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离开聂府三日后,秋沫又打道回府,她不敢确定以聂夫人的本事,瞒着所有人让她离去,有没有瞒过那个男人的眼线,但是她此时回去,应该不会让聂夫人的谎言被戳穿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60章节。
带着些许期盼,些许矛盾,秋沫一路上的精神都很好,但是她的思绪却是繁杂的。她在想:聂情飞回来没有?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这些天他都去做什么了?
思来想去,她最终恍然发现,竟都离不开他。
真是该死,才几日不见,她这个小心思…算是思念吗?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心中多一份牵挂,到走时就多一番犹豫,她可不会拿她的一辈子和母亲他们的性命去做赌注,况且,她也实在不愿和周荀儿她们这些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因为她的内心容不得一丝背叛。
走了近一天的路才回到了聂府,依然走到后门,冬绮下车叫门,开门的丫鬟见是冬绮,再回头望望正从马车上下来的秋沫,脸色闪过一丝别扭和怪异,但是很快,她便低下了头,侧过身让两人进去了。
回到西厢,里面竟是异常的冷清,只有走廊上门前一盏孤灯亮着,昏暗的光线照在满院的植物药材上,更添了几分萧瑟和寂寥。秋沫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这个院子,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第一次觉得这清净的所在也是寂寞的所在。
看时间还早,不像是睡觉的点,秋沫让冬绮先把东西放回屋子,她一个人站在廊下,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呀!”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冬绮惊慌的尖叫声,接着一个身影气呼呼地冲了出来,站定在秋沫面前落凤成凰:哑女亦倾城60章节。
秋沫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冬绮的怒容,不解地道:“怎么了?”
冬绮似乎从刚才起一直就憋着一口气,正等她问呢,她这一问,她就敞开了肚子往外发泄。
“小姐,这聂府也太不是东西了!刚才一进门那小丫头就给我们脸色看,似乎还不乐意放我们进来,一路上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这些都不说了,你去看看屋子,里面一层灰,刚才还窜出了一只偷吃的老鼠来,很明显这几天我们一走连屋子都没人打扫!”
秋沫心里滑过一丝不悦,冬绮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情,从刚才进门她就觉得这府里的气氛怪怪的,她也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冬绮这一说,她才想起,一路上似乎真的没看到人。难道说…聂家真的把她遗忘了,还是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回来?
秋沫没有开口说什么,这时从院门处转出一个碧色的身影来,两人抬头看去,来人是铭玉。
显然铭玉是听到了冬绮刚才对聂府不敬的话,脸色很不好看,她静静地走上前来,对着秋沫浅浅地躬身意思着行了一礼,口气不冷不热:“恭喜秋夫人平安归来,奴婢这就去收拾屋子。”
说完,她便要转身走开,而秋沫的眸色深了深,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铭玉,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铭玉站住了脚,眼中划过一丝伤痛,不过她很快低下头掩饰了脸上的表情,僵硬地扯出一丝笑来:“刚才听后院的平儿来通报夫人回来了,我就匆匆赶了回来,没有惊动别的人。其实…是…少爷受伤了,我们都在‘存情阁’守着,所以才没来得及打扫屋子…”
听到“少爷受伤”几个字,秋沫的心立刻揪紧,她打断了铭玉接下来的话,蹙眉问道:“受伤?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铭玉听到她有些变调的尖利的声音,似乎被吓到了,愣了一下,抬起眼诧异地看着她。秋沫自知失态,赶紧镇定了下来,朝着她勾了勾唇:“你慢慢说。”她从未想过,一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她竟然会这般在意,平静的表情下却掩藏着她激动澎湃的血脉。
铭玉的神色又黯然下去了,她似乎不愿多说,只道:“夫人会医术,不如带上些治伤的药材去存情阁看看吧。”
秋沫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跑回房去翻出一些治伤止血的药材便往外走,走了两步却突然顿住,心头闪过一丝酸楚。
存情阁?那是在哪里,她怎么没有听说过?存情…顾思存…聂情飞…存…情…呵呵,原来,他竟爱她如此之深?
突然间,她很想了解那个叫顾思存的女子和北堂晋以及聂情飞的过去,虽然她花了很多钱,但是也查不出他们以前的事,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被这两个优秀的男人同时爱着,因此,才使得聂情飞和北堂晋的友谊间有了裂缝。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使得这两个薄情的男人都动了真情?
秋沫焦急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她矜持地挺直了身子,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慢慢向外走。
他的心是别人的,所以她要管好自己的心,不要让它有丝毫越出篱墙之外。
几经周折,她和冬绮拖着坐了一日马车的疲惫的身子找到了建在南边向阳处的湖水边的一座阁楼。难怪她以前没见过,原来修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存情阁灯火通明,一座三层高的古典精致的阁楼,湖面烟波浩渺,将它朦胧在烟雾中,让这夜晚的美景竟如那海市蜃楼般美得有些不真切。
秋沫收回自己的目光,只顾低着头静静地走着,她怕再对着这美景看下去,脑袋里又会钻出对于她和他的不合时宜的想象来。
刚走进阁楼,便见着翠竹扶着聂夫人迎面而来,聂夫人的神情有些憔悴,她见了秋沫,先是一愣,随即又亲热地唤了一声:“秋儿。”
秋沫赶紧上前行礼,却被聂夫人阻止住,扶了起来。聂夫人的身份是公主,又是丞相夫人,一向是最重礼仪的,如今着急着让她起来,怕是真的有急事,秋沫一下想到,会不会是聂情飞真的伤得很重?
“秋儿,你风寒未愈,怎么不好好在西厢呆着,看这夜深露重的,就算出来也该多穿件衣裳啊。”聂夫人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披风给秋沫系上,遮住了她一身的风尘仆仆。
秋沫很快明白,原来她离去的这三日,聂夫人是说她感染了风寒,所以才闭门不出的。
“娘亲,夫君他…”秋沫露出些担忧的表情望了望阁楼里面。
聂夫人的表情也有些别扭,似乎又有些无可奈何,既而,她又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来了也好,去瞧瞧那姑娘的病吧,情飞已经赶走好几批大夫了。”
姑娘?
秋沫正诧异,就听楼上木板上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重物被狠狠砸在地上的感觉,接着,便是聂情飞压低了的怒吼声:“滚!没用的东西!”
一听这声音,聂夫人立即蹙紧了眉头,脸上带上了几分薄怒,转而,她又向一旁的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会意,走上去不知向那些候着的人低声说了什么,只见一群人立即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顿时,阁楼下面变得安静下来。
“秋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聂夫人的表情很是严肃,她把秋沫喊到一边,低低地耳语了几句,秋沫一听,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乖巧地对着聂夫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