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殿外,我打开山门,看到来人,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居然、居然是兰儿,只见她一身翠绿色的宫装,手里提着锦盒,正在山门前来回走动着,神色有些焦急。
我还在过度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倒是兰儿看到我,尖叫着扑了过来,手中的锦盒也被她甩到了一边,盖子滚了老远。但是她全然不顾了,只是一个劲地拥抱住我,嘴里不停地叫道:“凉意,凉意,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没有死,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我张了半天的口终于说出话来,“兰儿,兰儿,真的是你,你让我太不置信了,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呢?你、你不是在云泽殿的吗?你怎么会出宫来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兰儿又哭又笑地看着我,“当时我听到你被太子打成重伤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后来你消失在皇宫里,宫里又传闻,你是伤势过重,无法医治,死掉了。你都不公知道,我当时听了有多伤心,都想着难道那个称自己的千年老妖的于凉意,真的就这么死了么?呜呜```你吓死我了——”
我抱着她,眼泪也扑扑地一直往下掉,“我不是让冷冽送了手镯给你,告诉你,我还活得好好得么?”
兰儿挣月兑身,挽起袖子,露出手上我买给她的翠玉手镯,叫道:“你就扔了这么个玩意给我,我又见不到你的人,况且那个送东西的长得那么吓人,我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想起冷冽脸上那道疤痕,唔,是有一点点吓人。见兰儿激动的神情,我又上前抱住她道:“好了,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又拉着兰儿进了山门,“外面风大,别着凉了,我们去里面说。”
我带着兰儿来到正殿,看到李姑姑,我对兰儿说道:“兰儿,这是李姑姑,对我很好的长辈。”又对着李姑姑道:“姑姑,她是我的姐妹,叫林兰儿。”
兰儿乖巧地喊道:“李姑姑好!”
李姑姑笑道:“兰儿不必客气,凉意经常对我起你呢,说你们是一生的好姐妹呢,要知道,能在皇宫之中,称得上一生姐妹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呢!”
我和兰儿相视而笑,别人是不是真心姐妹我不知道,但是,我与兰儿,就是真正的一日姐妹,终身姐妹。
李姑姑又道:“你们聊吧,不用顾我,看你们久别重逢的,一定有很多话说吧!”我和兰儿又相视笑着,李姑姑看着我们笑道:“年轻真好啊!”
我带着兰儿来到我抄写佛经的案前坐下,拉着兰儿的手道:“兰儿,你不是在后庭的吗?怎么出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
“我本来是在后庭的,不过前些日子,贵妃娘娘又把我调回了前殿,知道你在这里,是我偷偷去问过六皇子的。”
“你胆子也忒大了,那你怎么出宫来的?”我点着她的小鼻子,又惊讶道:“难道、难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兰儿瞪了我一眼,扫开我的手,没好气道:“我不问六皇子我还能问谁?我至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你,应该会知道你在哪里的。”
说到六皇子,我又想起他那落寞的背影,心里又微微有些惆怅,兰儿继续说道:“我出来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出来办事的,你不用担心。”
“贵妃娘娘?她不是回乡省亲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狐疑地道。
兰儿一脸凝重地道:“皇上病倒之后的第三天,贵妃娘娘就赶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皇宫内可不得了了。太子被废,皇上又昏迷不醒,想争权夺利的人纷纷拉党结派,现在风头最大的就是贵妃娘娘和三皇子,还有一些是坚持要保废太子的人,估计是斗得死去活来的。天天都能听到哪个宫殿又有人死了,”兰儿又凑过来了一些,压着声音小声地道:“云泽殿这几天也少了少人,就连春菊都被贵妃娘娘活活杖毙了。”
我轻轻“啊”了一声,“春菊可是她身边的老宫人了,地位仅次于若睛姑姑啊!”
“是啊!”兰儿叹了口气道:“听说她是别的宫殿派来的奸细,也正是因为她死了,前殿少了人,而贵妃娘娘对那些人又信不过,才会又重新把我调回前殿的。”
我听得手心直冒冷汗,握着兰儿的手,才发现她也是,我抓着兰儿的手,担心地道:“兰儿,那你以后更要谨言慎行,小心为上,我们做宫人的,在这种时期,更是要加倍着提着脑袋生活。”
“恩,我知道,”像是又想起什么大事来,又焦急地道:“我都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神情也不由严肃起来,“什么事?”
兰儿趴在我耳边轻轻地道:“皇上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怀疑是贵妃娘娘在皇上的汤药里动了手脚。”
“咝”我倒抽了口凉气,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脑海里第一时间闪出六皇子的身影。我压住内心的震惊,低声问着兰儿道:“你这么说的理由,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如果此事为真,谋害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兰儿的手心冰凉,脸色苍白,指尖在我的手掌里微微颤抖着,眼里有着止不住的惊惧,“皇上下旨废储之后就病倒了,贵妃娘娘是在皇上病倒后的第三天赶了回来,那天晚上我正好值勤,隐隐听到寝宫内传来贵妃娘娘的怒吼声,又摔了很多东西,后来又听到她哭了很久。我好奇就偷偷地溜了进去,只听到她恨恨地说了一句: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第二天,就传来皇上昏迷不醒的消息,我想这一定是跟贵妃娘娘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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