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曹胜跑动的声音在深远、空旷的甬道里越传越远,好似远到天边。文字首发
“出口通向哪里?”广琛问道。
秦正答道:“烽火城东城门。”
“我们还没走出烽火城吗?”华荣奇怪道,在昏暗的地下甬道中穿行了这么长时间,觉得他们应该是走出烽火城了。
秦正解释道:“曹胜不是想出去找铁砣道歉么?这里是最近的出口了,我们进来的入口只能进不能出。”
“我们杀了铁砣那么多手下,还闹得满城风雨,铁砣会放过曹胜吗?”
“或许会吧,曹胜没有杀一个人。”秦正随口道,带着剩下的几人转身走向另外一个岔口,明白其中关节后脸庞阴沉了几分。他杀的十几人中,有一半是曹胜推过来的。当时曹胜离他最近,看在大家共同对敌,情况危急之下没想许多,唯有杀了围困他们的那些地下佣兵,才有突围的机会。没想到,曹胜老早就揣着独善其身的想法。
广琛和徐武见秦正换了方向,面面相觑后不由地问道:“我们不出去了?”
“现在满城都是地下佣兵,出去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走的方向是一个通往城外边郊的出口。”
徐武‘哦’了一声,松了口气,而广琛从秦正的话音里却听出另外一层意思。
“这么说,曹胜从刚才的那个出口出去,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你担心他干嘛?”华荣口气恶劣地说道:“他不是想去找铁砣吗,让他去找好了,外面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
徐武接话道:“华荣说的没错,曹胜要自找死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把秦正的一番好心当作驴肝肺,死不了算他运气,死了是他自己活该!”
“铁砣对我们几个恨之入骨,一定不会放过曹胜的。”广琛有点于心不忍。
华荣想了想,说道:“方才秦正不是说了吗,兴许铁砣看在曹胜没有杀他手下的份上,给点教训放他走呢?”
徐武摇头,不同意道:“不要把地下佣兵想得跟我们在斗峰一样,就以这几天观察来看,不是善茬!”
……
曹胜一口气爬出地道出口,一件事就是把深深地吸上一口新鲜空气。地下甬道里的空气湿漉漉的,充满了霉味和腐朽的气息,多待一刻觉得浑身都难受。忽然间,曹胜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定眼一看,差点没把他给吓晕过去。
满地的人头,堆得像一座座小山似得,地上的泥土被血迹冲出一道道浅沟。
视觉冲击太过猛烈,曹胜顿时蒙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身处何地。
四周静悄悄的,细听后隐约有人在说话,曹胜偷偷挨近一瞧,原来是两个汉子再给这些头颅‘梳妆打扮’。先洗干净血迹,再大致整理一下头发,使得它们看起来少了几分狰狞,最后几个一起装箱打包交给另一个人带走。汉子动作娴熟,是老手了,处理一颗头颅也就几句话的时间。
“原来是佣兵工会的后院。”曹胜好歹有点阅历,总算明白过来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爬出来的洞口,周边长满了杂草,背后有面高墙位置非常隐蔽,常人要是不注意,一点也看不出来更是想不到。
至于出口会不会暴露出去他才不关心,准备瞅准时机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曹胜等得心焦,但也不得不耐心等候,万一被人发现解释起来也是件麻烦事。他觉得首要任务就是先找到铁砣,然后给他解释清楚事情始末,撇清关系之后他爱跑哪跑哪。
终于等到给人头梳洗的汉子走到墙边撒尿,背对着他,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曹胜轻手轻脚绕过汉子,来到一面矮墙边,非常利索地翻墙而过。拍掉身上的尘土满怀信心地沿着巷子往街道走去。
街坊早市,周围人来人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闲漫步,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
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手掐住曹胜的脉门,接着又勒紧了他的脖子,一息的时间,性命掌控落入他手。那人不顾周遭投来的异样眼光,以极快的速度把曹胜拖进巷子中。
“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曹胜被吓出一身冷汗,惊惧地看着对方。
是个体型健硕中年汉子,五官平平无奇,额头和脖子上有两道肉痂,眼神锐利好似尖刀,里面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曹胜?”中年汉子用确认物品的口气冷冰冰地说道。
曹胜背脊紧贴着墙面一动也不敢动。眼前人他压根就不认识,似乎也没有想要跟他交谈的意思,一身修为高得离谱,几乎快赶上师父了,不然被制伏的瞬间不可能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我,我是天烽谷的弟子……我是来。”曹胜小心翼翼地说道,顾左右而言他。
中年汉子打断道:“你是曹胜?”
曹胜见小伎俩没有效果,只好硬着头皮承认道:“……是,我是曹胜。大哥有什么……”
中年汉子手起刀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曹胜眼眶睁得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瞳仁中清晰地映出汉子只手握刀的身影。
……
‘咚’
中年汉子重重地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抬头注视着坐在对面的人物。
“铁砣,我杀了一个。”
铁砣立即来了精神,起身恨恨地问道:“是秦正吗!”
“不是。”中年汉子直接摇头。
铁砣眼神一暗,立即失去了兴趣。坐下去的同时勾了勾手指,他身边人走上前去打开了布包,里面露出一颗人头。
“是那六个人中的一个。”铁砣确认无误,接着又道:“他们是一起的,你怎么才杀了一个?”
中年汉子微微皱眉,说道:“我只看见他一个人走在早市上。”
铁砣无话,沉寂了好一会,突然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怒吼道:“都是干什么吃的!几天了?几天了!才杀了一个!”
屋内所有的人慢慢低了下头,一声不吭,只有中年大汉脸色没有多少变化。
“给他赏金。”铁砣跟手下人说道,言语中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不一会,三块金锭落在了中年大汉的手中,见赏金到手转身便走,没有半点留下来的意思。
“我希望你下次带回来的是秦正的人头!到了那时,你拿走的将是五金锭!”
中年大汉听了铁砣的话,脚下顿了顿,想到黑首令上写着通缉的六人都是武师阶修为,嘴里嗤笑了一声,抬脚走出了门外。
这时,一个少年匆匆忙忙与中年大汉擦肩而过,刚一脚踏进屋内张口便叫:“老大!老大,不好了!我们的场子被……”
‘啪’铁砣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不悦地斥道:“什么不好了,用得着大呼小叫?”
“是是是,老大教训的是……”少年忙着点头,半边脸肿了也不敢伸手去模。
铁砣说道:“过来说话。”
少年点点头,附在铁砣耳边细语了一番。铁砣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不由地握紧了拳头,脸皮涨得通红。
刚才听手下人说,有一支地下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在这个时候连挑了他的两处场子,正是刚刚才发生的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数天前,烽火城的场子刚被秦正等人给搅了,虽然死了十几个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没想到,今天竟是火炉城和战歌城两处场子被挑,而且还是被人连根拔起!这下算是断了铁砣的左膀右臂,痛彻心扉!
“有没有查清楚是什么人干的?”铁砣寒声问道。
少年忍住害怕,哆哆嗦嗦地说道:“查,……查清楚了!是战斧!”
“战斧?”铁砣皱眉默道。
战斧之名他倒是听过,是一支分散在大夏各城,专门收集情报的地下势力。据说他们平时极其低调,从不招惹同行,行事作风与众不同。铁砣很是想不通,他与战斧向来无仇无怨,为什么战斧会主动上门找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
铁砣瞥了少年一眼,记起是半个月前刚刚收进来的新人,被派去战歌城的场子里办事。
“你确定是战斧?”
少年一听铁砣怀疑他的话,连忙磕头道:“回老大的话,是战斧!他们挑完场子后直接报出了名号,我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火炉城的和战歌城那边怎么样了?”铁砣问道,心里稍稍带了一丝侥幸。
少年苦涩地说道:“战斧的人像疯了一样,直接冲进来打砸抢杀,兄弟们有的被杀有的被俘,受伤的无数。还有,库房里的钱也被战斧的人拿得干干净净,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于是……”
铁砣越是往下听,越是气愤难耐,浑身忍不住发起抖来。
“去他玛的!战斧在搞什么名堂!”铁砣骂地吐沫四溅,一对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平时很是安份守己的战斧,为什么要拿他开刀?!难道是他无意中得罪了战斧不成?铁砣觉得自己快要被冤枉死了。
战斧的人员分布虽然广泛,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听说他们的老大是谁。不但铁砣不知道,恐怕大夏所有的低下势力,都不知道究竟是谁一手掌控着这支神秘的战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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