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艾草就亲自去为侧妃办这件事,她到了丞相府,何怡霜看过信后,心里纳闷,为什么一定要全安月兑了丞相府的籍呢?虽然他在丞相府是奴才,可这
比外面的平头老百姓都尊贵得多,四娘不会不明白。
她心里有疑,并没有擅自做决定,虽然这是件小事,可她依旧觉得要跟丞相商量一下。
于是何怡霜将信合上,对艾草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告诉你们家侧妃,过两日给她回话。”
“是!”艾草恭敬地应道,正想退下,却听太太又问:“四娘前个儿回去身子不适,现在好些了么?”
“回太太,侧妃已经好多了!”艾草赶忙回答。
“那……”何怡霜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试探性地问:“那天王爷们都喝多了,离王对四娘,没有恼吧!”
艾草心知太太是在打探那天的事,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如实说:“奴婢看,王爷对侧妃,还是如原来那般好!”
何怡霜这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说道:“回去好好照顾你家侧妃,她身子弱!”
“是,太太!奴婢退下了!”艾草弯腰低头,低眉顺目。
“嗯!”何怡霜稍显无力,显然那天的事让她颇费心神,自四娘走了后,她一直也休息不好。
艾草刚刚退下,吴嬷嬷就带着一脸笑进来,快步走到何怡霜的身边,低声说:“太太,好消息,昨个儿,奕王爷一天都没出王妃的屋子,晚上也宿在了王妃那儿
,听说许侧妃气的一宿没睡!”
何怡霜听了,不由喜笑颜开,一想这些都是四娘的功劳,不由的对四娘喜几分愧几分,于是忙吩咐道:“你赶紧叫住离王府那丫头,把我屋里那颗宫里赏的老参
给四娘拿过去补身子!”
“是,太太!”吴嬷嬷虽然舍不得那参,可是如今大小姐得王爷宠,可比那参要强得多。
何怡霜真是高兴极了,总算熬到这一天,希望能够就此把许怀嫣压住。
这事儿是真的,封玄奕心情不好,就越发想听四娘的话,于是分外给叶明珠面子,虽然没有碰叶明珠,但宿在叶明珠的屋里,也算是给叶明珠立了威吧!
早晨,他大步向外走去,二门口,樱落等他半天,瞅着他,忙上前两步跪地说道:“王爷,许侧妃昨个儿身子不舒服!”
绣着猛虎下山图的黑靴猛然停住,封玄奕的脸上隐有不悦,说道:“病了找大夫,找本王有什么用?”
说完他就想接着出门,但是又想到母后那边,于是脚下一碾,又转过身,往回走,沉声道:“罢了,本王去看看吧!”
樱落心中一喜,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许怀嫣哪里病了,不过是一夜未睡,就算她想睡也睡不着,一早晨就巴巴的让樱落去堵人,再不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妃得意了。
许怀嫣特意穿了件浅粉的裙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唇也用粉抹白了些,瞧着有几分四娘的羸弱味道,比起现在,她更加怀念当初王爷宠她的时候,所以模仿
别人,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了。
封玄奕大步走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许怀嫣果真脸色不好,他微微皱眉,问她:“怎么一夜之间,成了这副模样?!”然后转过头对樱落说:“去给她找大夫吧!”
“是,王爷!”樱落趁机出去,希望侧妃能有收获。
“王爷,妾知道是自己不对,王爷给妾一个机会行么?下次妾再也不擅自决定,去丞相府了!”许怀嫣这声音都学起了叶繁锦的语气语调,是何意思,十分明显。
封玄奕冷笑,“既然知道自己靠的是什么,就安份一些!”
原来他都明白,许怀嫣不由脸一白,她脸上已经涂了厚厚的粉,倒是也看不出脸色的变化。
封玄奕负着手,脸色又冷了下来,说道:“本来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本王想和你好好相处的,可你偏偏要给本王找事儿。莫不是你以为本王在你房里宿了几日,
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以后莫要乱揣测!”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许怀嫣这才明白,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只不过不说罢了。
封玄奕去了宫里,心情依旧不好,走到翰林院门口,碰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离王。
封玄离看到他,面色微冷,并没有说话。
封玄奕怔了一下,然后便想到四娘,于是开口道:“皇兄,那日喝多了,可能说了些胡话,皇兄不要介意!”
封玄离本是很恼他的,可是他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再绷着脸,毕竟闹翻脸了,只能让四娘难堪,于是他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说道:“既是醉话,我自不会介
意!”
“那就好!”封玄奕态度极好。
两人擦肩而过,等过了一会儿,封玄拓才从里面走出来,快步追上封玄离,见人少了才低声问:“皇兄,怎么奕王对你那么恭敬,有问题吧!”
封玄离唇边划过一抹冷笑,说道:“他自是有所图!”
“莫非丞相府传言是真的?”封玄拓问。
封玄奕微微皱眉,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人,这才低声问他:“怎么?连你都听说了?”
他面带忧虑,那样四娘的名声,岂不是都毁了?
封玄拓笑道:“皇兄别着急,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儿很少,但是不代表别人都知道啊!”说完,他严肃了一些,声音压得极低,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利用这个
……”
封玄离及时打断他,说道:“不要利用四娘,此事不要再议!”
封玄拓哪里甘心,刚想说什么,可是封玄离已经扬场而去了。
叶繁锦今日精神好了不少,把这两日的事情都处理了,自从郑嬷嬷去了道观后,府里的人都老实了,所以事情好处理得多。再加上她对府中事情已经熟悉,所以
得心应手。
没过多久,代桃来报,说柳夫人来了。
柳夫人,就是已经出嫁的钟雪恩。叶繁锦惊喜地站起身,说道:“快把人迎进来!”
钟雪恩就在外面,几步就进来了,叶繁锦问她:“可是有事?怎么说来就来了?”
钟雪恩笑得勉强,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叶繁锦会意,说道:“都下去吧!”然后给代桃递了个眼色,代桃点头,走到外面守着。
“怎么了?”叶繁锦轻声问。
“你还没有听说么?真是气死我了!”钟雪恩面带忿色,还有一副要哭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听说啊!”叶繁锦心想,难道柳鸿轩这么快就要纳妾?
不可能吧,柳鸿轩可是有名的正人君子,怎么也不可能在成婚不久就纳妾扫了新婚妻子的面子。
钟雪恩阴郁地问:“你听没听说皇上宠一个美人儿,已经到了快要跟皇后反目的地步,已经把那个美人儿升为芳仪了?”
“这个听说了!”叶繁锦点头。这和柳鸿轩也没关系啊,再说对于她来讲,这是好事儿。
钟雪恩转过身,身子向前探,情绪有点激动,“你说这对咱们是好事儿啊!就算柳鸿轩你不愿意站队吧,我也不强求你,可是人家皇上的家务事儿跟你有什么关
系?他到好,说皇上沉迷,要在殿上出言指责,真是吓死我了,我好说歹说把他给劝住了,结果人家倒好,真的上了折子!”
“这么大的事儿?”叶繁锦忍不住问:“皇上的态度呢?”
“不知道这折子皇上看到没有,目前还没有反应,可是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这不找你来了,看能不能想出个主意!”钟雪恩说。
叶繁锦沉吟道:“我倒是可以让我父亲想办法把那折子留住,可是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更大的麻烦?”
“我也是担心这个呢!我看他八成是让皇后的人给算计了,你说谁都不出面,就他傻,当枪使。以前我觉得他这耿直的性子挺好,不藏着掖着的,可是现在觉得
他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简直糟透了,什么都说不通!”钟雪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然是又憋又气的。
叶繁锦问:“这事儿柳大人知道吗?他怎么说?”
钟雪恩叹气,“我公公说让他碰碰钉子,我真搞不明白他怎么放心得下?”
叶繁锦想了想说:“我看柳大人也是在赌。”
“什么意思?”钟雪恩问。
“你想啊,柳公子现在的级别还不能上朝,所以不可能把这事儿摊开说,也只能上个折子去说。皇上一向喜爱他,可能至多是责罚,也不会怎么样的。估计柳大
人也是因为管不住柳公子,所以才想让他吃吃苦头的。”
钟雪恩想了想说:“你要是这么分析,我倒觉得不错,还是有个人说话好,我真是担心死了,生怕他被拿去。”
“既然柳大人都不管,那就证明不会有事。哎,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如何?”叶繁锦好奇地问。
“除去这件事,一切都挺好,自结婚后,他都没再召过通房,可就是这事儿说不通,你说他就算不想站队,别人也会把他划在咱们这边,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说着,钟雪恩又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