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叶繁锦惊讶,叶傅林也惊讶万分,昨天奕王之事他还没有想出办法去回,今天离王又来凑热闹,他想不明白,一直默默无闻的庶女叶繁锦怎么突然炙手可热起来?连嫡女都没人理了!更何况离王一向不是个凑热闹之人,为何会掺和奕王的婚事?
叶明珠明媚的脸上如何也掩饰不住嫉恨的神色,叶明玉几个就算羡慕也不敢表露出来,均低下头,本份地站着。
叶傅林像昨天回奕王一般,恭敬地回道:“回离王,繁锦亡母身份低微,实配不上离王!”
封玄离听后,怔愣一下,然后叹道:“原来繁锦的生母已经亡故,这倒是跟本王同命相怜!”他摇摇头,温和地看向叶傅林说:“无妨无妨,叶相知晓本王的为人,如若真看中旁的,也不会等到今日未曾娶亲!”
这离王就像跟奕王杠着一般,奕王不娶,他也不娶。眼看都已二十,别的皇子孩子都不知出来几个了,离王就像不着急一般。皇后担心有嚼舌根的说离王没有生母作主,所以她给离王做了几次媒,离王都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偏皇上也不愿管,说随他意罢!
皇后亲自出面离王都不愿结,她强迫不得,还能强迫离王?无奈只能这样算了!
叶傅林不明白啊,离王至今不曾娶亲,为的就是娶一个强势的,他知道长女叶明珠将要及笄,多少家盯着呢,他以为奕王跟离王憋着不娶,盯的也是叶明珠,万万没想到居然抢起了叶繁锦,真叫人不懂。
叶繁锦绝不相信离王是看上自己,她犯了一个大错,那便是今天不知是离王身份惊惧太甚,以离王的贤名,还有离王的温和,没有人会吓成那样的,如果她猜的没错,离王是想娶过她之后,杀之!
她若嫁进去,那便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她面向父亲跪了下来,规矩地说:“禀爹爹,繁锦还在孝期,恕不能答应!”
今日不像昨日那般着急了,因为奕王跟离王都要娶她,父亲是不会把她嫁给任何人的。
叶繁锦想的没错,原本封玄离只是听说封玄奕被个庶女驳了面子,抵死不嫁,好奇来看看,不诚想竟然让他有了意外发现,他现在要将她娶回,目的便是看看她为何惧他至此,是不是知晓什么?
他想的就比较深了,他以为是叶相知道什么,这丫头不知怎么知道了,所以定力不足,吓成那样,然而现在看她跪在那里,十三岁的年纪因为瘦弱看着更小,乌黑的青丝遮挡住大半张脸,敛起的眸看不清她的心,微微上翘樱桃般的粉唇,看似她低眉顺目,他凭直觉便能感到,她十三岁的躯体里装着的,绝不是十三岁的灵魂。
不简单,不一般,他幽幽开口,喟叹道:“叶相,繁锦的孝顺,更合我心,相信亡母若能活到现在,看到她定会喜欢!”他脸上略有伤感,继续说道:“本王自会成全繁锦的孝心,相爷可先将她许配给本王,待她及笄时,本王再娶她回府!”
离王声声念的都是为叶繁锦着想,这样体贴的男子谁不喜欢?别提旁边站着的几个姑娘,全都暗叹命运不公。
叶傅林快愁死了,说什么今天也不能答应,否则奕王非得恨死他不可。他也得罪不起皇后,谁不知道皇后最疼奕王,疼的都骄纵,到时候有他的好果子吃,可若由他亲口拒绝,太拂离王面子。
没等他想完,叶繁锦便先开口,头垂得更低,声音比封玄离还要哀伤,“听离王一番挚言,繁锦又想起娘亲,心中凄凄,繁锦不能在寺院守孝已属不孝,如若今日商议订亲,实大不孝!如离王执意,繁锦唯有撞柱而亡,表达繁锦的孝心了!”
叶傅林心中大悦,不得不说这个女儿真是趁心,懂他心中所晓,他立刻板起脸说:“繁锦,离王悦你,实属好事,并未有逼迫你之意,这话严重了!”
贤王名号不是白得的,封玄离立刻说:“万不想本王表露心意竟逼得四小姐有撞柱之念,大过大过!”他看向叶傅林问:“不知这孝期何时能过?”
“回离王,还有三月!”叶傅林立刻说道。
“三月而已,其实不长,但本王略有急切,竟如度日如年!”封玄离感叹一番,浅笑道:“本王等就是了!”
他这一笑,更是风度翩翩,满堂生花,他又看地上跪着的叶繁锦,说道:“怪不得四小姐穿得如此朴素,原是至孝!甚悦,甚悦!”
这是又一次表达了他对叶繁锦的喜悦之心。说罢他站起身,看向叶傅林,“地上凉,跪久伤身,倒是我的罪过了,快让四小姐起罢!”
“离王大度,是繁锦的福!”叶傅林立刻对叶繁锦斥道:“起来吧!还不谢谢离王不怪之恩?”
叶繁锦恭谨地转向封玄离,头低低地趴于地上,行了大礼,“繁锦谢离王不怪之恩,离王胸怀宽广,繁锦之福!”说完她起身,退到一旁,恨不得将自己隐去。
赶紧夸一夸,万一离王觉得当时是她见了陌生男子惊慌,放过她呢?她根本不知离王今日是有心试探,所以才甩开相府小厮,佯装走丢,她也不知离王将她与叶明珠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封玄离唇角一勾,不再看她,抬步向外走,叶傅林赶紧跟上,将离王往门外送。
离王一走,叶明珠就跳出来,指着叶繁锦的鼻子骂道:“贱蹄子,你使什么媚术了?怎么奕王和离王都要娶你?”
几个小姐也都不走,想看热闹。
叶繁锦敛眸道:“大姐姐,繁锦今年才十三!”
这是话中有话,如果论姿色,她十三的怎么也不如十五的有姿色!
这话分明就是讽刺她,叶明珠正是好年华之时,比不过一个未长开的丫头,此刻再听叶繁锦的话,她恼羞成怒,昨个儿娘亲的话早就忘个干净,又扑上去想挠花叶繁锦的脸。
叶繁锦身子一绕,轻松地躲开,侧立一旁,平静地说:“一会儿爹爹就要回来了!”
几个小姐一听,不想多惹事,便都走了。冬梅看到自家小姐无论从哪方面都不是四小姐的对手,相比四小姐,自家小姐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子,讨不得一点好,她只得将小姐拉走。
房间里只剩下叶繁锦,她没有走的意思,知道父亲肯定要问她话,所以便在这里等着。
果真叶傅林送完离王又回了前厅,他屏退下人,坐到椅子上,盯着她问:“若是离王与奕王择其一,你愿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