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尸 13. 被迷雾包裹着的感觉

作者 : 马若水

13.被迷雾包裹着的感觉

大约是在一个月前,对三疯有知遇之恩的那个女明星找到了他,她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她不想惊动警察,只想尽快把女儿找回来。三疯按照常规开始了解情况,他拿出一本记事簿和一支圆珠笔,记录下有关或者无关的线索。

女明星的女儿他其实见过,虽然只不过20几岁,但她是个很有性格的女孩儿。她没有和母亲一样从事轻车熟路的演艺事业,而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进了一所知名的医科大学。毕业后无视父母的反对和劝阻,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令人向往的都市生活,一个人走进偏远的山区,在那里的一所小学里成为了一名年轻教师。

偏僻地方学校的简陋程度和师资力量可想而知,她一边教书,一边顺理成章的兼职起卫生室的工作,她不但教书育人,而且还成为一名合格的儿童医生……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生活的充实,同时也最大限度的发挥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一支烟吸完了,三疯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似乎是口渴了。我指了指墙角里的饮水机,示意他自便。三疯拿起一只杯子在我面前晃了晃说:“有好茶叶吗?”

我低下头,从脚底下翻出一块儿陈年茶饼,这茶饼是我用来泡水刷在纸上做旧用的,我用力掰下来一块儿递给他,三疯撇撇嘴,没有接,他说:“我还是喝白水吧!我讨厌陈年的东西……”

他接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然后靠在沙发上,对我说:“那个失踪的女孩儿姓白,叫什么不方便告诉你,我就称呼她为白老师吧!”

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说:“现如今像这样的人太少了,我真有些佩服她啊!或许她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里,习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对物质的追求已然没有了兴趣,她重视的只是精神世界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三疯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自言自语嗫嚅道:“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却死得这么惨!”

“什么!她死了!”我的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不是说失踪了吗?难道你已经发现了她的尸体……”就在这时,一股寒气袭来,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张张画面,那画面异常的惨不忍睹,那是三疯刚刚给我看过的照片,那是一具腐尸的照片。

“那些照片……不会就是……白老师!”我试探着问三疯。

遗憾的是,三疯点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惋惜的垂下头,用右手撑住自己的额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三疯手里的火机又啪嗒的一声响,他点燃另一根香烟,然后缓缓地继续说:“是啊!她死了,而且死得这么惨,简直是面目全非……那所学校虽然不能说偏远但异常偏僻,白老师在那里工作了三年,一直没有回过北京,只是过年过节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每年的中秋节白老师依照惯例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两年多以来从未间断过,可是今年过节的时候我的当事人却没有接到电话,可想而知家里人必定很着急,一连等了十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我的委托人实在等不下去了,她就给那所学校的传达室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并不是没人接,而是根本就打不通了。”

“那里没有手机信号,以往白老师给家里打电话时,都用的是那台电话,现在电话停机了,母女之间断了联系。她的母亲找出了一个地址,那地址还是三年前白老师离家出走时留下来的,或许我的委托人是个公众人物,不方便到处抛头露面,她就把地址给了我,委托我去那所学校跑一趟,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那个学校其实离北京和天津都不远,只是地点偏僻,而且还被群山包围着,异常的难找……虽然任务艰辛,但还是被我找到了。那只不过是个小山村,住在里面的居民最多也不超过一百家,那地方多雾,一年四季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总是雾蒙蒙的,所以当地人就称那个村子为白雾村。”

“我从北京开了两天一宿的车,终于在晚上10点多时找到了白雾村……山里的夜晚静得出奇,而且还起了大雾,我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白雾村。山里的雾和城市里的雾简直不是一个概念,城市里的雾是气态的,就算最浓的雾也没法和那里的雾相比,那里的雾简直就是固态的,虽然我开着车灯,但前面一米之外的东西一点儿也看不见,我就如同被冻在了一块儿巨大的冰块儿里,而且那冰块儿还是那样的不透明……”

“我并没有进村,只把车停在了一个我认为安全的地方。因为眼前一片灰蒙蒙的白色,我也根本不能辨别方向……还好我意志较为坚强,要是精神脆弱一点儿的人处在我的境地中,他绝对会崩溃的,真的!你没在那里,根本想像不出那种被迷雾包裹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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