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别说是刘一山了,就算是梁天成和其他两名警察也没想到秦沫儿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得都愣住了。
刘一山想:我可以对着月亮发誓——好吧,现在是中午,没有月亮,那我就对着今天晚上将要出来的月亮发誓好了:这丫头来这里之前绝对绝对在办公室偷喝蜜蜂屎了,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对着自己笑得这么甜——就算是装的,也没必要装得这么像吧?
看着刘一山那惊愕的表情,秦沫儿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快意,极其无辜地对刘一山眨了眨那漂亮的丹凤眼,笑靥更加灿烂,语气更加柔媚了起来:“刘大当家,您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真的忘带了吧?沫儿会伤心的呢。”
刘一山讪讪而笑:“那什么……警察阿姨,算我对不住您好了,咱正常点说话行吗?您这样……我还真是有点……瘆得慌。”
秦沫儿依然笑得娇俏:“我这样说话不好吗?”
“那什么……不是不好,是……我不习惯。”
“这么说来,刘大当家还是比较习惯让我板着脸跟您说话?”
“嗯嗯嗯。”刘一山一颗头点得几乎能挨到地上了,“您就板着脸好了。”
刘一山在心中嘀咕着:最起码,那样比较像个正常人。
秦沫儿身子微微前倾,那张笑脸离刘一山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了:“这么说来,刘大当家喜欢听我教训啰?”
“是是是,”刘一山都快哭了,“我喜欢听警察阿姨您教训我。”刘一山就心想:这话怎么说的这是?我特妈怎么就这么贱啊,怎么就特妈喜欢让你教训我啊?
秦沫儿非常孩子气地在心中给自己偷偷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秦沫儿VS刘一山,秦沫儿完胜!
于是,下一刻,秦沫儿唰地一下坐回椅子上,那张俏脸也几乎于同时冷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三分寒气:“你到停尸房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秦科……”梁天成一看不对劲,忙想帮刘一山解释,不想他刚一开口,就被秦沫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没问你,把你想为他辩护的话留到法庭上说吧。”
法庭?众人不由得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一般,刘一山直接问了出来:“什么法庭?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沫儿冷冷地答道:“这话不是对你说的,是跟梁天成说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刘一山暗叹一口气:好吧,哥认命了!更年期的女人果然是无法沟通的——你都说让梁天成留到法庭要说的话是为我辩护了,怎么还能说跟我没任何关系呢?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心虚了?”
刘一山略显惊讶地反问:“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不心虚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我什么了?”
秦沫儿气急,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我问你到停尸房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敢回答?”
刘一山上下打量秦沫儿一番:“我有什么不敢回答的?我是来认尸的。不过话说,警察阿姨,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无理取闹的嫌疑呢?不就是我今天过来忘记顺便给你捎上几盒口服液了吗?至于这样吗你?”
秦沫儿俏脸不由暗暗地红了那么一红:自家的事自家知,她当然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如同刘一山所说‘有点无理取闹的嫌疑’,而是真真正正、标标准准的就是无理取闹。
不过,知道是知道,秦沫儿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所以她很聪明地把刘一山这句话当做了耳旁风,而只是选择自己想要的问题来回答:“认尸?你认什么尸?谁通知你来的?认谁的尸?”
刘一山耸了耸肩:“管建军,梁科说通知的。”
“管建军?”秦沫儿偏了偏脑袋,仿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似的——当然,事实上,她早就让小李问清醒易初莲和刘一山来这里的原因了。
做状地想着,秦沫儿那清冷的眸子再次在刘一山的脸上扫过,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声‘王八蛋,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皮肤?还让不让女人活了?——咳咳,那什么,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好象有点不合时宜,老娘是在审问他。
梁天成忙答道:“就是昨天晚上畏罪自杀那个。”
秦沫儿皱眉:“胁迫他人拍摄色/情影片、制作并贩卖色/情影片以牟取暴利、吸毒贩毒的那个?”
“对,就是他。”
秦沫儿叹了口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管建军犯的这些罪,这桩桩件件,可都是重大恶极,影响极为恶劣啊,他这是自绝于法律,自绝于人民啊。我说的对吗刘大当家?”
刘一山连连点头:“警察阿姨说的太对了,谁说不是呢?这样的人渣,千刀万剐也不解恨啊,就这样让他死在自己手里,太便宜他了。您说他畏罪自杀吧,警察阿姨您也不拦着点,对他真是太仁慈了。”
秦沫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调侃一般,话锋一转,语气也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只是认识而已。”
“只是认识?”
“是啊,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秦沫儿冷笑:“仅仅只是认识而已,为什么梁科会通知你来认尸?”
“哦,梁科通知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前妻易初莲,我是陪易初莲来的。”
“前妻?”
“是的秦科。”梁天成忙解释道,“在管建军的手机里,易初莲的名字被存为‘老婆’,而且看易初莲的手机号是本市的,所以我以为易初莲就是他的家属,是刘一山他们来了之后我才知道管建军和易初莲早就已经离婚了。而且事先,我并不知道刘一山会来。”
秦沫儿玩味地看着刘一山:“陪着人家的前妻来认前夫的尸,刘大当家做事总是这么出人意表。他们不会是因为你才离婚的吧?”
刘一山就笑了,以着同样玩味的表情看向秦沫儿:“警察阿姨,你在吃醋吗?”
秦沫儿脸色一寒:“胡说八道什么?我吃的什么醋?”
“如果不是吃醋的话,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们离婚的原因,应该与‘认尸’这件事情无关吧?”
“你……”秦沫儿不由被噎了一下:她当然明白,管易离婚的原因与此事无关,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得刘一山这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这个臭流氓,人家来认前夫的尸,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就那么离不开吗?少在一起呆一会会死啊?还非要在分局门口打情骂俏,还非要在老娘面前秀恩爱。可是一见了老娘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没一句好话。王八蛋,老娘哪里比她差了?
想着,秦沫儿的气又是不打一处来,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少废话,你老实回答,你在这桩罪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刘一山看向秦沫儿的眼中充满了莫名其妙,“我跟管建军没有任何交集,我只知道他是易初莲的前夫,在这之前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他的罪恶中扮演什么角色?”
“是吗?”秦沫儿眯眼看向刘一山,突然像只狐狸一般笑了,慢吞吞地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你昨天早上在佛山大酒店和管建军发生过冲突,还有人因此而报了警。出警的人是渭清路派出所的田园。田园把管建军带回派出所以后立刻就再次出警,目的地正是管建军的老窝。刘大当家,我说得没错吧?”
“我靠!”刘一山不由瞪大了眼睛,“警察阿姨,您可真是慧眼如炬啊,这情报工作……简直是太到位了。这么点小事都没逃过您的眼睛。不对,等等,我想想……哦对了,昨天跟宇文大小姐在一起的,是您二哥,您是听他说的吧?我还以为你在跟踪我或者在调查我呢。”
秦沫儿不置可否:“刘大当家,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告诉我说这都是巧合吧?”
“这本来就是巧合啊,我怎么会知道秦二少爷也会去那里吃早餐啊?”
秦沫儿不耐烦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您的意思是……”刘一山颇为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沫儿。
秦沫儿终于怒了,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是说管建军的意外被抓和他的老窝被捣毁之事,你敢说跟你没关系?否则的话,他田园为什么迟不抓早不抓,偏要在昨天你和管建军发生冲突以后去端他的老窝?”
刘一山看向秦沫儿的目光更加地小心翼翼,也更加地无辜起来:“既然您对昨天早上发生在佛山酒店的事情已经了如指掌,那就应该明白:那警是别人报的,不是我,而且那人报警的目的原本是想让警察抓我的;那管建军是田警官抓的,也不是我,因为他想要强迫我姐去拍小电影,田警官当然要把他抓回去审问了不是吗?至于田警官为什么偏要在昨天端管建军的老窝,这事儿您应该去问田警官啊,为什么要问我呢?我就一平民老百姓,哪有什么资格干预你们人民警察的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