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宠 第六十九章 御妻宝典1.2

作者 : 悦方

其实在院长来之前,程竞风那颗非要她引产的心已经动摇了。

医生说如果非要引产,母体死亡的几率占九成,不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她说,就算程竞风拿金山银山来,他们也没办法确保她引产后不出意外。

程竞风转过身,走到了左颜青面前,看着她的脸,心里隐隐发痛,毕竟是爱这个女人,越是爱越想独自占有,越想独自占有,越不想她跟别的男人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这不过是偏激的想法,毕竟程竞风不想她死,他全身的肌肉松懈下来时,他动容了。

该发的火发了一半,见她消极的不成人样,他的心里总算有了一点知觉。

他看着她时,心里的怨念不断升起来。那种眼神,就像父亲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孩子,时而,又像得不到妈妈宠爱的孩子,想讨要一点宠爱一样。

他不习惯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喜欢自己。

她却不看他。只是垂着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死亡的来临。

就像一点都不怕一样。

院长来的时候,带来了另一个人。

“程竞风,我错看你了。”一道温厉的声音传来,陆安丞一进门,立刻拧了眉,原本青隽的脸上多了几分清寒,“你宁愿她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多悲哀。我与她从没有过实质性的身体接触,你看轻了她,也看轻了你自己,高看了我。”

他从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些什么话证明什么,事实就是事实,行动能证明一切。

可一对上左颜青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立刻后悔了。

就算是无心,也该提醒自己与她保持距离。

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很快就会是孩子的妈妈,他不该再抱有幻想,从将她送到教堂那天开始。

连朋友都不可以。

她在圈里头,他在外头,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都会过的很好。

如果陆安丞不出现在这里,不说这样一席话,或许程竞风也不会再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的出现,再次印证了他们关系匪浅。陆安丞担心她的安危,不会比他这个做丈夫的少。

他低声下气的向程竞风证明,说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的是他的。

这多有趣,需要他一个外人来插手。

“陆安丞,说完了吗?”程竞风眼睛一眯,身体挡在了左颜青前面,声音轻佻刺耳,“说完就请滚出去,关好门,OK?”

陆安丞嘴角一动,心里像被人掷入了巨大的石子,激起了一波一波的浪潮。

看着她受着如此对待,他怎么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要带她走,既然你如此不爱惜她。”陆安丞如一股迟来的逆风,无论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的道路。

很明显的,这两个人会起冲突。

程竞风多要强的一个人,即使没有外人,他也不会允许一个男人带走自己的妻子。

而陆安丞也是极顽强的性格,他想带她走,现在,马上。

看着他们动起手后,首先是院长大人慌了,可他的腿脚明显的不如年轻人利索,喊了好几声劝架的话后,无人理会,于是只好出门找帮手来。

左颜青看着他们身手极快的动作,不免那颗归于死灰的心又复苏了一点,心里有了反应后便想制止他们,可是她无法大声说话,声带像被人掐住了。

从沙发里站起来后,她动作也迟缓了几分。

原本那两人是在她沙发前打,结果几分钟后,那两人转移了位置,滚到了办公桌那边,真的滚起来了,就像地痞流氓那样,两个人在地上厮打,难分胜负。

左颜青原本以为他们长的这么帅,打架应该像偶像剧里那样,招招帅气优美,一个招式就是一个逊毙的pose,可现实是很寒碜人的,他们有点惨不忍睹。

她腆着大肚子走到他们身体边时,没有叫他们停或者叫他们站起来,她只是睁着一双清透澈亮又有几分麻木空茫的眼睛看着他们。

由于行动不便,她低头的姿势有点僵硬。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突然见到了她,然后呆了,然后另一个人也抬起了头。

曾经说过,程竞风一直念叨着陆安丞,他们之间肯定是有那种很隐晦的感情的,这不,看着他们,她心里一抽一抽的,总觉得自己太过冒昧,打搅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她才转身,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程竞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今天必须把孩子做掉!”

“你找医生来。”她的声音不带一点恐惧。甚至有解月兑般的意味,“你去找医生来。”说罢,她转过头看向了陆安丞,眼里浮起了抹冰冷,又或者她的眼里早就没了柔情,“早点结束。”

如一盆冷水迎面浇来,陆安丞怔怔的抿了抿唇,然后看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神没有聚集在任何一点上,就像一个木偶女圭女圭。

等着他喊来医生,然后万劫不复。

她结婚的前夕是如此,她不接受他的告白,不接受他的帮助,不接受他的任何一切。

陆安丞突然明白了,这是她与程竞风的故事,他一直是个多余的局外人,却心心念念的紧跟着她的心跳起伏,幻想有朝一日她能看到自己的忍让与等待。

“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你们根本不配做父母。”

陆安丞低着嗓音冰冷的说出这句后便离开了。

从余光里,她看到了他的无奈。陆安丞说的要带她走,或许不是字面上简单的要与她一起生活这么狭隘,而是想救下她的性命以及肚子里无辜的生命,他与程竞风扭打,不过是因为对生命的敬畏。

可是她和程竞风都不能深切的体会他的心情,只知道伤害和被伤害。

院长来时,程竞风坚持己见,甚至威胁,如果医院不接手这个手术,将怎样怎样……那个怎样怎样左颜青没听清楚,只知道指甲掐到肉里都不知道疼痛,现在一把刀插心窝估计都不会疼了。

他如此心狠,就算明知道她会因此死去也无动于衷。

这一次他对她的伤害大过了以往全部伤害的总和,导致许多许多年后,导致头发白了她都还记得这一天的每一个细节。

它们是人生中不可磨灭的印记,让她快速的从安乐的环境中成长,看清某些事情,然后明白自己的分量,不再胡言乱语,不再胡闹。

虽然知道伤害有时候是很好的教训,教育我们成长,但事后还是不想感谢它,因为超过了底线,如果重来一次,宁愿不要承受这些,平平常常平平凡凡过小生活。

她清楚的记得,当院长妥协后,便出去找医生备合同。房间里就剩下他与她,她感觉自己真的被推到了悬崖便,于是想更深刻一点,便开口。

“程竞风,我其实很早就死了。”她说的话能够在脑子里产生回音,如果不是到了地狱,怎么会这么虚幻。

“你不会死。”他斩钉截铁的用那双幽黑的眼睛看着她,还有几分怨念。

他就是太恨她,恨她与别的男人剪不断理还乱,恨她经过了这么多次都不知道收敛,恨她一颗心永远飘在别的男人身上,特别是那个叫陆安丞的。

恨太多,总要找一个发泄的点。

左颜青的肚子无疑是最好的工具。

“不对。我就是死了,不然你哭什么。”她产生了强烈的幻觉,她看见他流下了晶莹的泪。

“我没哭。”他的话语有些恶狠狠的凶劲,朝她走近,一字一字,“我不会哭,就算你死,也不会!”他永远都这么骄傲,这样的人不会在人面前哭,但不代表他们不哭。

她知道他不过是说气话,如果她死掉,他总会偷偷的伤心一把的,就算知道这样,还是忍不住为字面意思伤心。

她想她是彻底的碎掉了,没有力气再支撑这个不堪重负的心,后面的一切她都因为伤心过度晕厥过去回忆成了一片空白。

听李嫂和顾宁宁这样说的。

当院长带着医生和术前合同推开办公室门时,左颜青晕倒了,于是那名医生当下坚持自己做不了这个手术,医生走后院长叫来两名护士将她送到了病房,劝程竞风,先让她醒来再说,毕竟合同上还要她本人签字。

这一等,就等来了程维国和他的新任太太,也就是程竞风的后妈尹卡卡。

在左颜青与陆安丞的消息漫天飞舞时,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被人当做笑柄传开了。

尹卡卡凭着自己的第六感,也是相信那孩子来路不明,于是一面全俩父子消火的同时,一面说,不如让她生出来好了,事情到这节骨眼了,还有什么最坏的?

——死了人对咱程家才不吉利呢!

这句是重点,程维国听了觉得煞是有理,于是坚决表态,不引产,生下来。左颜青就是凭了这位三十岁一枝花的长相很是卡哇伊的后妈获得了重生。

不过好在她是没了生命危险,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卧房里的紫色水晶吊灯的第一眼,她便想哭,终于还是没死成,重重的呼吸了几下,还是活着好。

感慨完后,慌忙的伸手模肚子。

然后眼泪终于掉了出来。

“太太啊,你总算醒来了,太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李嫂的声音带着一抹隐藏不住的喜悦。

以前林嫂在的时候,李嫂从来不多说话,也不主动与她说话,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林嫂走后,她的态度转变了不少。

四个佣人中,她才是最聪明的。

左颜青又闭上了眼,一手抓着李嫂的手不让她走。

主要怕她告诉别人她醒来了,她还想安静安静。

“给我杯水。”她闭了一会儿眼后开口。声音沙哑虚弱。

另一只手上还挂着针管,在输液。

她睡了两天,每天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李嫂端来水后,将她扶了起来。

她喝完水后,突然笑了笑,声音甘甜了不少,“李嫂,想吃莴笋炖肉。”

“嗯,我立马去买,太太还想吃什么?”

她认真的想了想后,将插着针管的手掌抬了抬,“抽掉。”

李嫂看了看输液瓶,然后拿来了毛巾,拔掉了针管后,快速捂住了她的手背。

“还想吃糍粑。”

“还想吃什么菜?”李嫂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她闭着眼呼了口气后继续想,“花生米。”

“太太,你再躺会儿,我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菜回来,单独给你做。”李嫂将输液用具收拾好后又端来了不少零食和水果,就放在她身边。

走之前,她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太太,老爷带着夫人回来了,夫人每天都来看你,对你很有好感。”说着还会心笑了笑。

李嫂一下楼,她便重新躺下睡了。

只是喝了水后,脑袋里清醒了不少,只是单纯的想闭眼,并不想睡觉。

程竞风上来时,她知道,因为那人将她枕边的零食端走了。

除了程竞风没人会这样。

他总觉得那些除了主食之外的小零食都是垃圾,自己不吃,也不提倡她吃。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才伸进被子里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声音。

“竞风!你出来看看,电脑怎么死机了?”

那道声音很陌生,猜是李嫂口中的夫人。

程竞风什么时候会修电脑,她真不知道。

那只手很快的抽了出去,然后他快步走了开。

她好奇的转过头,看了看门口,很不巧,她才转过头,门口那高挑的女人的眼睛便对上了自己,她转回头时程竞风出了声。

“她还没醒过来。”

“嗯,孕妇睡眠比较多。”尹卡卡说完便拉着程竞风下楼了。就是从这句话开始,左颜青决定以后在尹卡卡面前,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这个女人多厉害,从那眼神到红唇,都不是左颜青能对付的。

自从引产事件之后,潜意识里,她的自知之明强大了起来。

晚上,李嫂做好了饭后来看她。

李嫂的脚步声比较轻,所以她推门进来,她便睁开了眼。

“太太,该饿了吧?两天没吃饭你怎么受得了?”李嫂是拿她现在和以前作比较。

“李嫂,我该怎么称呼那个女人?”她才问出口,门口便响起了一阵铮铮的脚步声。

“李嫂,你先下去。”程竞风面色平静的对佣人说完便站在了她身后。

等李嫂一出门,他便转身关了门,门反锁上后,脸色从平静自然瞬间过度到了阴森恐怖。

她的心立刻刷刷的猛降了好几度温,直接溜到了被窝里,躺着装睡。

“左颜青。”他喊了一句,没人理,然后他加重了音量,“左颜青!你给我睁开眼睛!没事了,你睁开眼看看,你的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

她睁开了眼,然后看见了他那张怒的没道理的脸。

她恨他。

不想跟他说话。

“你恨我。”他看着她的眼睛片刻,眼神带了抹讽刺,然后说出了心里的话。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很恨,恨到看见他的脸就想闭眼。

如果经过了那件事,他还想让她像以前一样天真无邪,那诚如他所说,她是白痴智障,蠢到无可救药。

“都是你逼的,你好意思恨我!”他坐到床上时,床陡然一沉,她的眼睛骤然睁大。

“我不想跟你讲话,你不要一直跟我讲话好吗?”她语气温婉的说完,他的脸色立刻僵硬了。

“不行。”他很快给出答案,然后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看着她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吸了吸气,“我承认那天脾气大了点,如果不是陆安丞来医院,我也不会再坚持,我是男人……”他这是在跟她解释?语速极快,快到像早就排练好,就等她睁眼……一点诚意也没有。

“男人,放手。”她弱弱的打断了他。

就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他可以在生气时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想揪着她去引产就去引产……就因为他是男人,这个理由比免死金牌还强大。

“我是你丈夫!”他严肃的告诉她。

哼,丈夫是什么东西?拉着她去医院时她苦苦哀求他时,他有没有想到她是他妻子?

现在来提醒她,未免太迟了。

“丈夫去死。”她冷冰冰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推他的手臂。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什么都可以当做没看见没听见不心痛,唯独对他不可以,一看见一听见他的人和声音,她就没办法让自己镇定自若。

如果还有一个选择可以离开他,她愿意折寿十年去换。

他大概被震的不清,将她再次抓到怀里时,他一手钳住了她的下颚,如果可以强迫她说出他想听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去做。

“……去死。”她嫌恶的说完这句,他受不了的松开了她。

还没到晚上,李嫂将晚餐端上来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太,是不是和先生闹别扭了?先生说晚上不回来了。”

她专心的吃着饭,置若罔闻。

“太太,看的出,先生其实挺后悔的,只是他要面子,不愿意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他晚上给你擦身体,然后要在床边看着你好久才去睡觉。先生还年轻,难免意气用事,太太不能太放心里去,毕竟一切都有惊无险,都过去了。”

无论李嫂说什么,左颜青连眉都不动一下。“太太,你别赌气了,赌气对孩子不好。”李嫂说着说着也没了意思。

某酒吧里,台上的歌手穿着紧身的吊带衫和短裙,唱着当下流行的嗨歌,场下的男男女女跟着五光十色的彩灯摇晃着身体,程竞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人多而杂,空气乌烟瘴气,除了爆炸的喧闹能让复杂的脑海一片白光,再没有其他好处。

叫了吧台最贵的红酒后,那吧台小生不免多看了程竞风一眼。

他穿着与其他人迥然不同的衣服,来这里消遣的人大多穿着休闲,而他偏偏穿着西装。

从他们进门到点酒,里面的大多女人已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感冒好点了吗?”程竞风看了他一眼后,点了一瓶橙汁。

“她醒了吧?”文彬接过他递来的橙汁后,指了指他之前预定的位置。

程竞风颔首不语,走到座位边坐下后开了酒瓶,那侍者走近便让他挥手挥开了。

“竞风,你做的确实过分。”文彬拧开橙汁后,没往杯子里倒,直接对着瓶口饮了一口。

毕竟是穿了件厚棉袄,举止也可以豪放一点。

“连你都这么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没受过这种侮辱!”程竞风将红酒倒入高脚杯后,没有立刻喝,把玩在手里,最后手指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固生硬,“左颜青她就会气我!没做过一件省心的事!”

谁说情不是个劫。

谁有那个能力让你受气?不是你自己给的权力?

“你再生气也不该拿生命开玩笑。左颜青再不对你也没权利要她去死。”文彬将橙汁放在桌上后指了指舞台上的舞女,这时,刺耳的音乐才得以进入他的耳膜里,“她们的职业如何?你一定看不起,左颜青该比她们好。竞风,吹毛求疵你怎么不生气?你这是自己气自己,如果她跟陆安丞真的越轨,我会阻止他们,比如佘若晴……你不放心她、不放心我,到底是最不放心你自己。”

程竞风抿着唇,视线从舞台收回,微低着头,没有反驳他也没有为自己辩护。

他本性就是如此,他就是这么霸道,他与常人能作比较吗?所以对自己妻子的要求自然也比常人高。

他生气,他宣泄情绪,在他看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至少现在左颜青还活着,难道要他去跟她道歉?!

“想要她回心转意,首先,你去跟她道歉,不然她不会原谅你,女人都是很小气的。”文彬看着他的眉眼直言不讳,见他浓眉一挑,似乎在反驳‘绝不可能’时,他立刻反诘,“难道你每天要我陪你来这里喝闷酒吗?”

“我不道歉!要我跟她道歉,可笑!”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后,他满脸不悦的起了身。

文彬立刻拉住了他,“喝完了我送你回去。”

“我现在就要回去。”他斩钉截铁的侧头回他。

“回去道歉?”文彬轻柔一笑。

“放屁!”他冷冷的爆了句粗口后,人群中甚至有女人惊叫了起来,准备端起酒杯围上来时,那人如一道不可抵挡的劲风走出了酒吧大门。

左颜青吃完晚饭准备上楼时,尹卡卡搀着程维国正好从外面回来。

李嫂叫了句‘老爷、夫人’后,左颜青毫不犹豫的加快了步伐。

“小青啊,身体好些没有?”程维国一见她立刻热络的开口。

左颜青正犹疑的时候,那男人又开口,“卡卡,把补品拿给佣人,待会炖好了你给小青端上去……我程家的媳妇,你可得当亲闺女对待。”

“你都教育人家好多遍了,背着都能念出来了,讨厌!”尹卡卡笑着将头往程维国手臂上蹭了蹭,一脸娇羞态。

那一声嗲呀,让左颜青立刻大脑抽了一下。

“……爸,不用了,我身体好很多了。”

“必要的补品还是需要的,就算你不喜欢,肚子里不是还有个小的吗?不管是不是我们程家的……”

程维国大义凛然的说到这里时,左颜青的大脑里跳出了自动拦截模式,将后面那些话全部变成了乱码和无声。

“嗯,爸说的有道理,我先上楼了,您和……”她平静的看了眼尹卡卡,心里极不情愿叫出那个‘妈’,可事实摆在面前,不叫妈,会让两位不开心,他们不开心她在程家的日子就不好过,毕竟她势单力薄,在程家什么也算不上。

“您和妈早点休息。”

看着她扶着楼梯缓慢的上楼,程维国点了点头。

老人一般都喜欢听话的晚辈。左颜青的表现无疑很讨喜。

“竞风真是会找女人,不仅儿子喜欢,父亲也中意,听说她父母收了一亿礼金?”尹卡卡说着酸涩的话,可脸上仍然表现的得体。

她每一次出场,都画着浓浓的妆容,脸庞白的如东北的白雪,唇如樱桃,一双眼睛特别的黑亮,一管鼻子立体有型,是个美人胚子,就算不化妆也能看出。

她还喜欢系丝巾,脖间总是戴着各色图案质地的丝巾,是个很懂生活的女人。

“竞风那小子固执,从小就管不动他,娶媳妇更不会听我的,我这不是退而求其次吗,谁让咱程家就这根独苗。卡卡,你可得争气啊!”

尹卡卡媚眼一眯,细长的手臂立刻搂住了程维国的腰,语带勾引,“那咱们现在去努力?”

声音很小,李嫂根本没听清楚,见他们往另一边楼梯走去,立刻死板的问,“老爷,不用晚餐了吗?”

楼梯那边传来了一声嗯后,然后脚步突然停下,“程竞风了?怎么没看见他人?”

“先生出去了,说不回家吃晚饭。”

“混小子!小青才醒,就到外面乱搞,不像话!”不知他这句话飙给谁听的,李嫂立刻低下了头,尹卡卡急着拉他上楼‘努力’,被她撩拨了两下后,立刻收起了威风凛凛的怒容,搂着爱妻上了楼。

他们上去没多久,程竞风便回家了。

李嫂才将碗筷收拾好,见他回来,立刻迎了出来。

“先生,你吃点饭吧,今晚做的饭菜都没人吃……”李嫂几乎是在求他解决剩饭剩菜。

可程竞风听到这话时,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家里该添人丁了。

挣再多的钱没人花,有什么成就感?

他没回答李嫂,直接上了楼。

“左颜青!”在发现卧室门反锁后,他立刻怒吼了起来,“左颜青,你给我开门,不然我给你记大过!”他伸手便拿到了放在一边的备用钥匙,只是想让她自己来开。

他早该明白,他的威胁对她的反应,特别是在他那么残忍的对待她后,她都差一点死掉的人,还在乎一次大过?

等待是漫长的,左颜青是听不到的,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于是在五分钟后,他直接开了门。

“左颜青!你他妈怀个孩子就那么了不起吗?你不是没死吗?跟我耍大牌,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多不可替代!你信不信我今晚去找个女人直接把你下课!”他激动的双手握拳,想使用暴力发泄。可该死的,她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木头吗?难道她没看见他涨红的脸庞和隐忍的怒火?

她坐在床边,面对着窗子,窗帘拉开着,窗户也打开着,有凉风吹进来,将她的长发吹起来。

难道她不冷吗?平时一出门就会喊冷的女人,难道睡了两天,身体的机制全部变更了?

“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去找女人。”她薄凉的口吻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单薄的身体里竟能发出比寒风还冷的话,看来那一次她伤的不轻。

他讶然的盯着她的后脑勺,快步走到她面前后将她的双肩紧紧抓牢,眼里放着冰冷的溢彩,厉声怒吼,“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老婆!你给我端正你那邪门歪道的态度!你看着我!看着我!”

如果他会催眠术或者魅惑术,或许左颜青就抬头看着他了。

可是她完全不听他的,他要她抬头,她偏偏将头低下。

低下头后还惬意的闭上了眼。

他双手将她的小脸捧住,然后对上了自己的脸,发现她闭着眼像睡着时,他手掌心酝酿了一团火,想将她捏碎。

“对不起还不行吗?!”他咆哮完,效果就出来了。

她睁开了眼,而且一眼的迷蒙。

“我跟你道歉,你听到没有!你听不听的懂?!”他这是在怀疑她的听力还是理解能力?

道歉有他这样凶的吗?跟教训人有什么区别。

“收起你虚伪的道歉!”她厌恶的说完,便垂下了眼睑。

嘴唇微微抿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这种‘老僧入定’的淡然感觉,让程竞风瞬间联想到了……或许左颜青最适合的地方,不是程家,而是尼姑庵。

“什么叫虚伪?……难道你要我给你下跪?”他眯起了眼眸,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他自己会不清楚?他没有一点诚意,就想吼一句了事?以为她真是榆木疙瘩?

在他松开手时,她没有任何预兆的朝床上倒了过去,然后抓住被子捂住了脸。

何止震撼那么简单。

“左颜青!你*!”他双手叉腰,立在她脚边,看着她那变形的身体,又爱又恨,最后心里难受的成了一杯五颜六色酸甜苦辣看不清成分的鸡尾酒。

一个发亮的硬物飞来时,他惊愕的后退一步,然后那小小的硬物从他身体上发出了嚓一声后掉到了地上。

定睛看着它停在脚边时,他看清了那小东西,是他给她戴上了婚戒。

就因为他一句道歉,她将婚戒扔到了他身上。

文彬接到程竞风的电话时,他之前已经打了两个电话了,只是文彬没接到。

程竞风从来没有给人打电话连着打两遍的习惯,从来没有!

“失策了你知不知道?道歉治不了那女人的毛病!”程竞风急风急火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时,就算文彬再晕,也知道那男人是给那女人道歉了,结果那女人不接受。

有个性!就该这样!

可是文彬不能这样说,谁叫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呢?

“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说啊!接下来怎么对付那女人!……”程竞风的声音有着一种比上战场还急不可耐的冲动。

就像敌兵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呃……别急,我正在打开笔记本,我搜一下,你别挂电话。”文彬也是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程竞风向他取经,就像沙僧跟唐僧请教如何把妹。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原来你骗我!我就不该跟她道歉……”还有一大堆的话,程竞风站在卧室外面的阳台上,手里把玩着那枚硕大的钻戒,吹着冷风,心里一阵一阵的寒战。

他终于自己承认了。

“要想让女人回心转意,首先得哄,如果哄了达不到效果,那么……”文彬似乎在努力的看电脑,可电话那边等不及了。

“哄不了,直接说可行的!”

“嗯……哄不了的话就用行动来证明,你爱她。”程竞风刚想反驳自己不爱她,可文彬没给他这个机会,“比如唱情歌给她听,抱着她入睡,给她暖脚,清晨送一束火红的玫瑰给她,每天吻她如一日三餐,时常关注她的需求……”

文彬说的不错,还唱歌儿……他明明知道他不唱歌的!

“说了那么多废话,你就不能说一句有用的?”程竞风嗤之以鼻的反诘。

电话里传来文彬合上电脑的声音,他呼了口气后,郑重其事,“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要实在哄不了,行动不了,那就……离婚吧!”他说的真是很诚恳。

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既说不了软话又无法用行动表达自己爱她,那在一起干嘛!

“你也想死吗?”电话那边,男人冷冷的说了句,然后文彬立刻收起了微笑。

他在笑。因为程竞风总算为情所困了。

“既然不离婚,那就去哄她,实在哄不了,就吻她,像对付敌人那样吻……”这是下下策了。如果程竞风还做不到,那他会建议他去看看言情偶像剧。

电话挂断后,程竞风带着沉重的心情,推开了阳台与卧室间的那道门。

那女人,抱着被子,睡在床的正中间,闭着眼,一脸安详。

“左颜青,你看看你,睡觉的样子多像动物,一点都不优雅……”其实在程竞风张口之前,他是想哄她来着,可看着她,一张口,就自发的出现了诸如上面的词语,一说完,他就有点懊恼了。

哄女人?比赚钱还难。

左颜青睁开眼白了他一眼后,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了他。

“你就不能不拿你优美的臀对着我?”他快步走到了床边,一腿撩上床,一手将她拨了过来。

“不要跟我说话。”她微微睁着眼,面对他今晚过于亢奋的状态,很有点讨厌。

“戒指戴上。”他黑着脸,一手拉过了她的手,她不从,于是他将身体往她身上挪了挪,语气加重,“戴上!”

“不戴!”她想抽回手,可他紧紧的抓着她。

“你戴不戴?”他语气阴鸷了几分,脸上那股‘恨妻不温顺’的表情特别的有趣。

要说,程竞风历任的女人,哪个不是小绵羊一样的乖乖女?脾气再烈的女人到他程竞风面前,都得臣服。

“聋子,要说几遍?”她同样恨的牙痒痒,要不是晚上吃的好吃的饱,她才没这个力气跟他不厌其烦的纠缠。

他总算明白了文彬的那句‘像对付敌人那样吻’的核心意思。

他激烈的吻了她,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她在床上四肢乱蹬,眼睛睁大,表情痛苦,他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丝快意。

看你多拽,多冷傲不可接近,还不是在他的吻下束手无策……哈!

文彬不是要这样的效果。不得不说程竞风的心态有点小小的扭曲了,他看见她被自己吻的窒息会有报复的快意,可文彬的初衷是让她沉醉在他的吻中,然后心一软,水到渠就成了!

大概吻了两分钟,他瞥见她有点翻白眼了,于是恶狠狠的松了口,松口之后她的唇红肿红肿。

“左颜青,不要挣扎了,戴上吧,你是我的女人。你以后好好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他以为这个吻奏效了,所以瞬间反客为主了。

——“滚开滚开滚开!”他不仅把她吻的恶心了,更把她的肚子压痛了。

她沉默了片刻后,嘶声力竭的爆发了。

一分钟后,文彬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没效没效没效!”程竞风学着左颜青赶他走的语气跟文彬发飙,“她把婚戒扔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你吻她了?”文彬试探性的小声问。

“没效!”

“哦哦哦……怎么会没效呢?一般都是这个流程啊!难道贵夫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少废话!”程竞风一手抹了抹嘴唇后,竟有意犹未尽之感。

“我刚才看了对付女人的终极计划,看来,你们这种情况只有来点狠招了。”文彬说完,话锋一转,“要么跟她下跪求饶,要么给她写检讨挂墙上!兄弟,就这两招,你自己看着选吧!”

果然是狠招!

要命的狠招。

他脚步更沉重的回卧室后,那女人做了一件很绝的事。

真是很绝!比文彬说的那些惊悚的办法还绝。

那女人把被子当枕头,床铺卷了当被子,裹到身上,动也不动,意思很明显,不让他睡这儿。

“左颜青啊左颜青!就除了那件事,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他将手机丢到床头柜后,爬上了床。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爬没了床垫的床。

所以感触特别深。

“左颜青,我对不起你!你睁眼看看我吧!”他可怜兮兮的双手趴在她身上的床垫上,她不为所动。

他吸了口气,然后看着她大概三分钟,就在差一点睡着时,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开始找笔找纸开电脑。

下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虽然他从没写过检讨,但是这不丢脸,可以学。

“文彬,你替我写一份检讨,然后发我邮箱。”这是这一夜的最后一个电话,他还算比较冷静。

“你要抄?”文彬不愧是军师,特别厉害,“那我再写一封情书,你抄好之后把这两封挂在床尾,让她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这样效果比较好。”

这一夜,程竞风等的黄花菜都快凉了,大概快到十一点时,才收到文彬的邮件。

结果一点开,他就懵了。

左颜青是热醒的,因为房中的暖气开的过高,她的脚心都出汗。

将床铺掀开后,身边骤然有个活物动了动,她瞬间惊住,然后快速的撑起身体。

那男人睡在床上,没有床垫的床上,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一个红色的毛毯,裹着他的胸膛,两只葱葱白玉般的腿露在外面,就像地里长出了两根白萝卜,巨型的白萝卜。

她看着他,半晌发不出声音,然后捂着肚子下了床,一抬头,便看见了床尾的墙壁上,挂着两张对称的大纸。

一边六个字,中间挂着他们的结婚照。

他们的结婚照原本在床头,可现在转移到了床尾。

最显目的还属那用毛笔写的字。

程竞风还没醒。她想把那两张纸撕下来,可是那纸贴的太高,她根本够不着。

——左颜青,对不起。

——左颜青,我爱你。

这就是文彬想了一个半小时后给程竞风发的邮件。

程竞风看到后,觉得甚好。

既能表达歉意又能表达爱意,言简意赅,一目了然。

那字迹是程竞风的,她认得,当时去民政局领证时,他签好字后,将她写字的速度与字迹狠狠的奚落了一番,然后她盯着他写的字看了半天,觉得他确实有资本说她。

程竞风起床后,看着床尾那头的两张字帖,笑了笑,然后穿了衣服下楼,那时左颜青正在吃早餐。

“左颜青。”他喊完她,竟然笑了起来。

李嫂看见程竞风这样,立刻退了开。

“嘴抽筋吗?”她不经意的抬起头,一看见他那张清晰的笑着的脸庞,立刻起疑。

“你难道没看到我给你写的情书?难道你就没一点点幸福的感觉吗?我第一次给女人写情书。”他坐在了她身边,一脸认真,眼里是湛蓝的光。

就像那初中生的大男孩第一次给女生写情信时那不安的萌动的心。

“程竞风,做点有意义的事吧,不要吵我。”她面无表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毛巾擦了擦嘴,然后站了起来。

他却腆着脸,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虽然中间隔着一个大肚子,但他不知为何,睡了一夜的硬床铺后,心思豁然开朗。

看着她跟自己生气,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呼吸眨眼,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昨晚,他做了一个噩梦。就因为睡那硬邦邦的床……他梦见那天的引产手术进行了,孩子没了,她活过来了,然而并没有高兴太久,她活着就为了跟他说一句话,。

她身上全是血,嘴角却在笑,声音尖锐,她说,程竞风,我真高兴我死了。

一梦醒来,他全身都汗湿了,一看见自己身边没了人,立刻跑下楼,看见她在吃饭,坐在那儿傻傻的吃饭,他立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不会告诉别人,他生平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因为意气用事,在乎别人的眼光评论带着七个多月的她去医院引产。

“程竞风你放手啊!你有病!有病啊!”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可他蛮横的抱着她,就是不肯松手。

她要死,他偏不要她死。

“左颜青,我不是不在乎你,我错了,你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他像撒娇一样将头埋在她脖间,蹭了蹭后,不断的呢喃那几句。

这才叫道歉,情不自禁的用心发出来的,才叫道歉。

可是光道歉有什么用。

“竞风,大清早,你在干什么?”程维国携着妻子下楼后,一眼见到了搂在一起的两人。

既然感情好到了如胶似漆,几天前闹那么凶为哪番!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模不准了。

程竞风抬起头来,一手搭在了左颜青肩上,面不改色,“抚慰媳妇受伤的心。”

“呵呵……竞风啊,你可真幽默,小青嫁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吧,小青?”尹卡卡松开了程维国的手臂走到了左颜青面前,“小青,哪天天气好了咱婆媳俩儿好好聊聊,年龄相差也不大,以后还可以一起逛街。”尹卡卡的声音里有一股亲切的笑意,旁人听上去十分舒适。

左颜青却闷不作声的微垂着眼睑,有点心不在焉。

尹卡卡的那口气,就像在说,能嫁给程竞风这个臭男人,即使他对自己做过不可饶恕的事,那也是应该,她不该记恨,反而要感谢程竞风他妈的,能嫁进程家,她这个小虾米该是上辈子造了大福立了大功,这辈子可是烧香都求不来的好事!

她也是有脾气的。

既然你程家人如此骄傲,那有本事休了她呀!

“卡姨,她今天心情不好,她心情好的时候特别听话。”程竞风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一边替她解围,还一手拍着她的肩头。

她自动从他手掌下走开了一点,转过身扫了他一下,然后对着程维国开口了,“爸,我先上楼,你们慢慢吃。”

她还没彻底消失在楼梯口,尹卡卡不满的声音便传来了,“维国,她只喜欢你,都不把我和竞风放在眼里!”

程维国吸了口气后看了一眼程竞风,“都是你做的好事!我年轻时候可没你这么浑!”

指的是他拉左颜青去引产,甚至威胁医院院长给她做手术这件事。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浑过,我骄傲。”他现在不是在改过么?

他上楼时左颜青在收拾衣物,见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眉心一直蹙着,行动缓慢而有条不紊。

“左颜青,我是不会放你出去住的。”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捏住了她的双肩,“我真的悔过了,难道你听不懂吗?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会疼你,不会再让你受苦!”他骄傲的唇角认真的说着柔情的话语。

除了对她这张一直绷着的脸屈服,他再没有过*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过。

“我要见顾宁宁。”她放下了手中的衣服,坐在了床边。

“我去把她找来。”

“不!我要出去见她。”她固执的眯着眼看他,一字一顿,“我不想一天到晚都待在这里,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尹卡卡不会伤害你。”他双手环胸,脸色平静,“如果她敢伤害你,我不会让她拿到一分钱。”

程竞风绝对不是简单的货色,眼里除了钱,还是钱。

她什么都没说,她没说自己不喜欢尹卡卡,那可是她婆婆。

“你知不知道有些伤害不需要行动?只要几个字就行,你程竞风最在行,怎么忘了?”她揶揄完,心里一阵抽痛。

“好了宝贝!别那样瞪着我,我陪你出去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陪你去找你的顾宁宁。”他模了模她的头后,积极了起来。

现在是特殊时期,文彬说了,只要能让她回心转意,以后她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跟他一起走在街上时,没有跟陆安丞在一起轻松,即使知道他会顺着她。

在程竞风的潜意识里,他就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的眼睛不习惯往别处看,除了前方,他的视线便直直的锁定在她脸上。

走了五分钟,大概有四分钟的时间他是在看自己。

是她坚持要步行出去,然后走到哪里便让顾宁宁找来。

“你看我做什么?不要一直看我。”她有些愠怒的抿紧了唇,视线也跟着转向了另一边。

“你是我老婆。”他动情的抓住了她的手,在人群里,与她十指紧握。

这是文彬交待的。

男女出门逛街,男方一定要紧紧的握住女方的手。

在出门之前,程竞风跟文彬打过一个电话,询问经验,免得出门之后闹的不愉快。

他太缺乏陪女人逛街的经验了。

“左颜青,你看,氢气球!”程竞风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蓦然一紧,而后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骑着自行车,卖着氢气球的老爷爷。

有许多小孩子拉着家长围在那儿。

左颜青瞟了一眼后,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程竞风,你是不是还要去托儿所转一圈?”

他脸色骤然就阴了下来。

文彬教他,有卖好玩的好吃的要给她买。

氢气球不是很好玩吗?小孩子都喜欢。

“左颜青,你看,臭豆腐!”他才阴下脸没多久,便看见了她身后不远处一处卖臭豆腐的小摊。

忘了说了,左颜青是贪吃,可她就是不喜欢吃臭豆腐。

撇开程家这个豪门不说,左颜青在没遇见程竞风之前,在大众眼中,好歹也是个文艺范儿十足的女青年,集气质与清高于一体,往人群中一站,便知道这女人不凡。

臭豆腐,其实味道还行,就是有一股味儿,所以左颜青一般不吃。

程大总裁,你脑袋是进水了还是抽了?

“程竞风,你看,飞机。”左颜青突然认真的指了指天空,湛蓝湛蓝的天空,对着他说话。

他没有任何停顿,她话音一落,他便转过了头,昂起了他那颗高贵的不可欺骗的头颅。

“像猪一样,还说我。”她皱着眉,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后与他走开了两步远的距离。

就怕外人看见他俩,以为他们是一起的。

他僵硬的仰着头酝酿着被挖苦讽刺的情绪,良久,才回过头。

结果,那女人已走出去好几米远。

“左颜青,花!”他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然后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小花店,“我要买花给你!”他说的豪情万丈壮志凌云,好像这是一件多伟大多圣神不可侵犯的事。

偏偏她也不是很喜欢花,于是抿着唇摇了摇头,“不要。”

“不行,我要买花给你。”他倔强的以为,所有女人都喜欢花,事实是书上都这样写,除了花粉过敏症患者,女人都喜欢花,而且所有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左颜青也不例外。

可他‘非要’的表情看在她眼里,胸闷。

她的眉拧的更深了,语气也不客气,“你死了少不了你的。”

“那你到底要什么?你跟那混蛋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好伺候的吗?我看你们玩的开心的很!”程竞风不知不觉就吃味了。

从他俩出门开始,他就不自觉的想让她玩的开心点,比跟陆安丞在一起逛街更开心,潜意识里就在对比。

“你如果是想翻旧账,不必到大街上来闹吧?”左颜青冷笑了声,余光瞥了瞥周围的人群,“你不要你该死的脸面了吗?”

他充耳不闻,“你到底要什么?”

“走路。”她答完便径自往前走。

他气馁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鼓鼓的大肚子,特别消气。

大概往前走了十分钟,她的脚步便缓慢了不少。

他立刻走上前,“你也该累了吧?我扶着你,左颜青呐,你看我今天的表现好吗?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他当然不会说真话,如果再提引产,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她没回答他,他便继续织梦,“梦见你一下子生了三个出来,你说,谁更像猪?”他说话时,眼睛没看她,发亮又得意的看着前方。

无形之间,他就替自己报仇了。

“生三个好,到时候我儿子女儿们长大了,看谁敢欺负我!谁欺负我就让孩子踢谁。”她心里这才泛起一丝暖暖的温度。

她不是铁石心肠,程竞风一大早便像个牛皮糖,死皮赖脸的黏着自己,再看看他以前的臭脸孔,他想必是有一点后悔了吧,可是这一点后悔还不足以让她彻底原谅他。

“反正我不会欺负你,你是我老婆。”他首先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将自己与坏人撇开。

“你越来越油腔滑调。”她被他拉进了一家茶餐厅。

由于知道她喜欢蛋糕,于是他点了面包。

“生活所迫,不油腔滑调你会跟我说话?你的眼里能放出箭来,我可不想没看见儿孙满堂就去了天堂。”他这个人,不要脸的优点太过外露,防不胜防。

“你会下地狱。”她双手捧着热水杯,看着他没什么变化的脸,“如果不想下地狱,那你后半辈子就得积善行德……积善行德之前,首先要对妻子好。”

她越来越理智,仇恨永不是最好的办法,与程竞风为敌,她内心也煎熬如火,一面是极恨,一面是恨之后的无可奈何,腆着一个大肚子,她什么也不能做,更让仇恨将她的身心与肚子里的宝宝,折磨的寝食难安。

自从醒来后,她的食欲明显下降,连她自己都无能为力。

“我程竞风说话一言九鼎,我说我对不起你了就是道歉了,我说我不会让你受苦就不会再伤害你……”他双手交握着,放在下颚,却没有挨着下巴,说这些话时,他犹如在谈判桌上,面色严肃认真,毫不含糊,看着她猛盯着自己,他又开口,“女人就是……”‘麻烦’没说出口,他便换了词,“女人就是宝。”

“你的承诺在我这里不值钱。”她捻起一片面包后放进了嘴里,“你自以为是,不要以为人人都巴不得和你在一起。”

他没有反驳,眯起了狐狸眼,“左颜青,为了证明是我巴不得和你在一起,来,我敬你一杯。”他举起了一杯白开水,煞有介事的举到了她面前。

“你看,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不过一杯白开水。”她瞥了瞥红唇,端起水杯轻呷了一口,没理他。

——左颜青,你是要我喝砒霜或者敌敌畏才能证明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吗?

他心里这么想的,不过嘴上没这么说。文彬千交代万交代,不管她说什么,都当在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交流,所以,他不会这么对一个小朋友说这么深奥的话。

“佛说,白开水美容养颜健身纤体,早一杯晚一杯,能帮助消化还有助睡眠……”程竞风不油嘴滑舌时,他是茅坑边上最臭最硬的鹅卵石,他油嘴滑舌起来,天上的牛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佛说,你怎么不后退两米,再勇敢冲刺……”

“佛不想我死。”他嘴角一扬,从她面前的盘子里捻了一片看上去很美味的面包。

“你是奇葩。”

“我得养家,养你和你肚子里三个崽。”

“我肚子里没三个!”如果她肚子里有三个,她一定会吓晕过去。

得知自己怀孕时,她便很怕,她没想过自己肚子里会长出一个孩子来,最开始的感觉,与肚子里长了个肿瘤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后来看了一些关于宝宝的电影后,才逐渐好起来。

“总会有三个,一个怎么够?”他程家的家业,就等着左颜青争气争气再争气。

“如果孩子生下来,是你的,你还会不会说这种话?”她怀疑他还在嫌弃她肚子里的孩子。

“左颜青,你以为我真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如果我不在乎你,也不会跟他怄气,既然我跟你道歉,说明一切都过去了。”见她的脸色微变,他立刻转变了思路,“因为我们深深的爱着对方,所以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爱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犯罪的理由。”她吃完了盘里最后一片面包,敲了敲空盘子,“打电话给顾宁宁,让她买一些蛋糕来,你得为那些蛋糕埋买单。”

“自然。”

“双倍价钱。”她眉也没皱一下。

“她从我这里讹了不少钱,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严重。”程竞风揶揄的看了她一眼,招手示意服务员换一盘面包。

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如果我爸妈在,我会把你的小金库搬回家,让他们跟着我享福。”

“你以为我的钱都是白来的吗?”

“难道我嫁给你就不图点什么?”

“你给我什么好处?”他语气有点慵懒的反问。

她笑了笑,看着服务员端来的面包很有好感,“生、孩、子。”

不愧是他程竞风喜欢的女人,不鸣则已,一鸣惊死人。

顾宁宁来后,程竞风便被左颜青吆喝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她们心里有默契,讲话的声音特别的小,程竞风好几次竖着耳朵听差一点将椅子倚倒。

回家时,他便开始发牢骚,说好听是发牢骚,不好听就是教育。

“你们女人脑部的结构组织绝对异常!聊什么聊了三个小时?左颜青,你给我讲讲你们会晤的主题和中心思想,怎么会有那么多聊之不完听之不厌的废话!”

看着他有些愠怒的脸庞,她心里一阵开心,这就跟他强吻她那两分钟是一样的。

将他晾在一边,一晾就是三小时,那种感觉,真是好到没话说。

她嘴一嘟,然后指了指面前飞驰而过的计程车,“我不想走路了,拦车回去。”

“还走十分钟就到了。”这里离家并不远了,如果拦车,有种调戏出租车司机的感觉。

“我一分钟也不想走。”她不满的挑眉。

那眼里的意思就好像,是谁说爱我的?这就是你的爱吗?

“那我背你回去。”程竞风没有在大街上拦车的先河,所以他根本没勇气伸手。

左颜青垂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要怎么背?想压瘪她的肚子吗?

“我抱你回去,嗯,抱着回去。”他醇厚的声音响起时,强而有力的双臂已经朝她展开,一下就将她抱离了地面。

他为了显示自己力大无穷,将她抱的很高,他的脸正好贴着她的肚子,每走几步,他的耳朵便会与她的肚子摩挲几下。

“宝宝在里面跳舞,左颜青,肯定是个女孩。”他产生了强烈的幻觉,并且为自己的幻觉感到兴奋。

左颜青当着他的面解释了两次,孩子是他的,他越来越相信,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如果是陆安丞的,他们都没必要这么傻,让孩子留在程家,让左颜青日后受到屈辱。

“如果是个男孩呢?”她双手放在他的头上,“男孩叫大鱼,女孩叫小鱼。”这是第二遍了。

她可能不太明白,程家的孩子,取名都是由专业人士来定的。

“男孩叫公猪,女孩叫母猪……”他随口一胡说,她立刻伸手将他的头敲的叮咚一声响。

“女孩叫公主,男孩叫王子。”两人取名取上瘾了。

他脸一沉,“俗,女孩叫仙女,男孩叫阎王。”这个名儿够威武了。

左颜青觉得甚好,“你是阎王老子!哈哈哈……”

她笑的时候,肚子会艰难的上下浮动,他立刻担忧的抬起了头,怕她笑的胎动,结果左颜青的笑脸突然拉下,指了指不远处成群乱窜的猪,立刻花容失色,声音颤抖,“猪……猪猪……”

他没看见远处的动静,只以为她说孩子叫猪和猪猪,于是讥诮的笑了笑。

“程竞风!快跑!猪来了!”她总算说了句完整的话。

程家位于市区南面外围,这里周围的人家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这里唯一的好处是空气清新,安静怡人,用不了多少车程便到了市区。

所以见到成群的猪也不算奇怪。

程竞风反应过来时,脸色都绿了。

抱着她就往一边退,打算给那群发疯的猪让路,可偏偏……他们两人与其他人长的太不相同,一只彪壮的花猪那浑浊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后,大概以为这个人长的好奇怪好奇怪,于是……

“竞风!跑啊!快跑!”

左颜青一看苗头不对,立刻猛拍他的头,示意他跑路,那头凶猛的猪已经朝着他们赶来了。

程竞风的肌肉不是白长的,抱着一个一百来斤的孕妇竟然能快步如飞,赛过一只猪,她打心底里觉得他赞!

在没跑到程家之前,这一路,她都是忐忑而焦虑的,怕程竞风被猪赶上,怕他打不赢那头猪然后她的大肚子会被猪蹄给踩平,越想她越怕,于是不停的猛拍程竞风的头,不停的大喊,“竞风!加油啊!快跑啊!猪来了!就在后头……”

商业巨人一般都具备强大的抗压能力和心理素质,程竞风抱着她,心无旁骛的,努力的,像飞人一样朝着前方奔腾着。

那波动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成功到达程家后,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像过了好多个世纪,一路下来,整个人气喘的厉害,一手紧紧的扯着程竞风的发,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将她放到沙发里后,程竞风红了眼,大概觉得那头花猪让他受尽了侮辱,于是招来佣人伺候她后,快速的回房,找出了一支长长的猎枪,然后快步走了下来,他急匆匆的追赶出去后,那只特别的花猪在程家不远处的草地上伫立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

一看见他的猎枪……哎哟喂,跑的比程竞风还快。

程竞风就是跟一只猪较上劲了。

将猎枪扛在肩上后,他发挥了刚才的水平,勇追直上。

程维国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时,李嫂惊魂未定的一手握着左颜青的手,一手抚着她的肚子。

“太太,这是干什么去了!那只猪怎么会追回家的?”

“什么猪?哪里有猪?竞风人呢?”程维国走到沙发边时将手里的烟斗熄灭了,“小青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李妈,买回来的补品有没有给小青喝?”

“正准备晚上给太太喝的,刚才有一只猪追着先生太太回来,太太这是受了惊吓。”

岂止惊吓这么简单,她的一颗心,全被猪给糟蹋了。

头一次跟程竞风出门约会这么久,竟然破天荒在大马路上遇到一群猪,这说明什么?程竞风这人就是猪神。

他还好意思拿把枪去跟猪斗,真是有志气!

那会儿那个在她耳边说着甜言蜜语柔情万种的男人,这一刻就像战士一样收起了所有的温柔。

一想起这些,她的心里就无法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她与程竞风的关系突破了一点点,这可以称为患难与共吗?

“李嫂,你待会去收拾一间上等的客房,卡卡的女儿会到这里住一星期,这一星期你要好好看着那孩子,七岁,性格比较活泼。”程维国说完这件事后,还特意的看向了左颜青,“小青呐,那孩子可能比较闹,到时候你多让着些,毕竟你们从名义上来看是姐妹。”

左颜青严重消化不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跟她是姐妹,跟程竞风是兄妹……程竞风大她二十岁,最最雷人的不是他们的兄妹关系,而是程维国和这七岁孩子的父女关系,这关系真灿烂。

赶过猪的人那心态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当程竞风知道这个消息时,完全没反应,吃着自己的饭,面无表情。

左颜青暗笑了声,“程竞风,明天有免费的炖猪肉吃吗?”

果然,猪肉比卡卡七岁的女儿有杀伤力,他立刻放下了碗筷,看了程维国一眼,然后提了外套拉着她上了楼。

到房间后,他有点紧张的关了门,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啊掏。

“拿着,送给你的。”他手掌有点发红,手里的红玫瑰更红。

这红玫瑰死的挺惨的。

程竞风将它的枝折断了,叶子也剥了,就剩了一朵火红的花,就像被拔了毛的鸡。还放在口袋里带回来的,可想而知那花朵并不鲜艳了。

“一朵花代表什么?”她垂着眼漫不经心的接过,问。

这个问题有点难到他了,他不是没送过女人玫瑰,只是那些玫瑰全是由秘书代买代送的,他的脑子没有几枝玫瑰几种意思的概念。

他自作聪明,声音低沉又认真,“代表你是我一个人的,我是你一个人的。”

她撇了撇嘴角,有点哭笑不得,“猪呢?你从哪里买来这支玫瑰?不怕别人笑你?”

“男子汉大丈夫,我给我妻子买花,死又何妨。”他魅惑一笑,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满足,“你放心好了,跟着我绝不会亏待你。”

他豪情的说话时,她想起了那只猪在身后不断追赶他们时的情境,看着他几撮竖起来的发,又想起了她因为害怕似乎死死的扯了他的头发……

“你的发型,好。”她一手握着玫瑰,一手指了指他的头发。

“嗯,左颜青,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他抖了抖外套,然后从另一边外套口袋里抖出了一个包装袋,塑料纸的那种袋子。

那油浸了一点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好吃的东西。

她哽咽了一下咽喉后,情不自禁的呓语了句,“程竞风,我要吃……”

刚才晚餐因为程维国在桌上,她根本没好意思放开肚皮吃。

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蠢蠢欲动的样子,他立刻剥开了包装纸,“卤鸡!”

她咬了咬下唇,然后想伸手从他手上抢过来,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将袋子递给了她,“吃吧!吃了就不记恨了。”

就说他对自己破天荒的这么好肯定是有目的的。不过她还是接了过来。

“说不记恨那是不可能的,程竞风,我会记恨一辈子,只要你再动那样对我的心思,我一辈子都不理你。”她面色自若的伸手想拿鸡块,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胶质薄手套,为她戴上后,楼下传来了小女孩尖尖的声音。

很快,程维国朝二楼喊了几声程竞风的名字,要他下楼。

程竞风模了模她的头发后将外套放到了床上,然后下了楼。

他下楼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掏他的外套口袋和里面的里袋。

钱夹、手帕、打火机、烟……最后,还有一个小册子。

她好奇的将小册子拿在手里看了看,上面写着四个字——御妻宝典1。

既然有编号,那肯定还有《御妻宝典2》,想到这里她继续翻。

好一个程竞风!竟然拿卑鄙手段对付她!

在找不到2号后,她揪着一颗激动的心翻开了宝典1。

开篇这样写:“想让妻子对你死心塌地温顺如猫吗?本手册旨在在婚姻生活中,如何在妻子面前建立一个如神祗般不可亵渎的神圣地位,如何激发你身上的人格魅力,让妻子对你百依百顺。如何激发女人身上最原始的对男性的渴望与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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