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张清凡叹了口气,“是啊,确实是旧识,旧到如今,早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文字首发事实上,不仅是我,你韩叔和海峰,甚至于是崔龙,都和你母亲是旧识。只不过,快三十年没见了,她不一定能认出我们。特别是海峰和崔龙,那时候,他们还都是孩子!”
愕然之后,刘一山沉默片刻:“我想您说的刺激,绝不应该仅仅是故人重逢的刺激。为什么你认为我母亲见到你会受到刺激?能告诉我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吗?”
“这个故事,当然是一定要告诉你的。”张清凡再叹一口气,“只是,比起你刚才说的故事来说,这是一个更长的故事。”
“没关系,和我母亲有关的事情,就算是再长再无聊,我也有耐心听下去。而且,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我才能决定,有没有必要让我母亲受这个刺激。对不起凡叔,事关我母亲的健康,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张清凡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导致你父母离异的那个身患绝症的男人,叫做程远,对吧?”
“是的。”
“程远是我哥哥。”
“什么?”刘一山不由大吃一惊。
张清凡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程远是我哥,是我亲哥。你应该听说过,我并不是上海青帮前任龙头张泽坤的亲儿子,而是他的养子,对吧?”
“是。”
“解放前,我父母都死于战乱,只剩下我和唯一的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就在我四岁那年,我和哥哥也失散了,然后被张帮主所救,收为养子,改名叫做张清凡。而我的真名,叫做程超,是程远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三哥是和程远一起长大的兄弟,而海峰和崔龙,则是解放以后被程远所救下的孤儿,他们一直视程远为父兄一般。同时,程远也是麒麟堂的创立者只不过那时候的麒麟堂是在上海,而不是x市罢了。
“而你母亲沈薇,那时候是上海艺术学校的一名老师,同时也是上海艺术团的顶梁柱,倘若不是那场变故的话,早在二十多年以前,沈薇就是我的嫂子了。”
娓娓地,张清凡讲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众人也都沉浸于那一场惊变中,久久不能回神。
红着眼眶,张清凡叹了口气:“小山啊,你不知道,每每听到暗中保护她们的人向我们汇报她们母女所吃的苦,所受的罪,特别是依依那孩子……我们的心,都跟用钝刀子割肉一般,疼痛不已啊。
“但是,我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面帮她们,不仅是因为大哥遗命,最主要的是,嫂子那病不能受刺激,万一要是因为我们的出现,她……那么我们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大哥啊。”
众人早就已经是满面凄容,眼眶也早就已经湿润了。
强忍心中的悲苦,韩无敌也叹了口气:“清凡他们还好一些,而我和十一……有多少次,我们就眼睁睁地在暗中看着依依受苦,心里的那种疼痛和疼惜,不是经历过的人,是真的想都不敢想的。”
海峰沙哑着声音接过了话:“好在,那个村子的村民都很好;好在,还有个王建东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依依,所以依依虽苦,倒也没受过什么欺负。山子啊,你不知道,依依被人欺负那次,我已经忍不住冲出去了,可是我刚一迈开步子,就看到王建东像头狮子似的从暗处冲了出来,第二天王建东就被那群小流氓给打伤了。”
刘一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想不到我妈居然是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只是苦了我爸了……”
众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刘一山:“山子,你……不怪你母亲吗?”
刘一山看一眼问话的海峰,淡淡地回道:“如果是十年前的我,也许会怪她。可是现在,我想不出怪她的理由。怪她什么?怪她太重情?还是怪她太重义?”
“可是,她毕竟是为了……为了旧爱才抛弃你们父子的。对于大哥来说她是重情重义,可是对于你们父子来说,她……”
刘一山摇了摇头:“我爸和程……和程叔都已经死了,所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活着,我还能见到她。”刘一山叹了口气,“如果真要怪的话,只能怪不应该带着我姐跟她一起受苦。但是又一想,幸亏她带了我姐,不然的话,程叔死后这么多年,她该怎么活下来啊?”
张清凡不由屏息:“小山,你说……程叔?你……你也不怪我哥,原谅我哥了?”
“凡叔。在今天见到我姐之前,我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的存在,所以就算是以前,我也只是怪我妈而已。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我才从祥子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当时我就猜到,这个男人一定是我妈旧时的恋人,否则我妈当年不可能那么做的。可是就在这同时,我也知道了我妈当年的离开不是贪图享受,而是别有隐情。
“从知道了那个故事开始,我一直就在想:当年我妈离开之前,一定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爸,而我爸也是支持的。
“这样一想,我就又想起了一件往事:在她们走后没多久,我爸有一次在收拾衣柜的时候月兑口而出一句话:‘她们怎么没带几件衣服?’我当时不屑地说:‘人家去享福了,才不要这些旧衣服呢。’我爸没有再说什么,却把我妈和我姐所有的衣服都装在了一个皮箱里。当时我以为,我爸是要把那些衣服全部永久地尘封起来。
“过了几天,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我爸没有在家,我也没多想,以为他又在加班了。但是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以后却发现:我爸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装着她们母女二人衣服的那个皮箱,就放在他的脚边。
“当时只是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想什么。现在想来,他前一天应该是去送衣服了,可是却扑了个空,因为我妈她们那时候已经离开tj县,来到x市了。”
刘一山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就算是再大度的男人,谁能做到这一点?而现在,再听你们把整个的故事补充完整,我就更没有理由怪我母亲了她当时和程远分开本就是**。更何况她也说了:倘若程远生活得好,她便只会祝福,可是他生活得不好,不仅不好,还在残疾之余又身患绝症,她这才义无反顾地想要陪他走完人生最后的岁月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是还怪她,还不体谅她,那么,我还配当她的儿子吗?”
说到这里,刘一山坦然看向张清凡:“所以,凡叔,从我知道有程远这个人存在起,我就从来没有怪过他,又何谈原不原谅呢?”
听了刘一山的话,众人齐皆动容,深深地注视刘一山良久,张清凡首先站了起来,紧接着,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刘一山一愣,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刚想也站起来的时候,这几个威震四方的大佬,在张清凡的带领下,都深深地对着刘一山弯下了腰。
刘一山不由慌了,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拉着众人:“你们这是在干嘛啊?怎么会这样啊?你们……”
“小山。”张清凡抬起头来,看向刘一山的眼中,充满了真挚,“我们替我哥,谢谢你的体谅,也谢谢你父亲的包容。我哥这辈子,太苦了,可是最后那五年,他过得真的很快乐也很幸福。而这份快乐和幸福,与其说是嫂子给的,不如说是你父亲给的。你们一家,都是我哥的恩人。所以请你代你父亲,受了我们这个礼!”
刘一山忙扶住他们:“凡叔,你们千万别这样。我……得,我现在立刻打电话给十三姨,让他问问詹姆斯医生,能不能让你们见我母亲。你们快坐呀。“
电话拨通以后,夜十三告诉刘一山说,他和詹姆斯已经提前到医院了,他母亲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詹姆斯说,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刘一山松了口气:“我想让我妈在苏醒以后见几个人,这几个人是她的旧识,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所以可能会让她受一些刺激,你帮我问一下詹姆斯,能不能见?”
夜十三就奇怪了:“你明知道阿姨见他们会受到刺激,你还让她现在就见?过段时间等她身体恢复一点再见不行吗?”
刘一山苦笑:“这事……回头再告诉你吧,你先问下詹姆斯,如果不行,就算了。”
结果,詹姆斯的回答让刘一山差点被雷了个外焦里酥:“有我詹姆斯在,就算是正在手术中,天大的刺激都构不成任何刺激!”
詹姆斯大师,你果然不是普通的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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