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罗峰一整个早上坐不住椅子,一直对着张强抛媚眼,对着微安呵呵地笑。大文学微安直接漠视,心里无语。
中午的时候,罗峰带她来到了男生宿舍,跟微安比了比那个大门,转身跑到转角的地方躲了起来了。微安叹了口气,径直就要走山去了,刚走到门口就被管理员拦住了:一个小女孩跑人家男生宿舍来干嘛?
我帮我哥哥搬东西的,他刚高考完。微安慌忙解释到,还好这个学校是高中和初中一起的,还可以胡乱说一通。
哦,那你登记一下,上去就赶快下来啊。管理员一边拿着登记本给她一边念叨着,眼光还不信任地上下打瞄她。
恩恩恩。她忙不迭地回答着。身上像是长了毛一样痒得不行了,只想好好地把它们从身上摔下来。心里敲着鼓,我又没有特殊癖好,没事我才不来呢。一写完名字就赶忙小兔一样跑上了楼。
一直跑到六楼,还是第一次来男生宿舍,她低着头,生怕看见什么熟人。楼道里不停传来男生说话嬉笑的声音,她就像个惊弓之鸟,不停地跑,还一边躲在墙角。
可是608在哪,还是得抬头看。大文学
于是硬着头皮四处张望着门牌号码。有好几个寝室大门开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气息,古龙水呀,臭袜子,汗臭味夹杂在一起,像个大市场的样子。还好大中午的大多都在睡觉,她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慢慢地垫着脚尖走路。
楼道那头迎面走来两个男生,过道那边的光线比较刺眼,只能模糊看见两个体型高大的人走了过来。她急忙研究了一下地形,发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了,只能深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微安低着头,一直盯着地板看,她正心里庆幸着这样可以正儿八经地假装看不见,反正也是真的看不见。
一直到两个男生都几乎要走到她身边了,她的视线突然对上了四节长了很多毛的白色物体,突然意识到是两个果男。此刻她发出惊天霹雳的一声大叫:啊,有呀,呀。急忙闭上眼睛,然后一边胡乱地挥动着她的手臂。其中一个男生也不停发出叫唤,四处躲闪着,脚底一滑,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一叫又叫出了轰动了,整层楼的男生都跑了出来,越来越多的果男出现在眼前,更可怕的是楼上楼下的人不停云集过来,她都疑心来到了暴露狂的集中营。大文学
喂,就在她还在尖叫的时候,地上那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盯着她:这是男生宿舍的,好像吃亏的是我吧,我都没有喊非礼呀,你激动个屁呀,杜微安。
全部男生都笑了起来,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后头,几乎都要烧起来的感觉了。
呃。她心里想着要打个地洞钻进去了。却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张强说道,那个,罗峰在宿舍么?对上张强一脸疑惑,微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慌乱地跑了出去。
啊,她一下子就重重摔倒在地上。她一边不停地揉着她的头发,心里懊悔着简直就希望倒回到她娘的肚子里去,不要跑出来丢人了。
张强在她后面大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还真上当了耶,哎,我游戏机还输得挺值得的。
杜微安的脑子里面一下子梗塞住了,她忘了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看待罗峰。心里一窝火就想找到他算账的。
却在转角的地方看见了他正和林纾有说有笑地,林纾还十指合并,在他面前做出一个拜托的神色,杜微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所有的隐忍到这里就决堤了,她冷冷地经过他们身边,甩给罗峰一句话,以后你可以不用烦我了。
心里很乱,虽然每天都觉得这个人很烦,叽叽喳喳地没有个正经的,可是也不是个坏人,不曾觉得真的下定决心去讨厌他,有时反而觉得他天真到可以,即使调皮,却也是敞开心扉的,即使那样心灵的碰撞,多少是有些故意,而微安的心里一向分得清楚爱和厌,别人待她如何,她便是如何回应。眼下林纾是把她当作一个劲敌来对待,语言还有接待上都处于吹冷风的状态,即使不在意,却也是无法释怀的。
这时候,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他和林纾一起来整她的。
罗峰忙不迭在她后面叫着,你说什么呀,讲清楚。杜微安鼻子一酸,大步走开了。不想回头。接下去的日子,最烦的是又得经常碰见罗峰,他还时常在身后大叫着。一群男子就在他旁边跟着起哄,叫她嫂子长,嫂子短的。
她简直都有灭了罗峰的心了。该死的。可是再也不理睬罗峰了。
那天的事情太丢脸了,连男生宿舍管理员看了她也直发笑。这件事情,把微安逼上了一个困窘的境地,更加坐实了她女流氓的称号,一些男生总是在她经过的时候吹着口哨,大声地叫喊,喂,我们你都可以非礼哈,无所谓,我有六块月复肌的哦等等。
只能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尽量躲开人群。
每天很少喝水,减少去厕所的频率。每天多买干粮,只是坐在位子上,减少去食堂遇见人的几率。每次一下课,她就假装睡着。
本来心里依旧有不甘,想狠狠地回击一下罗峰,可是却没有机会,后来也觉得没有必要了,罗峰没有在纠缠着她了,反而和林纾经常同进同出的,搞得整个年级四处宣扬着他们早恋的事情,而当事人也不加辩护。
每次罗峰经过微安身边张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就会对上微安冷漠的表情,这个不同于她之前的神色,是一种千年寒冰的冷淡,一种无法入侵的黑暗。
误会一场么?可是嘴上还是无悔。毕竟难受埋藏在心里,情感是一种微薄而又奇妙的东西,何时滋生的信赖和延伸的友谊,自己竟然被遗忘了。