么?”
侯钰闻言一窒,无法理解三夫人话中的意思。
三夫人摇摇头说道:“你现在还小,我说多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记得一件事,今后要与安儿不要走的太近,明白么?”
侯钰气得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不明白。”
“安儿学武了,意味着侯家数年不变的天也要变了,你与安儿走的最近也最危险。娘只有你一个,娘不想看见你出事。”三夫人面露焦虑之色,像是有苦难言。
侯钰只觉得大人们的世界是如此难懂,面对暗藏的勾心斗角、提防算计感到头疼欲裂,不顾三夫人再次叮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渐渐的,随着每次陪着侯安去演武场,并看他练武,终有一天侯钰难耐不住,隐晦地透露出想学武的意思。侯安没有多想,觉得侯钰想练武是件好事,二话没说就把侯钰带到夏达那里去了,瞒着三夫人粹了体也入了武道。
事情过去没多久,三夫人便瞧出了点苗端,当着侯钰的面大哭了一场。
侯安终于到了十五岁,到了束发的年龄,侯太老爷出面,邀请了诸多王公贵族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束发礼,并当众宣布了侯安是侯家的嫡子。二夫人和侯真得罪了那么多人就是想争一争嫡子还有长媳的位置,不料却被侯太老爷一语给定论了,不由地面如死灰趔趄跌倒。
又是两年过去,果然不出二夫人当年所料,侯太老爷以旁支血脉为由将侯真贬去边远小城巩固侯家势力,陆续地又将侯昌、侯邦二人也贬了出去。由于侯康自小体弱多病就暂且搁了下来,侯钰的资质一点也不比侯安差,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修为也日益见涨,三夫人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已成隐敌的侯钰某一天也会被贬出大宅。
终于,侯钰十四岁那一年,侯太老爷突然找他密谈,派他去遥远的大夏办事。三夫人听闻以为是儿子遭贬,差点晕倒,后来见夏达也随之一起前去,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但是,侯钰不知道此举被侯安误会了,侯家众人皆知夏达在侯家的位置,夏达跟谁,谁就是嫡子。
侯安一怒之下追了出去,当面质问侯钰道:“当初你说不和我争,我便信了,如今你怎能如此待我?”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侯钰连忙辩解道。
“那你跟我说是哪样?”
侯太老爷说事关重大不得与任何提起,而且也是暗存了一丝利己之心,侯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侯安一整怒容,神情顿时变得高傲冷漠,瞥了侯钰一眼转身回了大宅之中。
刚入侯府,便听到门厅之内有喧哗之声,原来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众人都以为是上门找茬的,侯安不禁多瞧了几眼,那人身披白色斗篷将头脸都藏入其中,兜帽袖口之处绣有金丝云纹,看上去很是不凡。
那人自始自终一言不发,沉寂了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方金镶白玉的铭牌,上方刻着古字‘旭日’二字,侯安脑袋一蒙呆立当场,旭日神殿的使者怎么会在这里?众人见了铭牌后也是一个个呆若木鸡,忘了行叩拜礼。这时,侯太老爷突然出现在大厅之中,向那人叩首告罪了一番恭敬地请他入内,片刻后,使者离开了侯家,侯家众人这才如梦方醒。
约莫过了半个月,侯钰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侯安瞧见他一脸落寞之色,冷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一般转头离去。
“什么!那物裹着白焰飞降,这怎么可能?!”侯太老爷细细听了侯钰和夏达的回禀,失态地起身怒骂道。
侯钰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我说的句句是真,没有半点虚言!太老爷若是不信可以问达叔!”
夏达望着侯太老爷一脸阴翳,点头说道:“钰少爷说的没错。”
侯太老爷对自己的妙算之法信心十足,侯钰和夏达二人所说的话自然是不信的,当下也没说什么,不耐地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不放心之下,另外派了心月复又去了一趟大夏,苦等数日,最终等回来一个那物不翼而飞的噩耗。
“此事真的与我无关!他方才也说了,秦猎户和他儿子秦正双双失踪,一定是他们拿走了星核!”侯钰慌张地辩解道。
“倘若真的是白焰,星核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山野贱民拿走!你,你们都瞎了眼睛!”
侯太老爷当场勃然大怒,毫不客气地对侯钰数落一通后贬去了大夏侯家旁系。此番一去,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回侯家,侯钰跑到侯安的住处,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试图让侯安能帮他说上一句好话。
侯安冷着脸,不为所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我兄弟情深,星核飞降这种大事竟不向我透露一个字!是太老爷不让你说,还是你本心不愿意对我说?”
“是,是太老爷不让我泄露半个字。”侯钰心头一颤,他确实是带着一丝私心。侯安最后一句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插进心脏,竟被一语中的,侯钰被说中心事,隐隐慌了手脚。
侯安冷笑连连:“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侯钰了解侯安不容背叛的脾性,方才要是承认有所私心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现在矢口否认却是彻底冷了侯安的心肠。
侯钰面露心死之色,收拾了衣物盘缠走出了侯家。
侯安站在楼阁之上目送侯钰离去,这时,侯太老爷身边老仆寻到他,神神秘秘递给他一张叠好的信件,并叫他立即出发。
侯安不明所以,展开纸张后,只见上方书写着墨迹未干的五个大字:大夏,天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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