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霜听了吓得赶紧去捂她的嘴,小声说:“哎哟我的小祖宗,怎么都嫁人了,说话还这么没遮没拦的?”
叶明珠一把将她的手拿开,气道:“娘,我能忍住吗?要是没有叶繁锦,我也不会落得今日!”
原本在嫁给奕王之前,她对叶繁锦已经不讨厌了,但是架不住奕王心里总是惦念着叶繁锦,她不免就恨了起来,将所有的怨嫁祸给叶繁锦。
“你给我住嘴,听我说!”何怡霜见她神情激动,立刻喝住。她很少对女儿严厉,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女儿已经嫁到王府为妃,那里不同于相府,或许一个不对就招致大祸,她万没想到女儿就算嫁了人也没有学会沉稳。
叶明珠见母亲不但不给自己想办法,还训斥自己,她倒是住嘴了,只不过嘴撅得老高,一脸的委屈。
何怡霜低声劝道:“元娘,为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出嫁之前,为娘就告诉过你,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就算今日他的心在你身上,明日呢?你能保证以后王府不会进来别的女人?”
叶明珠低头不语。
何怡霜继续说道:“他就算心里有四娘也不要紧,四娘现在已经嫁了离王,这样反倒比恋上一个未出阁女子要好得多。他既然肯对你解释,就说明对你是敬重的。”
“娘,没有感情,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叶明珠不同意母亲的说法。
何怡霜摇头道:“我跟宋姨娘的事你也清楚一些吧,早年争得那样厉害,后面不照样还有年轻的进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能在王府的地位稳固些,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罢,她沉吟一下,说道:“等四娘回来的时候,我劝劝她,让她跟离王早些要孩子,如此一来,等奕王回来一看她怀孕了,也就不会再执著,到时候自然会跟你圆房的!”
听了母亲的话,叶明珠总算心里好受一些,点点头答应了母亲的建议!
几天过去了,叶繁锦将府中管理得井井有条,有些事情她不了解,便暂时压下,等代桃出去打探清楚或是她跟封玄离商量后再做决定。
这日封玄离回来,由叶繁锦服侍着换了衣裳,他揉着额说:“真是头疼,今日礼部侍郎还跟我诉苦,说是现在送礼的人越来越高明了,让你防不胜防!”
叶繁锦心中一动,走到他身后一边为他按头一边问:“有人找到你吗?”
“我天天在宫里,暂时还没人那么胆大!”封玄离说道。
她想都没想,说道:“明日我会约束下人,把好家里这关!”
她和他是有默契了?他想的什么,不用说她就明白了?这几天她管理府中的表现,让他对她有了一定的信赖,他这才明白,原来有的人能力与年龄无关,她管理府中的手段,比以前郑嬷嬷还要高明。
第二日一早,封玄离去宫里,叶繁锦便让管家召集所有下人在院中集合。
郑嬷嬷与管家不知她又搞什么,心里都在不断地打着鼓,显然两人对侧妃管理府中的手段有些发怵。
府中下人都聚集在院内,不小的院子里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叶繁锦坐在屋中,没有出来的意思,站在门口的是代桃,她扫了一眼院中众人,面无表情地说:“侧妃有令,从即日起,王府各门紧闭,府中任何人不准放人进来,也不准收任何东西。私自放人者,仗责三十逐出府外。私自收东西者,杖毙!”
院中立刻发出一阵议论声,大家想着这样的责罚是不是太重了?
代桃等议论声渐小时继续说道:“侧妃说了,王爷监管会试,是何等严肃之事,如果被府中下人连累,那将会是大罪。所以大家警醒些,如果一旦发现有人违反规定,不论是谁,都将按刚才所说的执行!”
这话一出,大家便都理解了。其实他们原本没觉得怎么样的事情,没想到如此严重。所以每人都暗暗提高了警惕,千万不能犯了错!
叶繁锦坐在屋中,隔着屏风将院中人的表情都看进眼中,看到大家脸上都带了敬畏的表情,这才暗暗放心。就连管家脸上的表情都带了谨慎,她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到郑嬷嬷脸上,发现郑嬷嬷的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她心中一突。
其实叶繁锦也明白郑嬷嬷现在的心理,以前在宫里异常谨慎,她将封玄离安全地带大,然后搬到府中来,现在封玄离已经是成人,不用她操心,所以她觉得自己享受的时候到了。在王府里的生活比宫中安逸太多,府中的人都敬着她,所以时间长了,她便升起一种上位者的心态,不那么小心谨慎。其实郑嬷嬷对离王的心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唯一变了的就是环境,与她随之跟着变化的心。
现在是什么情况,郑嬷嬷并不清楚。
下人们都离开之后,郑嬷嬷也走了。叶繁锦坐在屋中沉思,一言不发。
代桃与艾草算是郑嬷嬷的心月复了,看到她这样,代桃藏不住话先问道:“小姐,您想什么呢?”
叶繁锦回过神说:“自古心来,科考都是任何一个朝代最重视的事,像科考舞弊案不少,被查处的也非常重。皇上将监管任务交给王爷,那是对王爷的信任,所以府中的任何人,都不要给王爷坏事!”
艾草以为她是担心从相府里过来的这些人,于是说道:“侧妃,奴婢们都会谨遵您命令的!”
叶繁锦摇摇头说:“你们刚才看到郑嬷嬷的表情了吗?”
代桃只看下面的人了,没有注意。不过她嘴快地问:“郑嬷嬷什么表情?”
艾草向来是个话少多看的人,她刚才注意到了,于是说道:“郑嬷嬷对侧妃的话不那么当真!”
叶繁锦点点头。她想了想说:“你们去打听打听,郑嬷嬷有没有什么亲戚,让人盯着她,有什么异常的,及时向我汇报。”
“是!”艾草与代桃说道。
叶繁锦最担心的就是郑嬷嬷,别的下人都可以处置,唯独郑嬷嬷,不但不能处置,还会伤封玄离的心。
如果是往常,艾草肯定会把叶繁锦的情况报告给王爷,但是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叶繁锦的人,对侧妃有利的,她就汇报,而这件事,她不打算说。因为她清楚郑嬷嬷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万一现在引起误会,王爷与侧妃大婚时间尚短,没有足够的信任,王爷一定会站在郑嬷嬷那边。
艾草习惯了对事不对人,她看得出来,郑嬷嬷的变化,也看出来侧妃对王爷是真心真意的,所以帮谁不言而喻。
晚上封玄离回府后,叶繁锦捡着睡觉的时候跟他婉转地提起郑嬷嬷之事。
她趴在他的臂弯,他正在翻书看,她心里有事,哪里看得下去,但是见他一直也没有停的打算,干脆伸手将他手里的书抢了过来,放到一旁小桌上。
他并没有恼,而是转过头问她:“困了?”
“跟你说说话!”她不高兴地说:“你忙一天了,难得晚上回来,也不理我!”
他一听便笑了,捏着她的小鼻子说:“原来是嫌我冷落了你,是不是……”他说着,手就伸进她的小衣里。
她吓的赶紧抓住他的手往外拿,“我要跟你说话呢,你干什么?”
“不是嫌我冷落你了么?”他说着,大手已经模索上去,握上了一侧的丰盈。她的那点小力气,是无法撼动他的。
她欲哭无泪,着急地说:“我是真有话要跟你说!”
看她一副都要哭了的样子,小脸皱成一团的很是可怜,他暂且将手往下移了移,放到她的小月复上不动,问她:“说吧,怎么了?”
“今日我把下人们都叫到院里跟他们说最近王府大门紧闭……”
她还没说完,他便心不在焉地说:“嗯,这件事我听说了。你做得不错。科考的事,这样处罚很得体!”
“我的意思是说,毕竟我刚进府,年岁又小,就怕下面有人起了轻视之心,不听从我的命令。别的不说,万一坏了您的大事可就麻烦了。依我看,您不如跟郑嬷嬷说说,让她也敲打敲打底下的人,郑嬷嬷是府里老人,在府里也有威望,相信那些不老实的,听了郑嬷嬷的话便不敢乱来了!”她说完,歪头看看他问:“你觉得呢?”
他认为她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对郑嬷嬷说一声就好,他立刻就应了下来,“这个没问题,明日一早我就去跟郑嬷嬷说。就这件事?”
“这不算大事吗?”怎么她听他那意思,她想的似乎无关紧要一般。
到底还是小,总喜欢耍些小性子,不过他喜欢这样真实的她,有时候牙尖嘴利的,还很有情趣。他的手又开始上移,说道:“是大事,你想得很周到,好了,吹灯歇息!”
“你的手又在干嘛?”她气急败坏地问。
接着就是衣服被扯开的声音,然后是他含含糊糊地说:“这件绿的我也喜欢!”
叶繁锦的脸轰地就红了,跟着脑子像空白了一样,这两天他总是念叨她穿那件粉的好看,今日她换了绿的,他又说。真是羞死她了,这个男人平日里看得极正经,可每到这个时候,总是说一些令她抬不起头的话,似乎他说得还很尽兴。
两人尚在新婚,他索要多一些也属正常,更何况叶繁锦深知,一个男人对你感兴趣,才会对你的身子流连不已。否则这府中漂亮的丫头多去了,身段好的也不少,他若真是之徒,早就收了通房,也不会等到今日。
第二日,封玄离醒来未名精神显得很好。而她就惨了,最痛苦的就是起床,现在她还不能赖床,因为还有下人等着跟她请示府中的事,每次她处理完事务,都要回屋躺上一会儿才行。
用过膳,他出门的时候,她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记得跟郑嬷嬷说啊!”
他脚下一滑,如果她不提醒,他就忘了。
封玄离原本要出府,可先转了弯,去了郑嬷嬷的院子。
郑嬷嬷听说王爷来了,非常意外,王爷很少来她这个地方,就算她是王爷的嬷嬷,那也是主仆有别,通常有事王爷都是把她叫到他那里。现在他突然造访,她不免以为王爷有什么要事,于是匆匆出来迎接,“王爷,有事您直接叫人来传奴婢,怎么亲自来了?”
“我马上要出府,有事对你说完就走!”他立于院内,并未打算进屋。
“王爷您请讲!”郑嬷嬷心里纳闷,什么事至于专门跑来一趟?
“昨天侧妃对下人们的训诫不知嬷嬷是否已经知道?”封玄离先问。
“是不是紧闭大门之事?奴婢昨日就在侧妃屋中,听得清楚!”郑嬷嬷立刻说道。
“不错,就是此事。”封玄离负起手,微扬下巴说道:“我担心府里会有不听话的,所以特意来跟嬷嬷说一声,帮侧妃盯着点,避免下人惹出大事!”
郑嬷嬷心里这叫一个气,她可是看得清楚,府中下人哪里有不听话的,分明就是那个叶繁锦故意跟离王挑拨,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但是她可不会傻的直接反驳王爷,先应下来说:“王爷,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帮忙盯着的。不过昨天侧妃定的规矩是不是太严厉了一些?闹得府里人心惶惶!”
“严厉些没错,科考之事历来都是大事,侧妃做的没错,嬷嬷,你别看她年纪小,但做事一点都不会差,以后你要多辅佐她!”封玄离朗声说道。
郑嬷嬷立刻应道:“是!”她还没往下说,王爷已经转身离开了。
封玄离现在的确是很忙,就连说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都是挤出来的。
郑嬷嬷连送的机会都没有,便眼睁睁地看着王爷远去。
一旁有小厮蹿了出来,低声说:“姑姑,您在府里的地位可是越来越不行了。您一直管理王府,应当是侧妃辅佐您,怎么她一来就要您交权?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