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夜半惊魂
我提着暖壶走出了病房,我想和李叶说点什么劝慰的话,可她似乎对我还没来得及说的话一点儿也没有兴趣,我刚刚迈出门口,身后的病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唉!”我吐了口气,拎着暖壶接着去水房打水,这时的水房没有一个人,我很快打了水,又来到薛强的病房,我把水壶摆在桌上,低头看了看正熟睡着的薛强,他的面容很平静,看来是那一针镇定剂起的作用。
我回到画室,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窗外的阳光已经没有中午时那样灿烂,我打开一扇窗户通通风,因为我这间画室里到处充斥着墨和袜子混合的味道……
我疲惫的做在椅子上,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胀,我抬起一只手,用两个手指狠狠地掐住两边的太阳穴,慢慢的揉起来。我想到了齐小杰,那小子正在享受着李叶无微不至的关爱,可我呢!连杯热水都没有……唉!看来自己的确没有小杰有魅力啊!
感慨了一阵,我又想起了薛强,以及他说的在三疯车后座里遇鬼的事情,越想我越觉得不可思议,脑袋也越来越痛……
这几天里,我的脑袋一下子装进了太多事情,可那些事情却没有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我的脑子看来内存不足了,所以才导致了失眠……我迫切的想把这些东西忘掉一些,于是我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本,那是我以前写日记用的,由于一直没有坚持下来,所以那本子后面还有很多空白页。
我把本子倒过来,准备从后往前写。似乎在很久以前,我听人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当你脑子太累太混乱的时候,就把那些事情有条理的写下来,记在纸上,当你记录的同时,大脑里那些记忆碎片就会得到很好的整理……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验证一下,我找了支铅笔在我的日记本上写起来。整理了将近两个小时,我的本子上记了满满的四页纸,我放下笔仰靠在椅背上,闭目思索着还有什么遗漏……
我站起来,深了一个懒腰,觉得似乎都记下来了,脑袋也比原先轻松了不少。我走到墙角处,把保险柜打开,从里面又取出那个紫色的荷包,我按了按荷包,那石头还安然无恙的装在里面,似乎没有逃跑出去危害四方……它其实只是一块儿石头而已,只不过长得奇怪了些!
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荷包里散发出来,那味道似乎还很持久,并没有被时间所冲淡。我把石头连同荷包放回保险柜中,重新锁好保险柜的门。
外边的天黑下来,我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躺在了床上,或许这几天神经衰弱,躺在床上大脑就开始恍惚,就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一些????的声音……
我张大耳朵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那声音时断时续,很难分辨出它究竟是哪里发出来的。
耳朵继续煽动着,那声音似乎是在墙角,难道是墙角的保险柜里……难道那块儿石头要从柜子里面出来,它终于憋不住要显形了,露出它的本来面目……不对!那不是保险柜里的声音,因为那声音似乎在缓缓地移动……
时间一秒一秒的如此漫长,我终于分辨出那声音的来源,那声音不是来自我的画室,而是从楼下的画廊里面传上来的……我蹑手蹑脚地坐直身子,那????的声音还在移动,我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很慢,但每一步却又很重,而且还夹杂着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的声音,那是什么声音!就像是女人拖着长裙走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谁进了我的房子?我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便下了床,站在玻璃门后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动静依旧很缓慢,那种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而那脚步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记得将楼下画廊的门窗都检查过一遍,或许这是某种预感,也可能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咚!咚!咚!”那脚步声依旧传过来,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脚步声,或者说那脚步声太轻微了。我楼下的楼梯是木板拼的,人踩在上面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可现在我听到的声音不是“嘎吱”声,而是那种软绵绵的脚步声,就像外面有一个棉花或者稻草人,正在一步一步地朝我的画室走上来……
真是有人在上楼吗?那上楼的是人吗?这楼上楼下的房子里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我感到毛骨悚然。恐惧到了一定的限度就会令人产生勇气……我抄起门边的一把笤帚,疯狂地开了玻璃门,走到门外向楼梯口望去……漆黑之中,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伸手模到了廊灯的开关,“叭”的一声,灯亮了,与此同时,我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站在了楼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