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冥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便发现了房间的异常。想着某人的得寸进尺,他便蹙起了眉,凤眸里染上了异样的颜色。
他打开房间的灯,然后走向卧室里的床。而躺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小人儿对于这一切却全然不知。
他就那样站在床边看着她,除了那微蹙的眉头和深邃的凤眸,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良久,他终于收回视线,到衣柜里找出睡袍,走进浴室。
大约20分钟后,他从浴室走了出来,一手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筒去了客厅。
躺着床上祁妖颜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她想过可能是祁冥回来了,但又一想,那厮岂会容忍她两次?若是他回来了还不立刻将她丢出去?一定是她做梦,一定是,想着想着,她就又去见周公了。
祁冥在从客厅回到卧室的时候头发已经全干了。轻轻的关好了门后,他再次走到床边,又带着犹豫的目光看着床上熟睡的小人儿,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昨夜那舒适香软的“抱枕”。
瞬时后,他表情突然变得释然,冰冷的嘴角弯起不明显的弧度。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熟练的拦过某香软“抱枕”,圈在怀里,舒舒服服的睡去。
……
第二天早上,睡得很死的祁妖颜又是被提拎起,丢回自己床上的。听到那一声关门声后,她边揉着眼睛边爬向床头柜。她拿起闹钟看了看时间,不自觉的再次勾起嘴角,“有够准时的了。”
通常情况,祁妖颜生物钟都很准,到六点就会醒。可是这两晚也不知道是睡前折腾的太晚,还是因为在他房间睡的太安稳,竟然每次都是被他给仍醒的。
她坐起身,伸了伸懒腰,无论是怎么醒的,能按时跑步锻炼身体就好。
……
早饭时,祁妖颜依旧坐在祁冥的旁边。对于这样的坐次,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包括祁冥。
祁妖颜边小口优雅的吃着早饭,边忍不住用余光偷看祁冥。
她心中暗叹,上帝真是厚待他,给了他那么好的一副皮囊,还给了他那么的优雅气质,连吃饭都那样的好看。只顾羡慕别人的她,却没发现其实上帝对她也是不薄。
似乎发觉她的目光,正放下牛女乃杯子的祁冥顺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自己偷窥被发现,祁妖颜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心里顿时窘迫不已。她暗骂自己的没用,竟然被一副皮囊给蛊惑了。
和自己赌气的她开始卖力的吃着饭,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大口的吃了两口,心里的情绪倒是发泄了出去不少。等心情平复了,她不禁纳闷,这厮早上不是还因为晚上睡在一起的事情别扭来着么?怎么这会儿又跟个没事人儿似的了呢?
疑惑着,祁妖颜心中的劣根性便又发作了。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祁冥,看见他正拿起牛女乃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而那杯子,他刚喝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女乃迹。瞬时,她眼里有一道流光闪过。
片刻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祁冥的那杯牛女乃,对着祁冥刚刚喝过的地方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祁冥诧异的目光中装作吃惊的叫了一声,“啊——”
祁冥瞳孔顿时微缩,看不出喜怒。而祁老爷子和祁昱程却都闻声看了过来。
祁妖颜立刻佯装怯怯的样子,撅起小嘴将杯子放回原处,“对不起哥哥,我拿错杯子了。”
老爷子和祁昱程立刻用担忧的神色看着祁冥和小丫头,生怕某洁癖会因此发作。
可当事人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某小人儿嘴边女乃迹,又淡淡的看了看的杯子上的痕迹,然后继续吃饭,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再也没碰那杯子。
见祁冥没有暴怒,其他人虽心里都觉得吃惊,但是谁也不好这时候表现出来,以免坏了这顿早餐。连始作俑者祁妖颜也没再敢得寸进尺,而是低着头,小心谨慎的提防着某人的突然爆发。
餐桌上瞬间就恢复了之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祁冥那微红的耳根。
吃过早饭后,祁冥去了学校,祁昱程去了公司,老爷子在书房里练着字,而祁妖颜小同学则正在养父给她安排的画室学绘画。不过说是学习,她更多都是在娱乐。
这不,老师摆好静物,让祁妖颜照着素描。
祁妖颜倒是乖巧,在老师没注意的情况下,迅速的画出了一个半成品。然后她又偷瞄了一眼那正翻看着画册的年轻的老师,然后拿出一页空白的纸覆盖到那半成品画上,对着老师画了起来。
若是正常小孩,在觉得静物素描简单后,画人物也是正常的,更加是值得表扬的。但是,她祁妖颜从来都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就说此时,在她笔下,素描本上呈现出就不是那老师素描画像,而是一个极度夸张的可以让人捧月复不止卡通形象。除了那夸张的五官外,那神态竟赫然与那老师有七分相似。
许久后,那老师突然放下手中的画册,蹙着眉向祁妖颜走了过来。
警觉的祁妖颜立刻的翻出之前的“半成品”覆盖到那卡通的画上,佯作认真的画着。
老师看了看认真的小人儿,又看了看小人纸上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到座位,继续看着他的画册。
……
“当当当……”
几声敲门声后,佣人陈姐推门进来,向那老师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祁妖颜说,“小姐,安家又来人了,老爷子让你先过去一下。”
“又来了?”祁妖颜有些不耐烦,这安启文脸皮还真够厚的了。
“恩,这次是三个人,安太太也来了。”陈姐如实的和祁妖颜禀告着。
祁妖颜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然后一片空白。
妈妈也来了?糟糕,妈妈会不会已经因此讨厌她了呢?之前她和安以诺冲突时候怎么就没想想,若是妈妈知道,应该和安启文一样只听信安以诺的话,从此开始记恨她了吧?
一丝悲凉和懊悔迅速蔓延了她全身,痛苦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自拔。
“小姐?”
陈姐提醒的呼唤声将祁妖颜从自己的痛苦世界唤回,她放下手中的素描本和笔,颓然的站起身,木讷的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仿佛又想起什么,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在老师和陈姐的诧异目光中,她转向老师,礼貌的说了声抱歉,让老师稍等一下。
那老师顿时收回诧异的目光,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好。”
祁妖颜轻轻的带上画室的门,随着陈姐向客厅走去。可是每走一步,她心中的忐忑就加深一层。
妈妈,如今我该如何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